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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生,何处停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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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二十六章 父子嫌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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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二十六章 父子嫌隙

    夏津钟赶回高科技产业园,见到齐云,齐云问他纪闫坤身在何处,他一问三不知,一脸懵懂。

    齐云气恼的瞪着夏津钟:“津钟啊,不是我说你,牛高马大一个汉子,咋就被区区一点儿酒,搞得五迷三道?你这脸丢大发了!”

    “先生……我也不晓得咋整的,您说说,我平日里喝酒,可不是这么拉稀摆带的!唉,这次可真是丢人现眼!”夏津钟面色尴尬,抓耳挠腮。

    齐云笑道:“吃糠咽菜的人,吃不了细粮,要怪,还得怪阿鑫备的酒规格太高!哈哈哈——”

    “先生此言有理!”夏津钟终于找到了充足的理由,来掩盖自己的无能。

    “酒醒没?没醒接着睡!”齐云捋着银白的胡须,在屋里来回踱步,夏津钟疑惑的望着他:“先生似乎有心事?是在担心坤哥吧?”

    “阿坤莽撞,此次不听阿鑫吩咐,若是闯祸,定然没好果子吃!可不,真替他捏一把冷汗!”齐云面色凝重,夏津钟满心歉疚:“都怪我,醉得神志不清,啥也没记住,坤哥啥时候把我丢在酒店床上,我都不晓得!不然,我该提醒他……”

    “得亏你神志不清,不然,还不得跟着阿坤一起犯浑?行啦,睡去吧,一切等明儿跟阿鑫商量后再定夺!”齐云说完话,走出门去,将夏津钟独自丢在房里。

    登高望远,站在楼顶,齐云借着月光的冷晖,望向远处,徐徐凉风拂面而来,使得他的大脑异常清醒。

    往事历历在目,一桩桩、一件件,仿佛发生在昨天,过去的已然成为历史,却在每个心存仇恨的人心中,总也翻不了篇;将来纵然未知,却也在齐云的心中形成了雏形。

    齐宏和柱子本为兄弟,却在阴差阳错之间,成为对手,发展下去,必为仇人。齐云心想:取得和平的办法,唯有将他们彻底隔离,让他们此生永不碰头……对,这是唯一的办法,既能将深陷泥沼的齐宏拉出来,又能保柱子周全,更重要的是,维护了我与阿鑫兄弟之间的生死情谊……

    ……

    冷风刮过,屋外的树枝沙沙作响,窗帘随风起舞,纪闫鑫朦朦胧胧中感觉有些冷,抬手在胸口一摸,光溜溜的,心中一惊,猛然睁开眼睛,居然发现自己袒胸露怀的躺在床上。

    纪闫鑫腾地一下坐起来,环视着屋里,桌子上倒着空酒瓶,杯子里残留着暗红色的酒液,他的目光停留在虚掩的门上,脑海中回忆着昨夜回来后的一幕幕,清晰的记得出门拿酒回来明明关上了门。

    纪闫鑫心中狐疑:谁进来过?

    意识渐渐清醒,纪闫鑫闻到自己的身上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香味,他吸溜了两下鼻子,不禁大惊失色,这味道,与他昨夜在餐桌上闻到的味道一模一样。

    低头看着自己衣冠不整的模样,纪闫鑫愤然捏紧了拳头,面色阴冷:“小翠来过?我跟她到底做了什么?”

    纪闫鑫心烦意乱,站起身,整理好衣服,狠狠的一拳砸在桌子上,桌面上的空酒瓶、酒杯,弹跳几下,落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声响,玻璃碴子顿时碎了一地。

    咚——咚咚——

    听闻巨响,管家匆匆跑到门口:“先生,发生了什么事?”

    纪闫鑫拉开门,走出来,面色冰冷:“派人彻底清理一遍,往后,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得进入书房半步!”

    “是,先生!”管家侧身让到一旁,纪闫鑫踏着沉重的脚步走向楼梯,不由得侧脸看向餐厅,餐桌上的酒瓶不见了,想必,已被人清理。

    嗵嗵嗵的上楼,经过新房时,纪闫鑫目光冷冽的看了看紧闭的门,屋里异常安静,没有任何声响,他心想:柱子总是看书到大半夜,这会儿应该还在沉睡!小翠此刻在哪里?

    纪闫鑫进入卧室,立刻反锁了房门,把自己投身在喷淋头下,水流从他的头顶流下,他抬手抹了一把脸,顺手狠狠的甩了自己一耳光,怒骂道:“纪闫鑫,你他妈的就是个畜生,你怎么对得起柱子?”

    纪闫鑫的内心痛苦不堪,他不知道该怎样面对柱子,更不知道,这件事情,何时会掀起狂风骤雨,破坏他和柱子之间刚刚建立起来的父子情。

    这一切,绝非偶然,纪闫鑫开始怀疑小翠并非单纯的渔家女,大有可能是对手安插在他和柱子身边的细作。

    这种伤风败俗的事情羞于启齿,纪闫鑫不可能找任何人商议,他只能自己承受,快些找出真相,确定自己跟小翠之间,究竟有没有作出苟且之事;如若,真的发生了不堪想象的事情,他真的无颜活在这世上……

    ……

    纪闫鑫穿戴整齐,从卧室出来,恰遇柱子早他一步走下楼梯,他喊道:“柱子,睡醒了?”

    柱子回头,瞪着血红的眼睛,充斥着鄙夷的目光睖了纪闫鑫一眼,不声不响的转过头去,跑下楼梯,冲出了大门。

    纪闫鑫的心悬在嗓子眼儿,身体不由得抽搐了一下,不祥的预感浮上心头,心想:柱子行为如此反常,看我的眼神里充满了敌意……莫非,他已经知道了什么?柱子睡得晚,无意间撞见,也不无可能……天啦,若是真是这样,我不光是百口莫辩,父亲的形象毁于一旦;恐怕,还会永远失去柱子这个儿子了!

    不容分说,纪闫鑫三步并作两步,跑下楼梯,追了出去。

    ……

    柱子一口气跑到凉亭里,趴在栏杆上喘着粗气,直想一跃而下,投进池塘里,一了百了。

    柱子的心在滴血,一夜未眠,大脑细胞依旧活跃,他万万没想到,纪闫鑫居然无耻到一定境界,跟没事儿人似的,还有脸与他打照面。

    池塘里,鱼儿吐着泡泡,时不时跳出水面逗乐,以往的这个时候,柱子总会被它们逗乐;可是,今天,他全无兴致,别说笑了,心中总有想要放声痛哭的冲动。他把牙齿咬得嘎嘣响,却是没有半点儿找纪闫鑫算账的意愿,只因为,他是他的父亲。

    纪闫鑫脚步极轻,以至于走到柱子身旁,他都没有觉察到。纪闫鑫轻轻的喊了一声:“柱子……”

    柱子闻声侧脸,在看到纪闫鑫的霎那间,又准备逃跑,纪闫鑫伸手一把抓住他:“你这是咋了?见了我咋跟见到鬼一样!”

    “没、没……”柱子掩饰着内心的厌恶,冰冷的面色却出卖了他,他着实是一个掩藏不住心事的人。

    “柱子,坐下,爸有话跟你说!”纪闫鑫拉着柱子坐在石凳上,疼惜的望着他,心隐隐作痛,实在不知道从何说起,又该说些什么。

    父子俩相对无语,沉默了许久,柱子实在忍受不了这种煎熬,冷冷的瞪着纪闫鑫:“你、你不是有话要说吗?”

    “对,对!”纪闫鑫答了一句,又停顿下来,好一会儿工夫才又说道:“你恢复了记忆,我很欣慰!我只想弄清楚,当年发生的事情的来龙去脉,杨智建带你们母子去了哪儿?后来都发生了什么事?”

    “哦?你还记得我妈?我还以为,你早已不记得她了……”柱子看了纪闫鑫一眼,冷笑了两声。

    “柱子,不管你对爸爸有什么误会,都请你告诉我真相……这么多年,我无时无刻不在想念你们,你的妈妈,她……”纪闫鑫欲言又止,他还是不忍心告诉柱子,娟儿已经不在人世的事实。

    “放我走!”柱子突然冒出一句话,令纪闫鑫心塞,心虚使得他不敢追问理由,却又脱口而出:“为何要走?”

    “我不小了,该有属于自己的工作、生活……而不是今天穿什么、吃什么,娶什么样的女人,都由你安排好!我是个人,不是你圈养的宠物!”柱子强压着内心激动的情绪,尽量将语气放得平缓、自然。

    纪闫鑫叹了一口气,目不转睛的盯着柱子:“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控制你,你刚刚结婚,重心应该放在家庭上,早日完成传宗接代的使命!事业自然是要的……再过几年,我也该退休了,所有的产业都会交到你的手上,你是我唯一的儿子!”

    柱子怒火中烧,狠狠的一拳砸在石桌桌面上,咆哮道:“纪闫鑫,传宗接代,有你就够了……你完全可以多找几个女人,多生几个儿子,这样,你就有接班人了!你所有的产业,我都不感兴趣……倘若你还把我当儿子,那就立刻放我走!”

    “柱子……”纪闫鑫一阵心痛,再明显不过了,柱子将内心所有的不满都宣泄出来,定是事出有因,毫无疑问,他撞见了不该撞见的事情。

    “我可以原原本本告诉你当年的那些事情……可,你必须放我走!”柱子冷冷的盯着纪闫鑫,苦笑道:“这是我唯一可以与你做交易的筹码吧?”

    “柱子,你要记住,某些时候,你看到的东西,不一定就是事实……你得多动脑筋去思考、去分辨!”纪闫鑫心痛难耐,昨天还是儿子心中的偶像,今日便成了他深恶痛绝的人,现实真的太残酷。

    “从小到大,颠沛流离,没过几天安生日子,我想,分辨能力我还是具备的……我觉得,做人应该坦坦荡荡、敢作敢当,一味掩盖事实,替自己开脱,绝非顶天立地的男人该做的事情!”柱子平静了许多,冷冷的瞪着纪闫鑫:“做不做这笔交易,你自个儿掂量,你留得住我的人,留不住我的心,主意已定,我是一定要走的!”

    谈话进行到此,柱子一直用平语与纪闫鑫对话,这令纪闫鑫痛心不已,他万万没有想到,父子之间,一夜间沦为以交易谈话的地步。他抬眼望着柱子:“你要去哪儿?”

    “天大地大,何愁没有立足之地?只要没有你的地方都可以!”柱子凄然的笑了:“我想,你会成全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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