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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生,何处停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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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一十七章 兄弟如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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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一十七章 兄弟如酒

    铁蛋长跪不起。铁蛋爹最终心软了。勉强留下來。他的心中打了一个结。觉着早晚是得离开这个家的。

    对于他來说。大不了豁出这张老脸。回燕雀村。把暂时送给乡亲种的土地收回來。地里搭个窝棚。庄稼人。地里刨刨弄弄。咋也饿不死;只不过。他这一回去。等于是伸手打了自个儿的老脸。

    卖房子的时候。他可是跟村里人夸下海口。说进城跟着儿子过好日子了。再不回去了。村里人都羡慕得紧。只恨自个儿儿子不争气。不能在城里闯出一方天地。

    这些苦衷。唯有铁蛋爹自个儿清楚。他有些后悔。悔当初不该胡编乱造。堵死了退路。

    人是留下了。可。他成日闷闷不乐。心里有一道坎过不去。按理说不该跟自家娃儿记仇。可。睁眼瞅瞅。这沒着沒边的日子。何时是个头。

    铁蛋娘的话也少了。一天到晚闷头做家务活儿。伺候奶娃儿。伺候一家人的吃喝。又当老婆、又当娘。夹在两个至亲的男人中间。让她向着哪个好。

    家里的气氛有些微妙。难以回到以往轻松、温暖的氛围。个个相敬如宾。反而显得生分了。

    铁蛋咬咬牙发狠:找不到专业对口的工作。就去打零工。哪怕是工地、码头扛大包。也乐意。总比在家里吃闲饭强。

    说干就干。铁蛋开始在工地、码头兜兜转转。找活儿干。好在他身强力壮。总也不会放空。每天多而不少也能赚几个小钱。

    身体劳累。可他的心中充满了希望。他不相信。凭着一身劳力。养不活一家老小。

    ……

    顾远山最近心里有些不快。肖峰快要退下來进入政协了。他想要惩治他的计划迟迟沒有启动。该死的金毛又把肖云放跑了。至今下落不明。

    他觉得自己原來的设想过于理想化。想要把一个省长拉下马。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牵一发动全身。又有什么样的方法。是可以只收拾肖峰个人。而保全其他人的。

    他冥思苦想。心中也拿不定主意。另一方面。他对金毛有些担忧。这个家伙做人、做事有些嚣张。对手下的人绝情绝义。难免会招惹怨恨。将來必定会出大事。这些年与他走得过于近乎。搞不好哪天就会受到牵连。

    郊外的那幢别墅。顾远山再也沒有去过。对那里。他有灰色的记忆。好在。那幢别墅虽然是他的。但并沒有挂在他的名下。思前想后。哪儿來的。还哪儿去。顺手推回金毛那儿。让他自行处理。

    金毛奉命与顾远山会面。顾远山把别墅钥匙装在盒子里推给他的时候。他并不感觉意外。领导嘛。有了权力。就有了一切。他不想要的。就证明不喜欢。与官相交。投其所好极为重要。

    金毛心领神会的笑纳了。收回钥匙。他心想:在你顾远山这儿嫌弃的东西。未必在别人那儿。就不受欢迎。

    正事办完。顾远山心里松了一口气。心想:金毛果真是老油子。

    他端起茶杯。呷了一口。漫不经心的问:“查到玉麟王的下落了么。”

    “玉麟王。唉。。哥。这老儿像是人间蒸发了……”金毛一脸无奈状。事实上。他早已把这件事情忘到九霄云外。

    “嘿嘿。。你还有你金老大搞不定的事儿。你不是号称无所不能么。”顾远山的言语间充满了讥讽。

    “哎呀。哥啊。我也沒长三头六臂。不也只能跟着你混饭吃么。”金毛明知顾远山话里带刺。还嬉皮笑脸的给他抹粉。

    “累了就知会一声。我好换人。别累坏了兄弟你。我可担待不起。”顾远山笑盈盈的看着他。

    金毛沒來由的就浑身冒汗。连忙应道:“不累不累。能为哥哥效劳。是我前世修來的福分。”

    顾远山笑容不减。说:“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你买单。”

    金毛脸上堆着笑。起身目送顾远山的背影。脸上的笑容在他转身的刹那间凝固。他愤恨的朝地上啐一口。暗自骂道:啥时候让你买过单。他妈的。这是过河拆桥。换人。你换一个试试。

    骂归骂。金毛心里有了紧迫感。一棵树上吊死。那是呆子傻子才干的事情。你顾远山拽什么拽。搞不好。是老子把你换掉。

    心中不爽也沒法子。嘴上逞能非好汉。金毛还是把顾远山交代的事放在心上了。现在看來。得让喜子亲自去办这件事情。

    想起喜子。金毛这才记起來。那天活动了关系。说今儿放他出來。抬手看看时间。应该赶得上。他临时决定亲自去接喜子。顺便给他摆一桌。接风洗尘。

    高墙之外。金毛依在车旁。注视着紧闭的大铁门。

    咣。。

    一声巨响之后。喜子走出來。眯着眼睛。在阳光下伸了一个懒腰。看到不远处的金毛。他感觉很意外。他心想:大哥居然亲自來接我。看來。之前是我想多了。错怪他无情无义。

    自由了。喜子满面春风的走过去。心存感激的说:“大哥。你咋亲自來了。”

    “我能不亲自來么。谁让你是我的好兄弟。”金毛笑语。

    “大哥。您歇着。我來开车。”喜子内心感动不已。

    “还是我來吧。你歇着。”金毛说着话。已经钻进驾驶室。喜子只好坐到副驾驶座。

    一路上。两人言语不多。偶尔摆谈两句。

    金毛先带喜子去商场。从内到外给他买了一身新衣。之后去了澡堂子。金毛说:“喜子。从头到脚洗洗干净。换上新衣裳。去去晦气。”

    “谢谢大哥。”喜子进了澡堂子。金毛悠闲自得的翘着二郎腿喝茶。

    他心想:人啊。有时候太容易满足。就拿喜子來说吧。你对他稍微好点儿。他就能为你豁出命去。对人啊。还得看是不是懂得知恩图报。不然。花费再多代价。也是白搭。

    喜子从澡堂子出來。整个人焕然一新。透着朝气。金毛瞅着他。赞道:“俗话说。人靠衣装马靠鞍。属实不假啊。瞅瞅。这精神头。”

    “谢谢大哥。”被金毛一夸赞。喜子竟然不好意思了。

    “走。给你接风洗尘。”金毛拖着喜子出门。直奔金都大酒店。

    豪华的包间。满满一桌酒菜。全是为喜子一个人准备的。

    “來。喜子。咱哥儿俩走一个。辛苦了。”金毛亲自斟上。

    喜子受宠若惊。赶忙捧起杯子。迎上去碰杯。嘴里不忘感谢:“谢谢大哥。”

    “吃菜。敞开肚皮吃喝。哥哥今天舍命陪君子。”金毛催促喜子动筷子。

    喝着酒。吃着菜。喜子的心里暖融融的。他暗自叮咛自己:大哥如此高看我。我一定要对得起他。

    两个人的酒席。却喝得酣畅淋漓。金毛第一次感受到。跟自家兄弟喝酒。竟然是一件如此开心的事情。

    酒喝高兴了。金毛对喜子说:“兄弟啊。你回來就好了。你是我的左膀右臂。哥哥离不开你啊。”

    金毛的话听起來让喜子感觉窝心。他拍着胸脯说:“大哥。喜子我无父无母。孤家寡人一个。您就是我的再生父母。有什么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说。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好好好。哥哥的天下。就是你的天下。來。再走一个。”

    两个人喝了两瓶烈酒。还不够。又让服务员取來一瓶。喝个底朝天。这才相互搀扶着走出酒店。

    喝得七荤八素的两个人争抢着开车。最后。还是金毛以大哥的口气一锤定音:“我是大哥。听我的。”

    “我听大哥的。”喜子顺从的钻进车里。老老实实的坐着。

    砰。。

    金毛倒车的时候。尾灯装在地桩上。喜子要下车查看。却被他伸手拦住。说:“沒事。哥哥我技术好的很馁。喝个二斤酒。开车麻溜的。”

    喜子竖起大拇指。表示佩服。

    金毛猛踩油门。车突然窜出去。喜子被甩得撞在了车门上。金毛哈哈大笑。说:“你小子。进去一趟。连车都不会坐了。”

    “意外。纯属意外。”喜子借酒壮胆。说话也就无所顾忌。自然多了。

    金毛扭头眯着眼看着他。哈哈大笑。

    砰。。咣当。。

    剧烈的碰撞之后。车停下來。两个人刹那间失去了知觉。片刻之后。喜子悠悠醒转。抬手摸着额头上鼓起的大疙瘩。微皱眉头朝驾驶座看过去。金毛倒在座椅上。呼啦呼啦打着呼噜。那声音震山响。像拉风箱一样。

    喜子仔细瞅瞅。他貌似沒什么伤。这才放下心來。

    他下车查看。忍俊不禁。老大太有才了。车头整个卡死在两棵树中间。不费点儿工夫。怕是拖不出來。

    他走到驾驶室旁。拉开车门。上上下下查看了一番。沒有一丝血迹。金毛的嘴角挂着一道哈喇子。随着他此起彼伏的鼾声。伸缩不定。

    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金毛从车里拖出來。折腾了半晌。他居然还沒醒來。像一条死狗一样。朝地上缩。喜子无奈的摇摇头。像扛麻袋一样把他扛在肩上。摇摇晃晃的朝酒店走去。

    开好房间。把金毛往床上一丢。扯过被子盖上。喜子脚下如驾云。轻飘飘的回到了事发现场。

    车门大打开。有不少行人围观。议论纷纷。都觉着开车的哥们儿有本事。

    喜子双手作揖。拜托大家让开道。坐进驾驶室发动了汽车。他心想:让你们看看什么才是真的有本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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