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洗过澡,楚乔坐在梳妆镜前,轻轻擦拭长发。她瞥着放在箱子里的那件婚纱,眼底的神情渐渐暗淡下去。
曾经在外婆家的相册里,她见到过那件婚纱。那是爸爸和妈妈结婚的时候,外婆亲手给妈妈穿上的。她还能记得当时照片中,妈妈脸颊的笑容,明艳照人。
二十多年过去,这件婚纱依然保存完好,可惜当初幸福的人,早已远去。
妈妈。
楚乔在心底默默的轻唤,这一声妈妈,这么多年都再也没有机会喊出口。这两个字,如同两把尖利的刀,硬生生戳在她的心尖,什么时候碰到都会觉得钻心的痛!
遗书中的内容,更是她心底的伤。
想起楚乐媛那天把那封遗书丢在她脸上的画面,楚乔身体就会泛起寒意。
从小到大,楚乐媛在她这里就没占过上风,她也没让过这个妹妹一次。
可那天,当她看完遗书的内容后,第一次认同她的话。
因为那个男人失约,所以妈妈就自杀,甚至丢下自己,丢下他们的家。
垂在身侧的双手狠狠收紧,楚乔咬着唇,眼眶酸酸的难受。
在这一刻,楚乔全身的每一处都充斥着恨意。
她想了念了爱了二十几年的妈妈,第一次在她心里,让她萌动起恨意!
深吸一口气,楚乔放下手中的毛巾,双手捧起桌上的日记本翻开。今天从保险公司回来,整个下午她都在看这本日记。
日记中记载的是妈妈的心情。从她和爸爸相识、恋爱,到结婚,再到怀孕,妈妈几乎每一天都记载的很详细。
只不过,自从她出生后,妈妈就很少写日记。再到最后,每一页除了日期天气以外,其他的都是空白内容,什么都没有写。
楚乔秀眉紧蹙,盯着那一页页的空白,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只有日期和天气,可妈妈却一个字都不写,为什么?
“又在看无字天书?”
腰间突然一紧,男人火热的气息靠近过来。
楚乔神色变了变,伸手把日记合上,脸色有些难看。
瞥见她忽变的脸色,权晏拓无声的叹了口气,伸手将她拥在怀里,道:“乔乔,别在想那些事情。忘记遗书,忘记那些不愉快的记忆,既然已经回家了,我就希望你开开心心的过日子。”
开开心心?
楚乔抿着唇,眼角有些酸胀。她伸手环住身边男人的腰,将脸靠在他的胸前,“我现在觉得对不起我爸爸,都是我不好,跟他闹了二十几年,却是无理取闹!”
权晏拓抬起头,掌心落在她的额头轻抚,道:“大人们的事情,我们也琢磨不明白?想太多,也是自己郁闷!”
“嗯?”楚乔敏感的抬起头,盯着他的眼睛问,“听你这语气,你们家是不是也有让你郁闷的事情啊?”
闻言,权晏拓内敛的目光动了动,神情有些不自然。
他起身回到床上,单手枕在脑袋下面,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见到他这样,楚乔马上断定有问题。她也跟着回到床上,兴奋的趴在他身边,紧紧追问:“哎哟,你和我说说嘛,我的秘密都告诉你了,你怎么还瞒着我?”
听到她的话,权晏拓无奈的叹了口气,修长的手指轻抬,抚着她柔顺的发丝,笑着问她:“你真的想听?”
他的眼神和语气有变化,楚乔立刻明白过来,看起来是与夏嫣然有关!
“想听。”楚乔点点头,并没有生气。有些事情,她也应该了解一下。
一把勾住她的脖颈,权晏拓将她搂在怀里,让她枕在自己的臂弯中,低声道:“其实我知道的也不是很清楚,只是有次听我妈和我奶奶说话,我才知道的。”
“知道什么?”
楚乔好奇心涌动,迫不及待的盯着他看。
还说自己不八卦,可看她此时两眼蹭蹭放光的小模样,十足的八卦!
权晏拓薄唇轻抿,眼底的神情暗了暗,“我爸还没和我妈结婚前,和文阿姨交往过,可是我爷爷非要我爸娶我妈,所以文阿姨才嫁给夏叔叔的。”
“再后来呢?”楚乔眨了眨眼,越来越有精神。
“没有后来了!”权晏拓盯着她那副表情,语气不爽,“你是不是特希望还有后来?然后弄个什么同父异母的兄妹什么的?”
“咳咳——”
楚乔被他的话呛了下,脸色尴尬的红起来。
这个混蛋,要不要这么一针见血啊!
抬手狠狠戳在她的脑门上,权晏拓沉下脸,怒声道:“你这脑袋里都瞎琢磨什么呢?”
好吧,这次是她瞎琢磨。楚乔没敢还嘴,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所以你跟夏嫣然,你们就是因为这件事情分开的?”楚乔揉着脑门,闷闷的问他。
“也不全是吧!”
权晏拓撇撇嘴,俊脸的神情冷峻,“自从夏叔叔去世后,我们两家都快成仇人了,再加上原来乱七八糟的那些事情,反正就是一团乱麻!”
“夏嫣然知道这事吗?”楚乔咬着唇,脸色开始变化。
“不知道吧,”权晏拓耸耸肩,随口道:“我也是偷偷听来的,估计她不知道!”
切!
楚乔一把推开他的怀抱,侧身躺到边上,“那你怎么不告诉她呢?告诉她,她不是更有理由来缠着你了吗?”
“靠!”
权晏拓蹭的坐起来,道:“我有病啊!没事让她缠着我干吗?”
转过身盯着他的脸,楚乔挑了挑眉,耻笑道:“你们男人不都喜欢这样,喜欢女人好像苍蝇一样围着你们飞,那也才能显示出你们的魅力啊!”
有吗?
权晏拓抬手摸了摸鼻尖,很无辜的举起手,道:“媳妇儿,我绝对没有那种龌龊的想法!”
“你没有?”
楚乔坐起身瞪着他,乌黑的眸子染怒,“那原来是谁和她纠缠不断的?”
“我没有!”权晏拓勾起唇,很肯定的回答。
“你怎么没有?”
楚乔气的双手叉腰,厉声道:“她有事你不都帮忙吗?还敢说没有?”
“没有!”权晏拓薄唇轻抿,耍无赖,“反正就没有!”
他抵死不承认的语气让人冒火,楚乔抬脚狠狠踹了他一下,吼道:“就有就有!”
眼见她真的急了,权晏拓急忙转了笑脸,坏笑着往她身边凑过去,“你这是吃醋了吗?”
楚乔咻的一下子转过头,恶狠狠的瞪着他,道:“你、说、呢?”
她的眼神凛冽,权晏拓识相的闭嘴,把她搂在怀里,“你看吧,我就不想说,你非要逼着我说,等我说完你又闹?不讲理!”
“我怎么闹了?”楚乔抬起头盯着他,却在看到他眼底的笑容后,蓦然闭嘴。
卑鄙!
楚乔一把推开他,气哼哼的倒在床上,不在搭理身后的人。
半响,权晏拓笑着靠近过去,盯着她脸上的怒火,把她搂在怀里,“乔乔,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有二十多年的交情,而且她爸的死,或多或少都和我们家有关系。我爸曾经说过,她们家有事,不能不管!”
听到他的话,楚乔心底的怒火也渐渐平复下来。说实话,她很羡慕从小一起长大的那种情分,那种感情最真也最纯,可惜她没有体会过!
想到这里,楚乔不禁又想起自己的父母。难道妈妈和爸爸的开始,不真不纯吗?为什么他们的开始那么美好,可结局却……
怀里的人情绪失落,权晏拓也跟着皱眉。他知道楚乔又想起日记,心情也沉下来。
那本日记权晏拓也看到了,虽然女人喜欢的这些玩意他都不感兴趣,不过楚乔的事情,他也会强迫自己耐心接受。
日记是她妈妈,那也就是自己丈母娘。只不过,他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日记的后面都是空白的?
“哎……”
楚乔环住他的腰,整个人靠近他的怀里,颓然道:“我想不明白,妈妈为什么一个字都不写?如果是没什么可写的,为什么还要把天气和日期写上,还固执的每天都记录?”
权晏拓深邃的目光闪了闪,摇头道:“你们女人的心思都这么奇怪,谁知道?”
听到他的话,楚乔回过身瞪着他,语气不悦,“那我也很奇怪吗?”
“呵呵……”
男人抿唇笑了笑,伸手捏捏她的脸颊,柔声道:“你自己都没发觉吗?其实你的某些行为非常奇怪!”
楚乔撅起嘴,想起苏黎曾经也这么说过。唔,难道她的性格真的奇怪?
“好了!”权晏拓伸手揉揉她的头,嘴角的笑容上扬,“反正你已经长成这样了,现在改也来不及了。爷就吃亏点,凑合着收了你吧!”
凑合?
楚乔眯了眯眸子,潋滟的红唇勾起,“切!你少不要脸,谁要你凑合?权晏拓,有本事你放我走,姐姐绝对让你看看,我的行情好不好?哼!”
你以为,全世界就你一个男人吗?
“……”权晏拓被她呛了口,俊脸一片厉色。
这丫头说话能不能别这么气人!怎么她这叫板的毛病,就是改不了呢?!
翻身将她压在身下,权晏拓居高临下的瞪着她,脸色阴霾下来,“楚乔,你再给我说一遍?”
他的语气危险,楚乔看得清楚。但是被他压迫的感觉憋闷,她咬着唇,不服气道:“怎么,你害怕了吗?”
嘶——
权晏拓咬牙,俊脸阴沉的可怕。她就是有本事火上浇油,彻底激起他心里的怒火。
要是以前,他只会被气的上窜下跳,找不到法子治她。可现在不一样了,她敢惹他生气,他就变着法子折磨她!
每次看到她在自己身下软软求饶的小模样,他心底纵然有再大的怒火,也都烟消云散了!
“唔!”
楚乔还没反应过来,权晏拓已经低下头,火热的吻落在她的唇上。
又用这招?
身上的衣服都被扯掉,楚乔无力的承受。在濒临昏厥前,她狠狠告诫自己,下次绝对不能掉以轻心,否则付出的代价惨重。
第二天,楚乔起床都快中午。权晏拓早就去公司上班,他特别吩咐钟点工过来给她做饭。
用过午饭,外面的天气很好。楚乔开车离开别墅,把事先从罗马带回来的礼物包好,回到家。
“大小姐回来了?”
佣人们见她回来,语气恭敬。
江雪茵正在客厅里泡茶,见到她回来,脸色微微闪过什么,只是很快又平静下来,“乔乔回来了。”
“阿姨。”楚乔喊了她一声,显然心情不错。她把袋子放下,道:“这是我从罗马带回来的礼物,每人一份。”
江雪茵伸手把袋子接过去,温柔的笑了笑,“谢谢。”
“我爸呢?”楚乔扫了眼周围,没见到父亲,问道:“他去公司了吗?”
“没有。”江雪茵把茶泡好,放进茶盘里,“最近宏笙身体不太好,很少去公司。公司的事情都是乐媛打理。”
“爸爸身体不太好?”楚乔蹙眉,追问道:“严重吗?”
江雪茵端着茶盘走过来,语气温和,“医生说是老毛病,让他多休息。”
顿了下,她往楼上走,“宏笙在书房,一直在等你呢。”
听到她的话,楚乔心头酸了酸,急忙跟着她上楼。
推开书房的门,楚宏笙正坐在转椅里,眼睛盯着对面墙上的画怔怔出神。
“宏笙,”江雪茵把茶杯放下,笑道:“乔乔来了。”
楚宏笙偏过头往外面看了眼,道:“进来。”
楚乔捏着手里的皮包,低着头走进去。
她站在书桌前,眼睛盯着脚尖,也不说话。
“你先出去吧。”楚宏笙端起茶杯喝了茶,转头对江雪茵道。
江雪茵愣了下,随后面色如常的往外走,并且把书房的门关上。
关上门后,她想要转身,却在想到什么后,继续站在门外,没有离开。
“怎么不说话?”
见到她那副模样,楚宏笙忍不住叹了口气,“和阿拓吵架了吗?”
楚乔摇摇头,红唇抿紧,“我们很好。”
听到她这么说,楚宏笙紧蹙的眉头才舒展开,问道:“权家人对你好吗?”
“都好。”楚乔敛下眉,如实回道:“奶奶还有公婆对我都很好。”
眼前的女儿再也不是儿时的模样,楚宏笙盯着她看了半天,蓦然别开视线,“那就好!结婚的日子定了没有?”
“还没有。”楚乔抬起头,望向父亲的眼神莫名。
楚宏笙见到她的表情,不禁挑眉,“有话对爸爸说?”
楚乔咬着唇,犹豫道:“妈妈给我在保险公司留了东西。”
闻言,楚宏笙神情微微惊讶,好像突然想到什么,眼底滑过一丝失落。
书房门外,江雪茵听到楚乔的话,惊讶的瞪大了眼睛,脸色霎时苍白。须臾,她生怕被佣人们看到,急忙转身离开。
缓和好久,楚宏笙才开口,语气平静下来,“既然是你妈妈留给你的东西,那就好好收着。”
放下手里的包,楚乔迈步走到父亲面前,道:“是一本日记和婚纱。”
日记和婚纱。
楚宏笙眼底的眸色一沉,神情幽暗。
“可我想不明白,”楚乔蹙眉,把疑问告诉父亲,“为什么自从我出生后,妈妈的日记都是空白的,一个字都没有!”
听到她的话,楚宏笙咻的抬起头,目光深邃起来,“一个字都没有?”
“嗯,”楚乔点头,道:“只有日期,没有内容。”
良久,楚宏笙才站起身,迈步走到窗边,声音沉下去,“那时候,正是楚氏创业的关键期。我每天都忙着公司里的事情,世界各地不停的跑,有时候忙的一个星期都没有时间回家,吃住都在公司。你妈妈刚生下你,情绪始终都不太好,她经常都抱怨我没有时间陪你,没有时间陪她,可我都没放在心上,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把公司做大,做好,能够给你们最好的生活!就是在那时候,我和你妈妈的感情出现问题,后来有医生跟我说,你妈妈有些产后抑郁,需要调整,但是公司每天都有那么多事情等我去处理,我真的抽不出多余的时间再来哄她,所以……”
“爸爸!”
楚乔突然走到他的身边,道:“你不要再说了,我明白了,这不是你的错!”
“也不能这么说,”楚宏笙叹了口气,回身握住女儿的手,道:“我以前一直都觉得,这不是我的错!可是最近我常常想起你妈妈,想起我们以前的日子,我越来越觉得,在这件事情上,我也有错!”
他抬起头,看向眼前的女儿,眼神沉寂,“这么多年,我对你的感情都很矛盾,每次见到你,就会想起你妈妈。当初你外婆去世前,曾经要我答应她,关于你妈妈的事情,一辈子都不要告诉你!其实即便你外婆不要求,爸爸也不会让你知道的!我以为,那样就能保护你,可是……”
顿了下,楚宏笙眼底掠过一丝无奈,道:“女儿,是爸爸对不起你。”
楚乔咬着唇,眼前慢慢凝聚起一片水雾,“你别这么说。”
其实她做的也不够好,每次见到父亲都要和他闹,从来没有一次像别人家的乖巧女儿那样,能够承欢膝下。
“你啊,”楚宏笙抬手,掌心落在她的头顶,“你的性格太像爸爸了,总是把心事都藏在心里,什么都不愿意说!”
“我像你吗?”楚乔仰起头,眼底含着泪水。
“当然像!”楚宏笙抿唇轻笑,嘴角扬起的弧度温柔,“你长得像妈妈,可这个臭脾气和我一模一样!”
“爸爸——”
楚乔伸手抱住父亲,哽咽道:“你的女儿已经长大了,比你想象的要坚强。我可以面对这些事情,你不要担心我!”
“是啊!”楚宏笙欣慰的拍拍她的头,笑道:“你很出色,确实比我想象的还要出色!”
他拉起怀里的女儿,抬手抹掉她眼角的泪水,道:“回楚氏吧,你的职位一直给你留着。有你在,爸爸放心。”
楚乔勾起唇,紧紧握住父亲的手,“爸,我不会让你失望。”
闻言,楚宏笙一颗悬着的心,终于归位。
三天后,楚乔重新回到楚氏。
前段时间的流言蜚语,都在楚乔回归后,不攻自破。
周一早上,楚乔穿着黑色职业装准时来到公司。她坐着电梯上来,刚出电梯门就见到两抹熟悉的身影。
“姐!”楚乐媛淡淡一笑,主动开口,“欢迎你回来。”
楚乔脚下的步子顿了顿,眼神扫过她,转而落在她身边的男人身上,“你来干什么?”
季司梵俊脸的面容沉静,嘴角的笑容依旧温和,“参加例会。”
例会?
“你刚回来,还不知道。”楚乐媛伸手挽住身边男人的胳膊,笑道:“前段时间公司股价大跌,需要资金周转,爸爸接受了季氏的入股,现在司梵也是咱们公司的股东之一。”
楚乔眯了眯眸子,眼神蓦然一沉。上次她的意气用事,终究还是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
望着他们走远的背影,楚乔脸色微微一变。虽然楚氏和季氏一直有合作往来,但季氏拿出那么一大笔钱出来,难道就为跻身进入楚氏的董事会?!
重新接手公司业务,楚乔基本上天天加班。晚上八点钟,她开车回到家,一进门就看到坐在沙发里闹脾气的男人。
“吃饭了吗?”楚乔换了鞋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
权晏拓淡淡撇了她一眼,道:“吃了。”
他冷着脸,楚乔心虚的往他身边磨蹭过去,笑着哄他,“怎么,生我气了?”
“嗯。”男人又丢给她一个字。
楚乔鼓起腮帮子,笑容不减,“你别生气嘛,我刚回公司,很多事情都要重新适应,等我忙过去这阵子,就有时间陪你吃饭了!”
“用得着那么卖命吗?”权晏拓伸手把她拉到餐厅,将还热着的饭菜端出来。
楚乔还没吃饭,见到他如此贴心,不禁觉得温暖。她捧着饭碗开吃,道:“必须要卖命,之前公司的损失,我要尽快补回来!”
“切!”
权晏拓冷哼了声,掏出支票本问她:“多少钱?”
“啊?”楚乔愣了愣,秀眉紧蹙,“什么钱?”
“多少钱能补上那些损失?”权晏拓握着笔,又问了句。
这次楚乔脸色一沉,倒是没有发脾气,颓然道:“这不是钱的问题!是我对不起爸爸,对不起公司,如果不做点什么,我……心里永远都不安。”
听到她的话,权晏拓叹了口气,把支票收起来,道:“别跟爷玩苦肉计,不吃你这套!”
“噗——”
楚乔眨了眨眼,揶揄道:“啧啧,真没看出来,你孙子兵法学的还挺好呢!”
靠!
这是瞧不起爷吗?
权晏拓狭长的桃花眼眯了眯,打算在她面前显摆一下,“你知道,我奶奶是什么出身吗?”
“不知道!”
楚乔吃了口菜,果断的摇头。奶奶什么出身,她还真不清楚。
见到她一脸懵懂,权晏拓立刻来了精神,拉着椅子往她身边靠近,笑道:“奶奶姓郎,往上倒几辈子那是钮祜禄氏,知道吗?”
“钮祜禄氏?”楚乔咬着筷子,秀眉紧蹙。这个姓氏好像听过,电视里那些清装电视剧里经常有这个氏那个氏的。
“没文化了吧?!”瞧见她那副迷惘的模样,权晏拓心里特骄傲。终于也有她不懂得时候!
“那你给我普及一下呗。”楚乔从盘子里夹起一块红烧肉,放进他的嘴里,甜甜的笑着。
这话听着舒服,权晏拓那点儿阴暗心理迅速膨胀。
“这钮祜禄氏,是满族八大姓之一啊!早年间,你们这些人,见到我们都要三拜九叩的那种,就电视里演的那种,见到我就要喊贝勒爷。”
“噗——”
楚乔再次笑喷,指着他道:“就你还贝勒爷呢?你顶多算一个纨绔子弟!”
“喂!”
权晏拓甩脸子拍桌,怒声道:“爷怎么纨绔了?吃喝嫖赌,爷样样都不沾,怎么就纨绔?你要是说池越纨绔,那还差不多?!”
好吧,楚乔抿着唇,继续低头扒饭。算她没说!
见她颓败,权晏拓坏笑着往她跟前凑过去,问道:“知道钮祜禄氏有什么名人吗?”
眼见他挤眉弄眼那副模样,楚乔心里就不舒服。钮祜禄氏,皇亲国戚,很不了不起吗?
听他念叨半天,楚乔也想起一些。她笑着夹起一块红烧肉,再度放进他的嘴里,乌黑的眸子里闪过一抹狡黠的笑,“我知道啊,和绅。”
“咳咳——”
权爷嘴里的肉,华丽丽的卡在喉咙里,上不来下不去。
“哎哟,卡着了。”楚乔不紧不慢站起身,端来一杯水递给他,同时朝着他的后背,狠狠一巴掌拍下去。
“怎么样?”
楚乔低头问他,语气嘲弄,“看起来贝勒爷也会噎住,跟我们这些平民百姓有什么区别?”
操!
权晏拓被她气的七窍生烟,俊脸扭曲。
“吃完饭把东西收拾好。”权晏拓内伤,沉着脸起身往楼上走。
“哦。”楚乔应了声,总算顺了口气。哼,让你臭显摆!
权晏拓迈步往楼上走,想到什么,站在楼梯上回过身问她,“你明天在家吗?”
明天周末,当然在家。楚乔点点头,问他,“有事?”
自然是有事。他爸已经下了最后通牒,再不把媳妇娶进门,都要打断他的腿了!
权晏拓薄唇轻抿,锐利的眼神滑过她泛红的小脸,眼神一沉。他背过身,眼角闪过寒光,冷冰冰的丢给她一句话。
“少问!快点儿吃,吃完上来睡觉!”
闻言,楚乔眼底的光亮一下子黯淡下去。
完蛋了,逞一时口舌之快,她今晚铁定又会被他收拾的很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