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八章 易碎之情
谢雨涵本想反驳铁蛋,照你这样说,小正、小冉也不是你的亲身骨肉,将来有一天是否把他们也要送人。话到嘴边,却又强忍住了,因为她明白,此话一旦说出去,就太伤人了,等于是把铁蛋这些年来的付出都全盘否定了。
既然已经开了头,也不能不说点儿什么,谢雨涵咬咬牙,失望的瞪着铁蛋,发狠的说道:“杨文铁,孩子是你养大的,一切你说了算,打今儿起,我再也不过问!”
说完话,谢雨涵掩面冲进卧室里,咚的一声关上了房门,还上了锁。
铁蛋侧脸看了看紧闭的房门,颓丧的低下头,双手扯着自己的头发。简冰看到这两口子开战,心中不是滋味,他安慰铁蛋,道:“哥,嫂子也是着急,一时说的气话,你别往心里去!娃儿的事,得从长计议,再冷静的想一想,不管你最终做出什么决定,我都会站在你这边!”
铁蛋感激的望着简冰,说:“兄弟,我这心里苦得很,但是,我又能有什么办法?”
“哥,我能理解你内心的感受,换做谁,一时半会儿,也绕不过这弯儿!这样子,你在家多休息两天,把把细细想清楚,我把手上的事情忙完,再来找你。”简冰意识到自己为了完成大哥、坤哥交给的任务,有些急于求成,把铁蛋逼得太紧了。
“兄弟,你忙你的去,我是得好生想想!”耽误了简冰的正事儿,铁蛋心里过意不去,他不想再给他添麻烦。
“哥,那我走了,你不要再作贱自个儿,不然,嫂子会受不了!该吃吃,该喝喝,生意照做,天塌下来当铺盖盖,多大点儿事儿!”简冰临走也不忘叮嘱铁蛋,不要用极端的方式惩罚自己。
铁蛋坚持拖着虚弱的身体,送简冰出门,而后,回到沙发上,闭目沉思,放弃争夺小暖的想法先入为主,想来想去,也无法推翻。
……
新的大本营在紧密锣鼓的修建中已经初步完善,简冰忙于安排弟兄们搬迁。
为了掩人耳目,除了大哥留下的一些重要的东西带走之外,其他的日常用品、粮草等,简冰都计划就地储藏,以备不时之需。
简冰回到大本营旧址,山前山后巡查了一遍,寻找最佳的储藏地点,走到后山,站在崖边,突然想起了齐宏与柱子玩耍时掉下山崖的事情,脑子里灵光一闪,有了主意。
简冰亲自领着几个身手敏捷的弟兄,下至崖底,其中,有一个弟兄是与纪闫坤一起下来,寻找过救齐宏失踪了的弟兄的,他径直把简冰等人带到了那个山洞。
走到有许多分支洞口的时候,带路的弟兄不肯再往前走,他心有余悸的说:“大哥,不能再往里走了,之前,那个弟兄就是在前面消失了,除了声声惨叫,什么都没留下!”
“行,那就不走了,找一处地势高、干燥的地方,这崖底可不比别处,指不定啥时候就发大水了,忙来忙去,到头来被水淹了,可就白忙乎了!”简冰一边吩咐,一边举着火把察看。
突然,他被金光闪闪的洞壁吸引了目光,凑近了,目不转睛的盯着,还用手摸了摸。
那兄弟凑过来,说道:“大哥,坤哥说这是金矿——可这金矿到底有啥用啊?”
“能有啥用!赶紧的,去招呼弟兄们把东西用绳索放下来,再多来几个弟兄,往洞里扛,抓紧时间,越快完成越好。”简冰自然懂得金矿能炼出金子,但他不愿意让弟兄们知道,人心这东西,很难预料,知晓这里藏着宝贝,容易产生邪念。
前次补给预备充足,给这次搬迁带来了很大的麻烦,弟兄们忙乎了整整一天,才将所有的物品藏匿起来。
简冰下令连夜撤退,临行前,召集山上所有的弟兄训话,他刚劲有力的说:“我黑雕帮遭此劫难,属实难料,弟兄们从今往后都得打起精神来,加紧练兵,有朝一日,替大哥他们报仇雪恨!物品藏匿的地点,不许对外透露半点,也不许在帮中传播,更不许私自入谷。违者格杀勿论!都听明白了没?”
“听明白了!”弟兄们齐声回答。
“出发!”简冰一声令下,弟兄们迅速撤离。简冰望着人去楼空的屋子,感慨万千,在心里说道:大哥、坤哥,我总算完成了一件你们交给我的任务!
……
顾远山和黎凤兰在餐厅享用一顿别样的晚餐,两个人都心情愉悦,黎凤兰有生以来第一次见识了红酒,看着杯子里殷红的液体,她不敢下嘴。
顾远山微笑着望着她,手里端着酒杯摇晃,说道:“像我这样,摇一摇再喝。”
黎凤兰感觉很新奇,端起酒杯,依葫芦画瓢,照着顾远山的样子,晃动着手里的杯子,杯子里的红色液体立即舞动起来,之后,她把杯子凑到嘴边喝了一大口。
红酒刚一入口,只听咕咚一声,吞进了喉咙,黎凤兰皱眉咧嘴,说道:“这是啥玩意儿,难喝得要命!”
顾远山笑了笑,说道:“这是红酒,你喝上几次就习惯了!”
“妈呀,还是别喝了,不好喝,还死贵!”黎凤兰脸上的表情,与她身上的衣群一点也不搭,在顾远山看来,却很可爱。
吃过饭,走出餐厅,顾远山要拦出租车,黎凤兰说:“不如我们走走?”
顾远山看了看黎凤兰的脚下,问道:“你确定穿着鞋能走?”
“不碍事。”黎凤兰笑望顾远山,这是她来金都之后,最开心的一天。
顾远山接过黎凤兰手中大包小包的购物袋,牵起她的手,慢慢朝前走去。
多少年了,顾远山都是出门进车,出车进屋,没有这样走过路,更不曾牵着女人的手在夜色中漫步。
今日,黎凤兰使顾远山做了许多久不曾做的事,他却一点儿都不反感。
酒精的作用,黎凤兰有些兴奋,一路上话很多,讲述她这么些年独自生活的琐事,在她的故事中,顾远山意外的听到了一个男人的名字——石轩威。
黎凤兰的话语中,石轩威占的比例很大,令顾远山心中很是不快。他不免对这个仅仅知道名字的男人产生了敌意。
黎凤兰全然没有觉察到,顾远山的脸色正一点一点变得难看,还一口一个轩威的讲述着那段纠缠不清的历史。
顾远山越听心中越是气愤,不由得松开了黎凤兰的手,捏成了拳头。
黎凤兰突然发了疯一般大喊:“我那么爱他——他居然不要我,不要我——”
这话如同一柄尖刀,深深的插进顾远山的心里,刚刚得到的一丝幸福感受,不堪一击,被击得粉碎。
顾远山在心中狂笑不止,痛骂道:顾远山啊顾远山,你咋就不长记性?女人是能相信的吗?你还没有被女人害苦伤透?
一连串的问题迅速在心里发酵,成为难以名状的愤怒,顾远山将手里那些购物袋狠狠的摔在地上,冷漠的丢下一句话:“去找你的石轩威去吧!”
望着地上散落的购物袋,再盯着顾远山远去的背影,黎凤兰弄不明白,他为啥突然又发了疯。
黎凤兰慌乱的捡起地上的购物袋,朝着顾远山行走的方向追了过去,脚下一扭一拐,根本跑不快,她索性脱下鞋子,丢进购物袋里,光着脚丫在坚硬的路面上奔跑。
跑了许久,黎凤兰也没有看到顾远山的踪影,她并不知道,顾远山已经坐出租车离开了。
黎凤兰无助的在原地打转,望着黑漆漆的天空,白天她都分不清方向,更别说夜里。
黎凤兰孤独无依的坐在路边的花台边沿,翘起脚查看,脚心里磨起了血泡,钻心的痛,她不免埋怨顾远山不该将她的旧鞋子丢掉。
起风了,看样子很快要下雨,黎凤兰不由得抱紧了双臂,她望着马路上稀稀落落驶过的汽车,努力的回忆着,究竟是什么令顾远山情绪突变——
黎凤兰拍了拍滚烫的脸,感觉脑袋昏沉沉的,平日她滴酒不粘,今日因为高兴,经不住顾远山的煽动,喝多了,她甚至都忘记了自己说过什么,却牢牢的记住了顾远山说要给她幸福——
黎凤兰用拳头砸着脑袋,绞尽脑汁,忽然,有一个久远的名字跳入她的脑海里——石轩威。
黎凤兰大惊失色,难道我刚才发了神经,在顾远山面前提到了他?我究竟都说了些什么——
关于石轩威,黎凤兰几年来都不愿意想起,不愿意提及,他对于她而言,是已然尘封的过去,没有开始,又何谈结束。
黎凤兰万万没有想到,在她感觉最为幸福的今天,却突然又想起了石轩威,并且石破天惊,亲手毁掉了来之不易的幸福,让一个好男人与自己短暂的交集之后,擦肩而过——
黎凤兰痛苦不堪的掩面而泣,咬牙切齿的骂道:“石轩威——我恨你——这辈子都别让我看到你!”
冷风拂面,黎凤兰的头脑时而清醒,时而混沌,她越是想要把那些陈年旧事赶走,却越是深受其扰,不可自拔——
……
顾远山回到家里,怒气未消,原本很好的心情和氛围,全被黎凤兰破坏了,她不搞出这些污七八糟的事情,情致慢慢推进,夫妻圆房,真正成为彼此的另一半,是水到渠成的事情,这下可好,屁股还没坐稳,就露出了狐狸尾巴。
顾远山狠狠的踢掉鞋子,骂道:“真他妈的贱!”
这句话,顾远山不知道是在骂黎凤兰,还是在骂自己。总而言之,从现在开始,他不想再看到她,纵然她是天仙下凡,他见了她也会绕道走,因为,消受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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