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天谴之轮
…………
秦风把心一横,捡起一块薄石片,将那蝎子的腹部给切了下来。蝎子的毒针在尾部,切去腹部以去掉毒素和内脏。他闭上眼睛,将那蝎子抓起,直接往嘴里送去,狠命一咬!
一股浓浓的汁液在嘴中化开,微甜而黏稠。秦风根本不敢细辩那味道,直接将那蝎子给吞下。强烈的反胃,差点让他吐了出来,但秦风死命的压抑住那股恶心的感觉,又去寻找第二只蝎子。
这片密林,靠近古墟,动物极少,而虫类却多。秦风霍出去了,连吞了五只巴掌大的蝎子,原来的恶心反胃感,反而渐渐消失了。
饥饿感逐渐消失。秦风蜷缩在草堆里,眯着眼睛,仰望着巨星如斗的天空,苦苦思念着遥远的地球。这满天的星斗,哪一颗才是那熟悉的太阳?自己奄奄一息,连这片树林都很难走出去,想要重归地球,无异于痴人说梦!
在树林中苦熬了三天,以蝎子爬虫为食,艰难度日。他用干枯的细草,编织了一双简易的草鞋,套在伤势好转的脚板上,重新开始了跋涉。
密林深莽,草木繁茂,各种古老的树木,虬劲如龙。各种动物开始多了起来,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有数丈长的毒蛇,盘踞在古木上,吞吐着信子。密林上空,各种异禽,展开数丈长的大翅,浮过天宇,传来震天吼地的长鸣。
秦风心中一阵胆寒。每一只凶厉的飞禽,每一头咆哮的古猿,都冲击着秦风早已形成的世界观。他仿佛走入了一个蛮荒世界,而自己渺小得如同一粒微尘,随时都可能湮没于这片荒林中!
他不得不费了半天功夫,磨了一柄石刀,绑在一株木棍上,提着防身。但这片密林莽莽,无边无际,他离开那古墟边缘,才不过一天路程,就发觉已是危机四伏,寸步难行了。
两头饥饿的狮虎兽,浑身血色的斑纹,高达两丈,咆哮如雷,从密林中冲出。秦风大吃一惊,转身便跑。他刚跑到一片空地前,身后风声飒然,天空中猛然扑落下一头巨大的凶禽,展翼五丈,如黑铁浇铸般的利爪落下,抓起那两头狮虎兽,凌空飞去,如遮天浮宇一般!
秦风目瞪口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这密林如此凶险,我怎么走得出去?看来,只有两条路了,返回古墟边缘,以蝎子为食,或是继续前进,被这些凶禽猛兽吃掉。”秦风暗想。
“如果一生都寄居于古墟边缘,和亡灵为伍,以蝎子为食,再无一线希望返回地球。这样的生活,跟死了有什么分别?”秦风拄着那石刀,“我是人类,那些凶禽猛兽,不过是畜生,我一定有办法,逃过这一劫!”
秦风再次壮着胆子继续前行。前方传来溪水声,翻过一座山谷,眼前一条溪涧,滚滚而去。秦风心中一喜,当即沿溪而下,走不了半里路,便见前方树影婆娑,一条水桶粗的大黑蛇,浑身黑鳞如玄甲,从一株古木上盘踞着,蛇信朝着自己嘶嘶而探!
秦风慌不择路,沿溪向下狂奔。这大蛇竟有三十多米长,就是十个秦风也给吞了,智慧再高有个屁用?那大蛇紧追不舍,身边的各种走兽飞禽,惊窜而逃。
才逃出数百米远,那大蛇猛扑了上来,拦腰便将秦风给叨住了!那尖利的长牙,几乎穿透了腰肌,死亡的恐惧感,瞬间袭上心头。眼前一黑,那大蛇竟将秦风给吞了进去!
突然间,山林震动,凶禽惊飞,百兽皆走。只见一条巨大的青蛇,如水缸般粗的蛇躯,从一株古树后探出头来,不知有多长,那凶瞳如黑星,张开蛇吻,发出一声低沉却裂人耳膜的嘶吼,如远古的洪荒巨兽,令人震怖!
黑蛇原本将秦风叨住了口中,正要吞下,却为那大青蛇所震慑,竟将秦风给吐了出来!
秦风被吞入到被吐出,前后不过十余秒。但这十多秒钟,是秦风这一生中最恐惧黑暗的时刻。不能呼吸,浑身如被束缚在一座黑暗的棺材中,动弹不得,随着大蛇的食道肌肉蠕动而被卷裹,前方是无边的黑暗深渊!
当眼前重见光芒时,秦风看到那大黑蛇低伏着头,迅速的游走了。而百多米长的大青蛇,像是这莽莽深林,乃是这片天空的绝对霸主,高昂着蛇头,昂然四顾,神态萧萧,探长了蛇颈,从半空中俯了下来,蛇信嘶嘶,如在天空中妖舞的毒龙。
秦风躺在地上,满身都是黏液,难以动弹。那大青蛇伸出蛇信,在他身上嘶嘶地探了几下,又缩回蛇头去,游入了密林深处。
几声低沉的鸣吼,震动莽林,无数的凶禽振翼而飞,虎豹惊窜。良久,莽林再次寂静。
蛇牙刺入腰肌,足有二寸深,疼痛难当。秦风在溪水中清洗了腰间的伤口,喘了几口气,重新振作起来。
上百米长的大青蛇,粗壮如龙,竟然将自己从另一条蛇口中救下。秦风不敢相信这一切,以前所见到过的世界,似乎一点点的崩塌了。如果那大青蛇对自己开口说话,他甚至都不会再感到惊诧了。
他继续在沿溪跋涉。但出乎意外的是,那些毒蛇猛兽凶禽,竟然对秦风都避而远之,不再攻击他,让秦风即感心惊胆颤,又是好奇。
渴了就饮溪水,饿了就抓溪中蛤蟆,活剥生吃,如此苦苦行走了数天,终于顶不住了,腰间的伤口开始恶化,有如火烧,甚至浑身开始浮肿,意识也有些糊模,幻象纷呈。
在离开古墟的第十天,秦风开始高烧不断,腹涨如鼓,却仍感口干舌燥。仰望着青天白云,八轮太阳,照耀天穹,秦风心中升腾起一股绝望之意。
他的意识逐渐模糊,困乏难当,只想着闭上眼睛,随地躺着睡去。密林上空,一头浑身金色鳞羽的怪鹫,振翼数丈长,双瞳如幽冥之灯,在半空中浮翔,想要冲下来,却似乎仍有些忌惮,只是不断盘旋。
“我不就能此躺下去!只要沿溪走,一定可以走出这片森林!”秦风涌起一股强烈的求生欲。他知道自己只要躺下去,那怪鹫定然会冲下来,将自己撕成碎片。
又沿溪走了半里路,秦风再也支撑不住,浑身每一片肌骨,都撕碎了一般,就此倒了下去。
怪鹫抵御不住诱惑,一声长吼,抡开两道巨爪,朝秦风斜斜的冲了下来。
“罢了,如果有来世,希望我的一缕孤魂,能够找到回去的路……”秦风微眯的眼缝中,看到了那遮天而下的巨大黑影,心中一片悲凉。在那古墟中见到的石拱门,有无尽的白影亡灵,排队消失在石拱门外。自己死后,也要经过那道拱门?
突然,一道雪亮的光芒,从密林中直射而出,飞起数十米高,将那怪鹫给凌空射中了。怪鹫一声惨吼,坠下地来,声震林梢,几乎震裂了秦风的耳膜。他意识不清,双眼一黑,已然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