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楚玉乾一十八年七月三日,楚王亲率五十万大军抵制海王辰王的进攻。
自此,西楚各地陷入一片战火硝烟中,百姓生活在一片水生火热之中,城池被破、家园破碎、妻离子散,无数百姓流离失所,西楚上下一片哀嚎之声。
只是,楚王手中所能够动用的仅有五十万大军,而辰王海王两人手中大军累加已近三百万大军。尽管楚飞扬用兵如神,但想要在短时间内收复失地,亦不是容易的事情。
且此次楚飞扬需要面对的不仅仅是海王辰王,亦还有西楚东面的东羽。幸而楚飞扬之前早有提防,留下大军镇压东南北三面境界,否则西楚早已民不聊生。
楚王在这一片混战中,大胆提携军中将领,许多常被京中权贵压制的寒门将领均在此次战争中得到重用。
而以如今这般紧张的局势下,楚王竟放心将许多处事大全交由兵部武将处理,这一举动更是得到许多武将的拥护支持,楚王军一时间团结一致,气势如虹。
其中最令人瞩目的便是,兵部侍郎韩少勉作为朝中新贵,一无作战经验、二无军衔在身,楚王竟将原本楚南山手中的十万大军也交由他,让他统管十五万大军守住京城大门,让城内的城防军出不来,亦让城外的海沉溪军队进不去,这样放心大胆的启用,实在是世上少有。
但自从韩少勉接到这一任命开始,便见他更加用心守住城门,半点不敢怠慢放松,便可见楚王眼光精准,极会用人,也让楚王军少了后顾之忧,大军得以在前线冲锋陷阵不必顾虑京城。
楚王军正从海王的手下攻下一座城池,随即留下一万人镇守城池的同时,协助当地军民恢复生产等,便拔营前往西楚西边。
大军浩浩荡荡往西行,楚王端坐马背,双目炯炯有神地看着前方的道路,一旁的习凛一手拽紧缰绳紧随楚飞扬身后,一手则是拿着羊皮地图,便于楚飞扬分析地形战事。
“报!”这时,从后方传来一阵强劲的马蹄声,奔至楚飞扬身侧后,那领队的侍卫立即向楚飞扬抱拳禀报,“王爷,方才东面传来战报,东羽大军已经开始大规模的进犯西楚,且东羽大军虽与海王辰王的军队有些小摩擦,但却是集中兵力对付咱们楚王军,另咱们前往东面的探路兵受到重创,只活着回来十几人,还请王爷示下。”
这则消息一出,跟在楚飞扬身后的将领表情均是一愣,孟涛率先开口,“王爷,东羽这是何缘故?难不成东羽已经与海王或者辰王中的某一方结盟?”
“照这形势看来,的确极有可能已经结盟。”杜荣辉见孟涛出言揣测,也跟着点头附和,“如今我们以一敌二,的确是分身乏术。若是他们那两方的其中一方再得到支持,那便是如虎添翼,不但振奋了气势,亦是能够压制住令两方人马。只是,与外族联盟,却不是最好的法子。毕竟,海王与北齐联盟,这其中最大的助益便是海恬与齐靖元的联姻,若是少了这层关系,想必以海王多疑的性子,断不会放心让北齐插手西楚的事情。”
“杜兄所言极是!海王素来谨慎,若非有海恬这个联系的纽带,想必也不会这么快便与北齐达成协议。从而打得我们一个措手不及。”叶驰亦是低声开口,说出自己的想法。
楚飞扬则是静心听着众将的分析,随即抬手朗声道:“停下暂歇一盏茶。”
继而又见楚飞扬拿过习凛手中的羊皮地图,对习凛命令道:“你在此处守着,其余人随本王去见爷爷。”
说着,众人便见一阵马蹄声响起,尘土飞扬中,楚飞扬已如离弦的箭般飞奔了出去……
“王爷,怎么停下不走了?”端坐马背的曲凌傲见楚飞扬领着几名将领前来,目光越过楚飞扬的身影往前方仔细地观察了片刻,以为前面路途中出了事情,不免有些忧心。
若说此次最让楚飞扬头疼的,便是玉乾帝留下的这一干朝中大臣,均是养尊处优惯了的,之前让他们随军出征,却一个个哀声怨道吃不了苦,均是不愿离开京城的地界。楚飞扬亦是不愿带着累赘上路,便尽数将他们留在了韩少勉的军营中,独独只带着端王与曲凌傲上路。
而以往寡言的端王与曲凌傲,却是能够吃苦的,均是与将士们一般骑马前行,并无半点抱怨。
“有事与端王、舅舅和爷爷商量。”楚飞扬声音清冽,带着一股沉稳之气,随即便见他拉动手中的缰绳靠近端王曲凌傲二人。
楚南山见楚飞扬前来,将看守的事情交给焦大,自己则也骑马靠近众人,便听见楚飞扬开口将方才得到的消息仔仔细细地说了出来,末了,楚飞扬这才说出自己的意见,“海王既然已经决定联手北齐,若此时再与东羽结盟,只怕会触怒齐靖元,想必东羽与海王联手的几率不大。至于辰王,江沐辰现如今自认不凡,想必也不屑与觊觎西楚疆土的东羽联手。且以现今东羽对我军敌视的态度可窥出,想必东羽真正想对付的便是楚王军。”
“你之前曾怀疑是西楚内出了细作,这才致使东羽这般了解西楚地形。按照得到的消息也可猜出,这细作,只怕与咱们是有仇的,否则岂会趁着此次内乱而出兵侵犯我西楚疆土。只是,西楚这般大,我楚家得罪的人多了去了,一时半会倒是难以找到这样的人。且此人竟然能够说服东羽皇室出兵,其实力绝对不可小觑啊。”楚南山老当益壮,多年行军打仗的经验让他立即从楚飞扬的话中抓住最重要的内容,抽丝剥茧分析事情经过。
只是,要想从千头万绪中找出元凶,却不是容易的事情,即便是精明的楚南山,一时间也皱起了眉头,眼露为难之色。
“只怕东羽早已有吞并西楚之心。此次的事情,东羽也不过是顺水推舟,借着那人对西楚的熟悉而攻占我西楚城池。”语毕,楚飞扬摊开手中的羊皮地图,修长有力的手指顺着山脉走向一路滑向东面,将几座已经失守的城池点出来,沉声道:“龙羽帝的野心昭然若揭,东羽军在占领这几座城池后,烧杀掠夺无恶不作,城中年纪尚轻的女子均被捆绑充当东羽军的军妓,剩下的壮年男子以及老人孩子尽数被屠杀,城中的财物被洗劫一空,几乎是屠城。比之海王辰王攻占城池后的举动,更是要恶劣几百倍,这样的外族若是不赶出西楚,百姓终日会处于恐惧之中。”
端王与曲凌傲以往均是殿堂上的清贵贵族,虽常年立于大殿上与皇帝一同听取战报,可如今在行军作战途中亲耳听到这样骇人听闻的事情,两人脸上早已是肃穆一片,眼底纷纷显出阴狠的愤恨之色。
“打!唯有打退打怕了他们,才能让东羽明白我西楚的厉害。况且,海王辰王两人的心思皆是那皇位,若是有人敢阻扰他们登上皇位的机会,只怕他们二人也不会放过吧!”曲凌傲皱眉开口,素来正直的他最是看不得这样的事情,如今看着自家百姓受苦受难,心中岂会不痛?
端王往日里皆是事不关己的模样,可如今听完楚飞扬的话后,面色亦是一片肃穆杀气,半晌才听见他咬牙吐出,“狼子野心,竟不将我西楚百姓当作人看。本王倒是要看看到底是何人,胆敢做那叛国的贼人,定要将他碎尸万段。只是,海王辰王二人此时一心只为皇位,竟对东羽一事置之不理,尽数留给咱们,当真是好手段。”
端王连连冷笑,想来心中定早已是气急了,更是对海王辰王为了一己之私不顾百姓生死的举动寒心不已。
“王爷,属下愿领兵前往东边抵御东羽,将失去的城池抢过来!”此时,始终沉默听着分析的曲长卿突然开口,只见他抬头看向楚飞扬,正直清朗的眼底一片愤慨之色,出口话更似是在立军令状。
楚飞扬却并未立即松口应下曲长卿的要求,但见他埋头盯着手中的地图,心头则是快速地整理着思路,平展的眉间渐渐染上些许褶皱,这才指着大江南北的城池开口,“你若有心,本王便将此重任交给你。但你可要小心,如今东面义城已经在海王手下刘冥红手中,辰王也已派大军驻扎在东面,加上东羽,纵有本王留在东面的大军相助你,你以一敌三却也不可大意。刘冥红此人是海全四大猛将之一,能够被海全委以重任,能耐自是不可小觑。而江沐辰想要掌控整个西楚,自然是要夺下义城。而义城又是东面进入西楚的门户,东羽自然是要争夺的。你此番前去,沿途定会有埋伏,一切自当万分小心,不可逞强。”
楚飞扬一番用心良苦地分析,让曲长卿频频点头,亦是让端王曲凌傲神色间多了几分凝重之色。
但见曲长卿接过楚飞扬递过来的令牌,便抬手招来一队侍卫,对面前几人抱拳道别,在此与楚王的大军暂别,朝着东边的方向疾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