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佣人一听又立即沉默了起来,陆慈搞不清楚是什么情况,但已经隐隐约约猜到了些端倪,双手紧握着等待老佣人的回答,就在这时候,云离突然出手掐住了老佣人的下颚,把他呛得连连咳嗽,并寒着声说道:
“想咬舌自尽没那么容易,这笔债我今天是要定了,你不给我们一个满意的解释,我不介意奉陪到底!”制止住老佣人自寻短见的行径后,云离抛下这句狠话,才放开扣住他下颚的手,老佣人苍白的皮肤上,被云离捏出了一片血红。
咬舌自尽失败后,老佣人身上的精气放佛一下子全被抽走,整个人瘫靠在小椅子上,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双眼泛红,眼角处渐渐湿润起来。
“其实您就是莫老对吧,我是小慈您还记得我吗?小时候您送我的那本书我还一直保留着,莫老您就告诉我,我的亲生父母在哪里,他们为什么要抛弃我,您是不是我的亲人?”陆慈已经猜出了这老佣人真实的身份,前去握住他苍老的手询问道。
云离见陆慈已经猜出来了,便不再留什么悬疑,上前去用手捏了捏老者耳垂下的软肉,然后慢慢地拉出覆盖在他脸上的那张人皮面具,露出了老者的真实面目来,一张跟灵堂上那遗照一模一样的脸,苍老气沉,双眼无光,他就是莫老莫琛无疑。
初到丧礼时,他也以为莫老已经去世了,但这老者一直盯着陆慈看,云离就察觉出了端倪,仔细探查一番下来,才发现他的真正面目被掩盖住了,人皮面具做得严丝合缝,几近完美,但还是逃不过电磁力的探测,而且云离还发现到,骨灰盒里装的竟然是面粉。
看到莫老的脸后,陆慈已经泪眼模糊,摇着他的手哽咽道:“您就告诉我吧,从我懂事起就一直被这事折磨着,求你发发慈悲告诉我吧!”
“我没有资格成为你的亲人,我们液没有任何血缘关系,至于亲生父母是谁,你也不用去找了,他们早就不在人世,不然也不会把你托付给我照顾,我当时无力抚养你长大,所以才将你送给了陆家,你要恨就恨吧,我也是快入土的人了,也没什么好值得留恋的。”莫琛下了很大的决定后,才松口说道。
“那他们是什么人,是怎样过世的,我还有没有其他的亲戚?”陆慈继续问道。
莫老摇摇头,答道:“其实我跟你父母也不熟,据我所知他们两人都是孤儿,没有亲戚,连朋友都很少,不然也不会将你托付给我,他们惹上了了惹不起的人,事情就是这个样子,至于对方是什么人,我也不知道。”
“故事编得不错,骗骗小姑娘还行,在我面前就别耍这些花招了,我说过你今天不给我们一个满意的解释,我不介意奉陪到底。”云离寒着声警告道。
其实他也不知这话的真假,电磁力再神奇,也无法去准确辨认一个人说话的真伪性,但是刚才他宁愿寻短也不愿意透露一句,如今却圆说出这么一番话来,不得不让云离怀疑其真实性。
“信也好,不信也罢,收养你那个陆家的事情我也听说了,但我实在没有能力去帮你,如果你们跟其他人一样,也是为了宝藏的钥匙而来,我劝你们还是早点悬崖勒马,你这位朋友虽然有不错的能耐,可是陆家的秘辛不是谁都能染指的,何况我身藏钥匙的传闻,也只是一个传闻而已。”莫老规劝道。
“我们不是为什么宝藏来的,只是我听到了你在这里的消息,所以过来弄清楚身世的情况,我父母是怎样的人,叫什么名字,您有没有他们的照片?”陆慈不依不挠继续问道。
“不是就好,陆家出事对你来说也许并不是坏事,总之你听莫老的话,以后不要和陆家的人联系,也不要掺合他们的事情,至于你父母的事,我就知道这么多,你也别再问了。”莫琛继续劝说道,但也不想多讲关于陆慈父母的情况。
“陆慈的父母当时惹上了什么人,这个你一定要给我交代清楚,你口口声声说不知道,其实是不想说而已,难道这事跟陆家有什么关联不成?”云离直接点明主题,要让陆慈彻底把心病去除,就一定要将这事弄个水落石出。
“你爱怎么想是你的事情,如果你是为小慈好,就不要让她跟陆家再有什么关联,安安分分地生活下去,不要再牵扯进这些纠葛当中,你们看我这样一个糟老头,就因为跟陆家有过一点纠葛,就被误认为藏有宝藏钥匙,临死前也不得安宁,我这个下场就是你们最好的警示。”莫老有感而发道。
“我巴不得陆家能和阿慈彻底切断关系,但树欲静而风不止,陆家的人还是把主意打到她头上,而且看完今天的情况,我想以后还会有更多的人会找上门来,我云离可没那么多时间陪你们玩耍,也没那个肚量让自己的女孩被三番四次骚扰,听你的口气,对陆家似乎很了解,那就给我们说说旧陆家如今的情况吧。”云离冷言笑道,既然莫老一问三不说,他就多撒网去问,能套多少是多少。
莫老听云离的语气,知道他并不是在开玩笑,而且能看出他对陆慈用情很深,是个靠得住的人,不由得有些欣慰,悬在他心头多年的一颗大石终于可以放下来了,他也松口说道:
“陆家大致的情况如今已不是什么秘密,想必你也已经查过,我就不再多说了,旧陆家因为宝藏的事已经一分为二,家主一脉人如今还扎根在新加坡,但受那事的影响,实力已经大不如前,而保守派一脉分散得很严重,多在东南亚周边的小国安身,双方还都在为宝藏的事情而奔波,斗争一直没有停止。”
“收养陆慈的那家人应该是保守派一脉的分支吧,他们如今在哪里,是否有人知道陆家的身世?”云离继续追问道。
“虽然我跟收养陆慈的那家人有点交情,但他们回国后我们就再没联系了,自然就不知道他们如今在哪。”莫老如实答道。
“听到了你的死讯,难道陆家这回没有派人来送你一程么?”云离又抛出了另外一个问题。
莫老摇摇头,说道:“我跟他们早就没什么联系了,一个没有利用价值的人,他们是不会跟你讲什么情谊的,我死了他们应该高兴才是,这样宝藏钥匙的传闻也可以消停下来了。”
“宝藏钥匙是怎么一回事,旧陆家、家主一脉、保守派一脉又有什么区别?”陆慈听得云里雾里,很多地方都衔接不上,便出口询问道。
既然之前说漏了嘴,云离就知道这事瞒不下去,他没有亲自给陆慈解释,而是让莫老来说,一来可以打消陆慈的疑虑,二来也可以比对一下信息,看看自己掌握的是否有什么错漏。
陆慈得知陆家的秘辛后,也惊得说不出话来,她从未想到过陆家竟然有如此深厚的底蕴,而旧陆家两派间的斗争,竟然会有牵连到自己的可能,这么多信息同时灌入,让她一时都无法处理过来。
莫老也是只老狐狸,话说起来滴水不漏,交代的信息都很笼统,没涉及到太核心的层次,他显然是有所保留,云离得想个法子让他如实交代才行。倒是他说的跟云离所知的大致吻合,没有太多出入,由此可以证明现在所掌握的信息是可靠的。
关于假丧礼的事情,他也一并交代了出来,他家里的确是有一个老佣人,跟莫老年纪差不多,长相也有几分相似,而且在半年前就一直患病在床,老佣人也不是本地人,周围的居民对他并不了解,只知道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
由于钥匙传闻的存在,这些年莫老东藏西躲,一直漂泊不定,他现在已经老得无力再去折腾了,何况他待在那瓦小镇的消息,最近也已经被有心人探查到了,他不想再被人觊觎惦记,便想到了移花接木这招,借老佣人的病死把自己代替进去,两人互换身份,办一出假丧礼来断绝其他人的歪念,为此他们筹备了整整半年。
其实老佣人在一周前就已经过世了,但他们的准备还不充足,便一直拖到昨天凌晨才实行计划,虽然他们对老佣人的尸身做了特殊处理,但在这种炎热的天气里并不能保存多久,所以等尸身面目都看不清后,他们就送去火化了,由于当时没有办任何手续,拿不了骨灰,就只好在骨灰盒里装了面粉,结果还被云离给发现出来了。
这事他和儿、媳三人筹备了很久,丧礼上的冲突也早就预料到,他的人皮面具十分完美,是莫老自己花了半年时间精心制作出来的,不怕被人发现端倪。而且他一个快进土的人,本就不太会引人注意,扰攘一段时间,他们找不到想要的东西,自然就会把目标转移到其他地方,他也可以就此解脱,用老佣人的身份度过一个安稳点的余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