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刘太岁
郿县,南有秦岭主峰太白山作屏障,北有滔滔渭水浸润,气候温和而湿润,环境优美而宜人。
地处褒斜栈道要塞,又兼水陆交通要冲,当地物产丰富,尤其是县南太白山上积雪融化所得雪水甘醇,十分适合酿酒,所以此地商周时就盛于酿酒,由于以太白山雪水所酿故此酒名“太白酒”,甘泉佳酿,清冽醇馥。太泉楼,全镇最大的酒号,也是全镇最大的客栈,说起太白酒还是太泉楼的最为正宗,所以生意那是好的出奇。
“啪~啪~”一声声鞭子声从太泉楼里传出。
“啊!我下次不敢了,饶了我吧,啊~”惨叫声随着鞭子的起落也传到了大街上,听声音好像只是个十几岁的孩子,街上的人们纷纷停住脚步,聚到太泉楼的门口往里张望。
只见大堂上一个十四五岁的孩子趴着被绑在一条长凳子上,后背和屁股上的衣服早就被鞭子抽的破破烂烂,一条条清晰可见的血痕往外沁着黑血,孩子全身疼的不停的抽搐,一人拿着皮鞭正在那使劲抽打,只见这人长得油光满面肥头大耳,却生了一对吊死鬼儿的眼睛,身子胖的跟个肉球一样,一边抽还一边翻腾他那对吊眼儿,酒楼掌柜哆哆嗦嗦的在一边,也不敢上去拦。
人们纷纷开始指指点点,担心道:“这是怎么回事?再这么打下去孩子的命就保不住了!”
“嘘~别多嘴,你看打人的那个,是县太爷刘洪昌的公子,出了名的县城一霸,人称刘太岁,这小孩儿也不知道怎么得罪他了,哎”
就在这时候,有几名外乡人实在看不过去,推开人群走进大堂,指着刘太岁就喊道:“哎!你这么大个人,怎么跟个小孩儿过不去?”
刘太岁压根就没抬眼看他们,跟在他身后的十来个家丁呼啦一下子把这几个外乡人围上,一个小头头指着他们骄横道:“你们几个怎么这么不长眼呢,刘大官人的事是你们能管的吗?给我上!”
下边的小喽啰一听,拉开膀子就和几个外乡人打了起来,没几下外乡人便扛不住,挤出人群跑了出去。
小头头脑袋一扬,更加嚣张道:“还有谁敢管?”人们不自觉地往后退了退。
刘太岁这时候说道:“今天就让你们明白明白,这小兔崽子他娘的该打不该打!”然后一只脚站地上另一只脚踩在小孩的后背上,小孩疼的惨叫一声晕了过去。
可是这刘太岁却管也不管,照样踩着没动,一昂头冲着里三层外三层的人说道:“老爷我今天摆宴设酒,是酒足饭饱,本来挺高兴的事儿,从楼上下来刚要往门外边走,就这兔崽子,喝多了从楼上一口吐的我从头到脚全是,你们也不打听打听,在这郿县地界上谁敢动老爷我一根头发,你小子让老爷我出这般大丑,老爷我今天就活埋了你!来人!与我把他带走!”
“是!”四个小喽罗答应一声,把那孩子连同板凳一起抬出去扔在了一辆马车上,刘太岁骑上他那头黄骠大马,领着一众喽罗架车骑马飞奔出了城西。
围观的这些人呼啦一声散了大半儿,还有一些人在那议论着刚才发生的事情。
“唉!这孩子也真够倒霉的,怎么就惹上他了!”
“八成是没命喽!”
可是议论归议论,却没有一个敢报官的,这也难怪,刘太岁在这横行不是一天两天,谁要是敢去报官,估计下场跟那孩子也差不到哪去。
刘太岁一伙出了城门一直往西进了杏子沟,这是里一片乱葬岗,没钱买墓地的人家死了人,用破席子一裹就在这挖个坑埋了,此地随处可见被野狗刨出来的尸骨,破衣服烂席子,零散的骨头碎渣,还有刚下葬没几天就被叼出来的,几条野狗正围在那掏着尸体的内脏大嚼,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那刘太岁也是越走越心寒,胖手一挥,吩咐道:“停,就这儿了!”
喽罗们拉马下车,把小孩从车上抬下来,再把他从板凳上解下来推到刘太岁跟前然后按着他跪下来。
小孩边哭边断断续续的求饶道:“刘爷,饶了小人吧!千不该万不该全是小人的错,饶了小人吧!”
刘太岁吊眼儿一翻,不屑道:“现在知道错了?晚了,小的们,挖坑儿!兔崽子,爷爷我在这儿可不是就埋了你一个了,要活命?想都甭想!”
小孩一听这话,吓得肝胆俱裂,一个劲地朝刘太岁磕头,可刘太岁根本不拿正眼看他。
几个小喽罗从车上拿出随身带来的锄头,卖力地挖了起来,不到一顿饭的工夫,那个小头头拱手哈腰对刘太岁奉承道:“刘爷,坑挖好了!”
刘太岁伸起手,指着小孩儿吩咐道:“埋!”
喽罗们一听,一把将小孩提溜起来,然后一脚给揣进了刚挖好的坑里,小孩儿现在也绝望了,趴在坑里放声大哭,刘太岁站在一边翻着那对吊死鬼儿的眼看着,两小喽罗开始往坑里填土。
刘太岁喊道:“给我填慢点儿,我要好好欣赏!”小喽罗答应一声,开始慢慢填,刘太岁是一边看一边大笑着。慢慢的小孩子身上已经盖上一层黄土。
就在这时,在刘太岁身后传出沙沙的一声轻响。
“谁?”刘太岁跟喽罗们一起回过身来左右观瞧,只见身后除了片片树木和停在一旁的马车根本没任何东西。
“啊!”一个小喽罗大喊一声瘫倒在地,一只手还哆哆嗦唆地指着前边,刘太岁和众喽罗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这一看可不打紧,登时就有两个小喽罗晕了过去,刘太岁也吓两腿直打颤。
原来在离他们不远的一个小土坑里,半边破席子被锨在一边,两只满是黄土的黑手正从坑里慢慢的伸出,紧接着一颗斗大的脑袋从坑里冒了出来,脑袋上的毛刺棱着,全是土,两只铃铛大的眼睛愣愣地瞪着刘太岁,大嘴一张喷出一股土气。
“啊!跑啊,有鬼呀!!!”有几个还能活动的小喽罗,撒开了脚丫子呼啦一下子跑了个干净,两个还算忠心的小喽罗挣扎着扶着刘太岁上了马车,也一溜烟儿的跑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