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说,今晚一定要守住这三十票,等下去出纳那里领一笔钱,今晚再去给他们发一次,总之不能让那小子轻易得逞,无论如何咳咳”鸿哥越说气越是不顺。
“每户两千的话,这可不是个小数目,万一有人吃两家饭的,收了我们的钱,又去给那小子送签名拿好处,我们可”
“再发一次,这次带上家伙去,你们两队人马就驻在村里头,看哪户有异动的就自己看着办,总之不要再有电话打来,说那小子又多了几票,听得懂不?”鸿哥打断了金发男子的话,咬牙切齿道,青白的脸因为发怒而多了几分血色。
“是的,我们马上去办。”金发男子在鸿哥手下办事也有好几年了,很少见他如此动怒,知道问题的严重性,就领着手下的人迅速退出房间,按着指令办事去了。
看着金发男子一队人离去后,鸿嫂倒了一杯水,递了过去叹道:“你们男人啊,为了争这一口气,就什么都干得出来,这回的对手可不是个简单的角色呀。”
“我不止是要争一口气,阿明现在还下不了床,每天吃一半吐一半,下巴被踢歪,连说话都不利索,我这当大哥的,如果找不会这个场子,以后下面的兄弟怎么看我,更何况阿明是你亲弟弟,这回我是要跟那小子死磕到底。”喝下水后,鸿哥怒气未减半分,摸了摸腰腹的位置,如今还隐隐作痛,时刻刺激着他的神经。
这鸿嫂,正是刀疤明的亲姐,当初听到丈夫和弟弟都被打晕过去的消息,她也是极为震怒,立马想要将肇事者揪出来剥他一层皮,不过得知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后,又是另外一番感受。
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肇事者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刀疤明的能耐她很清楚,够勇够狠,脑子也不笨,不是一般人能对付得了的。听围观者的描述,当时对手还抱着一个人,单凭一双脚,就把刀疤明踢得毫无招架之力,连四个手下一起上也是瞬间被解决掉,可以想象对方的实力是多么恐怖。
“除了这口气,你和他就没别的争了?我怎么听说到,对方是为了争一个大美女而来的?”鸿嫂冷冷的笑道。
“不是跟你解释过吗,是我那远房表弟店里的员工,我那表弟是个妻管严,不敢在自己的地方乱来,就找我这里来了。”鸿哥将之前的说辞再重复一遍,把事情都往批发店老板身上推,只是一谈起陆慈,想到她那绝美的容貌,内心的邪火又燃了起来,对云离的恨意更加浓烈。
自己丈夫是个怎样的人,鸿嫂自己很清楚,至于事情到底是不是他所说的那样,心里也有数。她一直很相信自己的直觉,觉得这件事情不应该再纠缠下去,吃点亏当个教训就过去了,虽然没见过对方,但心里隐隐有种发悚的感觉,为此这段时间一直没睡好。
“还是没查到那小子的底细吗?”鸿哥有些累了,伸了个懒腰,顺势往下一躺,侧卧着问道。
“今年名校刚毕业,家庭背景还是个谜,不过县里最大那家温室大棚公司的老总,跟他走得很近,那开遍全国的明逸酒店,似乎也有跟他合作的打算。从这两点来看,若是没有相当的背景,是攀不上这些关系的,何况他仅用了一年的时间,就把那荒山野岭搞得风生水起,最近还开起了公司来,相当不简单。”鸿嫂正色道。
“我最怕的就是这点,听说他还在那边中学当过一阵子支教老师,那所学校毕业的人,到哪当老师不成,非要来这偏远山区,看着就不像是一般人家的子弟。”鸿哥皱眉道。
鸿嫂叹了口气,帮他盖上薄毯子,说道:“所以不要跟他硬碰硬,先在背地里使暗招试探试探,若真是有大来头,我们也有拐弯的余地。”
当初要不是鸿嫂极力拦着,鸿哥下床的第一件事,就是召集弟兄去找云离麻烦,现在想来,幸好是听了自己老婆的意见,才没冲动行事。他能有今天的事业,主要功劳还是要归于这位背后的女人,在后面给自己出谋划策,抓住了很多机遇,才有今天的地位。
这个夜晚,有很多人注定是无法安然入睡,有些人总想要去改变命运,有成功的,当然更多的是失败。成功了的人,再继续坚持,改变的就不仅是自己的命运,而是很多人的命运。
午夜时分下过一场小雨,给闷热的大地带来了些许凉意,一早起来,朝阳似火,蝉鸣声不断,却再也找不着有任何下过雨的痕迹。
时间虽然不算早了,但鸿运旅馆还没开门,一辆摩托车就横停在玻璃门前,原来是昨晚那领头的金发男子一人匆忙赶来,见旅馆还没开门,就兜到后门处,用钥匙开了门,直奔二楼而去。
一大早被敲门声弄醒,鸿哥和鸿嫂都有些不悦,鸿嫂为了让他好好休息,晚上睡觉的时候,就把手机给关了,金发男子打不通电话,就只能亲自来传达最新的消息。
“说吧,他们是不是已经拿够六十个签名了?”鸿哥早就没了睡意,点了支烟,仰躺在床上,深抽一口后,吐出浓浓的白烟团。
“一个都没有了,这回是一个签名都没有了!”金发男子略带紧张的回答道。
“没有了?这是怎么回事,夜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听到意外的消息,鸿哥一下子就坐了起来,急声追问道,而正在卫生间梳洗的鸿嫂,也快步走了过来。
“那小子疯了,今天一大早,就把那些签名纸给一把火烧了,一个都没剩,有蹲点的弟兄看到了,我赶到的时候,全部都烧成灰了。”金发男子坦白交代道。
“烧了?这不可能吧,辛辛苦苦收集来的签名,都快要冲过线了,这太不寻常了,他之后有什么举动没有?”鸿嫂颤声道,丝丝不安的感觉飘上心头。
“烧了签名纸后,他就直接坐车到县里去了,扬言是要到县政府去,把整个斑鹿山给租下了,鹿镇林业办的人也陪在他身边,看来是被咱们给逼急了。”金发男子继续说道。
“奶奶个腿的,把咱们耍一顿后,就想跳过鹿镇,直接到县里去办,想得美!马上开车到村里去接人,他要去哪办,我们就跟到哪去抗议,老子就跟他死缠到底,哈哈!”鸿哥狰狞的笑道。
“好的,我马上通知阿争去办,那我也要赶紧过去,有新消息马上通知您。”得到鸿哥的指示,金发男子也有了主心骨,拍着心口保证道。
“等一等,县里可跟镇上不同,闹上去的话,牵涉到的范围很广,不能让人知道事情是咱们弄出来的,至少不能被抓到把柄。”鸿嫂心思缜密,立马吩咐道。
鸿哥也一拍大腿,也醒悟过来说道:“没错,不能用自家的车子,马上去租另外的,到村里拉人去抗议,我们的人尽量不要露面,让阿争去雇一些生面孔来,动作麻利点,别让那小子给得逞了。”
金发男子满口称是,就退出了房间,急忙下楼办事去,而鸿哥夫妇心情各异,一个满脸兴奋,一副大仇将报的模样,另外一个眉头深锁,不知在担心着些什么。
小鹿山还是一如既往的模样,大家各做各的工作,似乎没有受到这事件的影响。下涌村里,情况就大不一样了,昨晚村里来了大批闲杂人等,把大伙吓得都门窗紧闭,不敢出门半步,那三十户被收买了的家庭更是如此,几乎每一家门前都有个陌生人堵在那里,手拿着家伙,凶神恶煞的模样,弄得他们人心惶惶,后悔搅合到这种事情来,悔不该赚这些昧心钱。
惶恐地度过了一夜,这一大早上,那伙人又弄来了几台面包车,一边发钱,一边拉人上车,说是到县里去抗议。收了人家的钱,这事就没有回头路了,大伙只能任由他们摆布,敢怒不敢言。没有收钱的那些家庭,看到那伙人离去,也稍稍安心了些,聚集起来讨论对策,那伙人要是再来的话,他们这日子可就没法过了。
金发男子这伙人的动作相当快,云离前脚踏进农业局的门,他们后脚就开车赶到,聚集人围坐在大门前,拉起横幅,喊着抗议的口号,吸引来了大片围观的群众,使得周围的交通都拥堵起来,好在他们还算节制,没有引起什么混乱。
公安方面的行动也很迅速,很快就派人来将抗议者跟围观群众隔离,现今通讯发达,一般出现这种事情,不能来强的,只能这样跟他们耗着,不出混乱,不影响秩序,爱待多久就待多久。
时间越拖下去,对方能谈妥的机会就越大,一旦跟县里达成了承包协议,那再怎么抗议都没有用了,毕竟这不是鹿镇,县里有足够的魄力来平息这些小矛盾。跟鸿哥通话过后,金发男子他们给众人下达了指令,让他们冲进办公楼里去,把事情再弄大些,给局里的人施压,务必要把事情给阻拦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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