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纪阿姨家的桃搁乘公交来到了盘凤路,因为荣天师的公司地址就是在盘凤路。
一下车,外面的热气迎面扑来,和车内开了空调的凉爽温度形成强烈的反差,再说句有点像小孩说得话,桃搁感觉自己现在像一块冰淇淋,一块离开了冰箱,正在融化的冰淇淋。
盘凤路两边排排栽起的悬铃木遮挡了太阳,路面如纸般干净,几片泛黄的树叶一动不动躺在行人脚边,给风景增添了一份秋韵。
桃搁已经从盘凤路口往里走了好久,可两边还是没有出现一家叫“荣氏清洁”的店面,大部分都是一些房产中介。
眼看路的尽头已经快要走到,桃搁将掌中的名片捏成纸球。
就当她的冰山脸即将发生变化时,路尽头的最后一家店的招牌引入眼帘——荣氏清洁。
好吧,终于到了。桃搁走去推开玻璃门,一股凉气立马袭来。
荣肖肖开得这家清洁公司不大,至少一楼的店面不大,也就70平米左右,如果只看店外的装潢,根本联想不到这是一家专门捉鬼驱鬼的公司。
店内,一名女员工坐在服务台对她打招呼:“欢迎光临,请问有什么能帮到你的吗?”
桃搁拎着手中纸袋,冰山脸依旧毫无情绪,“我找荣天师。”
女员工闻言,从服务台出来,在楼梯前对桃搁说:“小妹妹,跟我来。”
桃搁眼角抽抽,跟了上去。
女员工带她走到二楼一间办公室前就离开了。
办公室的门没有关严,留着一条缝,桃搁便轻推开来,走了进去,只见四四方方的办公室里,荣肖肖躺在百叶窗前的一张躺椅上,睡的正香。
已经走累的桃搁进来后也不客气,坐在摆放在办公室正中的一张皮沙发上,将东西放下来时,右手的小瓶小罐发生轻微的碰撞声,不过没将荣肖肖吵醒。
不是说拜师要有诚意吗,如果她上前将天师叫醒,天师可能会因为午睡被打扰而减少对她的好感度,所以桃搁就一声不吭坐在沙发上,等着天师睡到自然醒。
只是一小时过后……
某人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喂。”荣肖肖走到沙发前,看到桃搁右手托着腮帮子,胳膊肘支撑在腿上的模样,心里又气又笑。
“桃搁!”
“啊。”荣肖肖的一声大喊将桃搁从梦中惊醒,身子差点就软在了地上,原来她的脚麻了。
“天师您醒了?”看着眼前披着长外套,卷发斜披的荣肖肖,桃搁揉了揉眼。
“嗯。”荣天师淡淡应道,目光往下看,桃搁脚边有几个纸袋,便问:“你来我这里,有事?”
桃搁面色微窘:“是的。”
“什么事?”荣天师走到办公桌前端起一杯水,喝了一口。
桃搁从沙发站起,走到天师身旁,内心挣扎了一会,才悠悠开口:“天师,您收徒弟吗?”
“噗~——”荣天师闻言一口水喷了出来,还好她面朝着办公桌,否则遭殃的就是桃搁了。
见自己在桃搁面前出糗,荣天师脸色微红,抬手抹去嘴角的银丝,轻咳一声说:“我暂时还不想收徒。”她对收徒这种麻烦事,可是深有体会的。
不想收徒?桃搁心里犯难了。
荣肖肖不收徒,就无法找到转世男友,找不到转世的男友,她重生还有什么意义?
怎么办怎么办!她的内心乱成一锅粥。
一旁的荣肖肖没空去管桃搁,喝完水想着把办公桌上的水给擦干,可是四下张望了一下,没有任何抹布,只有角落靠着的一把大拖把。
得,用这个算了。荣肖肖走到角落抄起大拖把,又将办公桌上的电脑移了移,书本电话挪了挪,然后大拖把往桌上一按,布条就将水吸干了。
“天师,您为什么不想收徒?”桃搁继续问。
为什么?荣天师手里的拖把轻抖了一下。
当初她还是一个小孩子的时候,嗯……大概比桃搁还小点,她的师父就找上门来,说要收她为徒,因为父母和师父算的上是老相识,家里人也迷信,就答应了,把还在上学的她送到了师父家,所以从那时候起,收徒这件事就成了一个真实的噩梦,不过不是她的噩梦,是她师父的噩梦……
所以,为了不重蹈覆辙,她对收徒这种事,不但敏感,还十分谨慎!同时,她还明白了一个道理:
乖巧的徒弟,那是别人家的;不惹事的徒弟,还是别人家的;会卖萌的徒弟,永远是别人家的。
至于师父托梦催她收徒什么的,她是不会放在心上的,呵呵!
荣肖肖从内心世界走出后,发现桃搁还一脸“我狠耐心”的等着她回答,不知如何解释,便像个小孩子一样焦躁了起来,对桃搁摆了摆手道:“收徒太麻烦了!尤其还是收天师的徒弟。”
“可我是真心想拜您为师的!”桃搁的冰山脸上闪过一丝不安。
“天师的徒弟可不是那么好当的。”荣肖肖嘴唇微撅。
“我无怨无悔!”不管多辛苦多累,她都能坚持下去。
荣肖肖手撑办公桌,身子微向后倾,见桃搁如此坚持,又不好意思拒绝,只好说:“那不如这样吧,三天后我举办一场收徒大赛,谁赢了我就收谁为徒吧。”
“那……谢谢。”虽然荣肖肖并没有直接收她为徒,但也给了她一个机会去竞争。
“先别谢那么早。”她的目的可不只是收徒呢。
“明天我会在天师网公布大赛举办的地点和规则,参赛者凭票入赛,一张一百。看在你我的交情上,现在交给你打个九折吧。”
桃搁:……
——————我是参赛票,来拿我呀
天师找了,钱也交了,桃搁就打算在这三天里为大赛做准备,所以,她得先找个地方落脚……
“天师,这附近有旅馆吗。”桃搁当时在办公室是这样问的,却没想到荣肖肖很好心地要自己去她家。
荣肖肖的家是一幢地中海风格的别墅,和其他的私人别墅并排建在道路边,别墅门前还有一块被白色围栏围起来的花园。
虽然花园里面草叶茂盛,碧绿养眼,但是养的花却并不健康,尤其那最为显眼的大丽花,明明正是它盛开季节,它的花瓣却蔫儿了,未盛开的花苞垂着头,无精打采的,显然是没有养好,看到这里,爱花的桃搁暗自摇头。
这时荣肖肖已经打开一楼大门,扭头对桃搁说:“进来吧。”
“不用换鞋吗?”桃搁瞅了瞅脚下,并没有进门。
“不用,地本来就很脏。”荣肖肖直接走了进去。
对,真的好脏。
浅色的仿实木地板上印着一块块灰色的鞋印,一楼客厅正中的白色茶几凌乱不堪,四五个空空的红酒瓶被放倒,茶几上,已经干了的红酒污渍中躺着一只高脚酒杯,茶几下,堆着一堆被揉成团的纸巾。
总之那场面,不是资深宅女懒神绝干不出这么惨绝人寰的事情。
桃搁冰山脸终于垮掉,嘴唇动了几下,却没有发出一个音节。
作为女主人,荣肖肖早已习惯,打开电视对桃搁说:“二楼走廊左边有间客房,你就先住那吧。”
“好。”桃搁应了一声。
荣肖肖的家虽脏,但那装横却是很不错,淡淡的薄荷绿色墙纸和楼梯的白色栏杆给人看上去清新明亮,餐桌的格子桌布又散发着田园气息,和煦的阳光从弧形落地窗外照进来,显得别墅开敞又明亮。
桃搁走上二楼后,打开了客房的门,将纸袋中的衣服全部倒在了床上,打算放进衣柜中。
其实她的行李很少,也就几件衣服和一些日用品,连鞋子都没买,一直穿着重生时的那双学生皮鞋,这也是为了省钱。
时间过得很快,等桃搁抬头看客厅墙壁上的时钟时,已经中午了。
因为昨晚没睡好,早上又起得早没吃早餐,桃搁是又困又饿,想着去和荣肖肖商量商量中饭,谁知道对方丢给她三个字:“厨房做。”
桃搁的冰山脸黑了一大半,她之前怎么没看出荣肖肖这么懒,懒到连家都不打扫,饭也不去做。
算了,桃搁揉了揉太阳穴,别人懒,她总不能也懒吧,随便炒个素菜凑活凑活吃吧。
————————————以下是作者的话
本来昨天收到站短,今天就应该把合同给打出来寄过去的,谁知附近没有打印店,而彻了又比较懒,所以就想着已经是下午了,不如就明天再去打印。
orz,我这拖延症是改也改不掉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