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才这么点伏兵?一共也就一万五嘛,就算突然攻势变猛,也起不到多大作用吧?而且徐荣本阵的兵马也派出去了,要是联军中军,拼死突破徐荣的中军,那岂不是可以生擒徐荣了?切,我以为这伏兵有多少呢,简直是笑话。”红尘看到战场不屑道。
“不,这才是让人担心的地方。”长天摇头。
他和陈宫等人神色并未放松,虎牢关守军至少应该有三万,对方必定还有兵马未出。
另一边的诸侯,除了袁绍和曹操以外,看着徐荣那两万还不到的伏兵,都齐齐松了口气,脸上也露出笑意。
“孟德兄,这就是你说的伏兵?”乔瑁用嘲笑的语气,对曹操说道。
然而曹操没理他,仍然紧皱眉头,目不转睛的看着战场,他身上还肩负了,在最正确的时机,下令鸣金收兵的责任,他比其他人负担更重,曹操也同样认定,徐荣还有后手!随意轻动,必遭大败!
“不然!用尔等的脑袋,好好想想!若是尔等有二十万大军,会在事关生死之地,只驻扎区区一万五守军?我军此刻尚在危机之中!”袁绍正声呵斥道。
诸侯一听,顿时再次紧张起来。
公孙瓒一路疾驰,向敌方中军猛冲,当看到己方士卒被围之后,立刻快马加鞭,他有足够的信心在这场战斗中大放异彩,这些人挡不住自己,这正是让白马义从,扬名天下的最好时机。
紧接着,他就看到西凉大军本阵尽出,挡在自己面前,公孙瓒嘴角冷笑,挥舞双头矛,大喝一声:“杀!”
毫无惧色的公孙瓒,带着身后三千白马义从和七千轻骑,直冲而去,想要一举冲开对方的阻拦。
“御!”徐荣那边挥舞一面皂色令旗,传令道。
只见徐荣本阵精锐,极速列阵,分成竖列,分工整齐,各司其职,不同的兵种各自排开,从对方的熟练程度,已经面对气势如虹的公孙瓒铁骑,却毫无慌张的样子来看,这些士卒是真正的精锐老兵,而且对付轻骑冲阵很有一套。
只见这些士卒的前部,刀盾长矛兵,分成三排,第一排全部是由盾兵组成,一个挨着一个,紧紧排列在一起,中间几乎不留空隙,每个人都双手紧推盾牌,单膝跪地,一副准备抵抗冲击的姿态。
公孙瓒见状冷笑,一派盾兵也想挡住自己,简直痴心妄想,但是随后他就笑不出来了。
第二排精锐,举起了长约二米的长矛,一头抵地,穿过盾牌阵,超出半米有余,这种样子只要静等对方撞来便可,而第三排士卒手中的长矛更是超过了三米,以同样的方式,出现在盾阵之前。
公孙瓒见此情景,心中恼怒,不得不放弃了,冲阵的想法,因为这样做虽然能冲破,但是伤亡绝对不小。
他不是没有办法,没必要徒增伤亡,骑兵的第一优势就是速度,和机动性,公孙瓒口中呼啸一声,直接朝右前跑去,带着骑兵划出了一个弧线。
他想要饶到敌人侧面进攻,谁知还没跑多远,只见天空一片箭雨袭来,这是剩下的那些本阵士兵所射,白马义从顿时被射住阵脚,无法再往选定的方向前进。
公孙瓒冷笑,比弓箭谁能比得过自己骑兵的骑射。
“执弓!”
他再次带着骑兵往右侧划出弧线,躲过了对方的箭雨,他麾下的骑士纷纷挂好长矛,开始弯弓搭箭,准备射击。
“放!”公孙瓒大喝一声。
一时间同样无数的箭雨,向着对方的部队落去,但是让公孙瓒大吃一惊的时,对方第一排的盾兵,竟然以令人吃惊的速度,快速的再一次布防,替远程部队挡住了这一次射击,显然对方实在,骑兵第一次弧形右拐的时候,就已经快速在行动了,这提前量,不得不说一声,训练有素。这明显是在西凉,与羌骑多次大战中,早已刻在骨子里的那种近乎本能般的熟练!
公孙瓒此时愤怒至极,这种兵种配置分明是,在大战还未开始时,本阵就已经事先做好了应对骑兵的准备!不然谁会在,整支军队的最后一道防线,同样也是事关军队统帅安危的至关重要之处,大军本阵里配置弓兵!要知道,大军本阵出动的时候,无一不是,到了战斗最为关键之时。所以近战步兵,和骑兵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不想,那徐荣竟有此远见,着实可恨!”公孙瓒骂道,对方显然是早已准备了,对付自己骑兵的策略。
“白马义从,不过尔尔,比起西凉铁骑,差的太远了。”徐荣仍旧在本阵之中,指挥着整场战斗,即便他身侧已经只剩下上千亲兵,此人也丝毫没有退后一步的意思。
联军里面只有两支成建制的骑兵,徐荣自然不可能,不做准备。
公孙瓒看着极速再次排开阵势的盾兵,眼中冒出怒火,说:“这次你们的长矛手来不及了吧,哼!”
两三米的刺马长矛,想要如同盾兵一样,迅速的转移阵地,显然是不可能的。
“给我冲破他们!”公孙瓒大喊道。
徐荣眼光再次快速的略过整个战场,看到了公孙瓒的冲锋,再次冷笑道:“不过尔尔。”
公孙瓒重新持起双头矛,率领骑兵冲向对方防线,但这次敌人显然来不及,布置长矛阵了。
“杀!”公孙瓒大喝一声,冲在最前。
但是,他随即马上睁大了双眼,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
只见原本依靠盾兵庇护着的那些远程弓手,竟然同样以最快的速度,一字排开,排列在盾兵的后方,然后竟然平直的拉弓搭箭,竟然是要将箭矢平射而出。
“尔敢!!!”公孙瓒看的目呲欲裂,对方竟敢用这种近乎同归于尽的手段。
只见无数箭矢,在高于盾牌的高度,疾射而出,全部射向了急冲而来的公孙瓒骑兵。
一轮箭射过后,那些弓兵,竟然根本不看,自己的战果,再次快速的搭上了另一支箭,旋即再次射出。
第一此箭雨射出的时候,骑兵还未到达盾阵,等第二次箭雨射出,骑兵正好撞上了盾阵。
一时间,惨叫声、撞击声、马嘶声四起,整个骑兵前队乱成一团,有冲破了敌阵的,也有被盾兵挡住的,但总的来说,冲破盾阵的不多,足见这些西凉士卒的精锐程度。
骑军冲破敌阵自然是朝前杀戮,不过此时第三轮射击到了,这一轮射击虽然仓促,但是由于距离太近的缘故,威力也极大,骑兵前队遭到了惨重的打击。
“冲过去!”公孙瓒愤怒欲狂,这三轮射击,自己最少死了数百骑兵,伤者更多,关键是冲在前面的有不少是白马义从,而非后面的预备役,白马义从的损失最少两百以上,这让他如何不怒。
“不过尔尔。”这是徐荣第三次说这话了。
然后如果公孙瓒听得到徐荣的话,那么此刻他立刻会知道对方的意思,因为自己被激怒冲阵时,对方的长矛兵到了,这一轮配合简直天衣无缝。
公孙瓒的骑兵,此时彻底被卷入了混乱的近战之中,不得不被迫与对方的长矛手战斗。
而此时西凉军的盾兵抽出了佩刀,弓兵原地丢弃了不会再用到的弓箭,也同样抽出了武器,配合着长矛手,开始犀利的近战攻击。
公孙瓒疯狂的挥舞双头矛,击杀着周围的敌人,他知道,自己的骑兵即便近战,也绝对不怵对方,在对方只有短刀,和不容易转向的长矛,这两种武器的情况下,战胜对方只是时间问题,但是他身为骑兵统领,却只能看着骑兵失去机动性,转而近战厮杀,这才是让他最最憋屈的。
但这还不是,让他为自己的鲁莽感到后悔的时候,因为还有让他更后悔的。
站在高台,冷视全场的徐荣左手高举,往下一压,第二路兵马出动了。
只见徐荣的左右再次冲出两路各五千人马,分别朝着公孙瓒和李然的骑兵杀去。
公孙瓒此时已经被动到了极点,再次看到数千人向他冲近时,愤怒的大吼。
“啊!!!撤退!”公孙瓒双眼赤红,张口怒吼。
此时再不走,那就走不了了!
他当机立断,选择撤退,但是骑兵的撤退远比步兵麻烦,并且更费时间,步兵转身即跑,骑兵则需要调转马头,而这显然是最无防备的时候。
于是又遭到一阵痛杀,伤亡极其惨重。
在无比的悲愤和憋屈中,公孙瓒至少损失了两千骑兵,丢下了一地尸体,狼狈的撤回。
公孙瓒并非没有想过,绕开这些本阵精锐,然后直接突击徐荣,他此时反而有些庆幸自己没有选择这么干,不然必然会遭到,这第二路伏兵的拦截,然后遭到两面夹击,那时候得伤亡会更大。
可见这徐荣,对这场战场的走向可谓极其清晰。
不过也有出乎他预料的事,比如另一路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