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道明和吴东梅,带着芳菲、黄丽、李春华很快到了丰华大酒店。有了上次跟我老表来过的经历,加之在一群姐妹的簇拥下,芳菲这次入得酒店,显得从容自如了许多。这会,她迈着轻盈的步伐,与吴东梅身手相携,笑呤呤地入得楼上。待被引入包间,芳菲方才不觉一怔,她细细一望,原来这朱道明选得房间,恰恰是上次肖燕宴请客人的地方,她心里不由一动,感叹世间的风云巧合,是多么的难以让人预料。
吴东梅见她神色有些游离,悄悄靠身过来,依着芳菲,好奇地问道:“芳菲姐,你怎么了,好像有啥子心事?”芳菲一愣,回头望一眼吴东梅,刹时醒转过来,掩饰住内心波动,整理了一下情绪,对吴东梅恬淡一笑,不好意思道:“也没啥事,只是陡然间,心里觉得有些没着没落的。”一旁的李春华见状,近身过来,一把拥住芳菲,嘻笑道:“啥子没着没落的,一会黎老板来了,就有着落了。”说完,拽着芳菲坐下,对她附耳言道:“开始怀娃儿是这个样子的,过段时间适应了,啥事都没了。”吴东梅见李春华说得轻松,又知她有过经历,自然放心下来,禁不住莞尔一笑,招呼黄丽坐下,几人围坐在桌边,相互嘘寒问暖地聊起了家常。
不一会,我老表、刘超义、赵宝强便来到酒店,那候在大厅的朱道明一见,赶紧迎住,招呼着大家上得楼来,待依次入得房间,那刘超义一进房间,四处张望一阵,高声叫道:“哎呀,道明。把我们带到这么豪华的地方,是想让我们这些劳苦大众,也来开开洋荤啊。”说着,逐个拍了拍那柔软的真皮坐椅,嘴里啧啧赞叹道:“这有钱人玩的地方就是不一样,让人一看就赏什么来着——”边说边挠了挠头,求救似地望着我老表。
刚踏入包厢,我老表对这里的环境也是似曾相识,便把疑惑的目光投向芳菲,芳菲一见。自然心知肚明,装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低首与吴东梅软语哩哝起来,随我老表在房间里留意巡视。
刘超义见我老表只是站着游离,起身一把拽住,拉近身边坐下,大声道:“只是站在那里看啥子?常言道:站客难打发!莫不是又触景生情,想起了啥子?”朱道明闻言,拖来一张椅子。紧挨大伙坐了,望着我老表,轻声道:“黎哥,看你这神情。莫不是想起了什么心事?”我老表摇了摇头,眨了眨眼睛,缓声念道:“一曲新词酒一杯,去年天气旧亭台。夕阳西下几时回?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词刚咏罢,朱道明早欣喜万分地拍起手来,嘴里呼叫道:“应景。应时,好词!”
一旁的赵宝强见此情景,亦是欢欣鼓舞道:“真是有朋友自远方来,不亦快活。读书人就是不一样,黎哥这话一出口,让人一听,心里不觉就有了好多的想法。”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这芳菲闻声,偷偷瞥了我老表一眼,悠悠叹了口气,悄悄不垂下头去。
李春华一听,站起身来嗤声对赵宝强吼道:“你一个粗人,能有啥子想法,跟着一道瞎起哄,啥子不亦快活,那就不亦乐乎。”
正在大家嬉闹之际,一个高挑的服务小姐款款迈步走来,近到朱道明身边,附嘴过去,对他轻轻耳语一番,朱道明听完,点头道:“都到齐了,可以上菜了。”那服务闻言,盈盈一笑,转身走了出去。不一会,在那服务员的引领下,随着几个服务员不停的穿梭一阵,酒菜便陆续摆上餐桌。那赵宝强瞪眼向桌上一望,只见一片姹紫嫣红,不禁惊喝道:“以前只听说这丰华大酒店,是怎样怎样,却从来不曾来过。今天看来,果真名不虚传,连这菜也做出花一般的模样来,看着就让人食欲大振。”话没说完,只听服务员轻轻报了菜名,在客人面前各自摆上一碟燕窝,越是把气氛点燃起来。
这边的芳菲闻说燕窝,不禁眉头一蹙,嘴里恨恨道:“真是晦气,一进到这里,怎么时时处处都沾着一个燕了,让人听了好觉难受。”言毕,端起燕窝,一口喝了下去,把那碟儿推过一旁,用眼死死盯住我老表。吴东梅瞧此阵仗,知道芳菲起了酸意,便嘻笑一声,低下头去,对她软声轻语安慰一阵,也不知她俩说了些什么,那芳菲听罢,竟兀自掩口跟着笑了起来。
待服务员把客人各自门前酒杯斟酒,朱道明便急不可耐地端起酒杯,站起身来,对大伙道:“各位,昔日里我们有缘相聚,不曾想,没做多长时间,朱兄弟便与吴东梅便回了故里。今日幸得朱兄弟还记得我们,方才有情相守,重又相聚。今天,让我借花献佛,敬各位一杯,以表往日大伙情谊。”说完,一仰脖子,干了。众人一见,纷纷起身,端起酒杯,一齐干了。
“谢谢!各位大哥大嫂请坐。都不是别人,我们随意。”朱道明欠了欠身,向大家致意后,招手让大伙坐下。
刚一坐定,刘超义待服务员把酒斟满,对朱道明道:“道明,打去年一别,我还以为你就此消失,想不到,你回去后还记得大伙。来,就凭这点,我敬你小老弟一杯。”说完举杯一躬,先自饮下。朱道明见状,含笑道:“刘哥义薄云天,豪情不减当日,今天相聚,可要不醉不归。好,这份情,我领了。”说完,端起酒来,一口饮下。
赵宝强一见,岂甘落后,想要说话,又不知从何开口,斟酌再三,憋涨着脸道:“文绉绉的客气话,我也说不出口。这样,道明,我们哥俩话在酒里,来,走一个。”话音未落,抓起酒杯,一抬脖子,喝了。朱道明一笑,应了一杯。
酒过三巡,都是旧人,又年纪相近,彼此间便没了距离。待喝得酒热,赵宝强除了身上衣服,捋起袖子,便要赤膊上阵。李春华一见,眼望赵宝强,厉声喝斥道:“老赵,你要做啥子?在这种场合,你可别瞎来,给我老实点!”
刘超义斜眼一瞧,那侍立一旁的服务员正在窃窃偷笑,呼地站起身来,对她们道:“各位小姐,我们这是老熟人相聚,有不到之处,还请见谅。若是不方便的话,就请你们避过,让我们自在一些,你们看,要不要得?”那两个服务员闻言,见大伙一至赞同,便如遇大赦一般,对刘超义鞠一躬,退身走了出去。
待服务员一走,刘超义方才舒出一口气来,转到我老表身后,俯首问道:“老黎,酒喝到这个份上,怎么也不见你开口张罗张罗?一直以来呀,我们这个卖场,都是受了你的感染,一个个都快成文人骚客了,今天你这个骚客也该表现表现了。”
李春华见刘超义又要纵恿大伙拚酒,上前阻拦道:“别看到酒就跟命似的!啥子文人骚客的,这不喝酒的人就骚好。”赵宝强酒喝得兴头上,见自己婆娘出面劝阻,心里甚是不乐,起身推过李春华,对她喝道:“啥子骚好不骚好?过一边去,我看我们兄弟坐在一起,能喝喝酒,聊聊天,就是骚好,不只是骚好,还骚**好!”把个李春华一时臊得不知所措,攥紧拳头,狠狠擂了一下赵宝强,恨恨在回到座位上,引得满桌哄堂大笑。
我老表笑罢,端起酒杯,对朱道明道:“道明,一别经日,来,我们喝一个,不然的话,大家有意见了。”两人一碰杯,相视一笑,各自干了。
“啥子叫不喝大家有意见?我们都喝过了,唯独你们不喝,岂不是你们自己把自己当外人了?。老黎,你这话说得可有些不入耳,罚一杯。”刘超义扑身过来,把酒杯倒满,站在我老表和朱道明身边,不依不饶地吼道。
我老表自觉言出有误,只得把酒喝下。
“这还差不多。”刘超义愤愤地把我老表的酒杯重新兑满,轻身对赵宝强道:“老赵,该你了。”
赵宝强闻声,呆头呆脑地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刘超义,瞠目结舌道:“我们哥俩走一个。”刘超义摇摇头,无奈地盯着赵宝强道:“老赵,你刚才的表现骚好,怎么一转眼就骚**不好了呢?我们天天在一起,你不与远道而来的客人敬酒,怎么偏偏和我讧上了。”说完,用手指了指赵宝强,只得端起酒杯,闷头喝了。
“谁让你不让我的屁股沾沾金气的!”赵宝强想起来时刘超义对自己的怨怼,愤愤道。
刘超义闻声,怒笑不得,对赵宝强恨道:“老赵啊!人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这可是小人报仇,就地眼前呀。要不,我们哥俩再走一个?”
“来就来,东风吹,战鼓擂,酒席之上谁怕谁!”赵宝强豪气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