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治病
虽是延医问药,海境却也不愿将邵菁菁的病情与这掌柜的说的太清楚,只简略道:“是修炼中生产的失魂之症,你可知哪里有精通魂魄之术的修士?”
掌柜的思忖了一会儿,道:“这方面的消息我虽没留意,却可以代为打听。只是这价格么……”
“价钱方面不用担心,只需治好我这徒儿的病便是。”海境打断他的话。
掌柜的情知金丹修士身家丰厚,海境这么说便应是真,介绍人医治的同时,自己也可以抽一部分成,当下便眉花眼笑的应下了,又殷勤介绍道:“我们这儿城门前的广场上,每日都有集市,仙师们平常无事,大可去逛逛。”
海境不动声色,李仲晟则若无其事道:“今日入城之后,我们去看过了,无非是买卖些人口,我们又不需要。”
“那是仙师们刚好赶上十日一次的人市。”掌柜的笑道,“除了人市之外,平常其实广场那里都是做买卖的地方,卖什么的都有,有时像仙师这样的金丹强者亦会出现,摆摊淘换些东西。”
“如此,多谢提点,我们会留意的。”李仲晟道。
掌柜的又站在那里说了一阵子闲话,见没什么事就离开了。
海境素来喜爱清静,于是告辞之后,洪招娣带着邵菁菁,和李仲晟各自回了各自的房间歇息。
大约是见有好处拿,那掌柜的办事效率倒也颇高,傍晚时分就带了个修士过来,为邵菁菁看病,于是众人再度齐聚一堂。
来看病的那位修士性别为男,名叫木深,肥肥白白,脸上丰润饱满,被脂肪撑的没有半根褶子,也瞧不出其具体年龄。但海境见他是金丹期的修为,又号称是专研魂魄术的,心中就定了大半。
木深问清病症,看了邵菁菁之后,拈着颔下细长稀疏的胡须,将一张肥白的脸皱的像个包子,道:“照眼下情况看,这位小妹子的病并非不能治。但是,没见过她练的那套功法,我实在是无从下手啊。”
邵菁菁那套功法虽是导致她走火入魔的罪魁,却也是她的私密之物,海境犹豫了片刻之后,道:“这……一定要看那套功法么?”
木深笑道:“既是要医病患,那必定是要对症下药。她的病根我都不知,如何医治?或者有大能可以做到,我却不行,只有请这位道友另请高明好了,告辞。”
说完,木深朝海境抱了抱拳,就要离开,海境为邵菁菁的事提心吊胆了近一年,如今见有人能治愈,自是不愿放木深就此离开,道:“慢着,道友请留步。”
木深回过头,望向海境。
洪招娣在旁,却隐隐觉得这位木深有些不妥,虽然顶着一脸憨厚的肥肉,每一句话似乎都在引海境入套。
但她没有证据,只凭感觉又不能乱说,只能在旁静静观望。
海境咬了咬牙,想着如果邵菁菁总这样自闭,境界始终无法突破不说,这样魂魄不齐也太可怜了,将来亦没有办法在渡真门立足,如果让木深看了那本功法,就能治好邵菁菁的病,亦是未尝不可。
于是海境朝木深道:“若是让道友看了那本功法,道友有几成把握能将我这徒儿治愈?”
木深微微仰起双下巴,拈须道:“看道友爱徒的病况,虽不敢说十成,八九成应该是有的。”
看木深如此打包票,洪招娣心中的怀疑更重,但海境却再不迟疑,自储物戒指中取出一本精金打成的箔片书,拿在手中,道:“道友看是无妨,只是要在此处看完,不得带出,看完后再归还于我。”
其实金丹期修士五感和身体都被开发到了极致,有过目不忘之能,海境提出这样的要求,只不过是为了心安些而已,木深笑道:“那是自然。”
说完,态度自然的从海境手中接过书,翻看了起来。大约过了小半个时辰,他看完之后,脸色沉凝的道:“道友爱徒的病虽是能治,治疗过程却极为复杂,而且耗费钱财,不知道友是否想继续?”
到了这个地步,功法也被人看过了,海境只得将希望寄托在木深身上,道:“那是自然。无论什么法子,只要能治好我徒儿的病,都可一试。至于诊金,道友更是不必担心。”
木深眯起原本就被肥肉挤成两条缝的眼睛,道:“我见道友对徒弟一片慈爱之心,有意结交,所以诊金就不收道友的了。只是令徒的病,乃是练了分神功法之后,魂魄不齐所致,需要结血契大阵,将魂魄重新自傀儡上召集聚齐。这就需要置齐九十九个童男,九十九个童女为祭,还需怀胎六月的孕妇,当场剖出的活胎六十六个,外加布阵的阵旗灵石,都不便宜。”
“治好菁菁这病……要童男童女……还有怀孕女子为祭?”海境心中有些犹疑,她虽不视凡人为同类,但毕竟是正道仙门的金丹长老,一时尚不能接受邪修的做法。
就像现代人纵然不视猫狗为同类,若是在身边处的久了,却也跟它们会有些感情,甚至感情好的,会十分宠爱照顾,会为它们养老送终,建坟立碑以示怀念;而若是猫狗伤人,正如凡人以下犯上冒犯修真者,那也定是要被处理掉的。但大肆血淋淋的虐杀,非寻常人能做的出来,更是要遭到舆论谴责。
“嘿嘿,道友是散修,虽与那些正道人士不同,却也不类于我们邪道。”木深笑道,“此事乍听之下,可能是令道友难以接受,但想要治好道友的爱徒,非如此不可。”
洪招娣在旁听着觉得十分残忍,但海境爱徒心切,虽然内心深处并不认同这种做法,却咬了牙道:“如此,亦是无妨。”
海境一生清修,没有道侣和子女。李仲晟和邵菁菁是她一手带大,在她心中,这二人就与她的子女无异。
为了心爱的小女儿能够痊愈,恢复正常的生活,要一个母亲做些违背自己道德良心的事,那么她必然是义无反顾。
说完,海境从空间戒指里拿出个储物袋,递到木深手里,道:“置办东西,这些可够了?”
洪招娣虽不知那储物袋里装了什么,但海境身为正道仙门的金丹长老,手中资源财物必非寻常同阶的散修邪修能比,想来里面应该都是些值钱的货色。
木深将储物袋拿在手里掂了掂,释放了一缕灵气进去,满意的笑道:“纵是不够,也差不太多。也罢,谁让我想与道友结交呢,便吃些小亏亦是无妨。”
海境见他并未狮子大张口,越发觉得这人可信,道:“这件事何时能够办妥?”
“采买童男童女倒还容易,世道不易的地方,卖儿粜女的颇多,货源充足,只是那怀胎六月的六十六个孕妇,却难得找到那般凑巧的。”木深悠悠道,“不过,好在这极乐城里,我还有些人脉手段。七天之后入夜时分,你们来城外黑岭山,具体位置我会给你们信号。”
洪招娣前世今生是见惯了各类阴险计谋的,听木深这话有些不对,忍不住道:“为何要七天之后的入夜时分?你置办东西一定要那时才能凑齐?又为何要用信号标识位置?不能事先告诉我们么?”
木深上下打量了洪招娣一番,眯着眼睛,甚是和蔼的道:“道友的这位徒儿看上去年岁不大,想必涉世不深,对修真界的知识亦是所知有限。也罢,我就在这里说明白了,也好让小丫头心安。”
“置办东西,我估摸着约五日时间就够了。但血祭大阵布置不易,需要天时地利的配合,差错不得,为了应天时,所以是七日后的入夜时分。”木深扳着肥短如香肠的手指道,“至于地利,这黑岭山上就有宜于布置大阵的地气,但时辰不到,地气不出,不到那一刻,我也不知道布阵的具体位置,所以只能以信号与诸位联系。”
说完之后,木深望向洪招娣,甚是可亲的道:“如此,小丫头你明白了吗?”
洪招娣虽然仍觉得不妥,但木深话已至此,她却也无从反驳,只得道:“那,前辈从置办东西开始,便让咱们跟着如何?”
她们四人在这里既无根基又无助力,虽然并不能保证万全,但这已经是她能想到的最好办法。
说到这里,洪招娣眼珠转了转,道:“并非信不过前辈,只是也让咱们长点见识。”
木深笑道:“这也无妨,只是你这小丫头年纪轻轻,又是散修,看了我们行事,恐怕对将来的心境不好。”
李仲晟听洪招娣说的有理,但又想起之前广场上贩卖奴隶的不堪场景,这胖子还不知道要做什么龌龊事,让洪招娣一个少女去看着的确不好,于是忙道:“纶儿留下,我去便是。”
海境虽是为了邵菁菁愿意冒这个险,但想了想,让李仲晟一个人去看着也有些不放心,毕竟对方是金丹期修士,和自己的修为差不多,要瞒过李仲晟一些事还是轻而易举,于是道:“光华,我与你一起去,明纶在这里带着菁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