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陌南冷哼了一声：“打一巴掌，再给甜枣吃！宁少爷倒是会做人。”
宁如言没有接话。
并不是他大度不跟他一般计较，而是他说得没错。
他这样的行为就只能用这样一句话来形容。
打一巴掌，再给甜枣。
并且他是真真切切地打了绾绾一巴掌，他都恨自己。
他怎么能打她。
他是疯了才会打她！
况且还是当着他那么多兄弟的面！
他到现在还能清清楚楚地记得当那一声响起时，她被打蒙了的神情是怎样的，眼神中的绝望显而易见。
那一巴掌，她疼的不是脸，而是心。
他把绾绾的心伤了。
姜陌南仍是冷嘲热讽：“宁绾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也不知道是拜谁所赐，拜托某人就不要再假惺惺了，我就盼着那谁离宁绾远一点，说不定，她还能再活个三五七日的，享受一下人间各处美景。煞风景的，还是有多远离多远的好！”
他的暗讽连叶可柔都听出来了。
“姜二少，当时你也在场，是怎么个情形你也应该清楚，怎么能只怪如言一人？绾绾想不开，我们怎么能拦得住？”
“可柔，别说了。”
“叶小姐不知道缘由就不要在这说风凉话了，我怕你知道真相，跑都来不及！”
“真相？什么真相？难道二少知道绾绾寻短见的原因？”
宁绾为了什么寻短见，真正的理由除了宁如言和姜陌南，就连当时在场的刀疤都不知道。
刀疤只是认为，宁绾被哥哥打了一巴掌，又被误会，心灰意冷外加自责，这才会想不开。
至于叶可柔，尚未来得及去问谁原因。
叶君念兴许能猜到一二，却也不会同叶可柔说那些事。
“没什么。”姜陌南口气不太好地答了一句，并不准备告诉她。
所有对宁绾不利的事，他是不会去做的。
现在的宁绾经不起任何伤害了，如果连他都不站在她这边，就没人帮她了。
叶可柔见他们都没有要告诉她的意思，也不再问。
再问就是自讨没趣了，谁都看得出来宁如言此时此刻什么都听不进去，一心都在宁绾身上。
“二少，我当欠你一个人情，”他说道，“把绾绾还给我，好吗。”
他是看着宁绾问的。
同为男人，又怎么会看不到姜陌南对宁绾的感情。
一开始，他看姜陌南怎么都不顺眼，大致也是因为如此。
不是因为他欺负绾绾，而是他要命地能感觉到姜陌南对绾绾的特别，所以让他觉得很不舒服。
可是他现在又觉得非常庆幸，在他作恶犯浑的时候，至少还有一个对她真心的姜陌南陪着她，否则，绾绾连哭都没有去处。
他知道姜陌南很大几率已经知道了他和绾绾的事，否则也不会每个字都带着刀锋般犀利的刺，刺得他生疼。
他的每一个表情都在提醒他，他对绾绾做过的那些可恶至极的罪恶。
姜陌南看着宁绾，说话仍是带刺：“我能说一个不字吗？我可听不出来这里头有征求我意见的口吻，我就是说不，有人也不会了事吧？我怕某人转头就带一支军队杀到我家来抢人！倒不如卖个人情。”
他当然不是真怕他，只是宁绾现在这种情况，姜陌南也知道自己看不住她，他亦不是那个系铃人，无法解铃。
他能看得出来，宁如言是真的疼她，和传闻倒是不差分毫。
“可柔，我肚子有些饿，能麻烦你去帮我买点吃的吗？”
叶可柔当然不会拒绝，同时也知道，他这是在支开她。
她人一走，姜陌南就不拐弯抹角了，“故意把你未婚妻支开，总不是要和我叙旧吧？有话就直说。”
宁如言不理他的口吻，兀自说道：“绾绾后来还好吗？”
姜陌南愣了愣，似乎没想到他问的会是这个。
“好！好个屁，好她还能躺在这里？”姜陌南顿了一下，“最坏也不过如此了。你倒是眼不见为净，难为我在她身边，看她每天都哭得跟泪人儿似的，声音都哑得不象话了！先是你，再是宁叔叔，接二连三的噩耗，你说呢？尽管你伤她那么深，可得知你死的消息，还是哭得不像话，宁如言，捡到这么个宝贝妹妹你就偷着乐吧，只有宁绾这个笨蛋才会把伤害她的人还看得那么重！”
“我知道……”宁如言微怔，“我伤了她，噬脐莫及。”
“宁如言，我真是不明白，如果你为宁绾好，你为什么要这么对她？你们是兄妹，她还小不懂事，难道你还不懂吗？你怎么能为一己私欲而强行占有她？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等于毁了宁绾一辈子！如果你不能保护她，就不要给她虚无的幻想！”
“我不知道……一开始我本想放她走，可是后来有一瞬间我又突然不想了。我怕放绾绾离开我就再也见不到她了，她是我的，我不能放她走。”
“自私！你没有问过她愿不愿意！她是人，她是她自己的，不属于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