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雅。”楚子隐吐出一个人名。
“谁?”何若薇皱眉,似乎没有听清楚。
“管主簿这事不论是大伯还是姑姑都不适合去说清,唯有一人,身份即不尴尬,有能说上话。这事要解决还真只能靠轻雅。”
听了楚子隐这一番话,何若薇沉默了。想了半天,她还是不明白楚子隐的意思。
抬头看着他,何若薇问:“我还是不懂。这关轻雅什么事?你别忘了,肖轻雅从账房主事这位置上下来,馆主簿在她后面可没少下黑手。”
楚子隐低头在何若薇脸上亲了一下,道:“你恐怕不知道轻雅和罗公子是旧识吧。原来小姑母还想让轻雅嫁去罗知府,后来也不知道哪出了错,罗公子另娶了妻子。”
何若薇一愣,肖轻雅和罗知府公子有过一段情,好像曾经是谁说起过。哦,对了,上次和姑姑去罗知府听戏时,曾听姑姑和知府夫人说过这事。可是……
何若薇皱眉道:“虽说轻雅和罗公子是旧识,可是罗公子现在家有娇妻,轻雅去见罗公子,会不会影响不好?毕竟轻雅还是未出阁的姑娘。”
楚子隐道:“这倒好办,轻雅要去也不可能没个名目就去,寻个借口,这事也就合情合理了。”
何若薇仔细一想,这方法可行。她微微一顿,道:“你这主意不错,这样一来,倒把事情不声不响的解决了。大伯和姑姑面子上都过得去。”
楚子隐有些小得意,道:“娘子,为夫还是厉害的吧。”
瞅了他一眼,何若薇打击他道:“是谁刚刚还说什么忙都帮不上我,才一会儿的功夫,就开始喘上了?”楚子隐呵呵笑了起来。何若薇道,“可是寻个什么借口呢?再者又让轻雅承了谁的情去?”
楚子隐笑道:“既然大伯和姑姑都不方便,不如……就你吧。”
我?何若薇一惊,失声道,“让轻雅承了我的名去?这个又怎么说?不行。”何若薇想都没想,就直接拒绝。
楚子隐忙解释道:“娘子,你先听我说。你看呀,轻雅不可能拿着大伯或是姑姑的帖子去,就算她有这个心,大伯和姑姑也不会应她。那么祠堂里还有谁有这个分量让轻雅去罗知府那又不失了面子?除了你这个后院大总管的,还能有谁?”
何若薇道:“你的意思我明白,可是我和罗知府一家都不熟悉,改寻个什么借口呢?”
“你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咱家不是有个最好的借口吗?”楚子隐亲了亲何若薇的脸。
“什么?”何若薇被楚子隐弄晕了,一时半会还真想不出。
“笨娘子,咱们可以借绮云的名号呀。”
何若薇总算是明白了,楚子隐这一说,还真是个号办法。何若薇心里一合计,道:“绮云现在有了品阶,按我朝礼制,娘和我都可以称为夫人,咱们干脆以母亲为名,让轻雅走一趟。其实要是真把绮云的名号搬了出来,可能还更麻烦。”何若薇这也是为楚绮云打算,虽然她现在受宠,人人都会巴结,可是万一哪天她失了势,棒打落水狗的人也不在少数,能少一事是一事。
听了这话,楚子隐点点头,道:“这样更好。那么,是你去找轻雅还是我去?”
仔细比较权衡了一下,何若薇道:“还是我去吧!”
趁热打铁,何若薇先在心里把这事重新再梳理了一遍,自觉没什么问题,才带着怜月去了肖轻雅的院子。
此时,已近黄昏,太阳将落,西下的阳光将天边的云彩染成橘红色,有风吹过,颇有些诗情画意。
丫环通报后,从院里出来两个妈子引着何若薇进去。
肖轻雅站在院井中,几日不见,她瘦了很多,神情之间有些落寞,想来最近这段时间生的事,让她有些疲惫。
“给嫂嫂请按,安好!”肖轻雅福身一揖,见了礼。
何若薇回了礼,笑道:“妹妹瘦了。来,我这有一盅上好的燕窝,专门给妹妹补补身子。”怜月端上食盒,里面是炖得正好的燕窝。没错,这盅燕窝,原是何若薇专门炖给楚子隐,现在却送给了肖轻雅。
边上有丫环接过食盒,趁空,何若薇低声道:“妹妹有方便说话的地方吗?”
肖轻雅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不过很快便道:“妹妹随我来。”
肖轻雅带着何若薇到了一处厢房,屋里干净而整洁,杂物并不是很多。坐下后,何若薇道:“这是妹妹的房间吧?”
肖轻雅轻轻点点头,坐到何若薇对面,她道:“嫂嫂是不是有事找我?”
何若薇一笑,点点头,便把来意直接说了出来。她说的很快,可是句句在点上。
肖轻雅听了,并没有急着回答,她垂着头坐在一旁,似乎在想着什么。
何若薇知道这个时候不能催,也不能逼。来之前,楚子隐就说过,这事要看肖轻雅的意思。要是她不愿去见罗公子,管主簿的事再从长计议。
可是何若薇她心里另有打算,这事还真只能靠肖轻雅了。再者,何若薇有九成把握,肖轻雅会答应。以肖轻雅的聪明,她自然明白这其中有什么好处。
过了一会,小轻雅才缓缓抬头看着何若薇道:“嫂嫂,真要让我去见罗公子?”
何若薇道:“你堂哥的意思是由你决定。可是从我的角度而言,我希望妹妹能去。至于原因,以妹妹的聪明,恐怕应该明白。这事要是办成了,妹妹之前的事就不算什么,以后在族里也少不了你的好处。”
肖轻雅没出声,好久才道:“罗夫人一向喜欢珠宝,罗知府却好风雅。”
听了这话,何若薇明白肖轻雅算是应下这事了。所谓拿人钱财为人消灾,去求罗公子办事,自然不能两手空空。
何若薇一笑,道:“罗知府和罗夫人的礼妹妹只管去准备,要支多少银子自管去账房里支取,一会我就给你批条子。但是……就不知罗公子喜欢什么?”
窗外的太阳不知什么时候沉下西山,屋子里突然一暗,燃起的幽幽烛光为肖轻雅的脸上蒙上一层阴影。她脸上的神色也顿时看不明白。
半晌,才听她轻轻地幽幽地道:“我知道他喜欢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