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推开站我身前,挡住我视线的胖子,认真看了一眼地上那个从虫子脑袋里长出来的真菌菌株,很明确地对杰克说:“不记得了。”
“那你记性可真差,它差点吞掉我,还在我背上扎下了几条根,我是不会忘掉它的。”
听完杰克这句话,我一下子从石头上跳下来,又转身跳上石头,就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根本停不下来。从另一边跳下石头,我蹲地上就往外吐,胃里本来就没剩多少东西,吐出来的全是酸水。
我觉着真是倒霉透了,来地下溶洞那一趟,都吃了些啥东西啊。不是变异人肉就是僵尸真菌,想想那些东西在我肚子里就毛骨悚然。不过说出去倒是很牛逼,僵尸真菌吃人,我不但吃人,连僵尸真菌都吃。
杰克一说出口,我就意识到他说的是那一道翠绿的,险些夺去我俩性命的光壁。我当初就对它没有准确定位,认为它既有植物的特点,也有菌类的性质,是一个介于两者之间的物种。现在想想,当初那种香甜的水果口味,如今却变的苦不堪言。
吐了一会儿,我就感到索然,没东西吐,干呕,纯粹就是心理作怪。杰克这小子心理素质越来越强了啊,上次听说大蝙蝠是客家人变异生成的,他还跟我一起吐了一回。这一次居然这么镇定。
我擦了擦嘴,摇摇晃晃回去。忍不住问杰克:“那东西你也吃过,你不恶心?”
杰克摇摇头。“它也吃过我。”
我一听,这货报复心还挺强。
目前算起来,我在地下溶洞吃过的东西,除了大蝙蝠肉和绿色光壁带着浓汁果冻般的肉,就剩下鱼肉了。真担心这些大鱼也有问题。
我坐到杰克身边问:“咱吃的鱼有没有可能也是变异的。”
杰克面带同情的看着我说:“我怎么知道。吃了就别想太多。”
“那倒是。不然非饿死。”我叹口气,嘴里喷出胃酸带来的恶臭。“你怎么确定那道绿色光壁就是僵尸真菌,真菌不都这模样么。”
说着我指了指虫子脑袋上长出的那株真菌。
“别给自己找借口了。真菌的种类、外形有很多种,这一种和光壁那一种都属于少见的。你没意识到它们是真菌罢了。我也无法证明给你看,这需要到实验室来证明。但是我基本可以肯定它们是真菌,包括我们吃过的果肉状光壁。”
我又调整了一下思路对杰克说:“还是有问题。如果地下溶洞的大蝙蝠和长尾巴怪物是僵尸真菌作怪的产物,我们先不讨论果肉状光壁是否是僵尸真菌,姑且认为它是吧。
那僵尸真菌控制地下溶洞的怪东西的目的是什么?你说在巴西热带雨林里,僵尸真菌控制木蚁,是为了让它移动到一个适合僵尸真菌生长的环境,并给自己生长提供营养。
可地下溶洞里的大蝙蝠和长尾巴怪物。却因为被僵尸真菌感染而拥有了更长久的生命,甚至在客家人眼里他们是永远不死的。就像你说的,地下溶洞的怪物不会死。这对寄生在他身上的僵尸真菌有什么好处?总不会是为了免费旅游吧。”
“是的,我说过它们不会死。我的意思是这里的僵尸真菌不会轻易杀死它的宿主,就像它那样。”杰克指了指眼前的虫子,当然,我知道他指的是虫子脑袋里生长出来的真菌菌株。而且根据杰克所说来判断,抗僵尸真菌真菌不是不会轻易杀死宿主,而是它本身没这个能力。
“可是我们在光壁那里看见过更恶心的一幕,光壁内部有怪物的尸体。我的判断是当僵尸真菌的母体需要营养时。控制单体怪物的僵尸真菌,就会控制某一头怪物去送死,去给它的母体提供营养。”
我的思路开始清晰起来。觉着杰克的分析有一定道理和可信度。当然,最主要的是我对这些信息太陌生,没办法从更合理的角度解释这一切。不过我还有很多疑惑。
“那抗僵尸真菌真菌进入这里,为什么会造成巨大的恐慌。不但这里的大蝙蝠和长尾巴怪物变的狂躁起来,客家人更是为此不惜逼迫我们进入这里。难道抗僵尸真菌真菌会给这里带来更大的威胁?还有,你好像没那么沮丧了,是有什么好主意了吗?”
“是的,我觉着我们可能不会死得那么惨,甚至有可能活着出去。”杰克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我说过。抗僵尸真菌真菌是一种双重寄生菌,它们首先寄生在僵尸真菌上。然后通过僵尸真菌寄生在更大的宿主上。他们没有能力控制宿主,也没有能力杀死更大的宿主。
我们还是用巴西热带雨林的僵尸蚁做例。一只木蚁被僵尸真菌感染。之后僵尸真菌又被抗僵尸真菌真菌感染。这时候僵尸真菌没有按常理出牌,它即没有控制木蚁去某个适合它生长的环境,也没有杀死这只木蚁,它选择了蛰伏。
可是抗僵尸真菌真菌不会等,它会首先杀死它的第一宿主,也就是僵尸真菌。可是我们知道,僵尸真菌是通过释放生物碱化学物质,来控制宿主的行为和思维,而不是物理作用在宿主的神经元上。
这样一来,当僵尸真菌被杀死后,作用在木蚁神经元上的生物碱化学物质就会消失,这只木蚁将会苏醒。”
我不可思议的问:“你的意思是地下溶洞的怪物,会因为抗僵尸真菌真菌的出现而恢复正常人的思维?可事实是他们更疯狂的攻击我们和客家人,你认为这是正常人的行为方式吗?”
杰克为难的皱起了眉,耸着肩膀说:“这是我根据已知线索做的分析,你说他是猜测也没错。但我认为这已经接近事情真相了。也有可能他们在变异成大蝙蝠和长尾巴怪物时损伤了脑细胞,那就不可逆了。你应该能看出来,这些怪物在攻击我们的时候更有组织性了,这是思维趋于恢复逻辑性的表现。
特别是大蝙蝠,行动统一,甚至采取了某些策略,驱赶食人鲳来攻击我们。我认为我们没有按照它们的设想,划船向对岸是一个幸运的决定,河对岸一定有更大的危险在等着我们。”
我陷入沉思,盯着脚底下的虫子看了片刻说:“烧了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