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陈启亮还是把目标转向了虞轻烟,有些痛心疾首地道:“虞姑娘,你怎么能误信这家伙的花言巧语呢?他分明就是想占你的便宜,轻薄于你。”
武强却还恬不知耻地道:“喂,你别乱说话,小心我告你诽谤。”
陈启亮当即差点被气炸了,怒不可遏地道:“你闭嘴,否则本少主不介意在后山找一块风水好的地方,留给你作埋骨之所。”
“哎哟,陈少香主,你千万不要这样,我好怕怕呀。”武强故意拿捏出后世娘炮的模样。
清代的人哪见过后世这样的行为艺术?蒋芳率先被逗得扑哧乐出了声,虞轻烟也不禁掩嘴偷笑,二女都觉得这一刻的武强实在是太贱了。
陈启亮都被快气得七窍生烟了,但他最终还是强忍住怒气,对虞轻烟道:“既然虞姑娘已无大碍,那我先告辞了,改日再来拜会。”
说完狠狠瞪了武强一眼,转身向外便走,他深深的感受到,武强的那张嘴实在是太贱了,他怕再多待一会儿,非动手杀了武强不可。
“少香主慢走。”虞轻烟礼节性的打完招呼,陈启亮已经到了院门口。
武强挎起急救箱,对虞轻烟道:“我也该回去了,虞姑娘早点休息吧,小心伤处着凉就可以了。”
蒋芳提醒道:“武大哥,你要小心陈少香主,他这个人心眼小,很记仇的。”
武强微笑着道:“放心,我早看出他是这样的人,不过,我可不怕他。”
虞轻烟对蒋芳喝斥道:“别胡说,当心被他听见了,可没你的好果子吃。”
武强呵呵笑道:“虞姑娘,连你都不看好陈启亮的人品,证明小丫头说的没错。”
蒋芳当即不满地撅着嘴道:“武大哥,人家可是大人了。”
武强不由哈哈大笑:“好好,你是大人了,小大人再见。”
趁着蒋芳还没发作前,武强已是脚底抹油,溜出了屋外。
“武壮士慢走。”虞轻烟走到门口时,武强的身影已融入在夜色中。
看着虞轻烟望着门外的夜色出神,蒋芳在一旁幽幽地道:“轻烟姐,你只是一个弱女子,却把所有的担子都背上身上,这样太累了。你别一天到晚总想着报仇,其实武大哥不错的,你可以考虑一下。”
虞轻烟听了蒋芳的话,出了一下神,随即回转过来,便揶揄道:“你这样看好他,不会是你动心了吧?”
蒋芳脸色发红地道:“轻烟姐,你就别取笑我了,我知道自己配不上武大哥,但你和武大哥很般配的,你真的要考虑一下,毕竟过了这村,可就没有这个店了。”
虞轻烟已经好久没有失眠过了,这一晚上,她辗转反侧,久久难以入睡。
武强从虞轻烟那里出来后,走在返回住处的路上,古代的娱乐生活少,天一黑下来,百姓们除了造小人的运动,便只能在睡梦中期待下一次光明的降临。
除了偶尔传来几声犬吠,村里此刻静谧而空寂,看不到一个人影。
武强来自后世,不但没有这个时代比较多见的夜盲,听力也远超平常人,这可能是穿越给他带来的福利。
“出来吧,别鬼鬼崇崇的。”武强朝着一处阴暗的地方喊话,那里发出的轻微声音还是没能逃过他的耳朵。
“你的耳朵比狗还尖。”一个人影出现,并慢慢地走过来。
“怎么?是不是长夜漫漫,无心睡眠,想要找我探讨一下你苦逼的人生。”武强知道陈启亮来者不善,自然是先挖苦一番再说。
陈启亮冷笑道:“希望你待会还能象现在一样牙尖嘴利。”
“你想怎样?”
陈启亮阴阳怪气地道:“月黑风高夜……”
“杀人放火天,好啦,你就说你想干什么吧?”后世烂大街的桥段,武强熟得不能再熟。
被武强给抢了台词,陈启亮不由一怔,差点脑子短路,顿了一下才道:“当然要杀你了。”
“潘阿福生前和我是朋友,连赵香主都要照顾我,你在他的地盘杀我,到时如何向赵香交待?”
陈启亮阴森森地道:“后山的野兽多的是,只要把你杀了往后山一扔,明天早上你就会尸骨无存,到时大家只会以为你晚上不小心,被野兽给拖走了。”
武强不由鼓掌道:“高,实在是高,真是一个好办法,不过你好象忘了,想杀我可没那么容易。”
“如果你能乖乖受死,我会给你一个痛快的。”陈启亮说着拔出一把宝剑,这真的是一把宝剑,通体皆为暗色,不发出一丝反光,想必绝非凡品。
武强不由吐槽,果然是大手笔啊,历朝历代的二代们就是任性。
“等一下,我想知道,你我相识不到一天,往日无仇,近日无怨,你为何非要置我于死地呢?”
陈启亮忽然怨气十足地道:“我和轻烟相处了四年,你才和她相识不到一天,她却为了你而向我发脾气,她凭什么对你这么好?我不服。”
武强有些哭笑不得道:“我今天只是帮虞姑娘疗伤,等你去了咱们就发生了冲突,虞姑娘是不希望看着咱们动手打起来,这才对你凶了一点,你从哪里看到她对我好了,你有病吧,是不是今天出门忘吃药了?”
陈启亮怨毒地道:“轻烟是我未来冰清玉洁的娘子,可是你的狗爪子却碰了她,所以你必须要死。”
武强差点一头栽倒,有些无奈地道:“虞姑娘的伤势如果不加以治疗,一个月都未必会康复,我可是治病救人,事急从权的道理你不懂吗?你这是病,药千万可不能停啊。”
“啊……我要杀了你这狗东西。”如果陈启亮身体内有一个孙猴子,都能直上九霄。
“哈哈……”一阵声音洪亮的大笑,在黑夜里显得十分突兀。
原本两人剑拔弩张的气氛,顿时有了几分消散。
陈启亮朝笑声传来的地方喝道:“什么人?别象个缩头乌龟似的,滚出来。”
“阿弥陀佛,贫僧不是乌龟,不会滚,只会走……”黑暗中走出一个人影,还发出扑哧一声笑。
“原来是普光师兄啊,你怎么还没睡觉?”武强当然知道来者何人。
普光用诗朗诵的声音道:“贫僧长夜漫漫,无心睡眠,想要找谁探讨一下人生,却发现有两只苦逼的夜猫子不睡觉,还准备想要打架。”
陈启亮从普光走路的沉稳架势,就知道他的功夫不低,现在想要同时杀掉两个身手好的人,他还没狂妄到这个地步,只好来日方长,以后再找机会报复。
“告诉你,以后离轻烟远一点,否则本少主保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陈启亮已撕掉往日彬彬有礼的伪装,警告完武强,怒气冲冲地大踏步离去。
对于陈启亮这个二代的威胁,武强根本就没放在心上,反正他都快要离开了,以后都不一定有见面的机会,就算陈启亮再记仇,难不成还能带人杀上门去?
“普光师兄,你怎么会到这里来?”不管如何,武强还是发自内心感激普光,毕竟身为一个外人,与天地会一位香主的儿子火并,不管结果怎样,肯定会是一个不小的麻烦。
普光轻描淡写地道:“贫僧睡了一小觉,发现你还没回来,就上完茅房顺便出去走走,正巧听到你与陈启亮发生纠纷,贫僧便出来凑个热闹。”
“多谢普光师兄仗义出面,否则我与陈启亮的一场火并是无法避免了。”武强对普光表示了感激。
普光摆手道:“武施主不必客气,但贫僧要提醒你,那陈启亮小肚鸡肠,心胸狭窄,向来都是睚眦必报,你以后可要多加小心了。”
武强不以为然地道:“明天处理完潘大哥的身后事,咱们就回普远寺,我惹不起,难道还躲不起吗?”
普光点头道:“也对,回到普远寺,如果他还不依不饶,贫僧也不是吃素的,回去休息吧。”
穿越到清代的几天里,除了潘阿福之外,接触最多的人就是普光了,但二人的交流都只停留在表面上,今晚既然住宿在一起,武强就想对普光做进一步的了解。
身处在清代,武强才知道蜡烛对于普通老百姓有多么奢侈,即便是油灯晚上都不舍得轻易点。
屋子里没有照明,便漆黑一片,趁着睡前武强向普光搭话,经过聊天,普光透露了一点的他的身世。
普光俗家姓秦,他们家过去在江南也算殷实之户,后来却因为一起“通海案”的牵连,弄得家破人亡。
顺治十六年,郑成功由崇明进长江,与南明兵部侍郎张煌言会师,直捣瓜州,一时间东南震动。一些心向故明的遗民暗中接应,准备恢复明室。
等到郑成功兵败镇江、瓜州,乘船远去台湾。后清廷以“通海”论处,下令追查,株连甚广。
金坛县令任体坤谎称金坛士民造反纳降,与王重、袁大受等恶吏便利用这次机会,诬陷十几名和他们有过结的儒生及其仇人,普光的父亲便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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