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七月七便来到,天还未亮,慕含烟躺在床上已经醒侧头向身旁望去,没人。此时的她说不清是什么感觉,有点庆幸又有点不安,她披衣下床,走到窗前看着漆黑如墨的天空。
这是一天中最黑暗的时候,再过片刻,天边就会泛起晨曦,然后金色的阳光会洒满大地,慕含烟倚靠在窗前看着,寂静的空气中飘荡着丫头们起床的声音,还有丫头们互相打趣的声音,慕含烟会心一笑,抬眸望向院子,突然瞧见一抹熟悉的身影。
说熟悉也不尽然,只是那日在惠净院她曾做证,但她为何来这里?
慕含烟探目过去,只见她在院门外徘徊着,频频向院内张望,时而向前挪一步,时而又后退几步,慕含烟注视她有一盏茶的时间,她仍还在院门口溜达,即不离去也不敢进来。
慕含烟瞧瞧东方泛白,再过片刻天就要大亮了,她侧身拉开门,走向院门处,她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往她走去,但直觉她就是来找她的,那日她曾答应她们让她们离开铭泓院,只是这两天没找到由头,所以一时担搁了,看她的模样,难道刘纤柔为难她了?
带着惑,慕含已走近那丫头,那丫头瞧见她,眼眸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即镇定下来,或许是天气尚早的缘故,她的眼神有些朦胧。
“绿应,你是来找我的吗?”慕烟准确的喊出她的名字,绿应显然愣了一下。
“大少奶奶,您得奴婢的名字?”绿应小心翼翼的问道,似乎对慕含烟记得她的名字感到很讶异。
慕含烟脸上绽放出一朵灿烂的朵,“是啊,当然记得应,这么早过来找我可有什么事?”
绿应闻言下意识的左右望了一下,踌躇半晌才自怀里摸出一方手绢,绢色雪白,可在晨曦中却隐约能瞧见上面有字,“大少奶奶,奴婢受人之托给您送这个来。”
慕含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手指无意识地在光滑地缎面上磨沙隐约知道她是受何人所托了。“绿应。待天亮后你就过来瀚锦院吧。到时我会让凝霜给你安排个活计。”
“谢大少奶奶。谢大少奶。”绿应一迭声地道谢。然后飞快地跑了。慕含烟怅然地望着她离去地身影送来此物无非就是想更近一步得到她地信任。唉。小小地一个云家人们地心思都如此复杂。更何况那些主子们。
回到屋里。慕含烟在床侧坐下。想了良久才展开那方素白地手绢厉刚硬地字体骤然跃入她地眼眶。看着那苍劲有力地小篆。慕含烟心一阵阵撕裂似地疼。
仓澜山下。不见不散。
如何能不见不散?
慕含烟拽紧手绢。只觉得连呼吸都开始痛起来。屋外金色地太阳已破晓而出将世间每一个寒冷地地方都温暖。可是却温暖不了她酷寒地心明已经说过要放手。明明已经拒绝他不再赴约是他为什么还不懂得放弃?
身后有脚步声响起,下一瞬间就有衣服披于她肩上时将她周身的寒冷了不少,慕含烟连忙低垂下头掩饰眼中的情绪,低头一瞧,正看见那素白的绢侧一角上的散字,她心慌意乱的将手绢塞进袖内,“你刚回来?”低低的声音中有着难掩的落寞。
云桀微挑眉梢,他回来很久了,久到将她伤心的模样尽数纳入眼底,他明白她不会那么容易忘情,只是当现实如此时,他的心难免会涌现起阵阵难过来。
闷的单音字,说完两人间再次被沉默笼罩,慕含烟不自在的动了动,不习惯于他如此靠近,云:桀瞧她的动作,眼中有流光闪过,他道:“含烟,我们出门玩?”
“玩?”慕含烟一头雾水,他怎么突然有了这种爱好?
“嗯,玩,我们去仓澜山玩。”
慕含烟一路上晕头转向的,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就跟他出了门,仓澜山!这个她本不可能来的地方,现在却跟云:桀来了,仓澜山其实就是京中贵族盛夏时期的避暑圣地,这里随处可见某大人的公馆,某皇族的行宫,当然,云家在这里也有一个府邸,府中引有温泉,冬暖夏凉,很适合酷暑时来避暑。
只是今年不似往年那般热,所以都七月初了,仓澜山下人烟仍旧稀少,马车行过山前巨石所铺就的山路后,便进入小道,小道颠簸难受,一摇一晃的将人摇得头晕眼花。
慕含烟伸手去拽车壁,但仍难控制全身不停的左右摇晃,云:桀瞧她撑得那么辛苦,总算不再冷眼旁观,大手一捞,将她捞进自己的怀里,瞧她想挣扎,他先发制人道:“这段路除了骑马,乘马车都会如此,忍忍吧,到了就好了。”
充满淡淡薄荷香的男人
鼻而来,将马车内的燥热气息降低了不少,慕含烟:僵硬的靠在他胸口上,仍不明白他为何提议来这里,难道他刚才看见了?
慕含烟微微抬起头来看着他光洁的下巴,实在闹不懂他为何想来这里,云:桀低下头来正好看到慕含烟眸子亮晶晶的望着自己,他伸手覆在她眼睛上,沉声道:“闭上眼睛小憩一会儿,等会儿到了我带你去逛逛。”
慕含烟真想翻白眼,这么摇晃的马车里她睡得着才有鬼,但是闭上眼睛后,感觉却灵敏起来,她能听到云:桀浅浅的呼吸声,在这样摇晃的空间里,他的气息仍未动分毫,一直是那样的平缓绵长。
不久,马车在急驰了一阵子后,一下子停下来,慕含烟的神智已有些昏沉,今日没睡好,再加上长途跋涉的来到仓澜山,她实在困倦得不行,感觉云:桀摇晃了她一下,她懒懒的睁了下眼睛,然后又阖上眼眸。
云:桀轻笑了一下,弯腰将她抱起,刚转进别院,就看到云:然自里面走出来,眼眸中的期盼之光一闪而逝,随即冷然。
“:然,你也来避了?”云:桀仿佛未曾瞧见他的神色,神情安然的问道。
云:然脸色又沉了三分,着慕含烟埋在他怀里兀自睡得香甜,心里不是滋味,她来了,不过是跟着大哥一起来的,她此举之意如此明显,他若还不知只能是他太愚蠢。迈开走腿,他欲离去,背后却传来来云桀的声音。
“:然,你等我下,我将含烟送回屋里,我们去喝一杯。”云桀说完便抱着慕含烟匆匆的走了,再回来时仍看到云:然站在原地不动不移。
他眼中闪过一抹黯然,“走吧,山南一家酒肆,酿得桂花酿味道不错。”云桀边拉着他向院外走,边介绍道。
云:然纵使还有挣扎,也不过他的盛情邀约,两人骑着马慢步向山南奔去,一路上两人都未曾开口,似乎各有心事。
很快到了山南那家酒肆,两人翻身下马一同走进去,老板是土生土长的仓澜山人,所以话音中带着浓重的乡味,见两位出色的公子爷走进来,连忙迎上去,“公子爷,要喝点什么。”
云桀点了桂花酿与盘小菜,便在靠窗的位置上坐下,云:然在他对面坐下,一时间两兄弟都无话可说,这些年来,他们本来就生分,再加上慕含烟之事,云:然对云:桀更有怨恨,所以沉默是在所难免的。
一会儿,老板将酒与小菜上齐了,便又静静的退到柜台后拔着算珠子‘刷刷’作响,一时间小店内就只闻算珠子声,云:桀拿起酒壶为各自斟了一杯,然后先干为敬。
云桀二话不说也立即捧杯一饮而尽,酒过三巡,酒意熏上来,两人清明的眼眸上都染上了一层浓重的蒙胧之色,云:桀忍了良久才道:“然,你带含烟走吧。”
云:然愕然,猛然抬起头来愣愣的看着他,眼中闪过一抹惑,“大哥,你刚才说什么?”
云:桀眼中泛过一抹难掩的痛楚,似乎说这句话已耗尽了他全身力气,昨晚他未回瀚锦院,就是怕自己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会因慕含烟而动摇,而今天早上他还是按捺不住想要回来看看她的冲动,结果却让他看到她黯然神伤的一面。
是以,他打算放手,他的身份让他随时有为任务牺牲的准备,一个连自己生命都无法保障的人,他如何能带给她幸福,虽然他极其渴望……
“你没听错,我将含烟送到这里来就是要让你带她走的。”云桀轻声解释道,今早看她惊痛难忍的模样,他也跟着痛,所以成全他们吧,即使有一天他不幸身故,至少他们是幸福的,他在九泉下亦能含笑。
云:然眸中神色复杂难解,他哑声道:“为什么?”为什么突然要放手?大哥不是一直都以烟儿相公自居吗,为什么今日这般反常?这不像他,一点都不像他的行事风格。
云:桀摇了摇头,又自斟自饮了几杯,然后才怅然道:“命运让我遇到了含烟,我非常感激,但她心中爱的人不是我,所以无论如何我也不能带给她幸福,与其让她痛苦的留在我身边,不如让她在幸福的世界中翱翔,我并非不爱,只是爱得太深,所以只想看到她幸福的笑靥就足够。”
云:然震憾了,他盯着云桀久久都找不到话说,最终他还是什么都没说,点头答应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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