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英国电信公司迎来了极其重要的一日,不是因为爱丽丝-王要投资五千万美元,也不是因为查尔斯王储的突然来访,都不是。而是思科公司的创始人爱丽丝-王,在查尔斯王储的引荐下,要在入股公司的同时与其展开两家企业间的合作,这才是真正重要的。
同样的一个行为,用不同的方法修饰,就能带来截然不同的意义。
“欢迎光临,王储殿下,您的到来让我们感到蓬荜生辉。”
干练的棕发抹着厚实的头油,波ss的西装甚至是昨天临时新买的高档位,左手的百达翡丽更是只有最重要日子才会穿戴的。为了今天的会面,英国电信公司的ceo巴顿-洛克可谓煞费苦心,而全屋的整个董事会成员又何尝不是如此。
站在会议室门口,王储与当先走上的巴顿-洛克握手道:“很高兴见到你,洛克先生,电信公司今年的营销额非常出色,想必你们又破纪录了吧?”
“那是当然,”洛克十分骄傲地挺起胸膛:“我们第四季度的营业额提高了七个百分点,全年额度更是去年的一点五倍,这还是因为……”
“这还是受到了那场灾难性的黑色星期一影响,不然绝不是七个百分点而已,对吧,洛克先生。”
一袭白色小西装的爱丽丝走上前来,并笑吟吟地对查尔斯道:“您不介绍一下?”
“哦,怎能劳烦王储殿下呢?”巴顿-洛克若是没认出女孩身份,那真是眼睛被狗吃了,他马上微微弯腰,并当爱丽丝抬起手臂时,恰到好处地在手背上轻轻一吻:“神奇的女孩,你的大名早就传遍了全球的it界,思科的王小姐,真是漂亮的操作系统,”
简短的两个句子便捧出了对方最值钱的两个身份,这份马屁拍得可谓不显山来不露水,但爱丽丝却只能勉强地笑上一笑。当这位年龄与她父亲相当的男子直起身子,对查尔斯王储做出请的姿势时,她使劲用衣衫蹭了蹭刚被亲过的位置。
然后,便到了客人落座,而一整个英国电信集团董事会,全员二十人也齐刷刷落座的时刻。
“多余的,我就不多说了。”
三两句例行的客套后,爱丽丝说道:“五千万的入股算不了什么,这咱们谁都清楚,时间有限,还是着重聊聊你们和思科的潜在合作空间吧。”
真的只是三两句客套话而已,爱丽丝甚至连打算入股五千万这件事都没提及,便自作主张地把它略了过去。这样一番特立独行的做法,着实让满座的董事会成员们发了下呆,便是巴顿-洛克也一样。
“王小姐,我想我们还是应该……”
“伙计,”爱丽丝再度直接打断他的话道:“你也知道我才十五岁,大人的那些程序就省省吧,这样咱们都省事不是?我和王储清晨就从白金汉宫出发,结果却在大街上堵了好一阵子的车,你我都戴着手表呢,没看再过阵子就该吃饭了嘛。先挑重点说吧,不然我实在没心思在这儿坐着,还是你们想提前开饭?但我现在还真没有足够的胃口,你说咋整?”
语速飞快的一串话,不少词汇的还都是完全的口语形式,爱丽丝转瞬间便把它们脱口而出了,以至于没有任何一人来得及阻拦。
然后,自然就是一瞬间无言的沉默。放眼全屋,面带微笑的爱丽丝得意洋洋地挺着胸膛,查尔斯王储一脸错愕,以巴顿-洛克为首的公司董事会二十人,更是一脸完全不适应的样子。
“啊,咳咳!”最后,还是王储率先打破了沉默:“爱丽丝说的有道理,洛克,五千万的入股罢了,如果爱丽丝想直接在股市上购买,也就是一笔单子的事。这件事先放下吧,我们说说和思科的事。”
有了他的开头,巴顿-洛克也活跃起来了,马上笑着点头道:“那既然王储都这样决定了,就这么做好了。各位,我们先和爱丽丝聊聊与思科的合作事宜吧,你们说呢?”
居然到现在都还要走一遍程序,对于这帮典型英国人们刻板陈腐的办事方法,爱丽丝真是无语了。
还好,众议院数票表决的狗血情况终归没有发生,在无需多议的前提下,新的话题再次被爱丽丝开启。
不过,首先要做自我介绍的,却是巴顿-洛克一方。
“毫不夸张地说,我们英国电信公司,是世界上最顶尖的电信运营商,相信王小姐也是明白的。”
洛克十分骄傲地说道:“我们的主要业务包括英国本土的长途电话,以及国际电信服务。毫不夸张地说,全国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家庭用户,都在使用我们的线路。”
“但与此同时”爱丽丝顺口接过话来:“你们在新兴的手机行业却建树一般,公司旗下的确有个移动通讯部门,但竞争压力却非常大。瑞卡尔电子有限公司的下属子企业,瑞卡尔电讯虽然在85年时才独立出来,但实力增长速度却非常惊人,甚至明年就要上市了,我说的对吧?”
接过话来却是在揭短,爱丽丝此言一出,让董事会们的许多人都忍不住眼角直跳,就连王储都被她大胆的发言刺激的眉毛一皱。巴顿-洛克的表情也像吞了只苍蝇似的,在好一个瞬间里,他拼命努力将其赶紧消化掉。
“的确……如此,”他像挤牙膏似的说道:“看来王小姐对我们的入股与合作,想法由来已久了。那还请你介绍一下,思科能为我们带来什么好处呢?”
情况当真有点微妙,王储在一边旁观着,以一个纯粹局外人的身份,观察着正常会议的各种细节变化。
首先可以肯定的是,思科其实并不急于和英国电信合作。
这家公司马上就要上市了,沸沸扬扬的ipo在华尔街日报登了好些日子,在此刻的“股灾后”时期,它的上市注定会赚得盆满钵满。不提其在互联网硬件界堪称绝对龙头和开创者的地位,光是最近曝出的,和业界万年老二的朗讯科技合作的新闻,便足以让它在开盘卖出一个好价钱。
所以,其与英国电信的合作,真的只是锦上添花罢了。
但对于英国电信而言呢?
“我们可以一同开辟新的领域,就是网络基建。”
先抛出一句大实话,爱丽丝详解道:“众所周知,目前的网络连接手段是电话拨号,网络走电话线。它的整体流程便是,用户拥有一台个人电脑、一个外置或内置的调制解调器,然后——过去得靠ibm的一台好昂贵的专用计算机为媒介,现在只要用路由器就行了——再加一根电话线,然后拨打供应商提供的接入号来实现上网的目的。”
“我现在手上有一份新的专利,是的贝克先生,啊不好意思洛克先生,我不久前已经申请了这项专利,现在结果也已经下来了。”
话说到这里,爱丽丝却忽然停下来了,然后不急不忙地喝了口茶水,竟摆起了品味人生的架势。这哪能让公司一方的人乐意?甚至都没等巴顿-洛克开口,根据介绍,担任技术部总监的男子查德已经忍不住了。
“新的技术?是和你当年的路由器一个性质吗?”
这句话问得很有切入点,旁观的查尔斯王储马上分析了出来。
路由器,爱丽丝正是在84年靠这个专利建起的思科公司,其廉价的入网方式甚至直接加速了美国运营商们的基建铺设速度,更别提取代了原先那款昂贵的替代品。那么现在,既然她先说出了当前的上网方式,那么这个所谓的新专利岂不就是……
“这项专利采用频分复用技术,把普通的电话线分成了电话、上行和下行三个相对独立的信道,从而避免了相互之间的干扰。所以,用户可以边打电话边上网,不用担心上网速率和通话质量下降的情况。”
一句话就是一个新世界,而爱丽丝的解说还并没有完结的架势:“理论上,这项专利可在五公里的范围内,在一对铜缆双绞线上提供最高1mbps的的上行速率,和最高8mbps的下行速率,并能同时提供话音和数据业务。”
说完这一串话后,爱丽丝再次品起了茶水,以一副乐享人生的模样,给足了全场董事们一个充沛的消化吸收时间。
“mpbs,”片刻后,技术部总监查德说道:“迷llion-逼ts-per-色cond,这的确是个非常惊人的速率。王小姐,你确定介质依然是铜缆双绞线吗?没有换成光纤那种不靠谱的东西?”
光纤不靠谱?
爱丽丝苦笑,不过这群英国佬的想法也没错,虽然前些年,光纤已经步入可用于电话通信的阶段了,但离真正的商用化还早着呢,更别提网络通讯这个层次了。
“没错,查德先生,依然是铜缆双绞线,我们只需要用一种新技术,就能达到我的上述效果了。所以格外,试想一下合作后的市场空间吧,我相信它绝不会小的。”
看着一众董事们拼命掩饰真实心情的样子,爱丽丝满意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