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吴老头便对他们讲起了那个年代的事情。
这个位于北方的偏僻渔村,在没解放之前,一直处于一种半封闭状态,除了鱼类贸易,几乎与外界很少联系。
那个时候山高皇帝远,外面天天的打仗,张大帅比大帅的永远闹不清。
但这个地方穷,就算是有什么战乱,也打不到这里来,日本人入侵的时候,也懒得到这个又穷又偏僻的小渔村里找麻烦。
但是这个小岛过去是真的叫做鲛珠岛的,这名字就是取自于这一带的的鲛人。
吴老爷子全名叫做吴燃炎,因为他五行八字里缺火,水实在太旺了,所以家里给他取了这么个名字,要压制一下他的水运,以防被海水卷走了。
而吴燃炎生来却是与海非常亲近,他脚底板大,底盘平稳,刚会跑便能下海,还没成年便能驾船捕鱼,比村子里的小伙子都强。
那个时候,村子里的年轻人都跟着他出海捕鱼,说海神爷爷喜欢他,每次跟他一起出去捕的鱼虾,都比平时多一些。
后来这吴燃炎在17岁的时候便定亲了,娶的是一个鱼贩的闺女,那边要200大钱的彩礼。
这在当时的确算是个公道的价钱,但是对于这些穷渔民来说,却是一个天价。
吴燃炎为了存够钱取亲,天天早出晚归的打鱼,但那时候的苦力不值钱,依然存不够。
后来他便红了眼睛,瞒着父母,在深夜时出海去了……
这吴家村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深夜不打鱼。
这海湾中夜里海浪非常大,有时都有一层楼那么高,小小的渔船一个浪就拍翻了。
但是吴燃炎却仗着自己娴熟的驾驶技巧,在夜里打了两次鱼回来。
也不知道为什么,夜里的鱼居然非常的肥,甚至还有很多值钱的品种,吴燃炎尝到了甜头,从此胆子更大,便试探着往那深海里去了。
在一天晚上的时候,他驾着船,躲过几个大浪,进到了深海里。
刚刚把渔网撒进海里,忽然就网到了一个非常沉的东西,怎么拉也拉不上来,那东西明显是个活物,还在渔网里拼命的挣扎。
吴燃炎兴奋坏了,以为网到了什么了不得的大鱼,拼命的把网拉上来的时候,却看到一个人身鱼尾的东西在甲板上拍打着,不停挣扎,那小船都快要让他蹦哒翻了。
吴燃炎这才意识到,他网了一条鲛人上来……
吴燃炎把匕首拿出来,钉死了那鲛人的尾巴,然后用绳子将那鲛人捆住,想把它抓回去卖钱。
可那鲛人却苦苦的哀求,说愿意用一颗价值连城的珠子换自己的性命。
随后她便滴落一滴眼泪,那眼泪真的化成了一颗明珠,落到吴燃炎的手里。
吴燃炎十分惊诧,于是便答应放了那鲛人。
那鲛人临走前还说,如果再有什么需求,吴燃炎可以拿这颗明珠去海中找她。
手持明珠者,可以找到鲛人的岛屿,那里有数不尽的金银财宝,美女如云。
吴燃炎拿到了好处,便将这鲛人重新放回了海里,然后就回来了……
“就这些吗?”,
陈智听后问道:
“你不是说你被他们抓去过吗?然后又逃了回来!
既然你放了她,她为什么又来抓你呢?”
“是啊!的确是被抓去过”,吴燃炎说到这里的时候,紧紧拧着眉毛,似乎回忆让他非常痛苦,憋了好久才吐出来一句,
“但说来也是奇怪啊!
我当时怎么被抓去的我也记不得了!
只是记得,那鲛人吓人的很,张着大嘴要吃我,然后我糊里糊涂的就逃回来了,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岸上了!
再后来……,再后来……”,吴燃炎抓了抓脑袋,皱着眉头使劲的说:
“再后来我就回来了,然后就成了亲,当时发生了什么真的记不住了。
不过从那以后,我每年在深夜里,都会大海边儿上看见那只鲛人。
我也叫过别人去看,但他们都说看不见。
但是我却是真的看见了,我看见那只鲛人,就藏在海浪的缝隙里,冲着我笑呢!
那鬼样子吓死人了,我从那以后,再也不敢晚上下海了!”
陈智和胖威听了吴燃炎的这些话后,互相看了看,似乎对这吴老头儿刚才所说的话,都不是很信任了。
胖威先咧着嘴笑了一会,然后看向他,
“我说老爷子,其实我原来从不认为你是个爱吹牛逼的人!
瞧您这一身精神头儿,哪像是那种胡诌八扯的人呢?
但是我现在越听这事儿吧……,怎么越玄乎呢?
如果你真的去过那个岛,怎么可能连自己怎么去的都不知道呢?难道还是那美人鱼自己走上岸来,把你给拉去的吗?
老爷子,我们现在可是说正经事儿呢,你可别编故事唬我们!
我们可没那闲工夫跟你扯淡……”
“你看你这个人,我骗你做什么?”,
吴老头倔强的性子,一下子被胖威激到了。
他随后便站起,钻到自己的床头底下,从里面抽出一个木头匣子。
然后从那木头匣子里面又拿出了一个鱼皮套儿,从里面掏出一个小布包,剥开一层层的布片。
最后把里面的东西递到陈智和胖威眼前,
“你瞧!
我是跟你们吹牛呢吗?
这东西你们见过吗?
这种贵重东西,估计在你们城里也是找不到!”
陈智看了一眼那布包中的东西,心中顿时“咯噔”了一下。
只见那破布中是一颗纯白色的明珠,那珠子足有鸽子蛋大小,晶莹闪烁,通体升华,宝光四射。
真的像李商隐的那首诗,沧海明月珠有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