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天谴之轮
…………
“我这套剑法叫做桃花十三剑，是我这个天才自创！”天下第一很得意地嘎嘎笑了几声，剑尖一抖，嗡嗡之声不绝于耳，猛见两朵剑花绽放，剑尖分两道，一指秦风的胸口，一指肋下。
秦风持剑不动，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天下第一的剑尖。
不知为何，那泛着森然之气，快捷如电的剑尖，在秦风眼中竟然变得如此缓慢滞重。天下第一的身形，也似乎在他眼前如电影慢镜头一般，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清晰可见。
秦风这次终于确定自己的眼睛没有花。第一次见到武红袖，秦风看清了她的剑路，只是他根本来不及躲闪。第二次，就在刚才，他远远看到天下第一在练剑，那满天剑花剑雨，在他眼中如此缓慢迟滞。
这一次，他心念电闪，腿部肌肉一动，往后弹开，举剑便撩。
但是，他能看得清剑路是一回事，想要躲开，甚至是挡拒，却是另外一回事。天下第一的剑路在他眼中变得缓慢迟滞，但他身体的反应和速度却远远跟不上。
只退了一步，长剑刚撩起，天下第一的剑就到了胸口。
嗤的一声，衣裳裂开，天下第一的剑尖只触及他肌肤便收了回来，眉头一皱：“咦，红袖不是说过，你根本就不懂剑道的吗？”
秦风摇了摇头，心中暗服。这家伙年纪比自己小一大截，但剑法精妙，迅捷如电，纵然能够看穿他的剑路，以自己练体操的爆发力和速度，居然仍躲不开。
“那就奇了！”天下第一挠了挠头，“我刚才这一招，你虽然没有躲开，但举剑撩击的方位，剑路，却丝毫无误！只不过实在太慢了！”
秦风好胜心起，虚砍了两剑，呼呼作响：“再来！”
天下第一的剑尖嗡的一声弹起，剑花连抖，恍若满天绽开数十朵桃花，氤氲之气弥漫。一瞬间，便有数十道剑影朝秦风刺到！
他的剑法够快够繁复，但在秦风眼中仍然显得迟缓慢滞，如拖泥带水，每一道剑路都如此清晰。
秦风心念电闪，以自己生平之力提剑疾挡。每一剑都是他爆发力和速度的巅峰。
当当当——
如爆豆般的声音绵密响起。秦风挡了九剑，第十剑竟然抢先斜击，直劈在天下第一的剑锋上。
秦风反被震得手臂酸麻，差点握不住剑。天下第一将他的剑直荡了开去，一脸的不可思议：“你……你还说你没练过剑法？怎么能破得了我这一招？”
秦风使劲地甩了甩膀子，手臂几乎失去了知觉。“可能是我眼力劲好吧。”他随口说了个幌子，因为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能够看穿天下第一的剑法。
“我不信！风大叔，再试试我的其他剑招！”天下第一极不服气，他无法忍受自己创出来的“绝技”，居然被一个连剑法都没练过的“老家伙”给破了。
他纵身而起，长剑斜挥，如洒下满天剑雨。一瞬间，仿佛有上千道剑影同时朝秦风刺到，将他周身几米全都封死。
秦风圆睁着双眼，死死地盯着天下第一的剑尖，静虑凝神，心中一片空明。那上千道剑影，虽如狂风暴雨，迅疾难言，但在秦风眼中，每一道剑路都是如此清晰，如此滞重缓慢。
但他的身体反应和爆发力却似乎更慢。这是一种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挫折感。秦风连挡了二十八剑，第二十九剑便再也挡不开。他的力量和反应速度，实在跟不上对方如狂风暴雨般的快剑了，手臂也酸麻得快要抬不起来了。
长剑一震，被天下第一给击得飞了起来。喉头一凉，剑尖抵在了脖子上，天下第一立刻又洋洋自得起来，嘎嘎大笑道：“我就说嘛，你没练过剑法，怎么可能打得过我这个天才呢？现在服了吗？”
秦风二根手指拈着他的剑锋，轻轻推开，道：“我没练过剑法，就能挡你二十八剑。如果你让我练上一个月，你还是我对手吗？”
天下第一愕然。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在他的心里只有胜利，他永远是最有天赋的。“你……你这个妖怪……简直是狡辩嘛，打不过就是打不过。一个月，一年，十年，一辈子，你还是打不过！”
“你敢不敢试一试？天才！”秦风斜睨着他。
天下第一立刻叫了起来：“好！我这个天才会输给你？你一个月够不够？一个月不够，给你两个月，一年，十年！一百年！哈哈哈！”
秦风撇了撇嘴：“那不用，就以一个月为限。如果一个月之内，你打不过我，须得心甘情愿拜我为师父。我打不过你，我免为其难做你师父，如何？”
秦风拐弯抹角一通废话，其实设了个套让天下第一往里钻，不论输赢，他秦风都做对方师父。岂料这家伙居然道：“不行，如果我赢了，我也不想做你师父。我这样的天才，教出来的徒弟也必须是惊世骇俗。万一你不行，岂不是丢我的脸？我倒是有另外一个要求……”
秦风只能拊额抹汗：“什么要求？”
天下第一突然凑上来，神秘兮兮地低声探问：“你……你好像跟我家红袖挺熟啊。”秦风心里一突，暗想，我还没学到你本事，别被你给当成情敌，那就惨了。天下第一看他满脸的疑惑，却露出罕见的尴尬笑容，挠了挠头，讪讪道：“你知道，我是个练剑的天才，但是……在某些方面，好像还不够天才，比如说……你懂的……我看你倒是挺会逗女孩子开心，能不能……你懂的……嗯……那啥……”
秦风见他支支吾吾的样子，忍不住便想逗他一下：“哦，红袖嘛，她是跟我挺熟的。我知道你喜欢她，不过，你就不怕她喜欢我吗？”
天下第一突然嘎嘎大笑起来，笑得前俯后仰：“就你？像我这样的绝世天才，她都……嗯，那什么，你懂的……她会喜欢你？大叔，我看的女人少……你别逗我了，哈哈哈……”然后神色一黯，沮丧着脸，小心翼翼地道：“会……会吗？”
秦风很好奇这个家伙，第一个念头居然不是操起家伙要跟情敌拼命。看来，自信狂妄的外表下，那颗心并不是传说中的那么坚硬嘛。
“我逗你玩的了，我都是大叔了，红袖在我眼里，就跟我妹妹一样。再说了，我看她挺喜欢你的啊，那次在剑神庙测试，她非得屁巅屁巅地跑去把你拉过来……小伙子，好好努力，我看好你哦。至于怎么逗女孩子开心嘛，我倒是有些办法，可以教你。”秦风拍了拍他的肩头。
天下第一立刻转沮丧为喜悦，又是得意地嘎嘎大笑：“那是自然，风大叔就是喜欢说实话。咱们一言为定，我若输了，拜你为师。你若输了，你教我怎么泡妞！”
秦风哭笑不得，只能与这家伙击掌为誓。
“可是我还有一个问题。”秦风强板着脸一本正经地道，“我从未练过剑法，也未修炼过轮脉秘境，没办法跟你这个天才斗。如果真要公平决斗，让你的天才之名名正言顺，那也没有别的办法……”
天下第一天真烂漫，毫无机心。秦风给他立了一根高竿，他居然就顺着往上爬了。“好！别说我这个天才欺负你！我将我所学都教给你，让你回家练一个月，你再来跟我打，我教你败而无怨！哼哼，居然质疑我这个绝世天才！你的脉轮都推不开，怎么跟我这个万年一遇的天才斗？”
秦风咦了一声，奇道：“咦，刚才某位天才不是说，汗水创造奇迹吗？”
天下第一挠了挠头：“我有说过吗？对别人有用，对你没用。因为你怎么努力，也创造不了奇迹，永远也打不过我这个天才！”
…………
“什么是修炼？”秦风从最基础的学起。
天下第一像打量怪物似地看着他：“风大叔，你不是从外域星空来的异客吧？连修炼都不知道？”
秦风一本正经道：“是啊，我确实是从外域星空来的。”
天下第一叹道：“罗浮大世界到处都是修士，太危险了，您老人家还是回外星空去吧。”
“别浪费时间，赶紧解释何谓修炼！”秦风打断了他的话。
天下第一原本就不是特有耐心的人，只因前面夸下海口要先倾囊相授，再彻底将秦风打败，以证实他是举世无双的天才，他才不得不硬着头皮做起了秦风授业师傅。
“所谓修炼呢，修炼是什么？”天下第一眯着眼睛，摇头晃脑了半天，“玄武真经上倒是有一段文字，阐述了什么叫修炼。什么勾动天地自然的大道，体悟人体生命之本源，最终达到天人化一的境界，这种阐述，适合我这样的天才。对于你呢，恐怕还是要浅显直白一点的好。”
秦风当即脑门生黑线，对这个二货彻底无语。
天下第一凝眉思索了半晌，说道：
“在你知道什么叫修炼之前，你得先理解什么叫九窍九脉和九轮的概念。你要用心记诵，我这个天才只会说一次。如果你记不住，就别妄想着能打败我这个天才了。要知道，我当初修习轮脉秘境，一千余字的玄武真经我也只看了一遍，就全部记住了！”
秦风吃了一惊，千余字的真经，这家伙居然只看二遍就全部记住，当真是天才。
“人体有九窍，是为鼻，口，眼，耳，涌泉，卤门，脐，阳会，诸孔。由九窍入，各有一条脉，连通身体各处。这九条脉，分别为第一太阳脉，第二太阴脉，第三明脉，第四玄阳脉，第五玄阴脉，第六少阳脉，第七少阴脉，第八龙脊脉，第九包心脉。”
“每一条脉的深处都潜藏着一道看不见的轮，称为脉轮。只有以灵觉去感悟，才能觉查到脉轮的存在。而从未修炼的普通人，脉就像枯死的河，而脉轮就是一座天生的坝，阻断了真气和灵气的流动。”
天下第一看着秦风：“我这样解释了九窍九脉和九轮后，你现在能理解何谓修炼了吗？”
秦风叹道：“你是天才，能够融合贯通，一点就透。我是个庸才，你还是体谅一下我老人家吧。”
天下第一当即道：“怎么这么笨呢？我都解释到这儿了！脉轮阻住了真气的流动，该怎么样，真气才能够畅通无阻呢？”
秦风隐隐猜到了修炼的本义和目的，却仍然摇头，做痴傻状：“不懂。”
天下第一叹了口气，只得继续道：“大叔，你笨得真是无以复加！什么叫修炼？便是要勾动天地自然的精元之气，从九窍进入，淬洗九脉，转动脉轮。一旦脉轮旋转，灵气将在脉轮上产生飞跃，炼化成真气，便如那飞跃的瀑布一般，加速在脉中流动，有若大江大河，源源不息。这也正是修炼的第一道秘境，轮脉秘境的要旨所在。”
秦风笑道：“你这样解释，我就透彻了。第二个问题，为什么九条脉，需要用第一，第二，第三来命名？”
天下第一很一本正经地说道：“因为这九条脉，是由易到难，修炼次序绝不可巅倒。初修轮脉秘境，必然是要从第一太阳脉开始，然后是第二太阴脉，到最后才能修炼第九包心脉。”
“我还有第三个问题，也是最后一个问题。”秦风问道，“为什么这个世界上的人，都用剑？为什么不是刀，枪，锤，戟，鼎，牌，令？”他一口气举了一堆的兵器名字。
天下第一愕然了：“这……这是问题吗？你为什么要吃饭？为什么要娶老婆？”
秦风道：“我不吃饭，天天吃面条也成。不娶老婆，找个女人生个娃，一样传宗结代。”
“咦，你说得倒有道理。我咋没想到呢？”天下第一摸了摸脑袋，“为什么一定要用修剑呢？为什么要吃饭呢？我为什么非得吊死在红袖这一棵树上呢？”
秦风哭笑不得，一句问剑的事，居然让他心生疑问，为什么非得要痴缠着武红袖！“好了，言归正传。赶紧教我怎么修炼轮脉秘境吧。”
“你不打算先学点剑法？”天下第一奇道，“我这儿有自创的三套剑法，堪称绝品。还有其他的一些剑法，是我从外面学来的，不过都比不上我自创的剑法。你想学哪样？”
秦风摇了摇头：“我想先学功法，修炼轮脉秘境。”秦风有自己的考量。他有一个月的时间来战胜这个家伙。他能够看穿对方的剑路和剑法中的一切奥秘，他所欠缺的只是反应速度和力量。至少，在现阶段，他觉得自己没有必要练剑。
“好，我就先将我自创……嗯，那什么……一套绝世功法，玄武真功传给你！这套功法，乃是罗浮大世界，最至高无上的功法。”秦风自动将意识移开，让他先吧啦吧啦将一堆自吹自擂给放完了，再集中精神听他讲功法的秘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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