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天正想率军进城,突闻一阵悲呼,转头望去,竟然是一名玩家跪在地上哭喊,身前还有一人躺着,此人伤势极重显然是不活了,长天一看眉头微皱,那人胸腹之间贯穿了一个巨大的伤口,而且致命伤不止这一处,这种伤势他也救不活。
“张老哥,你怎么这么傻,我是个异人啊,死不了的异人啊,老哥何苦为我挡刀!”那名玩家大声哭道。
“咳。。别哭了,老哥,没法儿,再,带你去打猎了,老哥的伤自己知道,没这下,也活不了了。你小子,平时太莽撞,容易吃亏。老哥临了想请你帮个忙,帮我把,恤银,带给我那婆娘,再帮我跟她,说声,张老三对不住她了,先,走了。。。”张姓男子的话越来越轻,最后双眼逐渐黯淡,手无力的垂了下去。
“老哥,走好。你的家人交给我了!”那玩家捏紧了拳头,沉声说道。
长天叹了口气,生离死别最堪伤,就算是个也一样,有如此丰富的情感,还能称他们为么?那玩家,竟也如此投入,这种场面不多见。
“进城!”
长天一声令下,率先走进了杨县,士卒累了,必须休息。
他带着人马径直来到了县令府,他发现杨县的县令,竟然在府外恭候自己的大驾,衣冠整齐,一尘不染,身子发福,红光满面,看着自己过来,立刻急匆匆的跑了过来,迎接自己。
“杨县县令卫明,恭喜长校尉击退逆贼,立下赫赫功勋。”胖县令跑到近前,连忙作揖道。
长天淡淡的看了此人一眼,说:“你姓卫?与河东卫觊是何关系?”
胖县令一听喜道:“下官正是卫家分支,卫觊是下官从父。”
河东郡有大姓,名卫。祖上是名将卫青与皇后卫子夫,从那一刻起卫氏家族就平步青云。
“卫家公子已于县令府摆宴,想宴请大人,还望大人赏光。”胖县令自报家门后,人仿佛也长高了几寸,不再像之前那样的卑躬屈膝。
长天看着有些得意的县令,淡淡的笑了笑,然后像吩咐下人一样的说道:“前面带路。”
县令应声,走在最前,但是脸色却已转冷,心中骂道,“这个低贱的异人,竟然吩咐我给他带路,他怎敢如此无礼。”
长天随县令走入正厅,看见一个年轻人,正坐在上座,此人面色苍白,病恹恹的样子,看见长天进来后,立刻站了起来,迎过来说道:“河东卫仲道,久闻长校尉大名,今日见校尉击贼,方知名不虚传。”
“你是卫仲道?”长天挑了挑眉毛,这就是大丫头要嫁的那个?要弄死这货么?
人家请他吃饭,他第一时间考虑得,却是要不要弄死人家,这种事也只有长天才想得出来。
“正是在下。”卫仲道微笑道,心中却是暗恼,这异人果然粗鄙,不识礼数。
“原来是卫仲道,久仰大名,大名久仰。”长天抱了抱拳,这话任谁都能听出,敷衍之意,而且和那日他对截天夜叉说的话,一模一样。
卫仲道忍住心中不快,请长天他们请入了席,宾主坐定之后,卫仲道吩咐上酒菜。
菜还没吃几口,外面就传来了吵嚷声,卫仲道眉头直皱,给县令使了个眼色,县令立刻起身想出去,结果大厅里直接冲进来,几个人。
长天一看,这几个还见过,其中一人正是之前,在战场上,痛哭流涕的玩家,这玩家此时,满面怒色,双目直视长天。
“长天!为了守卫杨县,死了这么多人,为何一分钱抚恤金也不发?大家都是玩家,心里都有数,你这心也太黑了。”那玩家骂道。
县令一听,脸上一黑,眼珠直转,不知在想些什么。
长天被骂,脸上毫无异色,只是问道:“听你的话,是说阵亡将士得抚恤金,没发?”
“有得人发了,有的人一分钱不发!你怎么解释?”玩家说道。
“混账!竟敢冲撞县令府,还不与我赶出去!”卫仲道骂道。
“慢!此事涉及长某名誉,必须问个明白。”长天出声阻止。
“你说的是不发,还是还没发?”长天转头问那人,大家都是玩家,长天自然也不会有多少架子。
“不发!一分钱都没有!你来告诉我,为什么?”那人怒视长天,根本不给长天的面子。
长天喝了一口酒,然后缓缓放下酒杯,拇指与食指摩挲了几下,然后对那胖县令说:“卫县令,此事当真?”
胖县令摸抹了抹额头上得汗渍,说:“回禀长校尉,战死者之中,有些是私奴,因此没有恤银。”
那玩家顿时反应过来了,自己质问错人了,这事应该归杨县县令管,他立刻大骂道:“放你妈的屁,你这狗娘养的傻逼,张老哥一家都在杨县入籍,你哪只狗眼见他们是私奴了?”
“你!你竟敢对本官无礼!”胖县令什么时候,经受过这种市井辱骂,顿时面红耳赤,伸手指着那人说。
“你是个什么东西,老子连皇帝都敢骂,你算鸟。”
“来人,把这大逆不道的反贼押入大牢!”那县令顿时跳了起来。
还没等县令府官差有何动作,长天突然一声大喝:“徐晃何在!”
他这一声大吼,所有人都停止了动作,看向了他,那县令更是吓得一哆嗦。
“末将在!”徐晃站起,大声应道。
“贪墨恤银,该当何罪!”长天问。
“斩立决!”徐晃回答的毫不犹豫,他身为军中将士,最最痛恨的就是这种事,他以前身微言轻,没法说话,但是既然现在长天要查,他第一个欢迎。
“命你速速查明此事,报于我听。”长天下令道。
“遵命!”
此时胖县令,已经是汗如雨下了,本来贪墨这种钱,几乎是哪里都有,一查一个准,哪里瞒得住,胖县令把目光投向了卫仲道,向他求助。
“慢。”卫仲道喊道,胖子是他卫家的人,他必须维护,况且这杨县得诸多利益,有他一份,也有他卫家一份。
“哦?卫公子,有何见教?”长天问道。
卫仲道看着长天,不紧不慢的说道:“私奴不恤,古已有之,何故长校尉一来,便要坏此规矩?长校尉不怕得罪天下官员世家?”
卫仲道第一时间,就想用天下世家来压住长天。
徐晃这时也停下脚步,看着长天,如果长天在此退缩,那么他哪怕犯军令,也绝对不会跟随此人。
长天却跟没听见一样,只是看向了徐晃,严厉喝道:“我已下令,为何还不去!漏了一人,唯你是问!”
“诺!”徐晃面上一喜,立刻跑了出去,他本就是杨县官吏,查这个根本不需要多久。
“长天!”卫仲道见长天根本不理自己,一时情急出声喝道。
长天一听,淡然说道:“掌嘴”
啪!
卫仲道刚说完,就只觉自己的脸好像撞上了一座山,顿时眼冒金星。
原来是一直站在长天身后的典韦,跨步道卫仲道边上,直接给了他一耳光,也是典韦已经留手,不然这卫仲道,肯定惨死当场。
“我家主公的大名,也是你配叫的?”典韦双眼一瞪,用吃人的眼神看着卫仲道,唾骂了一声。
卫仲道捂着自己已经肿起来的脸,咬牙切齿的看着长天,说:“长校尉,有些规矩是不能破的。”
长天撇了他一眼,他知道世家之所以,能长久存在的原因之一,就是私奴,而且是很重要的原因。
卫仲道把这件事定性成了,自己要断世家根基,把自己退到了与世家的对立面。
但是跟他谈规矩,他不屑的一笑,对陈宫说:“公台,何为规矩?”
陈宫捋了捋短须,说:“规矩乃方圆也,三界五行,王令家法,可称规矩。”
“规矩何用?”长天再问道。
“无他,律人也。”
“可能律我?”长天继续问道。
“主公胸怀广阔,器量宏伟,可丈天量地,吞吐宇宙,无人能规,谁人可矩?”陈宫笑着说。
虽然是马屁,长天还是十分满意,然后他对卫仲道说:“可曾听清?你一介白身,竟敢私用县令府摆宴,你可知犯了何罪?还敢跟我谈规矩,来人,打断他的双腿,给我扔出去!”
长天根本不给卫仲道反驳的余地,直接让典韦把他双腿打断,扔了出去,此时他心里那叫一个爽,这下这小子绝对没脸,去落霞城提亲了,大丫头保住了,长天想到此处,满脸笑意。
至于那县令,长天根本不会放在眼里,徐晃一查出来,拖出去砍完了事。
河东卫?那是什么东西?
“长天,老子虽然不大喜欢你,不过这事儿你做的不错。”之前那名玩家倒是跟长天打了个招呼,然后走了出去。
长天笑了笑,也不理那人,他何须在意别人的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