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文山说:“海鸟和鱼相爱,只是一场意外。”
她感觉自己就像海鸟,一直追随着鱼的身影。
然而鱼不可能永远停留在海面,他要回到他的海域里去。
而海鸟却无法潜入深海。
所以短暂的爱,只能深埋于海。
李加岑蹒跚着起身走向门口,准备离开这个她的梦结束的地方。
这时院子里停着的那辆路虎赫然映入她的视线……
李加岑怔愣了片刻,她抬手胡乱地揉了揉眼睛,路虎依然在!
内心的悲凉一下子被剔了出去,希望重新进驻。
车在!人在!
她怎么愚蠢到把这么重要的细节都忘了!
既然赵又添没有离开,那他会在哪儿?别墅的一楼她都找遍了!
她一拍脑袋,赵又添拥有的可是一座豪宅。别墅外面还有户外客厅、餐厅、读书区……赵又添的藏身之处众多。
李加岑推开了那扇玻璃门,随即外面清冷的空气迎面而来,舒爽极了!
山顶的温度本就比山下低几度,尤其是这清晨,裹挟着几分凉意,李加岑不由自主地环抱着胳膊摩挲了几下。
一走出别墅,李加岑便寻到了赵又添的身影。
她下意识地便要抬起步子朝他走去。
然而走出几步之后,李加岑还是停下了脚步。
只见赵又添静静地坐在沙发里,晨雾茫茫笼罩着他,他身上只穿着薄薄的睡衣,因为角度的关系,李加岑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看到他的侧影,略显寂寥和孤单。
他面前的茶几上放了一瓶威士忌,里面琥珀色的液体少了大半,李加岑注意到的时候他正抬起酒杯往嘴边送。
看来,他已经喝了不少了。
威士忌是属于后劲大的那种酒,赵又添喝那么多会醉的吧。
也不知道是因为喝得太急呛着了还是受了凉,赵又添忽然咳嗽起来,李加岑想要走过去替他拍拍背、顺顺气,却看到赵又添又继续喝了起来。
赵又添这是在借酒消愁吗?
李加岑还没有异想天开地认为赵又添这是在喝酒庆祝,否则他应该邀她共饮。
所以赵又添是在惆怅什么?
他是在苦恼自己的纠缠不清?
还是在苦恼他彻底看清了自己的感情?
其实李加岑的苦苦相逼,并非纯粹为了一己私欲,她也是想帮赵又添看清他的内心。
毕竟走过了年少轻狂之后,爱上一个人对于很多人来说都是一件十分奢侈的事情。
被爱就更加奢侈了。
她愿意成就赵又添的奢侈。
不过现在,赵又添惆怅的原因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
李加岑感到欣慰的是,刚才下的那个赌,她赢了。
这一次,老天站在了她这边!
赵又添并没有离开,所以她也不会把他放开。
毕竟,他现在正正经经是她的男人了!
忽然一阵冷风灌入领口,李加岑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
她赶忙回到别墅,替赵又添找了件外套,又拿了条薄毯出来。
再回来的时候,赵又添已经倒在沙发上睡着了。
他眯着眼,眉头微皱,薄唇紧抿,脸色泛红,似是真的喝醉了。
“赵又添。”李加岑轻轻唤了他一声。
并未得到回应。
于是李加岑便将薄毯盖在了他身上。
也不知道赵又添在这里坐了多久了,他的头发都被晨露打湿了。
天色渐渐亮堂起来,天际的红也一点点变得热烈起来。
随后温度也不再充满寒意。
李加岑就在赵又添的身旁坐了下来,安安分分地凝睇着他。
她忍不住伸手去描绘他的脸部轮廓,若要跟乔隽西、赵斯尧比帅,他还有一定差距。但他的冷傲却无人能敌。李加岑觉得自己有些贱骨头,明知道赵又添是个难以感化的人,却偏偏对他一往情深。
她的手有些凉,赵又添的面孔在酒精的作用下有些发烫,热感透过她指尖的神经传递到她的感官,勾勒出她心里的那些起起伏伏。
茶几上那瓶威士忌的芬芳隐隐约约地从敞开的瓶口跑了出来,诱惑着李加岑的味蕾。
她终究抵不住那强烈的诱惑,拿起酒瓶往玻璃杯倒了半杯。
随即那琥珀色的液体便灌入了她的身体,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用了赵又添喝过的那只玻璃杯,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喝的地方刚好和赵又添下口的地方吻合,李加岑竟然品尝出了一种与赵又添接吻的味道——甘冽、香醇,令人沉迷。
李加岑慢悠悠地品着酒,一边欣赏着赵又添的美色。
此刻他与美轮美奂的山顶之巅的绝景融为一体,显得那般美好。
许是这样的时刻太温馨太美妙了,让李加岑原本紧张的神经彻底放松了下来。
毕竟一晚上睡眠不足,这会儿困意便来了。
李加岑轻轻打了个呵欠,而后靠着赵又添半躺下来。
不一会儿,她便也睡着了。
日出过后,盛夏的气候就显现出来了。
赵又添是被热醒的。
意识稍稍恢复清醒之后,赵又添便感受到自己正承受着一股压力。
垂眸一看,便看到李加岑正窝在他的胸口,睡得正酣。
赵又添拧了拧眉,她是什么时候跑出来的?
想要伸手将她掰开,最后手却在半空中停了下来……
明媚的阳光抚摸着她白皙红润的脸蛋,她精致的眉眼此刻显得很含蓄,终于不再具有勾魂的力量,终于不再向他放电。唇角微微上扬着,有种顾盼生辉的美感。
不知道是不是感知到了赵又添注视的目光,李加岑不满地嘟囔了一下小嘴儿,在赵又添怀里换了个姿势。
这么一动,宽松的衣服使得她领口大开,赵又添不经意间便浏览到她胸前美妙的风景,他浑身一僵,爆发出一种闷热感。
不过很快这股燥热便退了下来,因为赵又添还看到了李加岑锁骨以下的一片红艳艳的斑驳,正诉说着他凌晨时分劣迹斑斑的暴行。
赵又添的眸色暗了暗,他有这么不知轻重吗?
这么一想,之前的发生的那一场**蚀骨又在他脑海里放映出来,一寸寸一幕幕都那么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