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您抽烟。”秦朗躬敬地递上香烟。
“哎……好。”
“大爷,那方家女儿最近回来过没有?”秦朗热络地将打火机的火苗凑上边问道。
“唔……让我想一下,最近没有,还是一个月前回来过,在家呆了好几天。”
“在您这可留下什么话吗?或是电话号码什么的。”
“我查查!哦!这儿,房子要是有拆迁方面消息让我们联系这位凌女士,这有手机号码。”
……………………
“陈!我是秦朗,帮我查一个人。”秦朗对着手中纸条报出一串数字。
……………………
凌紫燕,1982年生,个体经营者,苏州一家绣品工艺品店老板。
这里是这座城市的商务区,在林立的写字楼、大型超市商场之间,‘绣江南’的牌扁干干净净地挂在那儿,一进里面空间很大,占整个一层的面积,小如荷包小挂件,大到屏风挂轴,还有衣饰鞋帽,被面、枕套、桌围、椅帔、门帘、台布、靠垫等应有尽有。有价位上万甚至数十万的大幅绣品工艺品,亦有数十块钱的小玩意儿,顾客不少,老老少少都有,但并不喧闹,有一种清雅的文化气息。
二十分钟后,在经理办公室,秦朗见到了凌紫燕。
这是一个气质不俗的女人,漂亮的五官清逸的服饰在别人眼里反成了她的点缀。
秦朗报上名后,她眼中的笑意稍稍隐去,目光闪动一下。“不知秦先生找我有何贵干?”
“我来找我的妻子方雨洛。”
“是我这里的员工?找到了吗?”凌紫燕依旧优雅地浅笑。
“凌小姐何必装糊涂。”秦朗苦笑。
“这从何说起?”凌紫燕闲闲地抱起双臂。
“我在那个居委会大爷那儿查到的,是你的手机号码。”
“秦先生,我有一点疑问,你如何只凭一个手机号码就认定我是你要找的人?”一双似笑非笑的眸子死死罩住他。
秦朗也冷静地回视“凭手机号码定位一个人的位置不难,而凌小姐这样的美女兼商界名人,想教人无视就难了。”
对这样的恭维凌紫燕只微微一笑。“没错,我是方雨洛的高中同学。”
“雨洛现在哪儿?”秦朗极力让自己的声音平稳些。
“你还找她做什么?你们不是已经离婚了么?”
“那是她单方的决定,我不同意!”
“哦?我好像听说她离开的原因是你有了情|人。”凌紫燕含笑的目光有些讥诮。
“是我一时糊涂……”
“多熟悉的台词啊!肥皂剧中的桥段吧。”凌紫燕讽道。
“是,我承认我下贱又矫情……”秦朗黯然垂下目光“她走后,我才知道自己离不开她,我爱她。”
“别……别在我这儿表白,怪肉麻的……”凌紫燕自抚手臂,一副鸡皮疙瘩掉满地的模样。
“你太自私了,一切都以你自己的利益为出发点。你爱她?离不开她?你需要的是一个不花钱的保姆吧!人生处处有诱|惑的,哪天你再遇着一个让你动心的,雨洛怎么办?她把最美的年华都给了你,再拖个几年,拖到人老珠黄了你再说不合适,到时她连重新来过的机会都没有了!”凌紫燕说得有些激动,待到发觉自己失态了,胸口起伏了两下,往耳后撩了把松散下的来发丝,别过脸去。
“谢谢你。”
“什么?”
“我知道这次我伤得她太深了,幸亏有你这样的朋友,在她最无助的时候给她温暖和安慰。”
“嗯哼!”凌紫燕面色缓合了些,但仍不肯看他。
“如果可以,能不能也给我一个重新来过的机会。”
“你什么意思?”凌紫燕斜眼看过来。
“我不敢厚颜奢求她立即原谅我,但有些话我一定要当面亲口跟她说,就算她不肯原谅我,彻底放弃我了,我也要听她亲口说出来让我死心。请告诉我她在哪儿。”
“她……”不知为什么,凌紫燕发现自己竟无力面对他如此认真的眼眸,不觉移开目光。“她是在我这儿待过一阵子,现在又走了。她说想到处走走看看。别问我她的联系方式,每次都是她联系我的,她没办手机。上次打电话她说在云南,现在不知在天南还是地北。”
秦朗知道她在撒谎,虽然她面不改色。
“那么,打扰了。下次她若再联系你,请告诉她,我在等她。”他站起来欠了欠身慢慢移向门口。一步,两步,三步……
“或许你可以把你想对她说的话写下来,说不定我哪天就会遇着她呢。”
………………
窗前,凌紫燕目送男子疲惫的背影离去。不否认,在得知他是秦朗时,她心里立刻竖起了敌意。
她还记得那天方雨洛来找她时的样子。那么苍白憔悴,空洞的眼神,摇摇欲坠的身形,仿佛再有一丁点的外力她就会碎裂魂飞魄散。她们是高中同学也是很好的朋友。她告诉自己,之所以帮他,并不是心软,亦非被他煽情的话语所感动,而是为了方雨洛。她的忧伤,她的强颜欢笑并没她自以为的掩饰得那么好。对他,她并没有她自己以为的完全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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