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清扬送走母亲,再不愿去到医院,憋着满肚子的怨气,回到办公室。—顶—点—小说 W(z)(z){2}{3}{(z)}{(w)}]刚推开门,一个人影迎着潘清扬站了起来,见到他,那人点头哈腰道:“潘市长,您回来了。”潘清扬见是龙潭镇汪书记,心里一噔,随即掩饰住惊诧,过到办公桌边,把手中皮包随手向桌上一丢,对汪书记问道:“汪书记今天怎么有空这里来,莫不是有什么公干?”说完,手一摊,招呼他坐下。
汪书记见潘清扬脸色阴沉,心里不觉一沉,早准备好的话语,不知从何开口,只得生生咽了下去,悻声道:“今天市规划局召集我们过来开会,说是要在我们辖区修建一条省级公路,公路规划图,正巧从我们那儿经过,开完会后,看看时间还早,所以——”汪书记欲言又止,用试探的眼光瞅了瞅潘清扬。潘清扬闻言,一时恍悟过来,想起前几天看的那份文件,神情一振,不禁说道:“这可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呀,正所谓要想富,先修路!这条路正好经过龙潭镇,路修好后,会给你们当地经济插上腾飞的翅膀呀。难道,汪书记还有什么想法吗?”汪书记见潘清扬的脸色由阴转晴,沉呤片刻,叹息道:“只是——哎可惜了呀,想不到这规划图的红线,这次不偏不倚,正好穿过黎家那片竹林。潘市长,您看这小黎刚刚收回家产,转眼又要被占用,能不能想想办法,稍微把那红线向外偏一偏,从紫竹林旁边绕过去?”
潘清扬闻言,好奇地对汪书记问道:“这事正在筹备期间,难道他也知道了?”见汪书记茫然地摇了摇头,潘清杨继续道:“既然他还不知道,你操那么多心做什么?再说了,这架桥修路。造富一方,是大局,岂能因个人小利,而顾虑其它?”
汪书记听潘清扬说完这番话语,心里明白几分,趋身上前,脸上现出一副媚态,对潘清扬轻声道:“可是,就在清明前几天,我听说镇上来了一辆豪车。专程前往竹园进行了察看。潘市长,你看,莫非这黎家,还真想在那片地里,做出啥子文章来。”
潘清扬听汪书记如此一说,饶有兴致地问道:“汪书记,你实话告诉我,这黎家宏执意要回竹园,倒底意欲何为?”汪书记见潘清扬对那片紫竹林果然感兴趣。唯恐失了时机,赶紧说道:“潘市长,您有所不知,这黎家当初在龙潭镇富甲一方。靠的是什么?靠的就是那片紫竹啊!这紫竹的金贵之处,在于它即不能复制,也不能替代,它可是稀有物种啊。其间虽数遭反复。可每经黎家血脉浇铸,它总能死灰复燃。到了小黎祖辈,不觉间。便又销声匿迹了,再没见过它的踪迹。如今,这小黎是不是有心想把它重新培植出来,也未可知啊!”
潘清扬见汪书记把那紫竹说得神奇,大不以为然道:“天下哪有这等奇事?以我看,尽是些无稽之谈!汪书记,我问你,依你看,这紫竹死而复生如何?不能复生又将怎样?”
“若能培植出紫竹,那这块田地,将是一座无尽的宝藏!若不能生出紫竹,那它就是一毛不拔的荒地。”汪书记毫不质疑地说道:“以我看,这个小黎一定在这上面下了大赌注,想置之死地而后生。否则,他定然不会在这上面花费那么大的精力。”
潘清扬听完汪书记的分析,顿了顿,朗声笑道:“这是黎家个人想法,你我大可不必妄自揣测。但在大局面前,我们还是要小家服从大家,微观服从宏观,在两者出现矛盾的时候,我们只能把个人利益暂且放在一边,国家利益才是至高无上的嘛。”
汪书记见潘清扬给自己打起了官腔,心领神会地叹息道:“那是当然,那是当然!只是若待大局一定,这小黎怕是再无回旋余地了。这龙潭镇黎家紫竹一说,便将永远成了一段美好传说了。”
“汪书记这是在悲天,还是在悯人?”潘清扬身体向后一仰,眼睛盯着汪书记,露出一副君临天下,傲视群雄的姿态道。
汪书记一见,俯首道:“岂敢,岂敢,一切听从上级指示,本人唯潘市长马首是瞻而已。”
“话可不能这么说,汪书记也是主政一方的领导,怎么可以这么说。”潘清扬立起身来,在办公室踱步道:“汪书记若是没有别的事,我们晚上一起吃个便饭,你看如何?”这汪书记何等精明之人,见潘清扬有送客之意,抬头看了看壁上的挂钟,站起身来,对潘清扬歉声道:“对不起,打扰潘市长了。您的美意,我心领了,只是镇上还有许多事,现在时间还早,我先回到了。告辞。”说完,从茶几上拧过皮包,对潘清扬露出笑道:“潘市长若有时间,还望到龙潭镇指导工作。”
潘清扬见他转身欲走,伸出手来,说道:“既然汪书记有事,我也不便强留,那就不送了。”汪书记一见,赶紧把包挟进腋下,双手一把握住,嘴里一迭连声道:“潘市长留步,不送,不送。”说完,转身离去。
待汪书记一走,潘清扬拿起电话,拨通规划局,找到李局长,对他问道:“那条省级公路的规划图,你们那里做好没有?”李局长见是分管领导亲自询问,赶紧回道:“初稿已经审定,潘市长有什么指示。”
“明天抽空让人把草图送给我一份,我想细细研究研究。”潘清扬用不容质疑的口吻吩咐道:“这条公路可是牵扯到市里六七个乡镇的大事,我们必须慎重。”
李局长一听,沉呤片刻,随即回道:“那好,我明天带着图纸,亲自给您送过来。”
“这样最好。”说完,潘清扬放下电话,顿了顿,他慢慢走向窗台,仰着春风,深深呼吸了一下新鲜空气,伸了伸腰身,志得意满地长长舒了口气。
下班后,潘清扬驰车来到医院,上楼进到病室,见肖燕一脸漠视,他悻悻地对肖燕母亲笑了笑,肖燕母亲见他们像陌生人一样对峙着,狠狠盯一眼女儿,对潘清扬道:“清扬,医生今天来过,说燕子的身体已恢复得差不多了,要不,瞅明儿周六,你来把出院手续给办了,把肖燕接回家去休养,免得家里医院两边跑,你看怎样?”潘清扬一听,不觉一愣,诧声道:“哎呀,我还真忘了,明天是周六了。阿姨,对不起,明天我还有点事要处理,要不这样,您看后天怎么样?”
肖燕母亲见他有事,也不好强求,只得附声道:“若是这样,你只管去忙你的,早一天,晚一天也没什么关系,后天就后天吧。”
两人的话,肖燕听得真切,未待潘清扬张口,她早按捺不住,轻声说道:“若是你们都有事,我会自己照顾自己的,就别再来了。明天我让陈虹给我办个手续,自己回家。这样一来,也就不打扰你们了。”母亲一听,沉下脸来,对她低声喝斥道:“你这是说的什么话,谁不管你了?这不正在商量着吗,怎么连一天都呆不住了?”
“我再也不想在这儿呆下去了!你们若是有事,只管自己忙就是了。”说完,肖燕对他们再不置理,兀自探下身去,把头深深蒙入被中,任随清泪肆意奔流。
潘清扬见此情景,心里愈是恼怒,他低下头,迈步走出病房,来到医生办公室,查问了一番肖燕的病情,听说肖燕恢复情况良好,对医生感激道一声:“谢谢!”随后,转身出来,在走廊间漫无目的的游荡一阵,再次回到病房。
肖燕母亲一见,凄然道:“清扬,燕子这阵了心情不好,你可不要见怪。要不,你先回去休息,这儿有我陪着就行了。”
潘清扬闻言,点了点头,恹恹退身出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