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后面的贾人达吃惊地看到,当那女子抬指点出的时候,罗人杰想要拔剑,但他的动作一瞬间慢了下来,剑还没从鞘中抽出一寸,他就倒了下去。
“妈呀。”贾人达怪叫一声,全力拉动了门房间中的警铃机关。尖锐的警铃声,在整个松风观中响起,数十名弟子从观中涌了出来。
贾人达按下警铃后,像是一只受惊的兔子一般,往观里就跑,开什么玩笑,武功还在他之上的罗人杰被那女人像碾死蚂蚁一样捏死了,他又怎么可能是对方的对手。
但是这名女子却没有放过他的意思,在杀了罗人杰后,她轻轻抽出了罗人杰手中长剑,向着贾人达甩了出去。
“刮”地一声响,一颗大好头颅在怒溅的颈血喷涌中飞起,在空中瞪着双眼,口中还叫着些什么。
这极具冲击力的一幕,让冲出来的大批弟子都愣了一愣,随后,惊恐,愤怒的呼喝声纷纷响起。
“来者何人?”
“好大的胆子。”
“在这松风观撒野。”
青城派也是训练有素,在候人英等数名弟子的领头下,数十名弟子齐齐散开,将那女子包围起来。
然后他们便也感觉到了那股子寒意!
那种冰寒彻骨的感觉,并不因为人多而稍稍减弱,反而益发地强盛起来。那种寒气,就像是寒潮一般,一股接一股地汹涌而来。冲击着人群。
在这股子森寒面前,除了一干内功较高的弟子还支持得住以外,其他的弟子,一个个脸色惨白起来。
那女子也不多话,而是轻抬玉腕,握住了肩头的剑柄。
“锵”
一声清脆的剑吟,这女子的手中,已经多了一柄古剑,而场中的寒气,更甚了一分。
这女子一双凤目扫过身边众人,那是一双冰冷的眼睛,有着一种高高在上,藐视众生的高贵和寒意。
“你是谁,为什么杀我青城派的人。”侯人英上前一步,大声喝问道。如果是旁人的话,这些青城弟子怕不会直接杀上去,但这女子实在是过于诡异和恐怖,让他不敢轻易冒失。
“江湖之中,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几个月前,你们灭了福威镖局,几个月后,你们青城派被我灭门,这很公平,不是么?”
女子的声音冰冷无情,灭门这样的事,从她口中说出来,就像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样。
候人英勃然变色,手中长剑一招“松涛如浪”向着那女子攻了过去。
这一剑也是松风剑法中的精妙家数,剑光席卷而过,风声呼啸,颇有几分青城天下幽的意境。边上的一干弟子看到大师兄如此精彩的一剑,有些弟子甚至叫起好来。
那女子冷笑一声,手中长剑一圈,候人英便觉得手中长剑去势一滞,像是刺入了凝胶中一般。他大骇之下还不急变招,便看到对方长剑化作一点寒星,到了自己面前,轻轻一点。
候人英急退两步,左手捂着喉咙,满面具是惊恐之色。
他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一口气都吸不进来,只能发出几声呛咳。浑身的力量像是一下子被抽空了,身子就像是一截木头一样倒了下去,临死之时,满脸都是惊骇之色。
“不好啦,大师兄死了。”
像是在沸水里浇了一勺油,青城弟子一下子乱成了一锅粥一般。不仅是寻常的弟子,其中像洪人雄,于人豪这样的杰出弟子,也是心中一片冰冷。
候人英接不了对方一招,自己能接几招,师父又能接几招?
“你们让开。”
人群外面传来一个低沉而不失威严的声音,听到这个声音,一干青城弟子像是一下子找到了主心骨一样,哗啦往两边一分。露出了中间的过道,在过道的另一端,站着两个人。
其中一个是身穿青色道袍的矮小道人,约莫五十来岁年纪,脸孔十分瘦削,瞧他这副模样,最多不过七八十斤重,手持长剑,脸色凝重,目光中却满是愤怒。
在他身边的却是个驼子。长得肥肥胖胖,脸上生满了白瘢,却又东一块西一块的都是黑记,再加上一个高高隆起的驼背,实是古怪丑陋之极。
这两人站在那里都比常人矮了一截,所以先前都没有人看到他们两个,这时弟子们散开,才把他们两个露出来。
余沧海盯着那女子看了片刻,猛地想起近期武林中声名鹊起的一个人来,心一下子沉了下去,带着几分不确定地问道:
“阁下可是浩气盟的天玑女侠?”
那女子微微点了点头,目光扫过余沧海,落到了他边上的驼子身上。
“原来你木高峰也在这里,也好,那就一起留下吧,省得我多跑一次。”那女子淡淡地道。
“这小娘皮是谁?”木高峰低声问道。
“浩气盟的人,据说那林平之还有岳不群和浩气盟走得很近,这女人应该是来为林平之那小子报仇的。”余沧海愤愤道。
“林平之?哦,那个冒充我孙子的小子,现在找到靠山了。妈的,没吃到羊肉,惹了一身骚。”木高峰啐了一口唾沫道。
“你也听到了,你和我一样,都是一条绳上的蚱蜢,你的便宜孙子可没打算放过你。今天不拿出点真功夫来。我们两个一世名声扫地不说,弄不好性命都得丢在这里。”余沧海哼声道。
“老子心里有数,今天咱两个就并肩子斗斗这浩气盟的高人。”木高峰道。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对头已经杀上门来了。我青城松风观怎么说也是名门正派,门下弟子岂有束手待毙之理?于人豪,洪人雄,还有你们几个,给我上,领教天玑女侠高招。”
余沧海性子老辣却不失奸猾,他个子矮小,刚才那女子杀候人英的一剑他并没有看清楚,嘴里虽然大叫着要和对方拼个你死我活,却并不冒失地往上冲,反而跟在一干弟子身后,细心看那女子用剑法门。
于人豪那几个听到师父在后面催促,心中暗自唾骂,却知道眼前这女子出手无情,似乎并没有放过自己等人的意思,有道是人多胆子大。各自呼喝着,按照平日里多日的练习,摆开一路架势,像是走马灯一般向那女子攻去。
这并不是什么正规的剑阵,不过是一路群殴的法门而已,但如此数十号人一起动手,长剑闪烁,倒也是颇有几分气势,将先时被那女子打击下去的士气,重新振作了起来。
那女子默默地站在那里,与青城派的嘈杂相比,她实在是太安静了,也太冷了。但是她手中的那柄古剑,却无时无刻不在宣告她的存在。
一股子深入骨髓深处的清冷,和一股子几乎无处不在的杀气,从这女子一人一剑之上,不断地散发开来。
她身上的这股子感觉,只是告诉了这些个青城弟子一件事,一个事实,她是个杀人的人,她的剑是一柄杀人的剑。
剑光翻腾,如怒蛟长虹般卷过,带来的却是死亡,很多人的死亡。
一剑挥出,地上多了八具尸体,每个人的喉间,都是一丝殷红。
但是这一剑,还不足以阻拦一众青城弟子的脚步,遏止他们的愤怒,于是又有了第二剑,第三剑。。。。。。
待到第五剑时,这女子的身边,已经没有人,当然是活的那种,死人不算。还剩下七八名弟子,浑身发抖地看着那个杀人的女子,那柄杀人的剑。
他们是最年轻的弟子,武功最差,胆子最小,却也是活得最长的。
除了他们以外,这场中还剩下了三个人,那女子,余沧海,木高峰。
“你不杀他们?”余沧海问道。
“你希望我也杀了他们?”那女子反问道。
余沧海一愣,却听到那女子道:“我知道你让他们送死,只是为了想看我的剑法,但是我的剑法远比你想象的招数要多,他们即使死了,也毫无意义。”
她幽幽地叹了口气道:“如果他们不再找死的话,那么在这里该死的人就还只剩下两个。”
“不然,这里该死的人,就只有一个,那就是。。。。。。”余沧海话只说了一半,人已经抢了上来,长剑挥出,竟一气攻出七剑,而和他一起冲上来的,还有一个驼子,和一把驼剑。
余沧海,木高峰,这两人或许人品不堪,但一手功夫,却绝非等闲可比,这余沧海一剑刺出,指的竟然对方女子的脸颊,木高峰一剑横斩,划出一道弯月,奔的是对手膝盖。这两人已经练习过联手对敌,这一招挥出,竟是威力十足,有着咄咄逼人的老辣。
那女子却不退,反而迎着两人直冲而上,一剑挥出,带着几分决然的杀意,直奔余沧海而来,竟是想要将余沧海连人带剑一挥为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