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跃进不知道他们的双簧戏,一心想见到杨红梅,请求秦明说:“秦明哥,为了我,你就不要再拦着嫂子了,让她去试试吧。能成功的话,我给她磕头都行!”
“男儿膝下有黄金,只跪天地和父母亲。”秦明对跃进说,“咱们是堂堂正正的男子汉,怎么能随随便便跪女人?你嫂子去就去,不去拉倒,不要低三下四地没有骨气求她!”
“没有作用的话,我就不去了。”张小妹有意吊着秦跃进的胃口。
“嫂子,我现在就给你磕头,我求求你帮帮兄弟吧!”秦跃进从床上下来跪在地上,面对着张小妹和秦明磕头如鸡餐米,又如捣蒜。
秦明忍住笑问媳妇:“张小妹,你装钱了吗?”
张小妹心领神会,说:“我又不赶集,装钱干什么?”
“兄弟给咱们磕头,虽说不是大过年的祝咱们长寿,但不给他十块八块的压岁钱,不合适吧?”秦明说。
“要么,我现在就回家拿去?”张小妹欲作离开之势,也不动身。
“谁要你的压岁钱,我是求你为我跑腿说事的!”跃进拉着张小妹说。
“算了。身上没有,不给就不给吧,不要去家拿了。”秦明说,“看在兄弟对杨红梅这份诚心诚意的份上,媳妇你就女扮男装试一下,看看能不能做通杨红梅的思想工作,使她回心转意和咱兄弟重归于好。”
听了丈夫的话,张小妹答应说:“行。忠良哥为了兄弟的事情不止一次地说,对愿意回头改正错误的人,咱们都欢迎都得帮助。现在兄弟遇着难事了,我能出这个力还能不出力吗?学学花木兰女扮男装走一回,去会会杨红梅。”
夫妻俩离开跃进家,偷笑着回来了。
“跃进都磕头求咱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去做杨红梅的工作?”秦明问张小妹。
“不要忙,停几天再去,让他受受煎熬,受受相思的滋味!”张小妹说,“洋蛋!就得杨红梅这样治治他!”
“别胡扯!什么受受煎熬相思的滋味?”秦明对媳妇说,“你当初都受不了直接表达出来,万一杨红梅嫁了人,你不是要跃进的命吗?不能等,现在就得去!”
“这样,这样。”张小妹嘴贴着丈夫的耳朵计划着。
“行。就按照你说的办。”秦明同意了妻子的做法,愿意配合。
张小妹吃过午饭,等天好黑时来到杨振东家,和杨振东老两口子说话。
“振东叔,叙起来前几辈子的老亲戚,你和俺爸同辈,没有俺爸大,我喊你叔不错吧?俺爸经常说起你,说你是个场面人没有不知道的,什么事都能想得开。叔、婶子,跃进年轻时犯浑,做了对不起恁的事,伤害了俺妹妹红梅,全大秦庄没有人不说他、不骂他的。他从进监狱就不断给我们写信,后悔他做错了事情,对不起你女儿——俺妹妹红梅。叔,杀人不过头沾地。跃进想着红梅不愿意娶其他的女人,来向你和婶子认错。你骂,他还口了吗?你们打,打死过去,他还手了吗?没有吧?这就是他改错的真心,这就是他对你女儿——我妹妹红梅的诚意!人生本来就不顺利,你们给她再找一个又能怎样呢?别说咱都是最低级的老百姓,就是国家领导人、国家总统也有做错的?你们高抬贵手,他就过去了,你们行行好,给他改正错误、赎罪留点机会,叔、婶子,行吗?跃进,他没有诚意,我不来说;跃进他,没有对俺妹妹红梅的真心意,我提都不提!给他多这个嘴,费这个劲?有合适的,我还想为红梅妹妹再找一个呢!”
平时能说会道的杨振东听了张小妹的一番话,佩服得五体投地,说:“咱很多年前的老亲戚,他们一辈辈都很要好,都当作自己的亲兄弟、亲姐妹,没当外,什么事情都到一起,什么事情都商议。只是我和恁爸这一辈接触得少,很多事情没到一块,可是,我们心里没忘记,见了面还是亲亲热热的。我恨恁爹他赌博入了迷,把恁娘的烂命都搭进去了。我生气,我气愤,不和他来往对不对?恁叔我做错了吗?你真心爱着大秦庄的那个好孩子,我不反对,全心全意地支持你。只是你爸逼走你,没办事,你叔没行礼,没能给你一分钱,实在对不起你。至于恁妹妹红梅的事情,我和你婶子不干涉,愿意不愿意随便她,彩礼也是她收的。”
杨振东为配合闺女的做法撒了谎,想支开说客张小妹。
张小妹从杨振东的嘴里听说杨红梅接收了男方的彩礼,着实有些担心,对杨振东夫妻说:“叔,婶子,这件事有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呢?还能就让我白跑一趟无功而返吗?秦跃进是真的醒悟过来了,以后不会再虐待红梅把她甩了,会好好对待她,把她的病治好变成正常人的,你们还是劝劝红梅把彩礼退回去,嫁给跃进吧。”
张小妹带着请求的口气说。
杨振东有心改口答应面前侄女的请求,但话已出口,不能自圆其说。于是,接着说:“我还是那句话,你妹妹终身的幸福,还是让她自己当家吧。”
张小妹无可奈何地说:“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强求你们改变主意了,回去和秦明、秦忠良等人说说,再为跃进另外找一个吧!”
杨振东虽然为自己说过的话感到后悔,还是假装镇静地说:“这样也好,省得别人说我对闺女不负责任,手捧猪头找不着庙门。”
张小妹不是憨人,杨振东的一句话使她听出了弦外之音,心中暗喜。她谢绝了杨振东夫妻的挽留来到杨红梅大叔的家里去找秦明。
张小妹走后,杜凤娟开始责怪丈夫了:“我早和你说过,女婿诚心认错了,成全女儿的心愿算了,你非得把弓拉得紧紧的,不拉断都不算完。这下好了,来说事的人,一个个都被你拒绝了,留个老闺女搁家里养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