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成武道,文武成冤,体天不愿,复兴文德!”
叶文望着从窗口飞去的身影,右手托腮,食指轻轻地点着鼻翼,若有所思,嘴中喃喃的说道,“好不霸气的口号啊,一点都没有青天已死黄天当立的豪迈,关键还不押韵,真是一群匹夫。”身边的小乞丐翻了个白眼,惊了个呆,“一个朝廷通缉犯就从你脑袋上穿过飞出窗口逃跑,你居然想的是这种事情?你是佛经念多了吧”!
“不然嘞?难不成还豁出去去拦住吗?”说完叶文拍拍屁股,四处张望一下“看戏看完了,走了走了,再不走,有狗要出来咬人了!”然后乘着小乞丐不注意,偷偷地抓了一把瓜子放进袖口里,“阿弥陀佛,且让小僧为这葵花籽超度一番。”一摇一晃的准备从门口离开,不料面前一黑被一个黑影顶了进来,差点撞出了一个趔趄,看了一眼来人,收住嘴里的骂娘,灰溜溜的找个角落嗑瓜子。
“人呢。”来人声音阴冷,身着绣有黑水玄蛇直服,上面点缀云间膝澜纹样,腰佩绣春刀,鸾带绕身,一脸阴狠,便是天下闻名的暗衣卫,这名暗衣卫进门环视一周,瞪着一双死气成成的眼睛问大厅内唯一一个敢直视他的人,楚文生。
“什么人?”楚文生捂着脚踝顶撞道,龇牙咧嘴的。
“哼,什么人?叛党!”暗衣卫冷哼一声,向前一步,气势压了过去。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黑皮狗子!哼”楚文生不屑的瞥了一眼,嘴里吸着冷气的捂着右脚脚踝“哎呦,高成,臭小子,少爷我脚崴了啊,快下来扶一把少爷我,哎呦疼死我了。”龇牙咧嘴的撒着泼,骂骂咧咧中扫到门口的暗衣卫寒光四射的双眼,仿佛要吃了自己,“看什么看,再看,小爷我废了你这对招子。”这时,下来一个青衣小厮,笑着脸皮小跑上来左手搀扶着楚文生,“来了来了,少爷你小心点啊。”右手袖口一张一个东西在暗衣卫眼前一闪而过,门口的暗衣卫眼睛一缩,垂下眼睑,收回自己吃人般的眼神,一双如毒蛇般的眼睛自顾自的环视一周客栈内的众人,心中默默思忖,判断出叛党离开的方向,提起步子追了出去,腰间的绣春刀撞着佩玉,哗哗作响。
“有意思!”叶文眯着双眼感叹一句,虽然那个叫高成的青衣小厮动作很快,但是他这个角度刚好眼睛很尖的看到那一闪而过的东西是一块造型狰狞的蛟龙镶金令牌,令牌上面用繁体刻着“徐州牧”三个烫金大字,赫然是徐州王楚云烈的令牌,暗衣卫面前也没人胆敢造假。想必在这徐州境内,还没人敢招惹徐州生物链顶端的存在,即使是见谁都咬一口的暗衣卫。看来今天的曲目是真的演完了,叶文甩甩袖子,施施然的走出客栈,完全没有刚才的狼狈样子,我就不相信,还有能拦住自己离开的人。
“蚊子,你不吃饭啊了,”正准备潇洒离开,叶文就被小乞丐叫住,回头看见小乞丐手里提着一个饭盒,叶文懊恼的一拍额头,接过小乞丐手中的饭盒,笑着说道,“差点忘记了,还是小七你记性好啊,不错不错。”
“有好处就叫小七,没好处就叫小乞丐,你这么势利,佛祖知道么。”小七嘟囔着,转头听见铁公鸡的吆喝,“小七小七,臭小子死哪里去了,还不快来收拾桌子”!
“来了来了,”老板又在叫了,小七利落的转身赶紧回去。
今日有间客栈事情落下帷幕,客栈内又开始热闹起来,相互吹着那个老穷酸再晚点走,自己就怎么怎么样的,到底会怎么样,结果不言而喻,不过客栈里的人在茶余饭后又多了不少谈资,老了和孙子讲故事也多出不少豪气,当年我可是在叛党面前毫无惧色,那叛党可不得了了,三头六臂之类的夸张是少不了的。
出了客栈的叶文,想了想自己好像答应了要去怼两局象棋,唉,又要赢棋了,自己还是有点小害羞呢。
一切如同剧本一般,最后叶文靠着两个车和温老换掉对方的双车,而后双车交错将军,赢得胜利,气的温员外直呼秘笈不靠谱,气煞老夫也。
看着时辰差不多了,叶文提上离开客栈时小七给的饭盒向温员外告罪一声,双手合十喊一句无量寿佛准备回山。走在路上却碰到了玄蛇服绣春刀的暗衣卫,双手空空看上去没有什么收获,脸上却没有什么懊恼。叶文却知道,他的任务完成,那位老书生估计没了性命,因为这条路直通向乌山,而乌山上面就有一直吃人不吐骨头的老虎,上代暗衣卫大统领。
和暗衣卫擦肩而过,叶文和面色阴沉的暗衣卫没有什么交谈,叶文知道他,他也知道叶文的底细,但两人很是默契的装作互相不认识。走进乌山的地界,叶文看看头顶灼烧着大地的太阳,身上也黏糊糊的很是难受,熟门熟路的找了一条小溪脱光衣服,跳进溪水中凉爽一下,然后拿出在衣袖中藏了很久的一张信笺,这是那个老书生从自己头顶穿窗而过的时候以飞镖的速度射进自己的袖子中,动作很是隐秘,没有被人发现。打开纸条,上面就写了一句话,大公子欲明年立春起事。叶文看完随手丢掉,陷入沉思。
老书生还没有讲完就被打断的故事后面的部分叶文很清楚:王妃早年遭人暗算,不能生育,收留三名义子,一直不知道凶手是谁,后来才知道暗算的人是朝廷皇家一脉的直属护卫,隐龙卫下的手。而纸条中的大公子就是武穆叶斌的第一位义子叶武,也就是自己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兄长。自己被暗衣卫大统领掳走,叶武则在武穆府遗老的帮助下收留武穆叶斌的死忠队伍成立复兴社,老三叶冲在武帝城破后没有任何下落。
看来自己的便宜大哥貌似忍了五年终于忍耐不住了,准备出手,而自己的下落全世界应该都知道了,就是不知道有没有人来这里营救自己,不对,应该是送死,那个现在法号无心的老不死下手可是狠。
凉快了一下,叶文从溪水里面起来,至于那张信笺,处不处理都没有关系了,进了着乌山地界,估计没有什么能瞒过那个俗家名字叫罗虎臣的老不死。索性就靠在这溪边把自己的肚子填饱,味道还挺香,唉,就是全是素的,嘴都快淡出毛了。
有间客栈内,被称为铁公鸡的掌柜握着手上的一个茶杯,拿着一把刻刀仔细的刮掉碗底用蜡刻出的字,刮完之后将茶碗徒手捏碎,然后将碎片扔在角落。
夜凉如水,夜风撩人,吹动山中的桃树,桃花因风动而翩然落下,管他这月色多么迷人,也不是寻常可见。月上柳梢头,距离午夜还差是个弹指间,叶文看了眼月色,熟练的拿出一个小碗,拿一根针刺破左手食指指尖,在碗中滴落十来滴,麻木的将碗拿到如修罗恶鬼般的老僧面前放下,回到自己的屋里盘膝坐于席,双手合于胸前,中指稍对鼻尖。下颌微收,百会、丹田、会阴一条线,眼帘下垂轻闭,舌抵上腭,慢慢调息。
外面老僧眼瞅着正直午夜,单手立掌,掌心空握,将碗中还带有热气的叶文食指心头血成一条细小的泉水般吸起来手心空握,然后变掌为指在自己的天灵盖上九个戒点香疤上逐一点上,然后满脸的冷汗才刚刚消失。这时,叶文也恰恰好调息完毕,看着这一幕,无聊的打一个哈欠,看着十分的诡异血腥,但任谁看了五年,天天晚上来一次,还是用的自己的心头血,也会麻木,也会无聊。不过没办法,与罗虎臣女儿交好,虽然有一定程度异性之间的吸引,但保命是不够的,这就是自己的便宜老妈给罗虎臣下的血咒,正午吃尽苦头,烈日艳阳之气从眉心进入,沉淀在气府,到了午夜,阴气入体,没有自己的心头血解救,就会冷热交替而死。自己虽然每晚流失点心头精血,总好过没有命见了阎王强,谁知道这次死了,,会不会重生穿越一回呢?更何况自己练力不练气,心头血也没有那么珍贵。
“呼,总感觉有什么事情没有做啊,”准备回屋休息的叶文挠挠头,突然想起些什么叹了一口气,“唉,好歹是自己便宜老爹的死忠,还是帮他入土为安吧。”叶文想起回来的时候半山腰上看见那个老书生的尸体,被一个莫名横着长得树杈子穿心而过,仿佛老书生自己把心口送上来一般,心里诽谤某个管杀不管埋的老不死,回屋套上一件长衫,拿上一把镐头跑去埋尸体,这山上蚊虫还真不少。
“为了救你,还真是乐此不疲得送死呢。”罗虎臣不阴不阳的说了一句。
自古以来,雨一直是诗人伤感的代名词,在雨中很容易让人想起一些不该想起的事情,也会使人忘情的说出一些不该说出的话。
梁州现在正在淅沥沥的飘着丝丝雨菲,边陲的一个废弃的村庄里,不知何时建立起了一座几十丈高的天台,用作祈求上天的祈天台。台子上站着一个素衣青年,脸带青面獠牙面具,黑发简单的用麻绳系着,双眸在天台上的烛火中熠熠生辉,高高地站在祈天台上,默然不语的看着手中写有“梁友亮”的命牌,中间一道裂痕生生切断了生命的脉络,看了许久许久,传下命令“来人,去通知梁师的家人吧。”说完,将手中的命牌扔给台下从阴影里出来的蒙面人。
“是,大公子。”蒙面人毫无感情的回答道,然后消失。
“啧啧,我亲爱的弟弟啊,还是这么的无能吗,怎么说也是你启蒙老师啊,这都救不下来么,呵!”青年双袖一挥,跃下祈天台,衣袂翻飞,脸上青年獠牙面具冰冷。
“呵呵,大公子,什么时候才能是主子呢”。
远在徐州的叶文自是不知道自己现在正在埋葬的老书生就是自己的启蒙恩师,毕竟除了本人,谁也不知道七岁才想起前世的自己,根本不晓得之前七年发生了什么。小心翼翼如履薄冰般的花了一年说服自己眼前的现实,却没过多久,便家破人亡,到了现在如同奴役般的境界。
天色昏沉,夜,更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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