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孽缘吗?
兴许是上辈子两人有仇吧,而且还那种杀父夺妻不共戴天之仇,所以这一世才如此纠结不清。
大约是这样想了,何若薇才觉得心里没有那么堵着慌。
幽幽一叹,何若薇看着楚子隐道:“等我先去趟京里看看情况再说。”
楚子隐在一旁默然,神色阴沉。这烫手的山药不好吃。
第二天起床,天空乌云密布,黑压压的云层仿佛是压在人心上。楚子隐瞅着窗外的天气,道:“看着样子,恐怕会下雨。”
何若薇同他一道站在窗前,院井里扬起的风带着厚重的土腥味,有种风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要是下雨,路上可不好走。”楚子隐转头看着何若薇,“要是下雨,明再进城吧。”
看这天色,的确不宜出行。何若薇点点头,道:“到中午用饭时,再看看情况。”凭心而论,何若薇倒想立马就入京,早些解决了此事,也早得清静。可是见楚子隐担心,何若薇也只好作罢。
楚子清派人过来递话,也说恐怕会下雨。何若薇冷哼,楚子清指不定就不想进京,要是换作平日,除非天上下刀子,不然他早早就往京里跑了。
好在,过了中午,天空渐渐晴开,太阳从密布的云层里透出亮光,带着细碎的金光驱散了乌云。
武管家备好了马车,楚子隐将何若薇送到府门外。
楚子清骑着马立在一旁。
将何若薇扶上马车,楚子隐紧紧扯着她的手,又看了半天才低声道:“早去早回。”眼里是依依不舍。
何若薇点点头,道:“嗯,办完事我就回来。”
“要小心。”
“我会照顾好自己。”
“要注意身体,要……”楚子隐是想起什么说什么,罗罗嗦嗦的说了一大堆话。
何若薇也不嫌他烦,等楚子隐说完,她轻轻一笑,道:“我只是去京里几天,不会有事的。”
楚子隐一叹,似乎还有话要说。可是,一旁的楚子清开口催促道:“大哥,我会照顾好大嫂的。这天色不早了,再不走,等我们进城就晚了。”
楚子隐这才松开手,看着何若薇道:“娘子,要小心。”
何若薇重重点了一下头,看了一眼一旁的楚子清,便命怜月放下车帘。
马车缓缓向京里驶去。
车内,怜月小心翼翼的把装着珠钗的锦盒放在何若薇膝上。
用手轻轻摸索着锦盒上的团花花纹,何若薇是心绪难平。
她在犹豫,她到底应该不应该接手婆婆的饰店呢?楚子清又是否会轻易放手?其实,对于她而言,有没有饰店,根本没有什么影响,目前的生活她还是比较满意。一旦接手饰铺,就意味着要多分出一份心思在这上面。毕竟这样的老店是最难维护和打理的。
楚子清的马紧紧跟在何若薇的马车后。不紧不慢的马蹄声从车外传来,一下一下,仿佛落在何若薇心上。眉头从上马车后就一直没有松开过,到底不是件好事,难免心里有些不痛快。最最可气的,是婆婆的态度,她这般做法,无疑是在逼何若薇。不仅是她,还有楚子清。婆婆这是在逼他们两个人呀。可是纵是心里气极了,又能怎么办?冲上清风观找婆婆理论吗?自然不行。
何若薇是长吁短叹,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小姐,咱们这次回京住哪?”怜月见何若薇心情不好,坐在一旁小声地问道。
住哪?
何若薇本想说去表婶那住,可是转念一想,又觉不妥。按理,她是依了婆婆的意思去京城办事,自然应该住在楚家。只是,楚家在京里的府宅,她还不曾去过。再说,要和楚子清住在同一屋檐下,何若薇又会浑身不自在。
唉,一叹气,何若薇道:“回何府,”
想来想去,只有回何府是最好的。虽然何若薇极不情愿。
大约在傍晚时分,何若薇的马车到了帝都的西直门。趁通关时,何若薇打怜月去给楚子清递话,说她要回何府住,楚子清没什么意见,只是说要送她回去。
何若薇原本想拒绝,可是却没什么站得脚的借口,论理,小叔子送嫂子回府本身就是合情合理的事。于是,在天完全黑下来之前,楚子清将何若薇送到了何府大门口。
门房上的何家下人早派人进院里通传,何若薇下了马车,对楚子清道:“二弟,进去喝杯茶再回去。”
楚子清却摇头,道:“天色已晚,这个时辰不易进府打扰何老爷休息。改明我过来接嫂嫂,再给何老爷请安。”
何若薇寻思楚子清这话在理,也没强留他。等何家内宅的小轿抬了过来,楚子清也骑马走了。
这时,门房上的小肆垂着手在一旁恭敬的道:“五小姐,里面刚刚传了话出来,说老爷让您去趟书房。”
何若薇轻点了一下头,弯腰坐进了小轿。
何若薇重新住进了未出嫁时的院子,原本想着这院子会空废了,不想却有人定时过来打扫,屋子里的摆件也和她未出阁时摆放的一模一样。
怜月打来热水,侍候着何若薇洗梳,看了一圈,颇是感慨的道:“是大少爷吩咐,不可让小姐的屋子落了灰。听说,每天都有人过来
何若薇心里一暖,她这大哥果然记挂她。心里感动,何若薇问怜月:”给大少爷备好的礼物呢?找出来,一会我亲自送过去。“
怜月一笑,道:”是,小姐。“
何若薇换了干净的衣裙,正准备去书房见何家大家长。人才一出院子,就被何启望拦了下来。一见面,不等何若薇开口说话,何启望已冲了上来,一把抱住了何若薇:”我的小五儿,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何若薇没答话,眼睛越过何启望的肩膀,再轻风明月下,她看到了一个人,一个好久不曾见到的人。”楚夫人,咱们又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