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栋建在金都省景城市市中心的玛利亚妇产医院有着土棕色的外墙和欧式的风格。
走进医院大门里,绿化带旁的停车位里停着许多豪华的名牌轿车,桃搁经过时,眼角不经意瞥到一辆车头修长的黑色轿车,它的车牌数字很眼熟,桃搁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但是她没空想那么多,揣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朝医院大厅而去。
宽广安静的大厅里,桃搁每走一步,都感觉脚下重如千斤,明明很着急、很期待,却又有些逃避。
突然,就这么突然,她不想上前,怔怔地站在电梯前。她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来错地方了。为什么她会来到妇产医院?难道……桃搁的第六感在隐约地告诉自己什么,可她不愿承认,同时她又害怕。
桃搁倒退一步。
大厅里,荣肖肖踩着高跟鞋追了过来,看见桃搁站在电梯前一动不动,长叹一口气,走来拍了拍她的背,安抚道:“别怕。你可以不告诉我他是谁,但这事必须尽早解决,否则会带来更大的麻烦的。”说着,荣肖肖拉着发愣的桃搁,往大厅挂号的窗口走去,“走,我先带你去……”可她话还未说完,电梯门突然一开,桃搁的脸也随之一变,轻轻挣脱荣肖肖的手,冲向了电梯。
电梯里,桃搁深吸一口气,再长长呼出,目光看向电梯里的按键,毫不犹豫,手指重重按下其中一个。
“桃……”荣肖肖一头雾水,转过身却只看到几乎快合上的电梯门,抬头,电梯指示灯的红色数字正在不停往上升。
过了一会。
医院某层楼的走廊里,电梯门打开,桃搁一脸沉重地走出,左右扫视了一下走廊两边,凭着直觉,走向了左边。
心中的喜悦越来越强烈,桃搁能感到,就在附近。
走廊即将到尽头。
桃搁的脚步突然一顿,在一间新生儿病房外停下,接着她颤抖着手,慢慢伸向把手,推开了房门。
病房里,白地板上站着几个护士和白衣医生,他们低着头,神色肃静一语不发,偶尔小心翼翼地将目光投向一个男人的背上。
这个男人单膝跪在一个婴儿保温箱前,头深深地埋进双臂。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死亡的悲伤气息,还有他极力克制的啜泣声。
桃搁的目光最先看到的是那个男人的背影,不需要正面,她一眼认出,他是袁逸衡!
桃搁的目光扫视了一下病房内,但是病房里除了医护人员外,就只有那个被袁逸衡给挡住了的婴儿保温箱。
见有人进来,护士和医生齐齐投来目光,而站在门口的桃搁只是呆呆地看着袁逸衡,但袁逸衡并没有回头,他此时还沉浸在悲痛之中,哽咽着说:“他死了……”
“为什么……”袁逸衡不敢相信所发生的事实,痛苦地抱着头,声嘶力竭的咆哮着:“为什么!!!”为什么总要带走他爱的人!他到底哪里做错了!!!
桃搁听到袁逸衡的话,瞬间忘记了呼吸。
谁死了?她的目光下意识看向那个婴儿保温箱,接着又看了看袁逸衡僵硬的背。
桃搁此时脑海里只有三个字:苏不患。
“他的转世……”她呢喃着,十指紧紧挖着自己的手心。
“这不可能……”她摇了摇头。
不可能。
可是袁逸衡的那句“他死了”却在脑中不停地回荡,仿佛就要冲出来!
怎么会这样……
心就好像被人用力撕碎了一般,很痛很痛……她捂着嘴巴,蹭蹭倒退好几步,差点摔了一跤,然后飞也似的逃离了这里。
桃搁感觉世界好像突然安静了下来,耳边没有脚步声,也没有窗外隐约传来的喇叭声。空荡荡的走廊里,她漫无目的地朝走廊尽头狂奔着,眼前浮上一层水雾,画面模糊了起来,她看不清路。
伴随一声“哎呀!”桃搁在转角和追了过来的荣肖肖撞到了一起,自己跌倒在地,忘了起来。
“桃搁你怎么了?”荣肖肖连忙把桃搁从地上扶起,可桃搁颤颤巍巍地站起来后,嘴唇紧闭,什么也不说。
荣肖肖是真的糊涂了,一边搀着桃搁离开妇产医院,一边嘴里唠叨,“我还想着让师父去捉恶鬼,我就能有时间和男神来个街头邂逅,谁知道你,唉……”荣肖肖其实想说,谁知道摊上这么个不省心的徒弟,上午刚拜完师,下午就给她找麻烦,怀了孕不说出来,还一个劲得非要往妇产医院楼上跑,都不知道干什么!
难道孩子他爸在妇产医院?荣肖肖走到医院外,突然想到这么一个答案,然后手一松,把桃搁往轿车座位里一放,自言自语地说:“当年我做徒弟都没你这么让人操心,顶多也就搞搞恶作剧……”说着,她关上车门,一边抱怨现在孩子叛逆早恋,一边开着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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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近黄昏,秋天的凉更加明显,天边的晚霞五光十色,美得宛如一幅画般不真实。
荣肖肖和桃搁已经回到了盘凤路的别墅,师祖不在家,不知是不是因为荣肖肖临走前的话真的去帮她捉恶鬼了,总之直到晚上都没有见她回来。
偌大的别墅里有些冷清,荣肖肖看着窗外的夜幕,轻轻叹了口气,最近生意越来越不景气,加之她开销大,存款是日渐减少,再这样下去,她就要成个穷人。
桃搁一个人在二楼客房里,荣肖肖看她好像心情很不好,猜测今晚的晚饭是要自己解决了,所以她三下两下收拾了茶几上的垃圾,坐在沙发上抱着一堆零食,按下了遥控器。
白色墙壁上挂着的50寸液晶电视亮起,荣肖肖换了几个频道,当一篇新闻被她一闪而过地换掉时,她好像听到了袁逸衡三个字,连忙倒了回去,只见金都本地频道正在播放关于袁逸衡的新闻。
电视传来声音:“九月十五日早,亚洲首富袁逸衡现身于景城市某私立妇产医院……”接着,屏幕里出现一张黑色宾利的照片,然后是一张袁逸衡从车内下来,拎着许多购物袋的照片。坐在沙发上的荣肖肖惊呆了,这些照片的背景,不就是玛利亚妇产医院吗!
二楼客房的门是敞着的,靠墙而坐的桃搁听到了电视机里的新闻,听着听着,她脸色突然一变,猛地站了起来,直奔楼下而去。
——————————以下是作者的话
彻了决定日码四千字,留一部分做存稿,然后月更十万字,祈祷在一号上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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