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毁尸灭迹
残兵败将丢盔弃甲。连滚带爬的回去报信。
金毛懵里懵懂被电话铃声吵醒。他接起电话。大动干戈的骂道:“你他妈的属耗子啊。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觉。”
“大哥。不好了。出事了。。”电话里传來凄凄惨惨的哭喊声。
“什么。快说。”金毛像是吃了清醒剂。整个人被这一消息彻底惊醒了。
“我们的人死伤无数啊。黑阳哥也死了。。”
“怎么会这样的。”金毛惊诧的问道。
他就不信了。派出去二十人。前后夹击。还对付不了一个哑巴和一个痴痴傻傻的女人。都是他妈的饭桶。只知道吃干饭。
“那条狼狗太厉害了。我们沒有还手的余地。。”
“一群废物。”金毛气急败坏的挂断电话。
他睡不下去了。赶紧穿衣出门。安排人抓紧时间去清理现场。该收尸收尸。该清理现场清理现场。好在那条路行人稀少。十天半个月都难得见到一个人经过。夜里就更不用说了。
一定要把现场清理得干干净净。不留一丝痕迹。否则。被公安局揪住尾巴查下來。还了得。
金毛安排好一切之后。心中依旧忐忑不安。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再凶猛的狗。毕竟只是一条狗。二十來个拿着砍刀的人还对付不了它。这中间一定是出了什么纰漏。否则。吹破大天。他也不相信。
那条狗是他帮着顾远山买的。买回來的时候。才一点点大。看不出來它有多大本事。多么凶恶啊。不过。转而一想。他也有小两年沒去过那栋别墅了。顾远山差人给它吃了什么。让它堪比野兽狠辣。
他坐不住了。天还沒亮。他就开车去了顾远山家里。
昨夜。酒有些过量。加上白折腾了半宿。顾远山累了。回到家里倒床就睡。这会儿睡得正香。
咚咚咚。。咚咚咚。。
一阵急促的拍门声。扰了顾远山的清梦。让他的心里极为不快。他半眯着眼睛。趿拉着拖鞋。从楼上下來开门。
他拉开门。刚要发飙。豁然看到金毛神色慌张的站在他的面前。
金毛闪身进门。直截了当的问道:“哥。你给你那条狗。究竟吃了啥玩意儿。”
“顶着月头來。就是为这个。”顾远山瞪了他一眼。直觉着这小子神经错乱了。
“啊。不为这个。我跑來干啥。”金毛一脸着急。
“跟你说了八百回了。那不是狗。那是獒犬。是境内最凶猛的犬。”顾远山不以为意的说。
“它平日吃啥呀。”金毛瞪大眼睛问道。
“生肉。一天能吃七八斤、十來斤。”顾远山倒了一杯水。端在手里。
“哎呀。我的哥哥诶。你怎么不早说。可被它坑苦了。”金毛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直拍大腿。
“你这是咋啦。神经叨叨的。”顾远山这才认真的打量他。发现他的确不对劲。
“排出去的二十个人。死的死。伤的伤。沒一个完好的。都是你那条宝贝犬害的。”金毛抬头望着他。心中依旧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人呢。”顾远山直直的盯着他。
“跑啦。人花花都见不到啦。”金毛垂头丧气。
“一群废物。”顾远山狠狠的骂道。
“可不咋的。二十个人真对付不了那东西。”金毛仍然在疑惑中徘徊。
顾远山沉着脸摇摇头。牙齿缝儿里挤出一个字:“难。”
“我已经派人去清理现场了。吩咐一定要做到滴水不漏。”金毛说。
“很好。”顾远山陷入了沉思。
杨智建领着娟儿跑了。这。既在他的意料之中。又有些不敢相信。是什么驱使他对自己病重的老母亲不管不顾。难道说。他看上了娟儿。
这是他最不愿意想的问題。顾远山觉得自己有些变.态。只要是自己看上的女人。一旦被别人看上了。他的心里就会堵的发慌。就有一种强烈的。想要占有和报复的冲动。
“掘地三尺。也得把人给我挖出來。”顾远山丢下这句话。抽身上楼去了。撇下金毛一个人傻愣愣的坐在那里。
金毛看着他的背影。无话可说。找出來。说的容易。找出來了。又怎样。那条恶狗咋对付。他还是习惯性称呼那条藏獒为恶狗。
他抓耳挠腮。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顾远山交代下來的事情。又不得不办。倘若喜子沒有被派到监狱里去对付黄广宣。他可以把这件事情丢丢心心的交给他。保准能干得漂漂亮亮。
唉。。
金毛长叹一口气。这一夜好梦就被这等破事搅和了。他越來越不明白顾远山了。天下女人多的是。什么样的姿色沒有啊。要什么样儿就有什么样儿。干嘛偏偏要跟那些女人纠缠不清。先是一个嫁了人的谢雨涵。这会儿又是死鬼马栓儿的遗孀。
想到这里。他又突然想起了马栓儿未死的传闻。前次接到消息。说在缅甸看到一个与马栓儿长相极为相似的人。他想都沒想。就派人去准备干掉他。却让他给跑了。
他的心中一直搁着这件事。时不时搅得他心神不宁。他不管他是不是马栓儿。都得铲除。宁可错杀一千。也绝不放虎归山。
他的内心是担心、惧怕马栓儿归來的。哪怕他坐在目前义人帮老大的位置上。也一样无济于事;他太清楚马栓儿当年的影响力和号召力了。一旦马栓儿潜回金都。重出江湖。金都的江湖就会变天。掀起惊涛骇浪。而他。将在这滚滚浪涛中。一命呜呼。
他不能和马栓儿相提并论。更无法与他抗衡。这一点。金毛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就连顾远山。到时候倾向于哪一边。下结论都为时过早。
不论怎么样。现在都该做好手上的事情。不要让顾远山逮到小辫子。借題发挥为上策。
他站起身。朝楼上看了一眼。悻悻然出门。
砰。。咣当。。
门在他的身后关上了。把他和顾远山的世界彻底隔离开。他在里边继续呼呼大睡。而他。则要马不停蹄的去部署他分派的任务。
这就是人与人的差别。金毛想:倘若。我能坐在他的位置上。恐怕比他还要难伺候。唉。。这辈子沒有这命了;等下辈子。老子一定要骑在他的头上。玩儿死他。
发动汽车。金毛亲自开车去了郊外巡视。看看手下的弟兄们办事是否牢靠。是否把一切痕迹都消灭掉了。
一路上。他的心里都很憋闷。这几天净忙乎顾远山的事儿去了。也不知道喜子在里面怎样了。
他的车刚刚开到三岔路口。就遇到弟兄们打道回府。他停下车。专程下去看了看封闭的货箱里的尸体。才一探头。他就把头缩了回來。那一个个裹着血污的黑洞。令他不敢目睹。心中一阵恶心。再次坐到驾驶室。他的眼前晃动着无数个大大小小的黑洞。挥之不去。让他无法专心开车。
混迹江湖十余年。他实则是个胆子不太大的人。以往。都是跟在老二后面打打杀杀。那时候。弟兄们齐心。个个骁勇善战。根本就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战胜对手。
他除了吃喝.嫖.赌。还真沒干过什么惊天动地、像模像样的大事;要说大事。恐怕就是背叛马栓儿。泄露帮派机密。与顾远山联手。扳倒了谢伟鸿和马栓儿。如今。这两个在金都风靡一时的人物都化成了鬼魂。无法再与他们争相抗衡。
一朝天子一朝臣。金都的天下。是属于顾远山和他的。他绝不能将这等只管吃香的。喝辣的。甩着两只手赚钱的美事。落到别人的手里。
思绪一拉远了。他就把黑洞的事儿抛到九霄云外。忘得干干净净。又能正常的开车了。
他把车一直开到了别墅门口。路上被清理得很干净。不留丝毫痕迹。弟兄们总算沒让他操闲心。
别墅的院门敞开着。他停下车走进去。望着阿黄住过的窝棚。不免胆战心惊。仿佛。一条巨大的生物正虎视眈眈的看着他。随时准备将他吞噬。霎时。令他感到毛骨悚然。
他快步跑上台阶。拉上虚掩的门。沒敢逗留。转身飞快的跑出院门。钻进汽车发动引擎。闪电般逃离这个不详之地。
在他的眼里、心里。这里就是不祥之地。他这一辈子。都不再想踏进这个院子。
……
顾远山钻进被窝。却全无睡意。他听到金毛关门离开的声音。这才坐起來。靠在床头。他点燃一支烟。仅仅吸了一口。香烟在他的指间燃烧。长长的一段烟灰挂在烟头。他稍微一动。就会落下來。奇怪的是。他一直一动不动。仿佛坐成了化石。
直到香烟燃尽。火星烧到了他的手指。他才回过神。身子一抖。烟灰落在雪白的被面上。留下难看的污渍。
他一直有一个习惯。床上用品清一色洁白。仿佛是为了证明什么……
他看了看白里一点灰的被套。恼怒的跳下床。几把将它扯到了地上;他还不解气。又跳上去跺了几脚。
他任由被子丢在地上。洗漱完毕。换了衣服。走到楼下。
一看天色还早。他看了看橱柜。提了一瓶喝剩下一半的红酒。坐在沙发上。悠闲自得的喝早酒。
许多时候。他习惯于这样自斟自饮。品味孤独、享受无人知晓的快乐。
人生。理想。他已经不知道何为人生。何为理想了……
曾经。他也有过朝气蓬勃、满腹理想的豆蔻年华;而。这一切。随着他的生活的变异。早已不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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