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
堕羽紧咬着嘴唇，最得意的精神攻击对艾斯德斯起不到任何作用，她似乎已经穷途末路，但是，别忘了她的手中现在还掌握着一张最大的底牌。し
“那就先让林羽去死吧！”
堕羽陡然仰起头尖啸了起来，一直捧在手中的书上那缭绕的黑雾喷薄而出，只是随着黑雾的散去，它反而显露出了原本的模样。
“这本书，究竟是什么来头？”
就连艾斯德斯的视线都被这本露出了真容的书籍吸引了目光，原本她甚至没有正眼看过的奇怪物件此刻却散发着令人叹息的柔和光芒。
精美？圣洁？华丽？
似乎可以这么说，但却又完全不同，那是更加纯粹的一种感觉。
“不好！”
注意力被这本奇异的书短暂吸引，等艾斯德斯察觉的时候，那些从书上散发而出的黑雾已经向林羽笼罩了过去。
“休想接近欧尼酱！”
正在拖延着林羽脚步的缇娜在躲过了林羽的攻击之后向黑雾斩出了一击手刀，可惜这些黑雾无形无质，哪怕她的攻击再强也无济于事。
“遭了！”
缇娜的内心急的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般，但是她的能力仅仅表现在攻击上，想要阻拦这种莫名的力量根本无从做起，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黑雾将林羽包裹在其中。
“既然要我死的话，也不会让你们好过！”
堕羽露出了愤恨的神色，她本应该是这场代行者之战中最为幸运的一个，只不过却因为艾斯德斯的及时赶到变成了最悲催的一个，引以为豪的能力对于艾斯德斯而言完全无法奏效，到手的胜利成果转眼间就烟消云散，如此巨大的反差让堕羽开始不惜一切代价了起来！
“既然这么想死的话，就先杀了你！”
眼见无法救援，艾斯德斯当即就想到了先将堕羽这个操纵者杀死来围魏救赵，冰剑瞬间在手中凝结，一剑斩向了堕羽的脑袋。
只是面对她的攻击堕羽却不闪不躲。
“杀了我的话林羽也只会迷失在过去，永远无法清醒！”
冰剑最终停在了堕羽的脖颈边，她甚至能够感受得到冰剑上传来的寒意还有皮肤被划破的痛感。
“这样啊，那我改变主意了。”
艾斯德斯绝不是一个会被威胁到的人，堕羽如果想要用林羽的安危来威胁艾斯德斯的话，她的这个想法在一开始就绝对无法成功。
“既然如此的话我就让你先尝试一下什么叫做疼痛吧，放心，你不会死去，或者说我不会让你死去，希望你能在我的手上多撑一会，不然可就太无趣了！”
艾斯德斯一舔嘴唇，如果说除了战斗之外还有什么能够让这个抖s将军兴奋起来的话，那么拷问和调教绝对就是其中之一！
而且，艾斯德斯的调教水平可不是普通酷刑所能够比拟的，多少宁死不屈的硬汉在她的手中甚至连自己的人格都完全失去，而那些也不过是艾斯德斯的玩闹而已，这一次却不同，她还是头一次如此认真的想要让一个人体验到什么才是极致的痛苦！
……
“这里是哪？”
意识处于朦胧之中，林羽感觉自己的脑袋昏昏沉沉，不论是什么也想不起来。
“哪来的脏小鬼？滚一边去！”
肚子上传来了一阵剧痛，林羽感觉自己的身体飞了出去，然后重重的摔倒在了地上。
“我被打了吗？为什么？我是谁？”
一个个疑问开始在心底升起，林羽努力的想要睁开眼睛，但是却怎么都无法完全睁开，仅仅是透过一丝缝隙看着模糊的景色，他现在所在的位置似乎是某个饭店边的小巷？
潲水的味道钻入鼻孔让他的五脏六腑都在翻滚，但是却不是因为恶心，而是渴望？
身体不受控制的站了起来，蹒跚着脚步向小巷的深处走去，身后还传来了饭店服务员厌恶的声音：“真倒霉，上次因为这个小鬼来偷东西吃害我被扣了工资，刚刚那一脚还真是踹轻了点，下次还敢再来看我不打死他！”
骂骂咧咧的声音直到林羽走远才渐渐消失，这个时候林羽的意识似乎才变得清醒了一点，但是，同时也让感官传递到大脑的信息更加的清晰了。
他的肚子饿了，很饿很饿！
“什么地方能有东西吃？”
抱着这样的疑问，林羽还在向前穿梭着，小巷并不深，很快就看到了出口，车水马龙的繁忙景象展现在了他的面前。
“好热闹。”
这是林羽的第一反应，可是当他出现在这里时，感受到的却是周围人投来的那种厌恶嫌弃的目光。
“他们这是在看我吗？我……”
林羽低下了头，看向了自己的身体，陡然思维陷入了停顿之中。
“这是……我？”
小小的身体，脏兮兮的衣服，浑身散发着酸臭的味道，眼睛中看到的这个身体真的就是自己吗？为什么他会变成这样？
疑问一个接一个，但现在还有一个更重要的问题需要解决。
他真的太饿了……
叮、叮！
清脆的撞击声在面前响起，林羽呆滞的看着面前还在地上打转的一枚硬币，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这枚硬币应该可以换来食物。
呆呆的从地上捡起了这枚硬币，林羽看着扔下硬币亲密相拥着走远的男女，男人那压低了的声音不知为何清晰的传入了他的耳中。
“那个小鬼脏死了，以后记得离那种人远点。”
“可是看起来很可怜啊。”
女人的侧脸似乎有些不忍的样子。
“谁知道是不是装的，这种事难道还报道少了吗？”
男人撇了撇嘴，一脸的不屑，随着他们的渐渐走远，林羽也无法继续听清楚他们的话语，只是愣愣的看着手中的那枚硬币发呆，良久之后才艰难的站起身，漫无目的的离去，而那枚本可以换来一点点食物的硬币则被他静静的遗留在了原地。
“臭小鬼！竟然还敢来！抓住他！”
店员的叫喝声在并不大的饭店中响起，一个瘦小的声音步履蹒跚的从中跑了出来，只是很快就被追上。
“又敢来偷东西，打死你！”
拳脚毫不留情的招呼在了身上，只是拳脚相加之下，除了叫闷响声与闷哼声之外再无其他声响。
“嘁，连点动静都没有，八成是个哑巴，真是晦气，要是再敢来的话就打死你！”
最后踹了一脚，店员瞥了瞥被小男孩抱在怀里已经变得脏兮兮的馒头满脸不爽的离去。
“终于有吃的了。”
林羽的意识就好像一个局外人一般，无法控制这具身体，甚至无法控制这具身体的思维，仅仅只能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偷来的馒头并不大，但对于一个年龄刚刚十岁左右的孩子而言勉强能够果腹，当这个已经沾满了尘土的馒头被吃下肚之后，几乎能够焚毁一个人理智的仇恨之火开始熊熊燃烧了起来，‘林羽’拖着自己伤痕累累的身体离开了这个小巷，身体已经能够行动，虽然有些勉强，但他一直期待着的行动终于能够展开了。
每迈出一步都会感觉到难忍的疼痛，但脚步依旧没有停歇，‘林羽’尽可能的避开了行人，甚至有意识的避开了隐藏着的监控摄像头，他自己都无法解释为什么自己能够察觉到那些摄像头的存在。
跟随着记忆不断前行，林羽来到了一栋高档居民楼面前，因为身材瘦小的缘故，他很轻易就从小区的围栏中钻了进来。
这个小区他不是第一次来了，印象之中，自己曾经和两个人生中最重要的人一起来过，只是现在那两个陪他一起来的人已经无法再陪伴着他了。
“六……楼。”
抬头看着高处，那是一个对于现在的他而言无法企及的高度，但是，他必须上去，必须！
扯下了衣服将手包住，林羽抱着单元楼的门柱开始向上爬，只是受了伤又长时间忍受饥饿而浑身无力的他根本就爬不上去，手上一软，身体掉到了地上。
“外面是什么声音？”
“哪有什么声音，你听错了吧？”
“我好像听到什么东西摔倒的声音，难道是有小偷？”
一楼的窗户被突然打开，一个中年男人探出了头左右环顾了一遍，什么也没有发现只好将窗户又关了起来。
“看到了什么吗？”
“没……”
“说了你听错了还不信，估计是有野猫之类的吧，我们小区哪来的小偷，安心睡觉！”
耀眼的灯光熄灭，又一次陷入了静谧之中，林羽也从躲藏的石柱后走了出来，又一次的攀爬起了这个对他而言挑战太过艰巨的石柱。
手臂开始酸疼了起来，他的身体显然缺乏锻炼，瘦小而无力。
但，这一次他却没有再掉下去，而是咬着牙向上攀爬着。
林羽成功了，他没有再掉下去，而是站在了二楼的窗台上，这个小区显然将观赏性优先于了安全性，明明有着门禁系统却在门口竖着石柱，给了林羽攀爬的平台。
爬上了二楼之后林羽再没有受到任何的阻拦，翻进了一间没有锁窗户，主人又正好不在的房子，能够住在这个小区的家庭非富即贵，林羽随便从这一家中拿点东西出去就能解决燃眉之急，但他却选择了离开，从逃生通道走楼梯上了六楼，沿着墙沿来到了窗边，不出意外，窗户依旧是开着的，林羽能够感觉的到丝丝凉气从窗内向外散出。
此时正值盛夏，这一家显然是嫌空调环境不通风，所以一边开着空调一边开着窗。
真是奢侈啊……
这么一个想法从脑海中闪过，林羽的身体毫不迟疑的翻了进去，透过窗外照进来的夜光，他能够看到床上熟睡的两人，仅仅是瞥了一眼之后他就从这个卧室离开，径直走向了厨房，取来了尖刀还有墙上挂着的毛巾，随后就再次回到了卧室，关上了门窗。
看着面前熟睡中的两人，林羽的脸上只有平静……
警笛声在第二天响彻了整个小区，大量的警察还有媒体都聚集在了这里，警察局长从被发现无法联系上到发现他和夫人的尸体仅仅只用了不到一天的时间，死状凄惨的两人几乎将这个国家都震惊了，除了局长妇人在熟睡中被杀死在床上，大腹便便的警察局长近乎被凌迟处死般浑身布满了割伤，最后死因则是流血过多。
这场震惊了整个国家的惨案并不是结束，更多的案件开始呈现在警察局的桌面上，任谁也想不到这一切都仅仅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男孩展开的报复，血淋淋的报复！
“他们都该死，不是吗？”
一个声音开始在脑海中响起，但这一次更像是拷问林羽本人。
“当然！”
面对这句质问的声音，林羽回答的斩钉截铁。
“不觉得他们死的还是太过轻易了吗？”
拷问的声音此刻变得就好像引人堕落的恶魔低语般直接在脑海中响彻。
“当然！”
依旧是毫不迟疑的回答，对于林羽而言这没有什么值得犹豫的。
“那就继续的杀戮下去吧，在这里，你可以无数遍的杀死他们，可以尽情的报复他们，想想死去的父母，再次复仇吧！”
就好像奸计得逞般的声音继续响起，只不过，一直无法控制身体的林羽终于凭借自己的意志在嘴角勾起了一丝笑容。
“是吗？”
林羽的笑容越来越灿烂，从起初的微笑到最后的开怀大笑，眼睛里的仇恨也开始变得暗淡了起来。
“复仇？”
林羽的大笑变得嗤笑了起来。
“我的复仇早就已经结束了！”
无神的双眼变得凝实了起来。
“说起来过去的我确实一直在逃避，甚至连回想一下当初都不敢。”
笑容收敛，林羽的目光开始在四周扫视了起来，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已经在这里待了多久，一天？两天？一年？两年？
他不知道，但是，他唯一清楚的是，都结束了，自己那不愿回首的过去。
“结束了，都结束了。”
林羽缓缓的闭上了双眼。
“谢谢你让我终于明白了这个浅显的道理。”
“现在的话，我只需要面对当前就足够了！”
再次睁开双眼时，熟悉的面孔再次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往昔的一切都化作青烟消散一空，唯有记忆被林羽牢牢铭记，这一次，他不会再去逃避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