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沉沉,距离前线还有一段距离,平日里行军也同样并不匆忙,毕竟大军随行,辎重粮草等物,都大大延缓了大军的行程,也导致整个军队看起来很松散。
不过林茂泽不愧为大将军,领兵打仗很有一套,这支军队在他手上,虽然看起来松散,但整体阵型却极有讲究,可以随时防备大军的突袭,说行进的路线,也同样不易遭受埋伏,而且容易撤退的路线。
今夜乌云盖顶,宛若随时都会下雨一般。
营地中,一众将士正陷入深沉的睡眠,陡然,几道身影鬼魅的在营地中潜行,他们极为熟悉营地的布置,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营地,对他们而言,并未产生多大的阻碍,一路由士兵营帐,直奔大营之外。
然而就在他们刚动时,灯火通明的主帅大帐中,陡然走出一队士兵,直奔早已构造完成的防御圈中。
很快,哨声响起,营地一个个火把宛如炸开的烟花,陡然亮起,而那些刚出营的几个人影,此时同样领着一群人,正奔向大营!
“不好,被发现了!”为首之人,面色陡然大变,尤其是看到远方那面寒如铁的林茂泽,更是一脸死灰。
“吴大良,没想到你竟然是奸细,忘我一路上总是照顾你,你竟然在我们饭菜里下毒,你好狠的心,你怎么能下得了手,是不是连我也想杀了,啊,你说!”
林茂泽率领的士兵中,陡然一伍长满脸怒火,手中长枪指着那奸细的首领,目眦欲裂。
沉默!
整个奸细率领的人影全部陷入沉默当中,他们知晓,一路上诸多的谋划都已完全失败,所有的计划都彻底作废,他们再也无法给林茂泽的大军造成任何威胁。
不过既然敢充当奸细,必然训练有素,又岂是区区几句言语能动摇他们的,他们早已抱着必死的决心,此时自然不会再透露只字片语。
林茂泽挺身而出,长剑出鞘,指着前方,喝道:“尔等说出同谋,交代来历,饶尔等不死。”
呛!
陡然,一道道剑吟声响起,林茂泽正前方的一众奸细全都长剑出鞘,没有任何话语,唯有长剑一横,陡然跨步直奔林茂泽。
誓死不降!
无有废话,唯有手中剑!
寒光照耀营地,金铁声宛若雨打芭蕉。
然而面对不知胜出多少倍的大军,奸细一方,没有任何人投降,全都拼死戮战,最终留下了尸体。
林茂泽手下,大多为精锐老兵,面对这犹如屠杀的战斗,他们没有丝毫怜悯,没有丝毫犹豫,出刀或者出枪跟随没有丝毫抖动,一切宛若吃饭喝水般,行军流水中带着对生命的漠视,对战争的麻木,对生的渴望,以及战场为家的平静!
很快,战斗结束,一切又归于平静。
林绯叶首次目睹战争,不,这应该算不上战争,而是小型的拔出内奸的遭遇战,但却给她内心带来无尽的震撼。
没上过战场,不知道活着多宝贵,这句话果然不假,庞大的军队,宛若一抬绞肉机,所过之处,不是收割对方的生命,就是被收割,无情而残酷。
战斗结束后,打扫收获,侦查得失,一条条命令下达,当一切忙完,已经过了子时。
当林绯叶再次来到林茂泽的大营时,林茂泽冷哼一声,“这次你反应不过,察敌有方,算是大功一件,不过你私自逃离家门,不听劝阻,更是以女子身,私闯军营,此乃大过,如今功过相抵,本将军也就不罚你,赶紧歇息,明日收拾收拾,我命亲卫送你回府。”
“什么!”林绯叶顿时愣住了,言语中带些娇嗔,“爹爹,你怎么能这样,这次要不是我,你不知会遭受多大的损失,怎么轻飘飘的一句话就完啦。”
自从林府的奸细被拔除,林绯叶所做之事,无一不是惊世骇俗,能人所不能,这也让林绯叶与林茂泽之间的关系,由原来的疏远,逐渐变得也算亲近起来,不过相较父女和睦相处,依旧还有一段距离。
不过林茂泽虽然对林绯叶能立功,内心颇为高兴,不过这并不表示他会认同林绯叶继续呆在军营。
对于主战派的大将军,林茂泽身系一众将士的安危,更是大军支柱,一言一行自然成了军中表率,若继续让林绯叶待在军营,无疑会给林绯叶带来无尽的危险,何况这也破坏规矩。
所以听了林绯叶的话,林茂泽面色不变,十分干脆,“不行,明日你必须回去,你不走为父就绑你去!”
“这不是耍无赖。”林绯叶大怒,林茂泽的固执她能理解,不过此时她真不能走,想了想,她还是实话实说,“爹,你该知道,若是我走了,下次敌人在下毒,你当如何,就算你没事,那您属下那些无辜的将士该怎么办,死在战场上,那怨不得谁,死得其所,这样莫名其妙被混入的奸细毒死,难道就真的甘心吗?”
这次的情形极为危险,敌方的奸细不仅能顺利混入军营,而且还是用毒高手,竟然无声无息间,在行军的后勤,负责伙食的食物中下毒,这种手段,想想都令人胆寒。
若非林绯叶早已察觉,又与林茂泽配合,演了一出引蛇出洞的大计,此时搞不好众多士兵不少都会遭劫。
这次可以说是林绯叶一人力挽狂澜,甚至成了大部分人的救命恩人都不为过,竟然被林茂泽轻飘飘的一句话,功过相抵了,林绯叶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不过对方是自己老爹,而她又有错在先,也不好再争,只能将话题引到以后上来。
听到林绯叶所言,林茂泽面色一阵难看,他不怕对方明刀明枪的来,可这下毒一道,他确实无可奈何,而且这次的毒与以往不同,根本无从分辨。
“将军,我看就让小姐留下吧。”林茂泽身旁,一位统领极为机灵,知道林茂泽有些心动,只是缺个台阶下,当即就冒出一句,不仅如此,他说完了,还撤了下身旁的一位统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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