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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玫瑰-超好看高干文不容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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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23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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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雁毫不手软地拧了柳晶一把,仍笑得眉眼弯弯。

    如果,她明确地告诉陆涤飞,她不想再与康剑有关的人牵扯,陆涤飞会视作耳边风。唯有行动来表明决心,让陆涤飞没机会提康领导,也没机会提那个无聊的合作计划。

    柳晶,今晚是她的挡箭牌。

    “柳小姐,请点菜,挑自己喜欢的,就当是白雁请客。”陆涤飞温和地笑着把菜单递给柳晶,言下之意他和白雁如同一家人。

    柳晶局促地接过,一翻菜单,首先看向后面的价码,惊呆了,忙扭头看白雁。“这是黑店。”她用唇语说。

    白雁微笑,“别怕,这陆公子有的是银子,好好地敲一下。”

    柳晶硬着头皮,胡乱点了一道虾还有一条鱼,白雁又点些蛤之类的,陆涤飞笑笑,另外加了些别的菜。“这里的菜吃再多,都不会增加一点点脂肪,尽情地吃。”他象个女性专家似的对两人说。

    柳晶鼻观眼,眼观口,一动不动,只耳朵竖着。

    酒楼里的桌子,陆陆续续坐满了。

    灯火通明,杯换交盏,歌舞升平。

    陆涤飞招呼过柳晶,等菜的时候,就把目光柔柔地投向白雁,“丫头,最近好像漂亮了?”

    “有吗?倒是胖了一点。”白雁摸摸脸,不动声色,宠辱不惊。“到是陆书记气色不错。”

    “胖一点好呀!我最喜欢女人珠圆玉润,丫头,你有没有听说清朝与唐朝的选美标准各是什么?”

    “请赐教。”

    “清朝时,流行的是林妹妹那种病歪歪的骨感美,叫美人上马马不知。唐朝时,则是以杨贵妃的狱凝华脂的丰韵为美,叫美人上马马不支。我欣赏唐朝那种健康的自然美。”

    在旁边坐着的柳晶有点不开心了,她现在瘦得象一把干柴,这个陆公子意思就是说她不是他喜欢的“那杯茶”喽,真是好笑,她是在空窗期,可象这种大众情人似的男人,她还看不上呢!

    菜上得很快。

    谈话暂告一段落,陆涤飞给两人倒了红酒,热情地让柳晶多吃点。柳晶不抬眼,埋头大吃。

    陆涤飞则亲自给白雁剔鱼、扒虾,挑蟹R,无微不至地散发着亲昵的关心。

    白雁礼貌地道谢,见怪不怪。

    陆公子这是在报复她呢!

    柳晶惊愕地咀嚼着虾仁,雁这丫头难道真是官太太的命,过了一个叫康剑的村,又来到了一个叫陆涤飞的店,不过,这是个黄店,怪不得雁把她拉来。

    柳晶是有正义感,但还是觉得坐如针毡。江鲜再美,吃在嘴里如同嚼蜡。

    “当!”厅堂里突然发出一声盘子落地的碎裂声,客人们不约而同地转目向声音的发源地看去。

    陆涤飞这桌子与那边隔了座屏风,柳晶把身子探出一大半,才看到。她幸福地扭过头,“雁,我看到一个熟人,就是简秘书,好象他们小两口在吵架,我去劝架哦!”她丢下筷子,如蒙大赦,无比激动地跑走了。

    白雁想叫住她,她象一阵风,刮得很快。白雁无奈地耸耸肩。

    “你的朋友到很识趣,总算给我们留下一会独处的空间了。”陆涤飞手搭在椅背上,轻抿着红酒。

    “感情不是木板,怎么能说断就断?”简单象喝得不少,抓住娇小的女友,痛楚地问,毫不在意四面看来的目光。

    女友小脸绷着,冷冷一笑,“感情还不如木板呢!木板断了,还有两块在那儿。感情说没了就没了。对不起,我不再爱你了。请你有点男人样,松手,不要让我瞧不起你。”

    简单的手抖着,嘴唇颤栗着,“你真的要……这么做吗?”

    “我百分百的确定、肯定,听到没有。”小女友有点不耐烦了,“我不愿意和你一样碌碌无为地留在滨江,做个点头哈腰的小秘书,我要到更大的城市去创业,去灿烂我的人生,你,别挡着我的路。”

    简单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他缓缓地松开了手指,“好,你走吧!”

    女友头也不回地蹬蹬往外走去。

    简单扶着桌子,跌跌撞撞地坐回椅子,拿起酒瓶,等不及倒进杯中,对准嘴巴,咕咕地猛喝了几口,突地一呛,他咳了起来,酒喷了一桌,才发现桌边站着一个人。

    “看……看什么看,没看过别人失恋吗?”他瞪着眼,口齿不清地问。

    柳晶十指交织,小心地避开地下的菜,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今晚怎么就这么倒霉呢,还没劝到架,人家就分手了。

    “这种失恋算什么,我见过比这大得多的失恋。”她翻了个白眼。

    简单冷笑,“能有多大?我们恋爱二年,同居二年,和夫妻没什么区别的。”

    “那又怎样,我……都和他同居十四年,还不是分了。”

    “呃?”简单吓得一愣,摇摇头,恢复点神智,认出了柳晶,撇下嘴,眨巴眨巴眼,“你小学就和他同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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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一章,世上哪见树缠藤(九)

    ““拜托,你有点正常人的思维好不好?十年过家家,四年同居行不?”。柳晶今天象是遇着了知音,话如泉涌。也可能是她觉得与简单同为天涯沦落人,他的心情,她能体会,她的失落,他能琢磨,所谓话逢知己千句少呀,她也不站了,把椅子一拉,大大咧咧地坐下,对着简单推心置腹,“十四年前,我才十岁,就算我发育良好,可以同居,他才十三,没那个能力吧!”。

    简单咂咂嘴,点头,““这话有道理,男人发育比女生晚,十三岁,就一小P孩,啥都不懂。”。他拿起酒瓶,给柳晶斟满了一杯,自己也倒满,眯着眼,“。那你感情基础雄厚,乍也经不起外力冲撞呢?”。

    “敌军太强大了呗,而且内部又出现了叛徒。”,柳晶想起当日之事,牙痒痒地说道。

    “喔,”,简单手托着下巴,眼神一黯,““原来这世上受伤的人还不只是我一个。”

    “你这不叫伤,我那才叫伤。心口象被戳出了个D,沽沽地往外流着血。”。

    简单轻轻抽了口冷气,盯着柳晶的胸部看了好一会,“有那么严重?”。

    “我还曾想到过死,可是后来想想不值得,我要活着好好的,看着他们白头偕老,生个小孩没P眼。”

    “没P眼可以做手术的。”简单眨了眨眼,“我倒不是特别恨她。只是心里面特冷特冷,这几百个日日夜夜,怎么说凉就凉了。”

    “要是有余温,那还叫分手?”

    简单坐直了一些身子,突然很认真严肃地问:“柳护士,你相信命吗?”

    “呃?”柳晶不太明白。

    简单神秘地压低了嗓音:“你看了,康助结婚时,我和你做伴郎、伴娘。”

    “对呀!”

    “可是现在,康助离婚了,你和男友分手,我也和女友分手,怎么会这样巧呢?这证明伴郎与伴娘的命运是与新郎、新娘的命运紧密联系的。他们幸福了,我们也就会幸福。对不对?,”

    柳晶睁大眼,“好像是有那么一点道理滴说。”

    “这就是个命运链。不能随便答应帮人家做伴郎呀!”简单好不后悔。

    “那有什么解决的办法呢?。”

    简单用手指敲了几下桌子,皱着眉头,思考了一下,“如果康助和白护士复婚,我女友、你男友说不定就能重回到我们身边。”

    柳晶摇摇手,““他都给别人看光、摸光,重回到我身边,我不要。,”

    “我女友是为事业而分手的,只要她肯回头,我就会等她。”。

    “志不合而路不同。。”柳晶突然有点火了,腾地站起身。

    简单抓住了她的衣角,先把眼帘低下来,无声地叹了口气,“再坐一会吧!我们不谈这个,我们喝酒。”

    今晚,他的心中空落落的,没有流血,却是天寒地冻,他渴望有一个人能陪着他熬过这个充满心酸、冰冷的夜晚。

    ““你喝不过我的。”柳晶的酒量号称女人中战斗机,一斤不醉。

    ““切,”,简单咧了下嘴,““我长这么大,还没醉过呢!”

    “是吗?那么今天就让我来打破这一历史记录。”。柳晶招手,让服务员再拿两瓶白酒过来。

    简单吊着头,一脸不屑。

    ““小丫头,这是想谁呢,魂不守舍的?”陆涤飞举起酒杯与白雁的碰了碰,看白雁已好半天没出声了。

    白雁竖着耳朵,想捕捉柳晶与简单说些什么,屏气凝神听了一会,什么都没听到。柳晶这挡箭牌极没有职业道德,她只能孤军作战了。

    ““陆书记,一切Y谋在灯光下可都是藏不住的,你请我到这么高档的酒楼吃江鲜到底有什么目的?”。白雁轻抿了一口酒,悠悠地画龙点睛,不再描描涂涂了。

    “又来了。”陆涤飞很是不满,“丫头,你这话呢把我们之间的情意全说没了。我提个意见,以后不准喊我陆书记,这称呼把我们拉远了,你喊我涤飞。我们今天纯粹是个庆祝的约会。”

    白雁淡淡地笑,“你恢复单身,有一货船的名门淑女抢着向你扑来,对你,是件好事。我一个离婚女人,陈茶嗖饭,有什么好庆祝的?”

    “怎么不值得庆祝呢?至少你就有了光明正大扑向我的理由!”陆涤飞笑的眉眼生情,缕缕春风。

    “唉,涤飞,你还是不太了解我呀!”白雁轻轻叹了口气,“我呢,这个人比较偏执、自私,对物对人都一样,从来不爱和人共享。”

    “于是,你就是这么离了婚?”。陆涤飞从眼帘下面漏出一些光,柔柔地罩着白雁,诱惑她继续说下去。

    白雁知道陆涤飞这一晚的苦心最想听的就是这个,她偏就点到为止。““唉,伤心事,不说也罢。”。她故意装出很忧伤的语气。

    “丫头,恨他吗?”。陆涤飞给白雁夹了一只蛤。

    “能彻底地把一个人遗忘,便是无爱也无恨。他现在对于我来讲,是路人甲。”。

    “骗人。”,陆涤飞拧了下眉,象看大然猫似的看着白雁。他不信,他和前妻是和平分手,之后,两人通过电话,前妻对他脸不是脸、嘴不是嘴,那不是恨,就是怨。白雁把脸埋在自已的手掌心竭力忍着不让自己笑出声来。

    “丫头,你对我还是不太信任。说真的,我对谁都没象对你这么关心过。我以为你对我的心是和我一样的。”。陆涤飞又受伤了,““我今晚,本来想有一个惊喜送给你,现在,算了。”,白雁很识趣地做出一脸急切,双眸晶亮,“什么惊喜?”

    陆涤飞白了她一眼,““他都是路人甲了,你干吗还要听?”。

    “这惊喜和他有关?”。白雁嗅出一丝诡异的气味,心怦怦直跳。

    陆涤飞端起酒杯,细品慢咽。

    白雁嫣然一笑,吃虾、吃鱼,吃蟹,随他装深沉。

    陆涤飞觉着阅女无数,就连小西那留过洋的漂亮姑娘,在他面前,还不是被他的魅力折服,酥软在他一双柔目之下,唯独白雁,老成持重,软硬不吃,刀枪不入。最终,他沉不住气。““下个月,因为社会典论和多次收到举报,省纪委有个专案组来滨江,调查滨江市政府领导干部的腐败问题。”。

    “瞧你说得这么神秘,又不是检察院来抓人,纪委能干吗?”。

    ““丫头,听说过双规这个词吗?”

    白雁摇头。

    “这双规是纪委专门为有经济问题的共产党干部而设置的,它介于犯罪与安全之间。只要被双规的人,身上都有暗疮,问题大,就会转送检察院,问题小,外面又有大人物替你说话,那就平安着陆了。”

    “那你双规过吗?”白雁问。

    陆涤飞一口气差点背过去,“丫头,我可是良民。”

    白雁歪了下嘴,“我认识的共产党干部,好像只有你有被双规的嫌疑。你身上穿的衣服都是四位数的价码,你今天脚上这双皮鞋是意大利进口的吧,这一桌江鲜和这瓶红酒,二十张老人头能结的了吗?你一个月的工资够付你一身的行头和这一桌的酒钱吗?不够吧,那钱是哪来的呢?抢银行?你不敢!上街乞讨?你不行!只有收贿了。”

    陆涤飞有点啼笑皆非,““丫头,你不知道我妈妈是干吗的吧?”。

    “我有必要知道吗?”。

    “我妈妈是省城飞宇纺织公司的董事长,上市公司,一般员工都是六万的年薪。,”

    “你的意思是你妈妈现在还给你零花钱?”,白雁也象看大熊猫似的看着他。

    陆涤飞摆摆手,“。你不懂的。我不差钱,我感兴趣的是如何去证明自己、超越自己。”

    ““那受贿的人家里都是穷得提不开锅的?”。

    陆涤飞笑了,这丫头真是单纯呀,一张白纸似的,““收贿的人脸上通常都是满脸正义,作风低调、简朴。丫头,如果他被双规了,你会不会心里面特解恨?,”

    ““我早就说过了,他现在和我没关系。”

    陆涤飞意味深长地笑着,““你如果和我合作,我说过,只让他受点小处分,一定保他平安无事。可你什么都不说,我啥准备都没有,到时出了事,可就帮不了他。你知道他父亲已经退下来了吗?。

    ““陆书记,你怎么象在诱供似的?”。白雁翻了陆涤飞一眼,“再说你也太瞧得起自己了吧,他真出问题,你还能左右法律?”。

    ““丫头,你这又是外行。这双规处分和刑法不同,你收了贿,只要预先人给你消息,在双规前,及时把钱缴到康政账户上,就啥事都没有了。但大部分人都存在侥幸心理,舍不得把银子吐出来。”

    白雁哦了一声,没下文了。官场真是险恶,陆公子还是不遗余力想把康领导拉下马呀!

    陆涤飞有点没趣,““丫头,其实,你对他真的很有情有义。”。最后,陆涤飞感叹了一句,也小小的羡慕了下康剑。

    白雁愣了愣,起身去找柳晶。

    咦,不知啥时候,柳晶和简单已经走了。

    “两个人都有点醉,小姐好一点点,相互搀扶着出去的,然后,叫了出租车离开。”,服务员告诉白雁。

    见色忘友的柳晶,白雁腹诽了一句,没办法,由陆涤飞送她回去。

    夜风清凉,明月高悬,有星三两颗,点缀在夜空之中。

    “正是谈情说爱的好时光。”陆涤飞在白雁楼下打开车门,呼吸了一口心想的空气,感叹道。

    “那你抓紧时间,别负 了这好时光。”白雁对着陆涤飞挤挤眼,噙笑上楼。

    陆涤飞想自告奋勇送她到门口的话语还没来得及说,她已经消失在楼梯间。陆涤飞大量了下陈陋的小公寓,康剑对小丫头真是挺小气的,这丫头怎么还能那样护他呢?

    今晚,什么也没从白雁口里打听到,反被奚落了几句。陆涤飞觉着也不知咋的,他是不是骨头贱,有受虐倾向?他真的对白雁越来越有兴趣了。

    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其实,你对他真的挺有情有义的。”白雁回到公寓,脑子里一直盘旋着陆涤飞的这句话。

    她有吗?

    有情有义说不上,至少她没起过伤害康领导的心。不象他,接近她,就是为了报复。每想起这事,心里面就一阵一阵的揪痛。

    婚姻是多么庄重而又神圣的,怎么能如此亵渎?

    白雁默默地叹息,洗脸、刷牙,又喝了点牛奶,就上床睡了。

    睡到半夜,白雁被一种异常的声响惊醒,她以为是老鼠。这种老式的公寓,偶尔会有老鼠游街走卷的穿过。她翻了个身,准备再度睡去。这时,她清晰地听到开抽屉的轻微响声。她熟悉这个抽屉拉动的响声,确信无疑,有人在开她的抽屉。

    白雁的毛孔炸开了,陡地想起医院里贴着的公安局的公告,最近,有一个盗窃团伙流窜进了滨江市。

    她慢慢地撑坐起,急速地回忆手边有没有什么可护身的重物。

    ““谁……?”

    声音停了,一个人影站在桌子前,也就是白雁的床边不动。

    白雁一声惊叫,还没坐直。那个人扑了上来,刀尖划过白雁的右小臂。不深,但血冒了出来。几乎同时那人死死捂住了她的嘴巴:“不要出声,我只要钱。”

    白雁在那个手掌中拼命点头,来人声音里充满了杀气,让她感到极度恐惧。

    “叫不叫?”

    白雁摇头用力摇头。

    手掌离开了她的嘴,胸前的刀也收远了点,对面远处一个工地上白色的强力工作灯,从窗户一个斜角照了进来,能听到轰轰的水泥搅拌声,虽然远,在这样的光影声响中,白雁稍微镇定了一些,但还是被闯入者的狰狞所惊惧。

    那人一刀把床单划开,那显然是一把非常锋利的刀,白雁还没来得及反应,那人一下把她的一只手反剪到后背,用床单反绑起来。他 的动作粗暴而快速,白雁不由的叫了起来。

    那个人猛力揪起她的头发,下手很重,白雁不敢出声了。

    “钱在哪?”

    “包……包里,在我枕头这里…”

    “不许看我。”白雁感到一身子倾过来,枕头边的包被拿过去了。细细碎碎的响声。

    “这么少?才三百多!”很愤怒气急的声音,“这里面是什么?”那个人借着灯光发现包包里还有个夹袋,“咝……”一下拉开了拉链。

    “那里面什么都没有。”白雁忙说明。

    “闭嘴!”那个人感觉到摸到了一个用保鲜纸包着的厚厚的一叠,心中一喜,拿起刀就挑。

    “不准碰那个。”白雁突然不知哪来的力气,挣脱了床单,发了疯似地冲上去,抓住了那把刀。

    第七十二章 世上哪见树缠藤(十)

    天,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打着窗台,睡梦中的人们根本没有察觉。但突熬,一阵女子撕心裂肺的尖叫声打破了夜的宁静,一盏盏灯亮了起来。紧接着,110警车闪着红灯开进了小区。

    非法闯入的那个人抱着头,呆在墙角,脸上有些邋遢,嘴唇很厚,神情仍处于震惊之中。

    他横跨五个省作案,枪劫民宅无数,象这样半夜把人惊醒的也有过,但个个都是乖乖就范,从来没人反抗。所以当这个年纪轻轻的小女人扑过来时,他一点准备都没有,竟然刀被她夺去了,她握着刀身。血从虎口象泉水一样涌出来。她象是没有发觉,咄咄地瞪着他,如同一只母兽,尖叫着。

    锋利的刀尖把保鲜纸连同里面的纸戳成了两半。

    小女人的尖叫惊动了邻居,邻居簇拥了过来,堵住了大门,报了警,他没来得及逃脱。

    屋内灯光亮起,他这才看到小女人发了疯似的抢的竟然是一叠红纸,现在被血染得更红了。

    他那个后悔呀,可是又感到几分纳闷。

    还有几张零票。白雁家是今晚他下手的第一家。他同时还把其他几个同伙临时躲藏的地点说了出来。

    警察看着白雁,根本不敢相信这个弱小的女子为了三百元敢和一个抢劫犯拼命。

    白雁哆嗦着。手紧紧的握着一叠红纸,披头散发,眼神惶恐得无法聚焦。惊恐过去,神智慢慢清醒,白雁这时才察觉到刚刚有多么的危险,她差一点送了命。但是如果再来一次,她相信她仍会那样去做。

    虽然这只是明天很久前送给她的一朵纸玫瑰,可是有它陪着,心里面就象有个寄托,有个支撑。

    她能留住的东西并不多。明天和纸玫瑰一同送的发卡,在读护专时,上了堂体育课回来,发规掉了。她一直找到半夜,都没找着。回来哭到天亮。

    警察把逃犯押走了,问了白雁几句话,让白雁签了名,然后回局交差。出门前,警察回过头,有些不放心。

    “我们送你去医院处理下伤口吧!”警察刚刚在取证时发现柜子里有许多男人衣服,可是却没见着人。

    屋子里被逃犯翻得一团凌乱,白雁观在也不太敢独自呆着,点点头,拿了外衣,跟着警察下了楼。

    110的车一进医院,值班的医生和护士急匆匆地赶过来。一看,是白雁,全愣了。

    手腕扼伤,有很深的淤血,掌心被刀割出五寸的伤口,缝了近二十针。

    “你傻不傻,不谈三百,就是三万,给他好了。钱有那么重要吗?生命才是最应珍惜的。那世人都是亡命之徒,有前科,杀你易如反掌。要是你今天被杀了,钱能让你起死回生吗?”冷锋也赶过来了,听了事情的经过,突然大发雷霆。他发火不是什么稀奇的事,但从来没有这么发到这么大过。他气得在诊室里团团直转,青筋直耸,把个桌子捶得温度计、处方笺、杯子、笔都跳了起来。

    值班的医生、护士对视一眼,纷纷退了出去,掩上门。大伙儿原来觉得白雁离了婚、现在家里又遇着小偷,很可怜。现在知道了,她是有人心疼的。

    白雁被冷锋骂得大气都不敢出。

    “观在好了,你这伤没有个一周二周的,不可能脱疤,上班是不可能的。你准备休假吧!”冷锋鼻孔都冒白烟了,又是后怕,又是心疼,又是生气,“你看看你今年把自已弄成了什么样,前面是肺炎。现在是受伤,你要让我闹心死呀,”

    “这……只是个意外……”白雁雁怯怯地嗫嚅。

    “对,对,是意外,可以忽略不计。你要人家蓄谋很久,你才觉得那是个事?”冷锋冲到她面前大吼。

    白雁闭上嘴,不吱声。

    冷锋对着天花板深呼吸,眼眶里灼热苦涩,他闭了闭眼,“白雁,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们合租房子吧!这样彼此有个照顾。”

    医院为冷锋在专家楼给了冷锋一套房,设施不亚于星级宾馆,冷锋其实更想和白雁定下交往的男女朋友关系,然后两个人住到一起,就是结婚,他也同意。可是白雁不知哪里卡住了,随他怎么说,到现在还是不大同意他的追求。冷锋考虑再三,能照顾到白雁,只有合租这个办法。

    为了省钱,外面男女合租的多着呢,这不算很突兀。

    白雁一怔,“我……那公寓是一室一厅。”

    “难道滨江就没别的房出租吗?”冷锋咬牙切齿。

    “可是……不太方便吧!”白雁期期艾艾。

    “有什么不方便的?这是二十一世纪,不是八百年前,裹小脚,蒙面钞,男女授受不亲,见一面就得为你终生负责到底。”冷锋吼得口沫都喷出来了,他捂着胸口,实在是太恐惧了。

    “那……那我和柳晶合租吧!”白雁缩着肩,退而求其次。

    “好,你给她打电话。”冷锋替她拨通了柳晶的手机。

    白雁看外面刚刚发白,叹了口气,这下,又要被柳晶骂死了。

    “喂……”一个睡得迷迷糊糊、声音低哑的男声传了过来。

    白雁“啪”地一下合上手机,“你拨错号了。”

    冷锋拧拧眉头,“不可能,是你手机里存的号。”

    “那是网络错误。”白雁看看,是没错,按了重拨键。

    “喂……”仍是刚才的男声。

    白雁嘴巴半张,眼瞪得溜圆,现在细细一听,这男声好熟悉。

    “喂,你有没有神经呀,这一大早打进来,却不说话。”男声不耐烦地嘟哝着。

    “谁呀?”另一个女声响了起来。

    “啊……”一声尖叫,男声。

    “啊……”又一声更高亢的尖叫,女声。

    白雁把手机从耳边椰开,咧咧嘴合上手机,“呵呵,柳晶她……不喜欢合租。”

    “那我们合租。夺天周日。我上午就出去找房子。”冷锋摊开双于,把她从椅中捞了起来。

    “冷锋,其实我一个人……可以的。”白雁鼓起勇气说。

    “我不可以。”冷锋扔下四个字,去车库取车。

    白雁叹了口气,心里莫名的百味错杂。拿起手机看看,一向勤电话联系的康领导昨晚很安静呀!

    冷锋带白雁去吃了早饭,然后送白雁回到租出,看着一室凌乱,俊容更加Y冷、森寒。他不让白雁动手,所有的都是他来收拾。

    白雁想说什么,词还没出口,就给他一记冻人的视线给堵住。

    白雁没有办法,坐在桌边,把纸玫瑰拿过来,用一只手艰难地粘着。到底时间长了,纸质有点乏,一碰,就是成块的脱落,怎么也粘不住。白雁没办法,只得把所有的全团一块,仍塞进保鲜纸里。看着那一大团的鲜红,白雁有点想哭。

    “白雁,搬之前,通知康市助把衣服拿走,我们不带过去的。”冷锋在卧室里说话。

    白雁喔了一声,拿起手机躲到洗手间络明天打电话。

    她和明天之间不常用电话联系。最多是发发短信,但两个人都是特意克制,短信发得也少。

    今天,就想听听明天的声音。

    “小雁,”明天的声音很宏亮。很惊喜。背后有轰隆隆的杂声,“你好吗?”

    “纸玫瑰……碎了。”白雁说。

    明天沉默了一会儿。“没有关系,我还记得怎么折呢!以后,我不忙给你折纸玫瑰,我现在还能送你真正的玫瑰花,一大棒的那种。”

    “俗气。”白雁含着泪笑。那朵纸玫瑰是任何花都不能代替的,时光没办法回到过去,她和明天也不再是从前的他们。

    他们之间,送玫瑰,再也不合适了。

    “我本来就是小市民生的孩子。雅不起来。”明天呵呵地笑,笑中有点苦涩。他们俩永远心心相通,小雁心里面想什么,不要说,他也知道。

    “小雁,我明天又要去俄罗斯了,集训一个月,然后两国一同在蒙古搞一个军事演习。演习结束,我争取能再休假。”

    “好啊!”

    “冷锋好吗?”明天问。

    “他在这里呢!我让他接电话。”白雁跑出去,把手机递给冷锋。

    冷锋一挑眉,不顾白雁怎么使眼色,做手势,一股脑地把昨晚发生的事说了一遍,接着,也说了自己的决定。

    白雁咬着唇,头耷拉着,手机又转到了她的手中。

    “小雁……”明天喊她的声音在颤抖。

    “没他说的那么夸张,你听我的声音特精神吧!”白雁就差拍着胸膛保证了。

    “小雁;让冷锋替……我照顾你,好吗?”明天痛心、恳切地问。“他真的真的很爱你。”

    白雁哽咽,抬头看着一脸关心的冷锋,忍不住,泪水扑扑地往下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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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十三

    冷锋走了,找房屋中介看房子去了。

    白雁站在窗口,看着他走了很远,才抽了下鼻子,无奈地用另一只稍微完好的手拭去脸颊上的泪。她真的很为冷锋的关爱感到温暖并贴心,她也不古板,如果冷锋是个陌生的男人,出于节省的角度,她能接受男女合租。

    可是他是冷锋呀!

    一旦两个人同住在一个屋檐下,那就是代表她正式答应冷锋的追求,虽然冷锋不会勉强她,但她也过不了自已这一关。

    享受别人的付出,却不回报,这不是白雁做人的原则。

    她现在可以开始接受一份新的感情吗?

    白雁摇头,她不是矜持,也不是观望,她是……真的觉得自己和冷锋不合适,因为她父不祥,因为她的妈妈是白慕梅。她不能在每一次恋爱开始前,都对别人说““你去云县调查一下我的情况,然后……如何,如何……”这些都是她无法启齿的痛。她可以背负,别人不一定可以。

    冷锋失去双亲很早,在姐姐的照顾下长大,但在他心里面,对父母之爱非常非常的渴盼,这就让他对未来的岳父岳母的期望很高。这样一个苦孩子,她怎么能让他去面对她那个惊世骇俗的妈呢?

    记得那次在电力部疗养院出外诊时,冷锋曾经笑着说白雁任性,是不是给爸妈宠坏了?那口气很羡慕很向往。白雁就在那时,听了心头一抽。

    适合冷锋的女子应该是双亲健在、恩爱、和美,把女儿宠的像公主般。爱屋及乌,疼女儿,必然疼女婿,视冷锋如亲生儿子一样,嘘寒问暖,关怀备至。逢年过节,一家人一起,丈人和女婿对饮、畅谈,女儿和妈妈再厨房里忙碌,笑声飘荡的很远,很远……

    她能给冷锋这些吗?答案当然是“不能”。

    明天是因为白慕梅,不能和她相爱;康领导是因为白慕梅,以爱为名报复了她。

    白雁不敢尝试答应冷锋追求之后,当他知道了白慕梅,不堪接受,再与她分手这样的一个结果了。

    白雁现在真恨老天捉闹,她一个人租公寓也好几年,从来没出过事,怎么偏偏这会儿遇到个抢劫犯呢?

    人背的时候,喝凉水也塞牙呀!白雁感叹,心里面悄悄琢磨着,该找个什么合适的理由,既能打消冷锋合租的念头,又能让冷锋感到不受伤害。

    冷锋在外面转到中午,下过雨之后,温度又降了几度,他冻得鼻子红红的回来,带白雁去吃火锅,边吃边把看房子的情况说了一遍。

    租房子也是讲缘分的,这心急火燎的,还真找不着合适。

    白雁用一只手别扭地挑着滚烫的年糕塞进嘴巴里,咝咝地直抽气,““不急,这抢劫犯的事一出,我那小区加强了保安力量,以后不可能再出事的。你其实没……”

    冷锋瞪了她一眼,打断了她,“这个问题,我们还需要再讨论吗?”

    白雁噤声,埋头吃菜。

    ““吃完,我送你回去午睡,我继续出去找。。”冷锋把她空了一个角的碗再次填满了菜,白雁瞅着他体贴入微的动作,心里翻江倒海,起伏个不停。小的时候,在雨中走路,总爱挑着积水多的洼处走,不然就爱挑窄窄的路芽子,象走钢丝似的,时不时滑一下,啪地摔倒在地,爬起来,继续走。

    人大了,其实也是这样,明明眼前有宽敞大路,却挑崎岖泥泞的小道行。

    人生不曲折,还叫人生吗?

    可是,谁是宽敞大路?谁是崎岖小道?

    白雁喝了一口汤,辣得直吐舌头,眼泪都下来了。

    冷锋看着她那样,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温柔地笑笑。

    两人吃完回公寓,刚走到楼梯,就看到柳晶提着个行李箱,像个流浪儿似的蹲在大门处,两眼怅然失措。

    一听见脚步声,柳晶缓缓抬起头,“雁……”她像看到个救星似的,上前抱住白雁,“求求你,收留我两天,好不好?”

    白雁D察分明地斜睨着她,“是不是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坏事了?”

    柳晶吓的花颜失色,忙捂住白雁的嘴,对着脸色不太好看的冷锋呵呵一笑,“冷医生,雁她胡说八道,你别当真。呃,雁,你的手怎么了?”柳晶低头,这才发现白雁包在纱布里的手。

    白雁心里面因为柳晶的出现,悄悄松了口气,她不方便开门,把钥匙递给了冷锋。

    冷锋开了门,看着柳晶提着行李进来,一叹,好了,他不必着急去寻房子了。

    “我的妈妈呀,这是真的。”。白雁说得很轻描淡写,柳晶还是吓得不轻,然后,她一拍胸膛,““雁,那从今天起,我就搬过来保护你。”。

    “到底谁保护谁哦?”。白雁取笑道。

    柳晶脸一红,低下眼帘,朝白雁递了个哀求的眼神,白雁笑笑,不再说下去。

    有了柳晶在,冷锋没什么事做,也C不上话。““白雁,我去医院给你办个请假手续,你昨晚没什么睡,睡会吧!柳护士,白雁手不能碰水,也不方便,一些事麻烦你了。”

    “不麻烦,一点不麻烦,我和你家白雁谁跟谁呀!”。柳晶暧昧地对着两人挤挤眼。

    冷锋俊脸抽搐了下,但没生气,表情很愉悦,白雁落落大方地笑着,只当听了个和自己没多大关系的笑话。

    冷锋走后,柳晶真的很体贴地帮白雁洗脸,脱衣、辅被,并陪着一同钻进了被窝。

    ““离我远点,一身的酒气。”白雁笑着推了她一把。

    ““雁,老实交待,你从什么时候起,和冷医生到了这种出双入对的地步。,”柳晶呵了呵手,咯吱着白雁。

    白雁笑得软成了一团泥,直求饶,““你别顾左右而言他,我和冷医生行得正,坐得稳,你呢?”

    柳晶笑意一僵,收回手,垫在枕头下面,对着天花板直发愣,许久,才幽幽地叹了一声,““雁,你说我是不是想男人想疯了,都饥不择食了。”

    ““真的把人家简秘书给强暴了?”白雁很八卦很兴奋地瞪大了眼。

    柳晶白了她一下,侧过身,两人脸对脸,“没成功,但也差不多少了。”

    柳晶记得在酒楼,自己和简单要了两瓶酒,然后你一杯我一杯,象比赛似的灌下去,肚子里象塞进了一团火,烫得浑身上下都如烤炉般。

    简单提议说出去吹下风,她点头,觉得眼前的人、桌椅,所有的一切都上下颠倒,左右摇晃着,她一个趔趄,向前栽去。

    “小心……点……”简单像个红脸关公,对着她直乐,“现在承认了吧,我……酒量比你大多了。”

    柳晶摆手,“吹牛,咱们……继续再喝。”

    简单还算好,记得买单,两个人扶着出了酒楼,风一吹,酒劲往上涌,柳晶深一脚浅一脚,最后的印象是简单拉着她上了辆车,司机问去哪,她嘟哝着说了个地址,然后什么都不记得了。

    “雁,我睡得正香,突然听到手机在响,我闭着眼睛去摸手机,突然摸到了一条手臂。我睁开眼,看到自己和简单搂得紧紧的,我的腿还翘在他的腿上,我……还感觉到了男人清晨习惯性的勃起。我吓得惊跳起来,他也跟着惊跳起来,抱着头,象看着鬼似的看着我,接着,慌乱地就夺门而去了。我花了二个小时,才清醒过来。值得庆幸的是,我们俩身上的衣服都很整齐,床上也没奇怪的斑点,这说明我们是喝醉酒、上错床,纯睡觉而已。”。

    “那你干吗心虚地逃到我这儿?”。白雁问。

    柳晶脸苦成了一团,““我好不容易说服自己不要去多想这件事,这就是个意外。我刚把屋子收拾好,听到外面有人敲门,我从猫眼里一看,是简单。我吓得蹲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他说他知道我在屋里,想和我谈谈。我哪有脸和他谈,我想一定是我被李泽昊刺激到崩溃,潜意识里想以牙还牙,于是,我……强了人家纯洁的简秘书,不过,没成功。后来,他手机响了,他说他先去办公室写个材料,再给我电话。我敢再呆那屋吗?”。

    白雁很不厚道地哈哈大笑,““柳晶,简单现在也失恋了,你们就凑一堆吧!你不是一直说大冬天的有个男人,既能享性福,又能取暖,这送上门来的,你就收了吧!”

    柳晶拧了下白雁的脸腮,恶狠狠地说道:“我是想嫁人,最好嫁个比李泽昊好许多的男人,可是简单不是我要的。””

    ““为什么?”

    ““他心里面还牵着他女友,他要等她回心转意。这样的男人染指,属于自虐。”。

    ““你还挺会自我保护?。”

    ““我本来就……雁,你行行好,我丢的脸够多了,这次你千万要替我保

    密,别让我再丢人现眼。唉,我又不是个潮人,怎么就敢把个陌生男人带回家呢?”柳晶挠头、瞪眼、叹气,自言自语。

    白雁微笑着看着她。柳晶可能自己并没发现,她今天已经没有再为失去李泽昊伤心了,她在为另一个男人而苦恼,这不是件好事吗?

    简单——柳晶——也不错哦。

    白雁在柳晶的嘀嘀咕咕中,慢慢地睡熟了。

    醒来时,窗外已经黑了,她听到柳晶在厨房里做饭,客厅里亮着灯。

    柳晶厨艺不是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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