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归于好的夫妻,有惆怅,有感叹,也有温馨和甜蜜。在秦磨道和雒安幸夫妻真心交谈的同时,雒安幸父母的房间里,在熄灯后,仍然是阵阵叹息。
“怪不得这几天我托人给闺女介绍人家她不愿意,原来她心里还想着秦磨道这小子。”丈夫说,“当咱儿子去摸扁担的时候,没想到闺女会扑倒在他身上,不顾一切地护着他。我真的看不下去了才进的屋。”
“怎么办呢?你看不下去,我又能看下去吗?谁也说不清夫妻间是爱多,还是恨多。也许她和女婿是打不散的鸳鸯吧!”妻子说,“从她回来家见到秦磨道,不用力踢打,我就看出来了,闺女对他还有意。真是咱们把磨道打死了,别说别人告咱了,就咱闺女就把咱告上法庭坐大牢了。你没看见后来喽,她用衣服给他擦血时的那个心疼劲,太……”
“别认为只有你自己看出来了,自作聪明,她一边假装真打,把胳膊向两边伸开是什么意思?不就是护着他,让咱们少打几下,或是不打吗?只有儿子下手重了点,我一直也都是心疼着,雷声大,雨点小。怕打重了,闺女心里难过。没出我所料,后来的情况正是这样的。”丈夫说,“别干涉,随缘吧。她想跟他回去就回去吧,他们那个村庄的人还不错,一齐帮着把房子盖上了,又有十多亩地,收入够他们以后生活的,比咱山里强。”
“不随缘也得随缘,干涉也没有用。闺女都已经死心塌地了,咱还犯什么浑?”妻子说,“在喝酒的时候,儿子把酒瓶从你手里夺过去,你就不怕他一下子把女婿砸死吗?不吵不问的?”
“虽说女婿来到就跪在咱面前认错了,多教训教训他也好,使他长长记性。”丈夫说,“儿子大了,懂事多了,我相信他还是知道轻重的,不会鲁莽行事。你看他在他姐夫头上一下又一下地试,没有真砸的意思。他们姐弟从小就知道亲近,互相关心着,就是不讲磨道,他也得顾及他姐的感受吧。”
“懂事就好,少惹麻烦。”妻子说。
老夫妻俩为女婿的改过而高兴,为闺女的未来高兴,为儿子的懂事高兴。
“喔!”山里的公鸡发出山脚下五更前的第一声鸣叫。
“睡吧,他爹,天亮后,带女婿到医院检查检查,看看伤着没有,毕竟一个女婿也是半个儿啊!”妻子对丈夫说。
“天明你早做一会儿饭,吃过饭我就带他去检查。”丈夫回答说。
夫妻俩对女婿疼爱有加。
吃过早晨饭,雒安幸的父亲对秦磨道说:“女婿,昨天我们一家人也是被你以前的行为给气急了,才不分轻重地打了你一顿,让你吃苦了。跟我一块到山下的医院去检查检查,看看伤着骨头和内脏没有。”
还没等秦磨道开口,雒安幸接过父亲的话说:“给他查什么查,他自找的!”
“爸,不去了,都是些皮外伤,过几天肿胀消了,就好了。”磨道对岳父说,“没有什么大碍,我们今天就回去了。”
雒安幸听了,违心地说:“什么我们我们的,谁跟你有啥关系,要走你自己走,我不跟你一块回去!”
知女莫若母。雒安幸的母亲知道闺女言不由衷,其实心里为女婿的彻底转变而高兴,说:“满身伤痕,站都站不稳,怎么走路?闺女不让你走,你就留下来多过几天,等伤好了,你们再一块儿回去。”
“娘!我不跟他去。”雒安幸撒着娇抱住娘说,“我就留在上寨,天天侍候着你和爸。”
“别说傻话了,闺女。娘不要你侍候,原谅女婿这一回,跟他回去,好好过日子,等我忙清了再去看你们。”雒安幸的母亲回忆起女儿回家时惨不忍睹的伤情,流着泪劝说着,“把你以上用剩的药给他抹在伤处,尽量好得快一点,别让娘看着心里难受。”
“娘!给他抹过了。”雒安幸不知是想起了曾经留在自己身上的伤痕难过,还是心疼丈夫身上的伤痕,抱着娘泪眼对泪眼哭个没完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