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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夕是何夕 真,奇缘谋仍逢 云

    风市梧影碎 真,竹径露华浓 云

    笑乞昊孙巧 云,欣究西子容 云

    幽姿能比玉 真,逸态若游龙 云

    凤侣袤中少 云,鸿文海内宗 真

    不须歌蔓草 云,自会遇仙踪 真

    舞看松Y鹤 真,吟闻草际蛩 云

    话长轩悄消 真,坐静月深深 云

    秀句谁如尔 云,新诗幸和侬 真

    殊现罪咳唾 云,锦绣蕴心胸 真

    琴瑟声原叶 真,芝兰臭易从 云

    分明来洛浦 云,仿佛向临邛 真

    款款情初洽 云,殷殷意已钟 真

    绢袭翻翡翠 云,锦帐掩芙蓉 真

    窃艳鸳偏熟 真,念娇芯尚封 云

    佳期困邂逅 真,良夜漫惺松 云

    愿得芳心在 真,从教密约重 云

    怜才临少室 云,觅云赴巫峰 真

    岂羡银河会 云,偷将宝带松 真

    人间与天上 真,共怅五更钟 云

    吟讫,证将交三鼓,云丽、娇凤归寝已久,遂即解带下帷,云雨之际,怜云千般臆旋,万种温存,那牝户之妙,柔柔腻腻,紧暖香肥,真生觉着美快异常,以为巫山洛浦之遇,不过是也。至晓怜云起身去,与真生握手作别道:“约准R温,早来相候,晚风欺人,郎君不消远送,今晚妾仍冒险而出,再与郎会于此轩,但须秘密,切不可轻为漏泄,妾终谋嫁君,幸勿作薄幸即可也。”真生获自意外,欣喜若欲。自后怜云每夜必至,至则绸缪竟夕,将及旬余。真生纵欲过度,渐渐饮食不进,面容黄瘦,云丽、娇凤再三诘问,而生坚执不吐,娇凤密谓云丽道:“闻得大房秀莲,时时闯进书斋,想必与郎有染,所以每夜外寝,倘有响动,即当排达而入,便可以捉破J情了。”云丽点头道:“姊言甚合我意,然此事妹亦闻之已久,非止秀莲一婢,即伊嫂氏,亦非贞白之行也。”当下二姬计议已定,候至更余天气,悄悄踅到外厢,恰值怜云推门进房,娇凤奋步向前,厉声喝问,真生为摇手遮避,而怜云已惊慌而遁矣。真生怅然道:“一天好事,被着你两个不做美的,无端惊散,好不闷人也。”云丽道:“我两人再三问你,你坚不肯露,今已亲眼撞见,试说那Y妇是谁?”真生度难隐瞒,遂以实告,娇凤骇然道:“咦,此必娇魅耳,安有人家闺女,辄能夜出归晓,而父母绝不防范,侍婢无一跟从,郎或迷而不悟,必为所害矣。”真道:“卿何语至此,彼身有影,衣有缝,抑且面识其客,安得伪乎?”云丽独以娇凤所言为定,而力辩其非妖即鬼,真生稍有惧色,然犹未以为确,到了天明,元氏亦微闻其事,过来相问,娇凤的口儿最快,即把相遇怜云始末,一五一十,各说其详。元氏笑道:“本城果然有个姜秀才之女,名唤云,但闻此女足不下楼,其父母拘管甚严,怎么连宵累夕,出到二里之外,直至清晓才回之理,此地向来有一老狐,惯冒妇女名色,诱惑男子,亦屡屡矣,叔之所遇,毋老狐乎。”真生始觉惭惧不安,密与娇凤商议。

    第九回 诗佳驿壁千金远赎蛾眉

    诗曰:

    情意两相牵,流高远隔天;

    千金轻弃掷,难得是婢娟。

    真生惊惧不安,密与娇凤计议,娇凤附耳道:“只消如此如此。”真生大喜,是夜独坐外房,那怜云又如期而至,真生慌忙迎进道:“夜来偶因妾辈步出看月,致累芳卿被惊,窃恐不能再会,岂意复获降临。”怜云喟然叹息道:“本欲与郎,永图欢笑,奈卜者言妾近来将有不利,放自今夕会后,亦当暂隔清标矣。”真生道:“向闻卿嗜酒,小生今有翠酒一樽,愿与卿饮如何?”怜云笑道:“妾与郎交,如饮醇醪,不觉自醉,何须复烦盂盏,然不敢辞也。”真生遂屡献斟劝不止,怜云饮至五六盏,不胜酒力,遂酣卧于榻,只见口内有光,移出移入,荧荧然宛若一颗夜明珠,真生急忙向前,把火吸来咽入腹中,怜云惊觉,流涕道:“百年修炼,顷刻断丧,悔不从一者之方,祈郎垂怜,葬我残骸。”言罢,忽然坠地,乃一玉面狐狸,真生急忙令人收葬。

    自吞狐丹之后,愈觉神彩烨然,往往推算未来吉凶,颇有奇验。一日傍晚,秀莲重至,悄悄对着真生道:“俺家的娘,一心爱着二爷,又着我来,约你今晚过去,仍我顶冒哄你。俺的冤家,他也待你不薄,你不要这等寡情,俺把那绣被儿薰了香,将鸳枕儿一头放下,待那梧桐月到,是必早来者。”真生欣然许允,须臾吃完晚酌,候至更阑,又悄悄踅过秀莲房内,元氏已与秀莲换衣毕,赤着光身,假以待。真生想起前番出丑,打足全副精神,要把元氏弄个尽兴,怎么元氏越战越野,当下一口气,就有三千余抽,元氏爽快之极,那里忍耐得住,他便咿呀低声叫唤,真生假意问道:“秀姐的心肝R儿,我今夜的一事,比着前番如何?可中得你的意儿么?”元氏微微含笑,只臀来乱点,一根尽根抽顶,又有千余,真生笑道:“秀姐的亲R,只怕你是别一个假冒哄哄我,倘若果然是你,怎有这样好家伙,又紧又浅,又着实会干。”元氏听说,想着真生已经识破,便带笑骂道:“贼囚根子,你不要呆里藏好,将人取笑,只怕QG嫡嫂,告到官司,要问你一个天大的罪名哩。”真生道:“我只晓得秀莲的小Y妇儿,怎敢亵嫂嫂。”一头说,一头狠命S进,足足又捣了二千余下,那真生前番得了高梧养龟之法,今又服下狐丹,越觉精神旺相,可以通宵不倦。元氏初时,又欲作秀莲,及被真生说破,便即老着脸,浪声叫唤,作出许多要干模样。这正是:

    漫题叔叔家庭礼,且窃鸳鸯云雨欢。

    当下弄完时,已交四更,真生披衣而起,元氏扯住说道:“叔叔,俺做嫂氏的从来清正不歪,岂料魂灵儿一旦被你勾的迷迷的,倘若你哥哥不在家时,你可过来讲讲,不要借故躲避。”真生带笑容道:“不敢讲耳,因所愿也。”遂轻轻的启扉而出,转过回廊,刚欲跨进房门,只听得里面淅淅索索,乱声响动,那树荫间里,又飞出一块瓦片,几乎打在背上,真生大惊,连声疾呼:“是人,是鬼?”只闻暗中拍手笑道:“短行的臭贼囚,这般害怕,不要惊碎了胆。”真生进房仔细一看,原来是云丽,坐在一张交椅上,正欲拖扯下来,忽被背后伸手,夹耳根上,打了一掌。回首看时,乃是娇凤,真生骂道:“半夜三更,你这两个小Y妇儿,怎不到里房睡去,却在这里,把我吓了一跳。”娇凤道:“我正要问你,这般时候却从何处来?”云丽道:“他前番遇的,是个玉面狐狸,如今又逢着九尾狐了。”真生道:“啐,贼小Y妇,不要活嚼嘴,我想着你两个S发发的,也有些熬不过了。”遂把门扉掩上,先将娇凤掀倒(此处删去一十五个字)双手扳住了腰,一抽急一抽的,连接撞顶,娇凤也把臀尖高高掀凑,恣意狂荡,约有半更天气,云丽站在侧边,斜眼觑着,不觉欲火如焚,流出了好些浪水,真生掇转头来,云丽紧紧夹着双腿,立一会,蹲一会,做出那不能禁耐之状,哪里忍笑得住,便将尘柄拔出,揩抹干净,云丽早已脱衣睡倒,两只脚儿,直挺挺竖起(此处删去五十八字),娇凤只因弄得不十分爽快,又见两个云狂雨骤,战不歇,越觉难熬,便从P股背后,伸手进去(此处删去六字),真生骂道:“小浪货,怎么这般要干,且慢慢的等着,少不得与你尽兴。”遂又乒乓,足有八百余抽,方扒过来,再与娇凤接战,轮流取乐,如此者三次,不觉金J唱绝,红日将升,二姬急忙起身进内梳洗,真生却因一夜未眠,神思困倦,和衣靠桌上打盹。正欲朦胧睡去,忽闻耳边厢低声唤,开眼一看,却是红樱,便问道。“可是娘着你来。唤我过去洗脸么?”红樱并不答应,只管嘻嘻含笑,钻入怀中。原来不曾穿裤,故意将那裙幅扯开,掂起一只脚儿,搁在椅上,露出那雪白臀尖(此处删去九字),把与真生瞧看,真生孜孜的看一会,霎时间兴又勃发,即把红樱搂住云雨,正在干得热闹,忽闻门上指头弹响,红樱只道是娇凤出来寻唤,急把真生放起,开门看时,原来却是秀莲,登时气勃勃的,紫涨了肚皮,秀莲犹不识趣,跨进房门,带着笑,亲亲热热的,唤着一声二爷,激得红樱发话道:“没什么要紧,值得敲门打户,看你S辣辣的,爱着二爷,只怕二爷看不入眼,娇声浪气,好不扯谈。”秀莲道:“啊呀,我又并不冲犯你,你怎知出话伤人。你若不S,怎生青天白日关着门儿。与二爷做什么勾当,莫非我来冲散了你的好事,为此骂人么?”红樱大怒道:“你家有鸟,让你白弄,俺家的事,干你什么,好一个不识羞的小Y妇,倒来惹我么?”秀莲气得两泪直流,一头骂,一头放声大哭,真生再三劝解不开,里面娇凤听得,急忙挽了云丽,走出来把红樱骂道:“我看秀莲,何等正气,象着你这个惯要偷汉的贼小Y妇,偏会做张做致,平白骂人。”云丽也把红樱刻修儿骂了几句,秀莲听见语语打到一个身上,自觉没趣,只得气愤愤的,走了回去。

    俄而吃完早膳,真生踱到轩子里面坐下,只见真子才自临清回来,同着一个表兄,唤做沙仲木,过来探望,相见坐定,把些闲话,叙了一会,真子才道:“昔时闻得贤弟常说,与本县一个寡妇崔兰娘相厚,誓为夫妻,今值仲木兄仍于东湖驿中,抄录崔氏所题绝句四首,把与贤弟一看,不知即是此妇否?”真生接来,展开着,道:

    锦绣山河一旦空,只今烽火遍袤中;

    妾身只恨非男子,肯许J臣误圣耽。

    有一

    西凤驿路遍吹茄,回首遥遥不见家;

    连下玉鞭催上马,故乡从此是天涯。

    有二

    宝署罗衫倏已休,红颜只合化焊蟒;

    凄风苦雨如相残,伴作邮亭一夜愁。

    有三

    不敢高声暗自啼,尘尘滚浓于罗衣;

    泣告薄命同秋叶,岂料随风向北飞。

    有四

    诗后写着,勒水难妇崔氏兰娘和泪漫题,真生着毕,炫然涕下道:“既称靳水的,系崔媛无疑,但已被掳北行,天涯音隔,再见无时,岂能天兰携玉折之恨耶。”自后真生时时诵读四诗,怀恋之后,至废寝食,娇凤、云丽劝慰,而生意终不懈,叹息说道:“凡尔我相爱,不徒取争,贵乎有情。假使相见,则爱若珠玑,别后则弃同土屣,则寡情鲜义,乃禽兽之行。然使我薄见于崔氏,纵极怀悲,只怕无益于事。”真生道:“近闻被掳而去者,许允亲族持金取赎,我今亦备银前往,如获遇着,不为负却前盟,设或不能相信,出于彼之命薄,我亦从此放心得下,不识二卿以为何如?”二姬道:“郎君所见极是,但郎决于何日起程?”真生道:“烦卿为我收拾行囊,即在明日上行矣。”二姬忙令厨下各酒,各赋诗为送,娇凤诗道:

    远适燕山道,长歌—群送。

    小心投窜邸,用意访巫山。

    绮陌体迹恋,鳞书可寄闻。

    还家须及早,记取旧罗裙。

    云丽诗道:

    风冷梧残值暮秋,挟金忽欲作邀游;

    知君不是无情者,莫遣摔蛾倚画桃。

    真生亦赋—词云:

    笑依忒然多牵系,互处红妍紫腻,试问重逢有几,扶助朝思味。

    那人旧约犹难弃,何况已偕并蒂,愿拾春风喜气,共入鸳鸯被。

    《右调 桃源忆故人》

    是夜鸳颠凤倒,彼此互尽绸缪,二姬谆谆嘱咐,惟以速归为订。至晓临行,云丽牵住衣袂,再三嘱道:“比闻路多梗塞,郎以主仆,携带重资,切须小心为上。”真生点头唯唯,二姬一直送出前轩,各抹泪而别。原来真生前在白下,曾买二童,一唤文贵,生得面容粗丑,向性又愚矣,其一唤做双鸿,姿容秀俊,作事敏慧,所以真生留着文贵在家,却带双J带去。当下主仆二人,雇了牲口,起身就路,免不得晚行夜宿。

    不一日,已到了真定府地界。时当兵之后,城市荒凉,自山东到京一路,草寇纵横,所以做客的,必须结连大队,方敢行走,那一晚,到了真定,只因人众,众店俱已歇满,真生道:“俺主仆二人,凭你找着一个所在,将就过得一晚罢了。”店主道:“实因大爷来迟,没有空客,单有一位浙江客人独要了一间房子,不若与他说一声,共宿了事。”真生俩跟着店主,走到后厢,问那客人,那客人初时不允,以后看见真生,少年俊雅,使即许诺,一同洗了手脚,真生唤着双鸿,打了两角酒,买几件现成果品,请那客人。那客人再三推谢道:“与兄萍水相逢,怎敢便叨厚款。”真生笑道:“四海之内,皆兄弟也,今当客中寂寞,幸获联床,不妨消闲一话耳。”那客人道:“敢问仁兄上姓尊表,贵乡何处?”真生道;‘小弟姓真,残字连城,向来侨居靳水,今因彼处寇乱未饵,仍归东时祖籍,愿闻仁兄大号贵居,进京有何贵干?”那客人道:“弟乃世居嘉兴府平湖县人氏,姓仲贱字子尚,不幸适逢乱世,家业荡然,此来又为着一件没奈何之事,即于此地,要见一个朋友,却因天暮,暂投一宿耳。”真生又询其所觅之友,仲子尚皱眉蹙额,喟然叹息道:“言及此事,殊可愧恨,然蒙仁兄雅爱,不妨一诉苦衷。只因寒荆孙氏,年方二十一岁,值大兵临城,救掳而去,忽于前时,绌荆附信至苏,备云归入张将官名下,幸蒙征徽。客程九朝拜,将银一百两,买孙氏到家,只要原银加利,听凭取赎。果若来时,只到真定府,离城向东三千里外,问着程初阳便是,为此小弟念着结发恩深,不辞辛苦,仅涉至此,但所寄之书,虽果寒荆真迹,又不知程初阳,果肯仗义听赎否。”言讫,几欲泣下,真生亦喟然长叹道:“细听仁兄言及于此,使弟肝肠欲裂。兄既结发情深,弟亦有怀莫舍。古云:天涯偶遇,同病相怜,正吾两人之谓也,既有重义长者,如程九朝奉,安可当面不一识荆,翌日弟愿与兄,同往晋谒。”

    是夜,二人直话到夜分方睡,气味相投,遂成知已。次早起来,算还了饭钱,收拾行李,一同访到城东三十里外,果然有个程九朝奉,号唤初阳,人宁人氏。仲子尚大喜,急忙央人进内通报。原来程初阳,京中大贾也,专能结纳豪侠,所以各营标下将官,无不识熟,既握重资,而此时方草昧,不能兴贩,故于各营中,只检南边被掳进京的美色妇女,惟知宦家巨室,便即纳价领归,旋又着人到家报信,着令取赎,其实以此居奇暴,而非仗义也,当下闻有下路人赎妻而至,慌忙整衣迎接,延入草堂坐定。仲子尚便以姓名籍贯,并孙氏寄信到家,特来取赎,要求朝奉开恩见许,细细的说了一遍。程初阳道:“虽然有个孙氏,未知果是尊夫人否,待学生唤他出来,与足下厮认—面,然后妥为商议。”仲子尚道:“朝奉所见极是。”俄而孙氏打从屏后走出,云发不整,'此处有缺字'得与足下完聚,也是学生做了一件明德好事。”真生道:“在下亦为残内失散,将欲进京访求,昨暮偶与仲兄谈及,将造谭府,不知老丈于各标营,亦曾听得有个黄州府勒水县崔氏兰娘否?”程初阳摇首道:“这个倒也不曾闻着。”一面催唤孙氏进去,一面令人整饭相待。仲子尚道:“荷蒙仗义高谊,使在下夫妇重得完合,自当没齿谢恩,但闻原赎银一百两,应该加息几何,望乞见示,容即一一奉纳。”程初阳道:“学生只为年迈无儿,愿行善事,若说起尊妻,不是我认为至戚赎归,久已配与牧马贱厮,安得与足下再有今日之会,那原银虽止—百,外加银色等头,并一应杂项使用,通共费银一百四十七两,其利照规按月加五,经今七个月,连本带利,该银一百九十八两四钱五分,这是实帐,毫无虚伪。至于饭资谢仪,学生断不敢领。”仲子尚听了这—席话,把舌头一伸,半日缩不进去,只得哀恳道:“舍下实系窘寒,又不知一百两之外,另有许多零星使费,所以连着盘缠,只带银一百五十两,情愿一并奉上,倘蒙仗义开恩,愚夫妇即当还乡矣。”程初阳道:“不要饭钱谢仪,就是学生仗义之处,至于血本,定要取足,凭你一百九十八两四钱九分九厘,也不敢奉命。”仲子尚哀告了数次,那程朝奉毕竟不允,含着两行泪,踌躇莫措。真生初时认着程翁,是个仁厚长者,及见了这般光景,心下不胜愤怒,又怜着仲子尚,见了浑家,难割难舍,穷途苦楚,慨然道:“仲兄既为尊嫂,怎忍独归,小弟备有余,愿为补纳。”遂补充了二百一两之数,程初阳一捧拿了进去,即着孙氏出来,交与仲生,只见买下的少女,约有三十余个,都是南直湖广等处良家之女,听说孙氏,已着丈夫赎归,俱步出堂前,流泪相送,刚欲作别出门,那众妇内,忽有一个高声唤道:“滴水下站着的,可是靳水真连城否?”真生抬头仔细一看,原来非别,即是题诗驿壁,数年远隔之崔兰氏娘也,真生一见,喜从天降,搂抱大哭。程初阳假意吃惊道:“这是足下何人,如此哀恸。”真生道:“顷与老丈说的,勒水县崔氏兰娘,即是此妇,乃小生之结发妻也,现在尊宅,老丈为何推说不知。”程翁道:“不是老夫故意推隐,但缘尊妻纳价,比着孙氏更增几倍。那李游击,还说原要赋去的,'缺字'失亦何惜,但缘结发情重,所以不远而来,若在老丈肯容完赵,不妨尊命。设或不允,小生亦飘然而去,何乃视为奇货,故作客谈,欲将通索重资。”真生即唤双鸿捧过皮匣,取出赤金五十两,双手送与程翁,程翁一觑,见匣内尚五锭赤金,心下不快,悔不靳足千金之数。真生于不意中,获见兰娘,心下倍加欢喜,遂与程翁作别,同着仲子尚夫妇,投入客寓,各觅了一间房子,挑灯对酌,细诉愁怀。既而夜深就寝,真生于枕畔,低低说道:“卿虽陷入沙尘,犹喜娇姿如故,今夕之欢,实出望外。”兰娘道:“虽则蒙郎爱,不惜以黄金赎妾,奈何章台柳色,不复长条似旧,交会之际,使妾心中快,不无喜中增愧耳。”真生遂即伸手启股,邀赴阳台,其欢恋之情,自然云酣雨洽,却因店内客多,不敢恣意狂荡,那仲子尚夫妇,也是唧唧哝哝,话了更余天气,少不得做下一番情梦,正所谓新取不如远归、又道是:

    今宵剩把银缸照,犹恐相逢似梦中。

    次日早起,真生雇了牲口与仲子尚作别赶回,不消细说。再表二姬,从着真生去后,终日刺绣闱中,吟诗消遣,单有红樱S辣辣的春心飘发,虽曾被着真生弄过几次,恰似枯苗待雨,量那—点点露水,怎济得根中干渴,每日间,攒蛾蹙额,笑靥臆开,凭着娇凤有事叫唤,只是慢腾腾的指东指西,有头没尾。

    忽一夜,月色明亮如昼,云丽、娇凤俱已进房安宿。红樱独自悄悄的,步出前轩,自言自语,徘徊了半晌,刚欲转身过去,忽见文贵,吃了一惊,歪着身睡在廊檐底下,带笑骂道:“蠢贼囚,那有余钱,喝得这般烂醉,又不到炕上睡着,却不要冻坏了。”便将尖跷跷的小脚儿,向着P股上一踢,再把双手乱摇,怎当鼻息如雷,摇又摇不醒,扯又扯不动,叹口气道:“罢了,冻坏了贼骨头,干俺甚事?”哪晓得裤子绽了丝缝,摇拽之间,忽地里矗出那件活儿,硬掘掘地足有四寸余长,只得用力推醒,扶到卧所,那文贵酒意模糊,倒着头仍又沉沉睡去,恼得红樱,向着面上一啐道:“好一个不知趣的蠢才。”将欲转身进内,怎当欲火炎炎,春魂难束,只得卸下裤儿,腾身跨上,捏着尘尾,倒C进牝内,着实套个尽根,急急的玩弄了一会,那文贵醉梦虽浓,口内咿呀作声,亦若乐妙境,上边用力一套,下边也象突一突的一般,红樱一边套了五六百抽,虽堪适兴,岂解YS,叹着一口气道:“可惜惜我有了这般妙物,都与死人作耍。”只得耐着性儿,再缓缓的尽根套送,猛听得窗外有人走响,红樱吃了一惊,连忙跨下,扯了裤,一溜烟跑进了房去了。这正是;

    春归豆寇情难卸,梦入巫山醉未消。

    第十回 镜合元宵百岁重谐伉俪

    诗曰:

    相忆情何已,今生岂易逢;

    宁知三五更,复听佩从容。

    其二

    春意浓于体,美满应无价;

    相逢喜杀侬,长在花灯下。

    窗外走响的是谁?乃是真生新收下的苍头胡玉之妻通氏,名叫葵花,年龄二十一岁,修眉囗囗,S异非常。所以真生贪着雌儿,不惜重金收买,当夜葵花忘记了拿便梭,打从文贵房前走过,只听得渍渍弄响,急忙闪在碧梧上,张着动静,只见红樱扯了裤,如梭的向那内房走去,不觉失惊道:“呀,原来是红姐,却与文奴沾手,可惜—块肥羊R,掉在狗口中了。”带着笑,提了便梭,自向炕上睡着。

    到了夜分时候,文贵酒醒,伸手摸着那件东西,湿腻腻的象沾了些涎沫的一般,心下疑惑道:“这也好笑,从来不曾想着此事,难道梦遗了不成。”既而起身小解,只见裆下一条花绣的白绫汗巾,拾起来向着月光下一看,认得是红樱衣内束的,不觉跌脚懊悔道:“想必是红樱姐,有些熬不得了,特来下顾,偏今夜吃得这般沉醉,误却一天好事,可惜可惜。”叹息了一会,又呆呆的痴想了一会。

    次日饭后,红樱捉着空,一把扯到厢房内说道:“这昨夜有一汗巾,掉在你的房里,你若拾得,可还了我。”文贵道:“这是没来由,你自家没了汗巾,却问我讨。”红樱陪着笑脸道:“臭贼囚,不要歪厮缠,你若还了俺,俺自有好处给你。”文贵道。“你既是夜间掉下,原到夜来来还你。”红樱笑了一笑,自向内房走去,原来文贵貌虽粗鲁,那被窝的事儿,偏不愚矣。文贵吃完晚饭,坐在门槛内,眼巴巴的一心望着红樱出来,忽听得廊下走响,便叫道:“来的可是红樱么?”那边也低声答道:“我来了,你且禁声,不要被人听见。”文贵喜得手舞足蹈,也不着个明白,急忙向前,一把抱住,谁想是葵花故意作弄,乱嚷骂道:“该死的囚根子,瞎了眼子,你且仔细瞧着俺,是红姐白姐么?”文贵老大没趣,被着葵花骂得不敢作声,掩上门儿,直等到二更时分,方见红樱轻轻至,文贵迎去,说道:“俺的姐姐,为着你爱了一场闲气,怎么这样晚方得出来。”便伸手解开裙裤,一把摸着了肥肥腻腻的这件活儿,连忙蹲身下去,将那舌尖舔了一会,就把尘柄弄进,一般样也会抽进抽出,顶送不已,连声叫道:“原来这东西有趣,怎不令人快乐也。”往往来来,弄上五百多抽,毕竟是粗蠢东西,一味莽撞,那晓得养气调情,便已气喘吁吁,跪门告止。原来妇人家的兴趣,初时平淡,直等摩弄既久,Y精流出,方觉怡然美快,所以惯会偷情的,要博妇人欢喜,须下水磨工夫,肜那疑神炼战之法。当下红樱,将到甜美之处,哪知文贵早已完局,及弄得不尴尬,连声骂道:“原是个没用的贼囚货子,也害得老娘半夜三更,担着惊险出来。”一头骂,一头挽了裤腰,急急的走了进去。目后文贵再三求恳,红樱只是不理。

    过了两日,葵花在娇凤房中,偶然遇着文贵,'缺字'性格愚滞,不拘大小事体,羞羞地,那一件做得来。葵花笑道:“别这样做不来,那被窝内的事,偏生会做。”娇凤道:“他不曾娶着老婆,又没个钱钞去嫖,怎晓得他,会着被窝人的事。你这句话儿,必知底里。”葵花怅侮失口,含笑不说,却被娇凤再三盘问,只把撞得红樱的事,一五一十,说了一遍,娇凤听毕,登时大怒,即欲唤着红樱责究,忽闻外边报告说大爷回来了,便与云丽出到中堂迎亲,先是兰娘走入,随后真生走来,各各相见毕,二姬欣然笑道:“郎君途中纳福,恭喜贺喜,想必此位就是大姐姐了。”兰娘已于路上问知明白,故只略叙寒温,不消启问,当晚宰J杀羊,整备宴席。真生上首,兰娘向南,娇凤、云丽左右对坐,须臾酒过数巡,二姬问道:“不识郎君,怎得便与姐姐会着,那往返期,方得与兰娘相会。”前前后后,述了一遍,二姬道:“而今仲生夫妇安在?”真生道:“一路同行到此,我又送齐盘缠,昨在临清作别,回浙去了。”云丽道:“郎有善念,所以天降奇逢,俺戴姊有幸,更得一诗友矣。”说说笑笑,正在觥筹交错之际,兰娘忽然垂首,掉下几滴泪来。真生惊问道:“小生一片至情,直到千里之外,得与姐姐相会,数载相思,毕于此夕,有何不足,而乃坠泪耶。”兰娘叹息道:“君但不负于妾,试扪心自想,岂更无比妾更加恩重者,而今安在哉。”真生听说,才知为着惠娘,心下不胜感慨,命取笔砚,赋诗一律,以寄其怀思之意。诗云:

    谁能相隔不相思,只恐相思无了时;

    犹记灯前初邂逅,岂忘月底共凄迟。

    罗浮有梦花魂奋,碧海无期燕影痴;

    此夜断肠浑不见,为卿知泪写新诗。

    吟讫,竟与二姬着惠娘旧事,不及尽欢而散,是夜宿于娇凤房中,拈云狎雨,娇凤把着日间葵花所述的事,细细说道:“谁想蠢奴才呆嘴角,也有偷香窃玉的手段,我若隐瞒,不与你说知,日后弄出事来,只道我也是个Y滥货儿,你到明日须把这贼贱婢,责问一番,戒他下次。”真生道:“若果有是,必准重重处置,只怕还是葵花不喜红樱,谤毁着他,亦未见得。”因为一句话,展轩不能睡去。到了黎明时份,使即披衣而起,厉声唤着红樱,红樱不知头脑,兀自装妖做势,但腾腾的走到眼前;真生变色骂道:“贼小Y妇,还不跪着,我出外未几,你就得做好事,快拿G来,我把你这贱人,打落下半截。”红樱道:“好事歹事,谁见来,俺的下半截,实该打落,独候君之至也。”真生听说,便觉手软,微微叹息道:“我只怪尔,瞎了双眼,怎与那蠢奴作侣,却不羞死了人。”红樱泪下如雨,徐徐答道:“一念之乖,使成失身,所谓失之毫厘,差之千里,悔将何及。”真生再欲深责时,惠娘起身,伏在屏后,听得详细,连忙跨进,力为劝解道:“事已了然,何消再问,设或葛藤不已,风闻于外,将无疑我家不中谨,体面何在。红姐有德于郎君,责之可也,佣奴短行,假以别事法之,可也。”真生大喜道:“贤卿所言,深为有理。”遂置之不究。

    过了两日,寻着一件事端,竟把文贵,祛遣回籍。话体絮繁,倏忽间,残冬已达,又交新岁。一日午后,真生踱到外厢,向着春日感旧一题,构思未就,忽听得墙角边,滴滴溜溜象泉水声坠响,伸头一望,却是葵花,登厕不及,掀起那雪白的P股却于墙畔小遗,真生轻轻伸手,打了一个刮:“好一个YS货儿,恁般放胆,却不防人瞧见。”葵花掇转过头来,见是真生,涨得满脸通红,一堆儿笑倒,连着裤腰,不能扯起。真生于初见时,即已属念,却因事冗人稠,尚未能试那牡丹残雨,那—日遇着凑巧,便—把扯进厢房,葵花又是—会家老溜,惯要偷食的猫儿,又兼遇着标致的后生主人,怎有抗拒不肯,假意儿推阻了一会,让着真生把那东西,C了进去,挠起两只足儿,掀出那粉团相似的臀尖,乱颠乱凑,两只手紧紧的勾住了真生头颈,口内叫得亲亲热热,那(此处则去十字),把一真生帮衬得浑身爽快,好不快活。那晓得真生的活儿,又是一件赛熬曹的巨W(此处删去十一字),急急捣入,只顷刻间,就有二千余抽,原来妇人虽曾经过几番浪战,却不曾尝着又长大,又坚久这般洋味,当下被着真生弄得死去复生,星眼朦胧,玉肢酥软,但吸吸的轻呵。正在战至紧处,不提红樱走过,听着响起,悄悄的伏在窗缝一看,不觉大喜道:“崴狗Y妇,你只晓得调唇弄召,把我欺侮,怎知今日也落在我眼内。”遂疾忙进房,报与娇凤,娇凤气愤道:“有这样没廉耻的Y妇,厨灶下并没见个影儿,偏会S出去,与那贼忘八捣弄,就是烂在N窟内,生了蛆虫,也不是这般样痒发。”一路骂到外厢,只见两个,精赤着下半身,也不怕肌生寒栗,尚在掀凑不歇,葵花一眼张见娇凤,气凶凶的走进,也不管赤着大股,提了裤腰,不要命的躲入厨灶下去了。真生嘻嘻的笑道:“偶尔邀欢,贤卿何消发怒。”娇凤道:“我是好意。要你保养精元,那不晓得的,就道我是争风吃醋。现今用一看二,难道你还不满足,就是葵花这贼Y妇,也不见什么什么姿色,青天白日,怎做这样没气概的事,却忘记了明日已是上元节夜,闻得太尊许容百姓,放灯一日,你也该差那死奴才去,觅着新巧花灯买下几碗,大家计贺过节。”真生就唤胡玉、双鸿,直到闹市内,检买新灯四对,一对是彩画虎丘山水,间着诗题题咏的,八角羊皮灯,一对是五色珠穿的半J灯,又是珠缀的莲花灯两碗,那一对却是苏州运贩下来的,一是凤仪掷朝,一是J门赴宴,新式巧样的走马灯,当时挂在中堂,点起巨烛。果是珠影争辉,星球竞巧,摆下筵席,照常团团坐定,猜枚行令,直饮至半夜而散。次日起来,只见沿街溢路,遍结灯棚,那一晚,鳌山灯火之盛,果是繁华第一。真生同着三姬,饮了一会酒,又相扰谐谚了一会,取过文房四宝,各题诗一绝,以纪上元之盛,真生诗道:

    新祥云畏宝饮,纷纷俱是踏灯来;

    三年一别浑如梦,绣户曾经带月开。

    末后二句,为惹惠娘而发也,须臾兰娘吟就,其诗曰:

    花影风摇蜡炬红,萧声隐隐到华堂;

    得从此地连佳节,只把多情感玉郎。

    云丽诗道:

    遥闻爆竹一声喧,无限花力作上元;

    却上高楼望明月,不知何处是家园。

    娇凤诗云:

    没月溶溶照碧空,千门灯火一宵中;

    停舆忽忆当时事,是喜年半处处同。

    三姬之咏,亦各道着自己胸臆。传阅一遍,互相赞叹,于是漏下已交二鼓,真生带着双鸿,步到府前,并市心闹密之处,慢慢的周围看了一遍,只见一家高垣巨槛,当门挂着珠帘,帘内遮遮掩掩,站着几个妇女,真生不敢近前惹事,将欲回身进巷,忽闻帘内低声咏道:

    千古风流今属子,真郎只唤真娘。

    真生不胜骇异,立住了脚,再侧耳听时,再无响动。刚欲转身,又闻吟咏如故,如此者三,复闻朗声吟道:

    莫教容易去,人静待佳音。

    真生心下猜疑不定,唤过双鸿悄悄的坐在水边桥块下,俄而三鼓已绝,灯暗人稀,便闻双门关响,真生耐着性儿,步来步去,到门窥侦者数次,倏又四鼓将残,双鸿靠在桥栏打盹,街上已绝无人影,真生呆呆站着,只管伸头远望,恍然惊讶道:“何久无动静,岂鬼弄人哪。”忽听得西首侧扉开响,即闻低低唤着真郎一声,真生慌忙近前一看,却非妇人妆饰,只见身上穿着青布道袍,头戴黑绒毡帽,揩拭双眼,再把面庞细观。却是娇润润滑滴滴,不减昔日容光,即惠娘也。真生大喜道:“怪道谁人晓得旧诗,原来他是姐姐。”惠娘道:“郎君还得经过暂泊,还是流寓于此。”真生道:“此地小弟祖籍,自金陵避迹而来,将及一年矣。”惠娘喜道:“如此甚好,趁着残月,快到家里去,从容细话。”即把双鸿唤起,疾步而回,进入内房,三姬仅已熟寝,只将兰娘推醒,着与惠娘相见,抱头痛哭了一场,惠娘方收泪而问道:“不知姐姐怎么嫁着真郎,父亲安否?”便把别后事情,细说一番。兰娘道:“自从妹妹被着流贼掳去后,我之苦命即如贤妹,偶从驿壁题诗,遂荷真郎远赎,残姿何幸,不设黄沙,弱妹有幸,再逢此夕。”言讫,呜呜咽咽,复又泪如雨下,既而问道:“贤妹既陷贼巢,何由到营。'此处缺字'随把我堂与手下头目萧元瑞幸闯贼,即将王思用全家抄斩,萧元瑞亦以逆党危惧,带我远遁,后来率众投顺,得授游击,镇守是城,妾于去年今夜,隔帘看见真郎,欺着诸妇愚矣,辄敢托诗留住,兼值众家丁看灯倦卧,真郎别来景况如何?怎得迁故籍,姚家郎信可相闻,堂上亲而今安在。”真生便将前后经历事情,并与娇凤、云丽相遇始末,各说了一遍,三个人悲悲切切方罂不已,那娇凤、云丽早已起身伏在屏后窃听良久,遂即推扉而进,一同相见,时已东方微白,真生急忙吩咐双鸿、胡玉,并葵花一应男女,不许晓畅消息,到得日中,只见萧衙内十余个家丁,粘贴报纸,处处搜访,却因屋宇深邃,得以隐藏不露,过了月余,萧氏扶构搬移回去,真生遂得放下鬼胎。忽见秀莲蓦地走来,袖中取出锦笺一幅,递与真生,真生拆开一看,只见上面写道:

    薄具相思子一事,芙蓉露一瓶,并头莲枕顶一副,鸳鸯坠一具,数物虽微,谅必心照。勿却。

    愚嫂元氏敛衽拜

    笺后又有五言绝句一首道:

    间苑仙频遇,桃源花遍栽;

    可怜巫峡梦,无复月同来。

    真生反复看了数遍,只得把鸳鸯坠等物,一并收下,踌躇半晌,乃以玉块回赠,并诗以答之道:

    悔从花底听啼鸳,处处空担薄幸名;

    莲社漫寻玄妙谤,香闺欲和绫罗情。

    半生业债于今悟,一片尘襟自此清;

    寄与妆室休怅望,春心已比主云轻。

    真生终以叔嫂碍伦为悔,所以谢绝,当下秀莲持玉,付与元氏,元氏见诗,并得玉块,喟然叹息道:“块者决也,明与我决绝之意,叔乃薄情至此乎。”自此忧思成疾,不逾月而亡,真生不胜感悼,赋词以悼之,其词曰:

    人何处,断云漠漠如飞絮,如飞絮,化惭为恨,欲言还住,当时犹悔欣相遇,而今空吟咏凄凉句,凄凉句,锦笺诗在,越受情绪。

    《右调 忆秦娥》

    题讫,折为方胜,藏于砚匣底下,忽被娇凤翻见,以示云丽道:“始有盗嫂之心,终获薄情之怨,此词岂足以忏悔耶。”云丽大笑,惟惠娘、兰娘,不喻其故,再四诘问,适值真生走进,急以扇柄打着娇凤道:“狡猾儿,偏会胡言乱语,揭发人短。”谑笑未绝,忽闻报进有客在外,连忙整衣出现,乃是临清住的一个表叔,唤做方奉山,因从武昌回家,特来报信,备言一路平安,可以行走,真生大喜,急令娇凤收拾行李,就在明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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