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睁开眼的时候,沐清扬的眼前到处都是一片黑雾弥漫的乌烟瘴气。身边李晴,田和李默柳还有程然、丹溪翁全部是一副精疲力尽的模样。
“我想我可能错过什么事了?”
“当然,很精彩的一场战斗!”李默柳指了指程然:“这是个好伙子,他帮着干掉了起码有二十多个饿鬼……”
“看样子有不少这种家伙?”
沐清扬红着眼爬起来踢了一脚地上还在瑟瑟发抖的残尸。总有些恶鬼没有完全被消灭,这不奇怪,它们可不是什么活的生物,只是用阴气和冤孽堆积起来,一种只靠着本能活动的幽魂。它们对新鲜血肉的渴望,使其总是向着任何活的生物忘乎所以地扑过去,不知道恐惧,只有无尽的饥饿驱使着它们,然而这却也是它们最让人害怕的。
“你怎么样了?”李晴看到沐清扬清醒,立刻过来紧紧抱住了他的胳膊,怎么也不肯松手,这一对痴男怨侣总是聚少离多,见到李晴这副恋恋不舍的样子,沐清扬不由也觉得有些心疼了……
“没事了,只不过是气脉不调,现在魔气已经被我完全同化,想来应该是没什么妨碍了!”
“什么?你竟然能把魔气同化掉!”丹溪翁一把揪住了沐清扬,伸手就抓向他的脉门。
“干什么!”
沐清扬冷斥一句,把手一晃立刻亮出了大剑鹿卢,凉飕飕锋利的剑刃搭在了鬼医的肩头,冰寒彻骨,丹溪翁立刻就把手乖乖放了下来,斜着眼睛盯着剑大叫:“你们快来帮我话呀?我只是给你把脉而已……”
李晴连忙拉住了沐清扬:“这是鬼医丹溪翁,他可是帮了我们不少。刚刚你入魔时也多亏了他行针,还不快收起剑来!”
“鬼医?就他……”沐清扬撇着嘴把宝剑收匣,背过了身体:“我……这年头骗子很多……要心啊!”
“干嘛啊!刚刚人家可是也一起陪着我们杀了杀了不少恶鬼的……你怎么这个样子!”李晴一跺脚。
“别⑦∠⑦∠⑦∠⑦∠,m.±.co☆m理他,这子是没赶上热闹,闹脾气呢!”李默柳懒懒地掏出烟来上,长长吸了一口。吐了烟圈道。
田看样子已经习惯了沐清扬的无名之火时常发作,倒是程然有些忐忑不安,连忙指指的把经过详细了一遍。
“那个什么伪黄泉就是在水里吧?”沐清扬指着黑乎乎的湖水,颇有些跃跃欲试的感觉。
“你要干嘛?”李晴对于沐清扬的态度很不满意,她感觉这个男人自从醒来之后就变得尖酸刻薄的,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一样。
“那还用问,下去彻底捣毁啊!”着话,沐清扬开始脱鞋扯衣服,完全是要下水的架势。
“用不着了!你瞧……”
李默柳指了指湖面腾起来的大片黑气:“看也知道。阴气正在消散,看起来这是打草惊蛇了!”
“保险起见,还是看看再!”沐清扬依旧没打消念头。
“我去看看?”鬼医只感觉似乎沐清扬格外排斥自己,于是主动道。
“麻烦您了!”除了沐清扬,其他人都显得十分客气。
丹溪翁没有下水,他还是顺着路绕了进去,才不过一支烟的功夫就气喘吁吁的的跑了回来:“确实是都跑了!水底下空荡荡的,连那些饿鬼们也消失不见了……”
“奇怪。居然会这么甘心逃走?”沐清扬看了鬼医两眼,心里的怨气渐渐平息了下来——他不是什么不讲道理的混不吝。只是被无形中摆了一道,戾气引动魔婴反噬导致差入魔,无端端遭了一场算计,这心里的怨气实在难平。而且,自刚刚同化了魔气,他的情绪似乎也不太受控制。动不动就暴躁易怒,看起来,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恢复正常了。
看着沐清扬脸色逐渐恢复正常,丹溪翁笑嘻嘻走了过来:“沐少,你现在好些了没有。看样子这魔气侵蚀的余威尚在,你被它影响不啊?”
猛地摇了摇头,沐清扬眼睛骤然一下子清明了起来,这一清醒,他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其实鬼医的名气他也听过,这个万家生佛的鬼仙就是一个医痴,原本是一代医圣的他本来可以顺顺当当升仙,安享太平。但是他却遍游三界,把精力都用到了人魔鬼仙妖邪病患的身上,潜心研究各种疑难病症,白了就只是一个认死理的高明大夫,倒是根本不牵扯那些是是非非,不管正邪只要是病人,他都是来者不拒的。
拱了拱手,沐清扬不好意思地做了个长揖,道歉道:“刚刚是被魔障迷了心智,让您见笑了!”
“不妨事,来……伸过手来,我看看再!”丹溪翁面带微笑,心里却是赞叹不已……这个子能屈能伸,知错能改,算得上一个大丈夫!
手往他脉门搭过去,鬼医闭着眼,一股子灵力已然开始行遍了沐清扬的内腑经脉,忽然一皱眉低声道:“一句你不爱听的话,你的身体素质已经被各种不同的力量所改变,虽然借着你本源法力强行吸收了不少,可惜本体却是已经严重失去了平衡,眼下妖力过强,而身体里阴气太微弱,怕是长此以往会有大患啊!”
“大患?”
“不错,你现在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是我用金针渡穴帮你散掉阴气,不过阴阳气息相互牵引,一个控制不好,很可能就让你功力大大退步……不过你也可以去试试收取恶鬼的阴气来提升阴力,不定你能把借着这个机会把妖力魔气还有阴气融会贯通,到时候不定反而因祸得福嘞!”
看着丹溪翁一脸的期盼,沐清扬嘿嘿一笑:“鬼医,你直接希望我去收鬼好了……”
“那个……这么不是太直接了一嘛!毕竟我无意中被那些个恶鬼摆了一道,心里实在也有些不太舒服……何况你确实是需要吸收大量阴气,总归是一举两得嘛。”丹溪翁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尴尬地嘿嘿笑道。
“给你,这是我自己研究出用来为鬼魂调养阴气的墨玉符,虽然治标不治本,但关键时候却是可以暂时帮你调息妖力使用的。”他把一块黑沉沉的石块递给了沐清扬,解释道。
“也许以后免不了要麻烦您,要不你干脆也到我们那里安身如何?”李晴担心沐清扬这喜怒无常的毛病发作。于是向丹溪翁邀请道。
“不用了,我在不净巷里自在惯了,你们有事尽管来找我,那里三教九流往来众多,不定还能帮你们打探打探消息呢!”丹溪翁一笑,他也看出来李晴的用意,却是不愿意被这些人约束了自己的时间,连忙婉言谢绝了对方的好意。
接下来两边各自分手,一连几天过去都是太太平平。似乎是所有邪魔恶鬼全部消失不见了……
……
不知道什么时候,在北苑商业区附近的酒吧街里,突然流行开了所谓“请碟仙”的游戏。
所谓请碟仙,方法有很多。时下较流行的玩法,是把一个标明了箭头的盘子倒置于平铺的报纸之上,然后每人把食指在盘子边缘,庄严地邀请碟仙显灵,并请求他对参与人提出的问题给予解答。
待大伙聚精会神地等待一会儿之后。盘子突然会有所“感应”。再经过一阵子的挪动,其箭头最终会停留在报纸上的某一个字或词组之上。而这个字或词组便算是碟仙给大家作出的启示。
玩碟仙的刺激在于,对每一个人来,盘子的挪动力道异常之大,因此多以为神灵的确是受到感召。实际上,盘子的移动不过是大伙或多数参与者的意念的集中表现。
当多数人的意念不一致的时候,盘子要么不作任何反应。要么只作无目标的挪动,而当大伙一旦觉得某个字或词组是个可以接受的答案,则“碟仙”迟早会把箭头指向该答案。要使大多数参与者的意念集中在某一个具体答案上,的确存在着很大的偶然性。
也有另外一种请碟仙的方法。找一个阴气重的地方,如废置老屋或坟场。在阴气重的时辰开始,这种方式玩时人不能太多,要求10个人以下,奇数,女多男少,以加重阴气。所用来做答案纸的字纸不要自己亲手写,最好是废弃的旧报纸,碟子最好用旧碟,旧蝶才会有“仙”依附,碟子上的箭头必须用童女的血来画,而且要在玩前即时画。
请碟仙过程中作法时所有玩者必须起誓不将所知的答案透露,否则会受诅咒。
将碟子倒放在报纸上,各人放一手指于碟背,报姓名,并恭请碟仙驾临,当碟子自动动起来时,则可开始问问题,要注意不要问关于碟仙身世的问题,碟子会动,停下来时所指中的字便是答案,问完问题后,请碟仙走后方可收回手……
韩瑜就是其中一个迷恋至深的玩家。长期的工作压力让他把这个游戏当做了释放压力的途径,但是当公司组织了西藏旅游之后,他却反而成了这游戏的极力反对者,不但自己不玩,更是看到那些男玩家们借此泡美媚时,会扑上去拼命阻止,未必还打过不少架,有几次差重伤连命也丢掉了。
李默柳闲暇时间也成了酒吧的常客,更在一次偶然机会里结识了这个韩瑜。
看到他一脸严肃地劝阻别人不要玩这种同鬼神打交道的游戏,言道一有闪失,后果不堪设想,轻则将来折寿,重则有性命之忧。
看到这位朋友正当少年,却如此古板,李默柳笑他杞人忧天,但是韩瑜一脸忧郁,随之便同他起自己的一件亲身经历,李默柳方觉蹊跷了起来……
今年二月,我参加了公司组织赴藏的旅行团。
行程自拉萨出发,第二日,汽车载团离开拉萨,一路上行行游游,直到停靠在一座寺庙前,距离拉萨约8时车程。
当时导游介绍。该寺已长期不对外开放,近日恰逢藏传佛教的盛事,才供游人信徒参观。自由活动时间,团员们纷纷散开照相购物,我同女友逛到寺前出售纪念品的喇嘛处,打算购买哈达。
当时几个喇嘛的身后一动不动地坐着个老喇嘛。一直闭着眼睛颂经。
正当我付钱时,冷不防手腕被人抓住,抓得极紧,再一看,抓住我的正是那个老喇嘛。
我顿感莫名其妙,手腕又被抓得甚痛,于是大声质问。
老喇嘛并没有放手,一边紧紧抓着我,强要我一边请我先去烧三柱高香。再跟他去见一个人。
当地所烧的高香极粗极长,每柱三千元,我当时第一反映就是遇到骗钱的,于是张口拒绝。
那老喇嘛忙道:“不,我绝对不收你的钱,我保证,你就跟我来吧。”我挣脱不得,心下极不高兴。厉声同他争执起来。
旅行团的人都围上前来,七嘴八舌那老喇嘛是骗钱的人物。见他死活不放开我的手,便有人上前去拉他,不料他抓得极紧,好几个人才把他拉开。
我转身即走,那老喇嘛却一直跟在我身后,不停着不烧香也可以。但一定要我随他去见一个人,越越急,几乎带有哭腔。
我烦不过,旅行团亦将离开,便回到车上。没想到老喇嘛竟死死拽住车门,不让车离开。
周围许多人相劝,也有喇嘛们跑来想拉开老喇嘛,老喇嘛用藏语同他们不知了些什么,他们便也放手任老喇嘛扒住车门。
僵持许久,我坐在车厢最末一排,并不觉得有什么特别,只觉烦心和麻木。
老喇嘛终于被周围的人拉开,车启动了。我回头望去,忽然看见老喇嘛追了上来。他枯瘦的身影带给我莫名的冲击,只见他不停地追赶着,叫着,直到汽车越开越快,他追了一百多米,才失望地停了下来。
之后的行程,我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
自西藏回成都当日,刚到家,我便发起了高烧。怎样吃药看病都无效,一周下来,束手无策。
母亲是虔诚的佛教徒,她感到蹊跷,忙问我在西藏是否遇见过异事,我想起当日寺中那幕,一五一十地告诉母亲。当时恰好母亲的朋友要去西藏,母亲便托他去那座寺庙探个究竟。
其友从西藏打电话告诉母亲:确有这座寺庙,然而几十年来惟在前段时间藏传佛教盛事时才开放,现在已不对外开放,那名老喇嘛也无从寻访。
母亲又到峨眉山的寺庙中去找名气很响的一位法师,法师听后密宗的事他并不清楚,但我一定已经得罪了神灵。
母亲回来后依言除去我身上所有护身符,果然烧立刻就退下了。法师我不但不能再戴任何护身符,甚至连寺庙都不能再进,不然更有灾祸。这时,我看到了冲印出来的在西藏拍摄的照片。
奇怪的事,凡是相中有我的照片,我的形象一律模糊不清。而当我看见旅行团的集体照时,更只觉毛骨耸然。原来集体照中,其他人都拍得相当清晰,惟有我是模糊的,而最可怕的事,从照片上可以清楚地看到在我的头上有一团白色的影子,赫然像是一个婴儿的头!
那之后,母亲常去峨眉山寺为我祈祷还愿。事情过去半年多,大年三十的晚上,我和朋友们在外玩通宵时,决定过一会去寺庙里烧头香。
刚决定要去寺庙,我们便被卷入械斗,我腹部被刺了一刀,几乎丧命。母亲想起法师所我不能进寺庙之言,更觉当时受重伤是同我得罪了神灵有关。
一个高僧告诉母亲,如今即使找到了那个喇嘛对我也不一定有用,缘分是一瞬间的事,过了那个特定的日子,缘分也就消失了。
这件事情我告诉过别人,大多一笑以为我是杞人忧天自己吓自己。但我有时想起,都会吓出一身冷汗来。我不知此事能够化解,我唯一清楚的便是我的命不会长……
……
……
韩瑜叙述时很平淡,当时又身处在酒吧热闹的环境里,但不知为什么,李默柳却觉得一阵莫名的强烈的颤栗,他心里一惊向后看过去,只见一个冷冰冰的眼睛看向他们,那个韩瑜的脸色也显的更加苍白了起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