傍晚,权家祖宅一片幽静。
庭院中的榕树枝叶,稀疏凋落,秋意的萧瑟尽显。
晚餐桌上,人都到齐。权正岩坐下午班机回来,马不停蹄归家陪母亲用饭。他素来是孝子,这些年恪守孝道,毋庸置疑。
权初若难得回家,老太太见她在,也没多唠叨。
虽然年纪大,但老太太紧追时代脚步,她明白年轻人事业心重,尤其她这个孙女,从小好强事事不输人的性格,所以对她偏袒些。
范培仪给大家添好饭,扫了眼不苟言笑的女儿,试探问她:“初若啊,快到年底了,工作很忙吗?”
“有事?”权初若神情平淡,因为职业的关系,说话精炼。
范培仪给她盛碗排骨汤端过去,笑道:“景亨没跟你说吗?他妈妈催的紧,想要抱孙子。”
“说过了。”喝了口汤,权初向母亲,“然后呢?”
范培仪蹙起眉,叹气道:“你这孩子,怎么问妈妈?我是问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生孩子?”
女儿结婚有一年多,她年纪不小了,权正岩脸色沉了沉,看向她的目光深邃起来。这孩子从小不爱说话,性格有些内向,嫁人也没见好转。
“初若,”权正岩发话,语气凝重,“你自己怎么打算的?”
权晏拓低头扒饭,幸灾乐祸。小时候,他没少挨姐姐算计,现在是报仇的时候!
一脚朝他小腿狠狠踢过去,权初若面不改色,沉声道:“陆景亨会安排,你们不要操心了。”
权晏拓差点咬舌头,痛得呲牙咧嘴丢掉筷子。多亏上次还帮她说话,恩将仇报?
深知这门婚事女儿抵触,但权正岩不觉有错。天下间的父母,都为了儿女筹谋,陆家与权家门当户对,哪里不好?!
扫了眼对面的儿子,权正岩脸色沉下来,道:“分公司准备的怎么样?”
“还行。”话题转到自己身上,权晏拓收敛起嘴角的笑意。如今他回权氏,父亲特别拨出地产、时装两大区域让他负责。
权正岩剑眉紧蹙,锐利的双眸严苛,“这是让你胡闹的那些玩意吗?还行这种话,没有资格在我面前说!”
啪——
权家老太太放下筷子,神情染怒,道:“还让我吃饭么?你们一个个能的,想要教训他们,领回自己家去,别在我面前逞威风!”
闻言,权正岩收敛起脸上的怒色,不敢再言。老太太护犊子,有些事情连他也说不得!
权晏拓低低一笑,夹起一块红烧肉放到奶奶碗里,笑着安抚她。老太太偏就吃这套,没几句话就被他哄的开心。
姐弟两人默默交换一个眼神,有奶奶撑腰,万事无忧。
兜里手机突然响起来,权晏拓拿起来接听。电话那端的人,不是手机主人,语气慌乱。
挂断电话,权晏拓脸色微沉,拉开椅子就要出门。
“把人给我带回来。”老太太出声,明显是命令。
苏黎那个大嗓门,恐怕在座的人都能听到,老太太耳朵不背,自然听的清楚。
“需要我出面吗?”权初若吃饱放下碗,挑眉看向弟弟。
权晏拓捏着车钥匙,打趣道:“算了吧,你出场费太贵。”
玩笑过后,他大步奔出门,开车离开。
望着儿子走远的背影,范培仪脸色不好看。上次吃饭楚乔的那番言论,她心有芥蒂。这门婚事,她早已不再看好。怎么老太太倒上了心?!
苏黎站在大厅张望,见到他来,如见救星,“权少,你来了。”
权晏拓点点头,问她:“人呢?”
抬手指了指最里面的审讯室,苏黎撇嘴道:“在里面,好几个小时了。”
看到审讯室那几个字,权晏拓脸色沉下来。多大点儿事,还把人关这里?!
男人刚刚进来,立刻有人上前巴结,苏黎愤然怒视,这都什么人啊,她干坐几个小时,却没一个人搭理她!
有人把权晏拓带过去,好像去询问具体情况。苏黎不便跟随,只好坐在外面等。这次的事情,她没给季司梵打电话,受伤的人是楚乐媛,她不能确定对方是什么态度,果断求助权晏拓。
苏黎也有私心,她希望楚乔能过得好!所谓覆水难收,季司梵与楚乐媛已经在一起,楚乔断不会回头!
进去办手续,不过几分钟的事情。权晏拓带楚乔出来,后面还跟着人相送,语气恭敬道:“权少,那边没消息,楚小姐这几天要随时过来。”
权晏拓剑眉紧蹙,倒也没难为他们,打发掉后,拉起身边的人离开。
走出警察局,墨黑的天空布满繁星。楚乔深吸一口气,脸色稍有缓和,即便不想承认,但每次她有事,出现的都是这个男人。
“又麻烦你了。”楚乔抿唇,沉声道。
苏黎跟在她的身边,见她脸色不好,想陪她一起回家。
权晏拓扫了她一眼,取车开过来,“上车。”
折腾大半天,楚乔很累,她蹙起眉,下意识问道:“去哪里?”
“少废话。”权晏拓语气不耐,拉开车门,“快点,别让我说第二遍。”
这大爷脾气没辙,楚乔硬着头皮坐上车,在苏黎担忧的眼神中笑了笑,两人示意用手机联络。
黑色悍马动力十足,车开往禁路,楚乔心底微动,她认识这条路,果不其然车开回权家祖宅。
彼时,蓝调餐厅。
临窗位置上,面容俊美的男人,神情阴霾,远远看都透出一股寒意。
餐厅服务生走来,请示道:“池少,您的餐点?”
“滚——”
池越掐灭手中的烟,薄唇紧抿,冷冷赏给他一个字。
服务生忙闭嘴,识相的躲开。
抬起腕表看了看时间,池越眯起眸子,眼底的寒光四射。行啊,竟敢放他鸽子,这他妈女人活腻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