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出自己宝贵的一票,其实是一种美德
众人返回大寨,胥维坐在虎皮椅上。
“将那个何任给带上来。”胥维蹙了蹙眉头说道。
两个山贼押着一个满身被捆绑着的何任,带到了胥维面前。
“给我跪下,老实点。”一山贼用力将何任往地上一按,何任便“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
胥维目光一厉,往何任身上扫了个遍,两眼露出鄙夷的目光,说道:“你没想到吧,堂堂的郡国兵会败在我们手里,你们当时骄傲的豪情去哪啦?都是些胆小如鼠之辈。”
胥维用眼神向陈杰示意了下,陈杰看到胥维的目光,明白该怎么做了。
陈杰抽出佩刀,架在了何任的脖子上,大声喝道:“我们大当家问你些话,如果你敢欺骗我们,小心你的脑袋…嘻嘻…”
何任吓出了一身冷汗,哆嗦着,说话也带点口吃,“小…小人…绝对说实话。”
“好,算你醒目。”
“我问你,你是什么职务,从哪里来?”
“小人是繁阳太守王岩帐下的参谋,从繁阳来。”
这时,刘云龙听到“繁阳”两字,高兴的说道:“大当家,青山往北50里有一座城池,名叫繁阳,乃羯军屯积军粮之所,城里不但粮草堆积如山,还有大量地兵器辎重,如果夺了此城,粮草补给可无忧矣。”
“繁阳?”胥维冷冷的凝视着何任,问道,“有多少粮食?”
何任道:“小麦数万斛。肉干数千斤。”
胥维冰冷的盯着何任,良久不发一方,渐渐的,何任地脸色就变了,冷汗开始从他的额头上沁了出来,胥维一声闷哼。何任吓得直接跪了下来,叩头如捣蒜,连声求饶道:“小人该死,小人不该撒谎,繁阳实有小麦2000斛,黍米500斛,另有肉干300斤,这些军粮乃小人一手操办,是故记得清楚,再不敢有所隐瞒。”
“何故骗我?”
“这”
何任的一对小眼睛开始滴溜溜乱转。一时答不上来。
胥维冷哼一声,喝道:“陈杰,给我将这厮斩了!”
“不要……”何任吓得亡魂皆冒,杀猪般嚎叫起来,“大当家饶命啊,别杀我……”
胥维冷笑了下,说道:“好,我不杀你,如果你再敢说一个假话,你人头便将落地。”
“是…”
“繁阳有多少兵马?”
“我们在剿伐大当家时已尽出精锐,如今繁阳城内只剩下大约500的兵力。”
“你没骗我?”
“绝对没骗你啊,给我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再骗你一次啊。”
胥维听了何任这么一说,低头思索了会,随即目光一亮,对着旁边的罗耀他们说道:“各位,我想了会,既然上天给了我们这个机会,我们怎能错过,我准备拿下繁阳。”
众人听到胥维这么一说,觉得有些惊讶,似乎有些顾虑。
这是罗耀说道:“胥维,我觉得就我们这点兵力,就想攻下500人驻守的城池,有些悬乎吧。”
毕竟攻城也玩意,无非不就是靠的的兵多。
“我有一计,可拿下繁阳。”
众人的眼睛闪烁着疑问的目光,异口同声的问道:“何计?”
胥维嘴角微微向上撇了下,说道:“就是——偷袭。”
“偷袭?”
“是的。众将听命,点齐人马,随我拿下繁阳。”说这话时,胥维有点暗暗自喜,早就想学下电视里的那些大将军、大元帅点将时的帅样,没想到还这么过瘾。
……
皎洁的月光如倾泻的清流,注满大地。
繁阳东门,守夜的两名士卒正昏昏欲睡时,忽然被一阵隐隐的吵杂声惊醒,攀到女墙上往外一看,只见东边开来了一拔人马,火把齐明,约模有50余人。待走的近了,才看清那队人马竟然是官军。其实是胥维等山贼换上了羯军的衣服。
“咦,这是哪来的官军?”
“看起来像是我们繁阳兵哪,可能是王岩大人已经击破贼寇,所以连夜派人回来报捷来了吧。”
“没那么快吧?今早才出征,现在就击破了贼寇?会不会有问题?”
“有个屁问题,你还不知道吧,王岩大人可是个狠角色,贼寇遇上他就自认倒霉吧,快准备开门吧,别惹恼了这伙兵痞,回头找你我兄弟麻烦就完了。”
“就你胆小。”
“你胆大?老子昨天才刚娶了媳妇,可不想第二天就让她守寡。”
两人正吵嘴时,那伙官军已经开到了城门下,当先一尊铁塔似的大汉,长的凶神恶煞、袒胸露腹,头大如斗,伸手指着城楼上高声大喊道:“城上的人听着,王岩大人已经大破贼寇,得胜而归,大队人马两个时辰后就到了,为免天王牵挂,特谴我回城向天王报捷,快快开门!”
“快快开门!”
大汉身后,50军士齐声呐喊。
城楼上,两名守夜士卒倒吸了一口冷气,失声道:“我的娘,那不是贺老四那魔鬼吗?这王八蛋要是恼了非把我们的脑袋拧下来不可,快去叫醒弟兄们开门吧。”
说完,两人行色匆匆地跟着下了城楼来开城门。
其实这伙官兵则是胥维等人假扮的,他们换上了王岩士兵的衣服,而这个被他们称为贺老四的就是刘云龙。
……
县衙后院,书房里的灯仍亮着,副太守杨成因为牵挂剿匪进程,所以睡意全无。几名门下小吏陪着闲聊,说道起来都觉的杨成过于草率,当时应该劝王岩不应过于轻敌,况且听说在繁阳方圆50里内有乞活军出没,但事情又没得到证实,所以没有和王岩说。
杨成刚刚在心里暗示自己,安慰自己,书房外已经响起了管家慌乱的叫喊声:“大人,不好了,贼寇杀进城了。”
寂静的后半夜,管家的声音显得尖锐而又凄厉,再加上所传递的消息委实过于骇人,几个门下小吏早已惊得像兔子般跳了起来。
杨成也是大吃一惊,差点失足从椅上一头栽下来,待回过神来,这才想起这里是高墙深沟之内的繁阳城,可不是无险可守的荒效野外,就算是有上万贼寇来攻,急切间也难攻下!心神即定,杨成不惊反怒道:“管家,你睡糊涂了,胡说八道什么呢?”
“咣当”
书房的门被人一把重重推开,管家已经跌跌撞撞地闯了进来,摇曳的烛光下,杨成和几个门下小吏吃惊地看到了一张不似人形的脸,管家满头大汗,衣衫不整,那对浑浊的眸子里正流露出无尽的恐惧,仿佛世界的末日已经来临。
“大…大人,贼寇真……真的已经进城了!”
杨成惊疑不定,阴着脸问道:“胡说八道,哪来的贼寇?又如何进得了城?”
管家咽了口唾沫,擦去脸上的汗水,说道:“小……小的也不知道,只是在东直门遇到几个逃过来的军爷说,东门已经失守了,大队贼寇马上就要杀进城了,小的这便赶紧回来向大人报讯,大人快走吧,再晚只怕就来不及了。”
就这么片刻功夫,县衙外突然闹腾起来,哭爹喊娘的声音逐渐响成了一片,更兼有冲天的火光从东边燃起,映亮了书房的窗户,熊熊的火光透过窗户,映在杨成和几名门下小吏苍白的脸上,所有人都惊得傻了。
杨成和几名门下小吏正不知所措时,副将忽然带着十几名官军冲了进来。毕竟是武官出身,副将的神情还算镇定,不过衣衫不整,披头散发,身上的甲胄也只披挂了一半,他身后的十几名官军更是不堪,有两个更是光着脚丫子,看样子是从睡梦中硬被人叫醒,黑暗中来不及穿鞋就跑来这儿了。
一见了杨成,副将就厉声道:“大人,贼寇诈城,东门已失,事不可为,情势已危,速随下官弃城突围吧。”
杨成惨叫一声,顿足长叹道:“贼寇真的已经杀进城了?”
副将道:“如何有假,下官还曾与一名贼寇交手一合,那贼寇端的厉害,下官不是对手,大人,快弃城吧,再晚就来不及了!”
“唉!”
杨成再次顿足长叹一声,掩面急走。几名门下小吏和管家随侍左右,在副将和十几名官军的护卫下,行色匆匆奔赴西门而来。堪堪赶到西门,只见城门内火把通明。城门外,幽暗的夜色下,吊桥正嘎吱嘎吱地升将起来,再远处,似乎还有隐隐的火光,浩然一片。
副将抢上前去,急道:“何故关城门?”
有守门的军士叫道:“回大人,西门外有贼寇伏兵,出去不得了。”
“什么!?”
副将偕副太守杨成尽皆大惊失色,急与人登上城楼一看,果见城外火把通明,舞成一片,只听杀声震天,声势骇人,黑暗中也不知道有多少人马,几名门下小吏平时素来只会逞口舌之利,几时曾见这等阵势,当时就吓得体如筛糠,魂不附体。其实城下只有罗耀带领的50余人。
“怎么办?这可怎么办才好!?”
杨成在城墙上急得团团乱转,早已经没了主意。
还是武官出身的副将沉声道:“大人别慌,东门虽失,西门外也有贼寇埋伏,南门和北门未必也有贼冠,不如弃了西门,投奔北门而去?”
杨成闻言连声道:“好,那就奔北门去吧。”
一伙人又弃了西门,乱哄哄地直奔北门而来,而这时候,胥维率领大队山贼已经从东门蜂拥而入,一进城就兵分两路,一路由刘云龙的带领下直插南门,另一路由胥维亲自率领,直奔北门而来。
……
繁阳城,方圆不过十余里,户数万余,人丁三万余,如今全城已在胥维等山贼控制之下。
北门,胥维山一样屹立在猎猎招展的大旗下,胥维面前,100余名山贼剑拔弩张,将数百名衣衫不整的官军围在中央,已双手抱头,蹲在地上,两军阵前倒毙着数十具残缺不全的尸体,有官军的,也有山贼的,地上那一滩滩殷红的血迹昭示着这里曾经上演过惨烈的博杀。
“我们胜利咯!”胥维高高地挥着手中的钢刀,向着如豺狼般的山贼呼吼道。
“嗷”100余山贼跟着胥维,挥着手中的大刀,仰天长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