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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不知,自己的声音娇柔呢喃,听在冷华庭的耳朵里更生了诱惑,他将她打横一抱,大步便走到了床前,细细地亲吻着她的脖子,咕噜道:“总是事多,那些姐姐妹妹的再来了,就全轰了出去便是,好生陪着你相公我才是正经。”
锦娘被他惹得心火也起,浑身燥热起来,脑子里却还有一线清明,这厮真是的,谁的醋都吃,这会子定然是怪自己陪芸娘陪久了,冷落了他,故意找茬来惩罚自己来了呢。
一时屋里天雷勾动了地火,满室春光,关也关不住。
那边芸娘给王妃请了安后,出了王妃的院子,便向锦娘院里来,四儿带着她进了屋,还是将她请到了东厢房里,见丰儿在正堂里剪窗花,便问道:“少乃乃呢?”
丰儿的便向里屋睃了睃,没有说话,耳根却有点红。
四儿看得一怔,走近丰儿,小声道:“这样子下去,怕是开年就会有身子的。”
丰儿一听大窘,也亏四儿说得出,一个大姑娘家家的,真是不害臊,白了四儿一眼道:“你是动了春心了吧,赶明儿我帮你跟少乃乃说去,早些将你嫁了,到时候,你也……”
“死蹄子,你胡说什么呢,真是羞死人了。”四儿举手就打丰儿,一会子凤喜打了帘子进来,对丰儿道:“丰儿姐姐,妈妈将柳绿姐姐带来了,你看,要不要现在就见少乃乃?”
第一百一十一章
“死蹄子,你胡说什么呢,真是羞死人了。”四儿举手就打丰儿,一会子凤喜打了帘子进来,对丰儿道:“丰儿姐姐,妈妈将柳绿姐姐带来了,你看,要不要现在就见少乃乃?”
四儿听得一怔,不解地看向丰儿,丰儿对四儿叹了口气道:“是我跟少乃乃提议的,那个……秀姑不是想娶儿媳妇吗?柳绿也关了那么长时间了……再有什么心性也磨平了,唉,总不能真让她又走了春红的老路吧,咱们都是可怜人,能帮,就帮着点吧。”
四儿听了眼神锐利地看向丰儿,半晌才道:“希望她不会辜负你的好心,这个人,是你弄出来的,以后你就得盯紧了,而且,你求着少乃乃把她放了就成了,干嘛要提议将她配给喜贵,秀姑能答应么?秀姑可是爱面子的人,若少乃乃真去提了,指不定好心会遭了误解,以为少乃乃瞧喜贵不起呢,你呀,可别太聪明了就是。”
丰儿听了脸上就露出一丝不自在来,小了声道:“四儿姐姐说得是,我也是一时心急,只想着能帮她出来就成,没想这么周全,你放心吧,我一定会盯紧她的。”
四儿听了便道:“我知道,你我都是一个府里出来的,你们又是一个院里长大的,有几分情义也是对的,只是千万别忘了咱们都是奴婢,咱们的本份就是忠心主子,侍候好主子,咱们几个也算是走运的,遇着少乃乃这个难得的好人,你如今又是少乃乃一手提拔的,可别辜负了少乃乃的一片心才是,那些弄妖蛾子,起心思上杆子爬的,都得了什么下场你应该都看到了,她来了,我不管,你盯着她,我就盯着你,总之不能再伤了少乃乃的心就是。”
四儿说罢,就看了眼里屋,心里虽然有些担心在东厢房里的芸娘,可这会子她也不好去打扰少乃乃和少爷,只好呆了一会子再去了东厢房,找个话先替少乃乃圆着。丰儿被四儿一番话说得一阵脸红,好半晌才由衷地对四儿道:“我知道了,四儿姐姐,以后你就看丰儿的表现吧,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凤喜报完信后其实就呆在穿堂里,四儿的那番话她一字不漏地听进去了,以前看四儿长相也不怎么出挑,话也不多,从不多管闲事,但却最得少乃乃信任,以为那只是因着打小儿就服侍的情份,占了老情面的便宜,可听了四儿才将那一番话,凤喜就打心眼里佩服起来,就四儿那份忠心,那份见识,也值得自己好好学习,一时又想,若非四儿得了少乃乃的信任,冷侍卫也不会对她另眼相看吧,以后……或许,少爷身边还会有其他的侍卫出现呢,若是有福,保不齐也能遇上一个……总比胡乱配给府里的小厮们强多了。
“凤喜,让柳绿先进穿堂里等着吧,少乃乃这会子在歇晌呢。”凤喜正胡思乱想着,就听丰儿在屋里扬了声道。
凤喜听了忙走到廊前,对那押着柳绿的婆子道:“妈妈先带了柳绿姐姐进来吧,外面风冷,喝杯热茶去去寒。”
那婆子听了忙哈着腰点头谢了,带了柳绿进了屋,凤喜便仔细地打量起柳绿来,只见柳绿神情萎顿,形容消瘦,双颊都有些凹进去了,显得原本就很大的眼睛像两只铜玲一样,看着有点碜人,眼神苦楚怯懦,就是看到自己这样的小丫头,也是一副讨好的样子,神情木木的,低着头,缩着肩,小意地张望着,似在寻着什么人。
一会丰儿自里面出来,柳绿一见,眼里就露出强喜来,张了张嘴,却又没敢出声,只是紧张地盯着丰儿看。
丰儿见了就叹了口气,走近她安慰道:“一会子你见了少乃乃可要乖巧一点,少乃乃是个心软的,你这回出来了,就死了心,好生服侍少乃乃才是正经,再不可想那有的没的,若是秀姑看得中你,喜贵也是个好人,你跟了他,也是有前程的,唉,我也不能多跟你说什么,总之,你好自为之吧,只有一句话你要记住啰,你若是再弄妖蛾子,第一个不饶你的就是我,我拿把剪子,跟你一起同归于尽算了。”
柳绿听得心惊胆战,哆嗦着就扯住丰儿的手,眼泪便汪汪地流:“你……你放心,我再不会做傻事了,都是快死过一次的人了,再识不破,那就是自寻死路,少乃乃跟前你帮我说说好话,就是只做个粗使丫头,我也心甘情愿,你的好,我今生都记着,少乃乃是我的主子,我的天,你就是我的恩人,以后就是死,也再不敢害你们了。”
丰儿听了这才点了头,拍了拍她的手道:“你要记住今儿说的话,这会子少乃乃有点事,你先呆会吧,一会少乃乃闲了,我再带你去见她。”说着,自己又走了进去,少乃乃若是闲了,她就得服侍少爷,得吩咐厨房准备好热水,一会子少爷少乃乃要用呢。
四儿去陪了芸娘一会后,又回了正屋,总算听到屋里少乃乃在喊人服侍,她忙打了帘子进去,就见到少乃乃粉面含春,娇颜如花地坐在梳妆台前,她见了抿嘴一笑,过去拿了梳子就给锦娘梳头。
“大姐在等着了吧,你随便挽个髻就成了。”见四儿嘴边含了笑,又一副怕她看出来的样子,锦娘微微有些不自在,嗔了一旁好整以暇,等人服侍的冷华庭一眼,对四儿说道。
四儿手脚麻利地帮她梳了个吊马髻,斜C了根簪子,锦娘拉了拉身上的衣服,也没理一直笑吟吟看着自己的冷华庭,便打了帘子出来了。
芸娘在东厢房里等得好不心焦,心里便有些气,这个锦娘,自己也难得来一回,又是特地来给她送机密的,就是再忙,也不该把自己凉在这里吧。
正恼着,锦娘打了帘子进来了,“哎呀,真是不好意思,让大姐久等了,相公突然身子不爽利,我服侍他一会子,大姐没有生气吧。”
芸娘听了这才脸色稍好了一些,她也听说过,四妹夫身子不太好,也不知道是什么病,一年总要发作几回,摊了这么个病殃子的丈夫,唉,虽是挺疼锦娘的,却也很辛苦吧。
“妹夫可好些了没?”芸娘关心地问道。
“呃……好多了,好多了。”锦娘尴尬地回道,心里却把冷华庭骂了个千万遍,把自己折腾个半死,那厮却神清气爽的很,真是气死个人了。
说着,手里就拿出一个包红了,塞到芸娘手里:“年礼我就不去送了,反正两家大人都会办妥贴的,这是妹妹我的一番心意,大姐你收好了。”
芸娘就拿在手里掂了掂,看有些份量,脸上不豫之色立即全散了,笑着半推辞道:“今儿大姐来也走得急,什么东西也没拿给你,你看……你这么客气,让大姐怎么好意思呢?”
锦娘笑着按住她那欲迎还拒的手道:“快别说这话了,咱可是亲姐妹呢,难得姐姐遇事能为妹妹着想,妹妹自然也是知道姐姐的好的,嗯,咱们这就去二姐那吧,她这会子应该起来了。”
芸娘听了便笑眯眯地拿着包红便起了身,锦娘看着微怔,不知道芸娘为何不将包红收起来,不过,她也懒得管这么多,带了四儿便领芸娘一起去了清茶小苑。
玉娘正懒懒地偎在躺椅里,手里捏了块点心吃着,听小丫头说二少乃乃带着宁王世子妃来了,她眉头一皱,凝了眸看窗外,果然见锦娘正带着芸娘来了,她无奈地自躺椅里起了身,让红儿给抻了抻衣服,懒懒地迎到正堂里。
四儿打了帘子,锦娘和芸娘一起进了屋,玉娘一脸亲热地走过去迎了芸娘:“大姐,你怎么这个时间来了,我还说怕是要到初二才能见到你呢。”
芸娘笑着拿手戳她的脑门道:“就知道嘴乖,嫁出来几天了,也不说带个信给我去,过得好不过,有个话也成啊,让人老揪着心。”
玉娘听了这话鼻子就发酸,新婚之夜所受的折磨又浮现在了脑海,哽了声就将芸娘往屋里拉,“大姐……我……我也想回娘家去,不想在这呆了。”
锦娘听了便摇了摇头,冷着眼自己坐到一边去,让她们两亲姐妹先诉了衷情再说。
芸娘听玉娘的话便冷哼一声道:“你别拿我比,我总回娘家那也是没法子,命不好,遇人不淑,你可比我强多了,昨儿妹夫可是拿了不少好东西孝敬娘呢,就连舅舅家也都送的是重礼,可让你姐夫没脸了一把,一回来就拿话来寒碜我,我要是也嫁了这么个大方又多金的,又何苦经常回去讨娘的嫌。”
玉娘听得怔了怔,含泪的眼里又带了笑,得意地对芸娘道:“那我倒不知,我自己可是没拿半分的私房,都是相公自己备的,嗯,就是世子夫人那,也没得呢。”说着,又挑了挑眉,看向锦娘。
锦娘听了便叹了口气,玉娘还真是不记打啊,这才几天,伤疤都还没好,前事就全忘了,明明是被人利用了,还如此沾沾自喜,不知道那人是禽兽么?以后她再受了虐待,自己可真不管了,玉娘生就一副奴性,该!
芸娘听了眼里便露出一丝嫉妒来,嘴上却说道:“世子能宠着你就好,你也别像以前那样任性了,好生地过日子吧,姐姐也就过来看看,初二反正都要回门子的,到时,咱们再好好聚聚。”说着,又转头看向锦娘,“才我都忘了跟你说了,家里送信来了没,三妹妹订在了正月初六,初九的回门礼,到时咱们可都要去热闹热闹,听说那静宁候二公子,也是翩翩佳公子一个呢,性子又温和,怕是和二妹夫有得一拼,咱们也好逗逗三妹妹,一起闹一场。”
玉娘其实心里很忐忑,那天自上官枚院里逃回来的后,几天都托病不敢再去,就是怕碰到冷华堂,他那眼神太过炽热嗜人,看得玉娘浑身毛骨耸然,这几天晚上一点灯便让婆子落了锁,就是怕冷华堂儿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
如今听芸娘说那个人宠自己,心里便越发的惊悚害怕,一时只想也学着芸娘的,躲回娘家再不来了就好,听说贞娘要嫁了,她心中一喜,便对芸娘道:“三妹妹初六就要嫁么?娘身子不好,只怕忙不过来,我反正闲着无事,不如回家帮娘一把去。”
锦娘听着这话就不对劲,上回贞娘还哭着跟自己说,大夫人动了心思扣她的嫁妆,玉娘这会子回去,哪里是帮忙,只会给贞娘添乱,再说了,现在大夫人根本就理不得事,府里大繁小事全是自己的娘亲顶着,玉娘又是个会作势的,一点子没依着她的来,便会在二夫人面前起高腔……
“二姐你可胡涂了,你可是新嫁,咱们两个都要进祠堂的拜祖宗上族谱的,头年你就在娘家过年,叫母妃和大哥面子上怎么过得去?大姐,你快别听她的了。”锦娘笑着对玉娘道。
玉娘听了眼神便黯了下来,叹了口气,眼睛无意间便落到了芸娘的手上,路上时芸娘将锦娘给的包红塞在腰里,这会子不知如何又拿到手里了,正有意无意地把玩着,玉娘见了便道:“大姐何必客气,来就来了,还带礼物来作什么?”
说着,就要起身去拿芸娘手里的包红,芸娘见了也不躲,特意将包红当着锦娘和玉娘的面打开,里面放着一副金五事,正是宫里最新的款式,上回太子妃赏了一些给锦娘后,皇后娘娘也赏了一批过来,锦娘便拿了副普通些的送给了芸娘。
“你也知道姐姐我手头紧着呢,今儿又来得匆忙,自然是没有准备礼物,二妹妹,你看这头饰好看吧,二尾凤点头,是四妹妹才送给我的年礼呢,说是大姐我也难得来一趟,不好让我空手回去,非要给,弄得姐姐我怪不好意思的。”芸娘斜了眼睨着玉娘道。
玉娘听得心中一噤,手呐呐地就收了回来,讪讪道:“原来是四妹妹送的啊,四妹妹如今可是有钱人,母妃最是疼她了,她拿这么一点东西出来,不过是九牛一毛,轻松得很,唉,哪比得上妹妹我呀,连给娘亲的年礼都是相公自己备的,我呀,就只受着那点嫁妆过日子呢。”
芸娘见如此敲打都不能在玉娘这里弄点东西出来,脸便沉了下来,连外家你都备了厚礼,自己可是你的亲姐姐,送一点又怎么了,看简亲王世子那出手,就知道是个大方的,玉娘这里定然好东西也不会少,竟然小气巴啦的在自己跟前哭穷,哼。
“四妹妹,这天色也不早了,大姐姐屋里还有不少事情,我这就回府去了。”芸娘黑着脸起了身,对锦娘道。
“那姐姐我送你一程吧。”锦娘冷眼旁观着这一对姐妹斗法,心里直想笑,大夫人教出的女儿可还真是得了她的真传,一个一个都不是省油的灯,相互算计起来,谁都不比谁差。
玉娘也看出芸娘的不豫,但她也气,自己才新婚几天啊,大姐不说送些东西给自己,空手来了也就罢了,还想着在自己这里弄点东西回去,以前在府里时,大姐还算疼自己,有了好东西还会分些过来,自从嫁了人后便变得抠门了,什么东西都想着往自己兜里揣,天下哪有那么好的事,她知道弄了钱好保着自己今后的生活,自己难道就不会?当谁比谁傻呢?
懒懒地起了身,意思意思地把锦娘和芸娘送到门外,便回了。
锦娘送走芸娘后,便回了自己院子,刚进院门,便看到烟儿在穿堂那探头探脑的,四儿见了便看了锦娘一眼,锦娘示意四儿去将烟儿叫过来,自己便进了偏房。
烟儿一会子也跟了进来,一见锦娘便行了一礼道:“烟儿见过二少乃乃。”说着,眼睛便看向四儿。
锦娘见了便笑着对四儿道:“你去看看秀姑将包红都分好了没,明儿我可是要用的。”
四儿听了便看了烟儿一眼,了然地出去。
“二少乃乃,二太太受伤后,有不少人来探病,连宫里的丽妃娘娘也派了人来了,不过,这两天来的人有些怪异,有几个看着像在江湖上混的,有时,还在二老爷屋里一淡就到深夜,二少乃乃,您可得小心着点了。”烟儿等四儿出去后,便走近锦娘,小声说道。
锦娘听得一怔,烟儿这信息可比芸娘才送过来的更加重要,她就知道,二老爷和二太太受了那么大的辱,定然是不甘心的,只是这一次,不知道又在密谋些什么,跟江湖上的人都勾上了,只怕……所为不小呢,自己是守在府里不出门,那江湖人氏再有本事也不敢在简亲王府里放肆,这两天王爷一直在外面奔波着,王妃也常去宫里进见几位正主子……不会是对他们不利吧。
想到这里,锦娘便自袖袋里拿了十两银子给烟儿,烟儿一见便要跪,死都不肯接,锦娘将她托住道:“这不是给你的,你如今已经在我院里办差,在那边虽然也有不少朋友,人家会跟你说这些事是念在以前的老情,一次是可以的,再多了,便不见得会有真而有用的消息,这银子你拿了给他们一些,人家拿了好处,以后自然会更加用心帮你打探的。”
烟儿这才接下了,小声对锦娘道:“奴婢先走了,二少乃乃你一定要小心着些,二太太那人……原就心狠,这会子怕是更恨上您了。”
锦娘点了点头,自己先走了,让烟儿一会再出去。
回了自己屋里,便看到绿柳正跪在正堂里,锦娘见了绿柳那形如枯槁的模样,也大吃了一惊,自那次冷华庭将绿柳关起来后,锦娘还真是忘了有这么一号人了,一时怔了怔,坐到了主位上去。
“奴婢绿柳见过少乃乃,少乃乃吉祥。”绿柳见锦娘终于来了,心里一喜,纳头便给锦娘磕了个头。
锦娘心情复杂地看着绿柳,这是曾经害过自己的丫头,被关了几个月,原本如花般的少女如今像根缺了水的秧苗,没了当初的生气和灵动,只有两个闪动着的大眼在证明,她还是一个鲜活的个体,就算是给自己行礼,也是机械又木呐的……
“你运气很不好,秀姑……她不喜欢你,我原想着,若是秀姑愿意,我便将你配给喜贵的,如今……”锦娘在心里叹息了一声,硬硬心肠,决定还是将绿柳发配远一些,就算不卖了,送到庄子上去,眼不见为净的好,背叛过一次的人,本性便不是个能靠得住的,她不想为了一点点的心软再给自己埋下祸根。
话音未落,外面守园的婆子来报,说是富贵带了喜贵来给二少爷和二少乃乃辞年来了,锦娘便放下绿柳的事,让人将富贵叔带进来。
富贵一脸风霜,但老眼里全是喜色,一进来,便要给锦娘行礼,锦娘忙让抬手道:“富贵叔免礼,您辛苦了。”
“奴才是来给二少乃乃报喜的,铺子没开,奴才就将静宁候府的订单给接下来了,开年咱们再可以进一批好布,只是转个手,便可以大赚一笔呢。”富贵仍是将礼行完,高兴地说道。
锦娘听了确实很开心,自己的铺子总算可以开张了,开张便有一单大生意,自然是好兆头,值得庆贺呢。
“富贵叔辛苦了,快快请坐。”锦娘笑逐颜开地对富贵说道。
喜贵是跟在富贵身后进来的,他仍是有些害羞,低着头,眼睛只盯着脚尖前的那块地儿,不敢放肆乱看,不过,倒是比前次看着老练了些,进了屋也不再怯懦害怕了,只是有些拘着罢了。
富贵见了便将他推到前面,笑着斥了他一声道:“傻小子,还不快些向二少乃乃行礼。”接着又对锦娘道:“喜贵这孩子真不错,忙上忙下的,可帮了我不少忙,也会想事,是把好手。”
喜贵走上前几步,给锦娘磕了个头,锦娘笑着说道:“辛苦你了,别拘着,一旁坐了吧,一会子再去你娘那见个礼去。”
说着,拿了两个包红来,给了四儿,四儿将稍大些的,给了富贵,另一个给了喜贵,富贵笑着道了谢,接了红包,喜贵抬头瞄了四儿一眼后,也老实地接过,一撇眼,看到地上跪着的绿柳,微怔了怔,似是先没认出来,后来又多看了两眼,很是诧异。
那绿柳自喜贵进来后,就时不时地瞄了他两眼,这会子感觉他在看自己,也回了头看,两人视线一触,喜贵羞涩地收回了目光,绿柳却大着胆子叫了声:“喜贵哥。”
喜贵听得微颤,抬头睃了眼锦娘,见锦娘脸上平静得很,并无不豫,便小声地应道:“你……你怎么跪着,是……犯了事么?”
绿柳听着眼睛就红了起来,一副泫然欲滴的样子,哀哀道:“喜贵哥救救我吧,我犯了错,怕是会……”终是当着众多人的面,既不好意思,也没那胆子,话没说完,脸却红了起来,眼神急切地看着喜贵。
喜贵听着吓了一跳,忙道:“你既是犯了错,快些改过,求少乃乃开恩才是,我……我也没法子帮你。”
“你自是能帮的,如今也只有喜贵哥你可以帮我,求你了。”绿柳听了便哭着爬向喜贵,两眼热切地看着他,方才少乃乃的话没说完,但听那意思便像是要将自己卖了,谁知道会卖个什么样的人家,也许是窑子里也说不定,如今主家只管卖人,把人叫了交给人牙子就成了,具体卖到哪里,不会有人关心的,所以,绿柳现在怕得很,以前在孙家也是认识喜贵的,只是那时候,心性儿高,想着以自己的模样儿,怎么都得是个姨娘通房,从没拿正眼瞧过府里的小厮,喜贵又木呐,更是没将他挟进眼过,这会子喜贵便成了她最后的一根救拿稻草,她怎么都要抓紧才是。
喜贵听着脸就红了起来,抬头看了眼富贵,富贵听得莫名,只觉得地上那丫头眼神热切得很,怕是相中了喜贵呢,看着模样儿还不错,也不知道是犯了什么错,若是不大……配喜贵倒是一桩喜事,“少乃乃,你看,喜贵年纪也不小了,要不……”
锦娘听了就皱了眉,秀姑是明着拒绝了的,这会子绕过她去问喜贵自己……嗯,这婚姻原就得两个人自己看对眼才是,现在瞧着这两个倒像真有缘份呢。
“喜贵,我问你,你可相得中绿柳,若是相得中,就去跟你娘说,开年便给你们把事办了,也省了你娘的一桩心事。”锦娘沉吟了一会还是问道。
喜贵听得了楞,脸便更红了,眼睛不由自主地就看向绿柳,见她虽是瘦了好多,却仍是娇俏可人,最难得的是,她……没瞧不起自己……
见他没支声,富贵看着就急,猛推了他一把道:“我看着不错,挺配你的,是个好机会呢,若是喜欢,就应了吧。”
绿柳见少乃乃都提了,但喜贵却没应,即羞又急,一双大眼便死死地看着喜贵,眼里的热切像要将喜贵灼烧了似的,喜贵脑子一热,便点头应了。
锦娘见了便松了一口气,笑着对绿柳道:“这也算是你的缘份,难得喜贵看得上你,以后可得好生地待喜贵和秀姑,再不可生那不该有的心思了,老实地跟喜贵过日子吧,喜贵是个有前途的,你跟着他,日子不会差到哪里去。”
绿柳听了便含泪给锦娘磕头:“谢少乃乃成会,奴婢……奴婢以后一定不会辜负了少乃乃的期望,会……好好跟喜贵哥过日子,孝敬秀姑的。”
锦娘听了便让她起来,先回自个屋里好生梳洗一番,等和秀姑商量好了,再选个好日子办了这事。
将富贵几个打发了后,锦娘便回了屋里,将烟儿所说之事告诉了冷华庭,冷华庭听了面色便沉重了起来,静静地看着锦娘,美艳的凤眼里含着丝迷离和忧色,“娘子,别怕,我会护着你的,父王和娘亲那边,你不用担心的,父王虽是糊涂,他对娘亲还是护得周全的。”说着,便将锦娘拉进怀里,轻抚她的秀发道:“她若真敢对你动手,我不会再留任何情面。”
第二天,秀姑一大早就等在锦娘的门口,见锦娘出来,便先给锦娘行了一礼道:“多谢少乃乃对喜贵的关心。”
锦娘看她低着头,不似平日的与自己正视,不由诧异,便道:“我也没做什么,只是喜贵自己看对了眼,富贵又求着,便应了,你也别谢我,回去想着怎么把事办了才是正经。”
秀姑听了又恭敬地应了声是,便再没说什么,将昨天分好的包红递给一边的四儿道:“那奴婢便请天假,回孙家去,给绿柳的娘下个骋礼了。”
锦娘听得就皱了眉,秀姑老早便不在自己跟前自称奴婢,今儿怎么……是心里不痛快吧,不喜自己给喜贵作了这主?如此一想,心里也不舒服了起来,便道:“你要是不喜欢,便推了这婚事就是,我也没强压着……”
秀姑听了猛地抬了头,眼里闪过一丝无奈道:“奴婢……没那意思,既是他自己看对眼的,我也没法子,就是再不喜,也得成全了他,只是,那绿柳以后……”
“她成了亲,便跟着喜贵到铺子里去算了吧,或者,给喜贵和富贵叔洗衣做饭也成,让他们两口子一起过不是更好?”锦娘不等秀姑说出来,便截口道,绿柳那丫头,她看着还是不放心,放在身边是绝对不可能的。
秀姑一听,脸色更不好看了,却也不好说什么,她来就是想求了锦娘将绿柳留在院里做事的,一个妇道人家,在外面跟着男人跑,实实的不妥当,可是少乃乃一句话便将这条路子给堵死了,这让她心里好生不痛快。
“你也年纪大了,要不,等明年铺子开了,就给些钱,让喜贵在外面置个小院子,你就跟着他们一起过算了,一家子在一起,和和美美的,你也可以怡养天年了。”锦娘看出秀姑心里的不痛忙,闭了闭眼,一直犹豫不决的心,这会子终于定了下来,算了,有些人,你对她再好,她也不会满足,人家已经没心思在你身边做事了,不如放了的好。
秀姑听得大震,眼里的就带了泪来,颤着音,不可置信地道:“少乃乃这是要赶我走?”
锦娘心里也觉得伤感,但这话既然说出来了,也没有收回的必要,就算免强留着秀姑,自己也不放心用她,这府里的Y谋诡计太多,如秀姑这样贴身的人若出了什么问题,那不就和王妈妈一样了么?
“怎么说是赶你呢,是让你荣养,每月的月例钱仍是照样给你,让你好生回家跟着儿子过,等有了孙子,便给喜贵带孩子,那可是好多人求也求不来的日子呢,你不要误会了我的一片好意。”锦娘皱了眉道。
秀姑听了便冷笑了起来,含着泪,愤怒又伤心地看若锦娘道:“是觉着奴婢老了,不中用了吗?是早就策划好了的吧,非得把个犯了事的丫头塞给喜贵,再趁机赶了我走……少乃乃如今是富贵了,看不上奴婢这些老人,府里那几个跟来的,又有谁是有好下场的,都说你是个心善的,哼,连自个奶娘都信不过,都要赶走……”
“秀姑,你快别胡说八道了,少乃乃一心为你着想,你怎么好心当了驴肝肺了呢?”一旁的四儿听着就气,开口斥道。
秀姑听了,愤怒地看向四儿:“小蹄子,这里有你说话的份么,也别太捧高踩低了,我还没走呢,就开始对我起高腔啦?你可仔细着些,我就是前车之鉴,以前在孙家时,我是怎么护着她的,她如今身份贵气了,便全忘了,她既是能这样对我,保不齐哪天就会同样对你,你等着吧。”说着,再也不给锦娘行礼,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
锦娘气得手都在抖了,半晌没有说出话来,四儿忙扶了她往正堂里坐,在一旁劝道:“她也只是一时之气,等日子久了,就会知道少乃乃你的用心了,她糊涂了,你别被她气着了,这明儿就是过大年了,气伤了身子不值当。”
锦娘努力平复着自己心里的伤心与怒火,好半晌才对四儿道:“你……派两个人盯着,别让她到处乱说,开年,便将她送到乡下庄子里去,她知道的事情太多,如今又对我生了怨,保不齐就会被人利用了,嘴就关不住……”
四儿一听,觉得这事还真是麻烦了,秀姑可是少乃乃最贴身的,真要起了反心,那可……
“少乃乃,您别急,一会子我再去劝劝,探探口风,若还是那样,便……早些下决心吧,有些事,心软不得。”
锦娘听了只觉得心中抽痛得厉害,毕竟自己来这个世界后,第一个关心自己的也就是秀姑了,那段被大夫人虐待的日子里,秀姑给了自己不少温暖,让惊惶无助的自己,有了在这个陌生的环境里生存下去的勇气和信心,如今闹到了这步田地,心中还真是不忍,秀姑在她心里,一直如亲人一般的存在,可是……
“你先让人盯着她吧,也是护着她,只别让人钻了空子就好,等她气消些了,我再跟她好好谈谈,多给她些钱,让她有个好晚景,这院里……她是不能再留了的。”锦娘深吸了一口气,对四儿道。
总算到了初一一大早,锦娘和冷华庭便穿着簇新了衣服去了王妃院里,冷华堂带着上官枚和玉娘也到了,今天的冷华堂神情清润,眉眼间少了前些日子的郁气,似乎还有点意气风发的感觉,锦娘看了便想,只怕那事他已经办得差不多了,开年朝堂上,怕是就会有一波针对墨玉承继权的争论风波了。
王爷见儿子媳妇都到齐了,便带着一大家子一起去族里的祠堂。
让大家没想到的是,二老爷在冷华轩的搀扶下也来了,三老爷和四老爷,还有其他的族人便都到了祠堂外的空地里,只等王爷一到,便要开始祭祖仪式。
锦娘看着就觉得奇怪,她环顾了四周,都没看到有族长在,大家只是看到王爷来后,便让开了一条道,一副以王爷为主的样子,按说,这个主持祭祖之人应该是族长才对呀……
“娘子,别乱看了,小心给了人把柄,咱们府里是没有族长的,族长是宗人府的恭亲王,咱们其实是属于皇家一脉的,只是年份久了,族人也多,皇室那边便让简亲王府分了一支出来,族长却是不设的。”冷华庭见了便将椅子升高了,扯过锦娘的脖子,在她耳边小声说道。
原来如此,怪不得这府里有了事,裕亲王也来搅合,而皇上也肯将墨玉,交由简亲王掌管……恩,这墨玉里……怕还有不少故事呢,等有机会,再慢慢探听,锦娘在心里八卦了一把,正走着神,便听王爷道:“一会子各府的男子先进府祭祖,由长子嫡孙,或是掌家接班的那位拜香,一家一家轮着来,然后再举行新妇进家谱仪式。”
锦娘听着就觉得麻烦,听这意思是要先男人进去拜,拜完了后,才是各家的主母新媳妇进去拜,这黑压压的怕有几百人,一个一个来,得到什么时候去?正胡思想着,便听三老爷在那大声说道:“王兄,今年老三我也要进祠堂。”
王爷一听便皱了眉,正要说话,那边几个年老的族叔们便都小声议论了起来,一个年纪大的,胡须都白了的老爷子便冷声道:“老三,你这几年也没见着收敛,那浑事就没少干,你这样的,不能进祠堂,没得污了祖宗的脸面。”
三老爷这些年也被这些老族叔们骂惯了,在族里,每当祭祖之时,讲的只是辈份,没人看你平日的身份轻贵,所以,就算那族叔穿得再寒酸,身份再平常,但人家辈份摆在那,就是王爷也得恭敬地叫他一声叔,自己就更不敢不将他放在眼里了,只是,这回三老爷有底气,他给那族叔行了一礼后道:“年福叔,今儿若是世子爷能进得祠堂去,那老三我也可以进得,若世子爷不进去,那我也没话说,还是如往年一样,老实地呆在外头吹凉风,眼巴巴地看着就是。”
那年福叔听了便怒了起来,对三老爷道:“老三,你怎么能跟世子爷比,世子可是要承继王爵的,他是将来整个族里的主子,不进祠堂,怎么带着一大族人祭祖?说你浑,你真是越发的浑了。”
那边二老爷自是知道老三话里的意思的,只是他很奇怪,为何老三会在这个节骨眼闹,老三看着浑,其实从不做亏本的买卖,当着这么多族人的面给世子没脸,也给王爷没脸,他这是存着什么心思?或是,谁给他什么承诺不成?
王爷听了三老爷的话脸上便有些尴尬,当着族人的面又不好说什么,便瞪了三老爷一眼道:“老三,你都那么多年没进去过了,今年怎么闹起来了,你该早习惯了才是。”
冷华堂也是气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自己那天的事情父王早下了封口令了,根本无人传出去,原本以为就此会消散了的,没想到三老爷平日里不嚷嚷,这会子在整个族人面前闹将起来,而且,矛头直接就指向了自己,他……想做什么,就不怕以后自己掌了府后对他报复?
如今正是关键时期,小庭的脑子虽然恢复了,但好在腿仍是残的,可也不排除有好转的可能,那个孙锦娘深藏不露,怕是有点本事,来了不到半年,便将小庭改头换面,像换了个人似的,若自己再不趁着小庭没复原前,将一切早早的抢在手里,以后很可能便会功亏一溃的,今天若进不了祠堂,就算三老爷不将自己那事给掀出来,也会引得族里人的疑心,一会天家还会派了代表来参加祭祖,这事若是传到皇上那去……自己好不容易筹谋的事情便无疾而终,一定要想个法子堵了三老爷的嘴才是。
第一百一十二章
“三叔,你不就是想要人陪你玩嘛,要不,侄儿就不进祠堂了,在这陪你得了,不过就是一次祭祠而已,少一回也不会怎么样。”冷华堂洒脱地走到三老爷身边,一手搭在三老爷肩上,无所谓地说道。
他这反应让在场的为之人一阵错愕,世子不进祠堂,那算什么?二老爷首先就皱了眉,轻咳了一声,他身上的伤还没好全乎,稍动就扯着痛,但他今天来,怕是就是有人又给世子捣乱,果然一来,三老爷就被人当枪使了,正急着要如何教训老三一下,没想到冷华堂自己倒是先放弃了,让他好不气恼。
“堂儿,你如此说,也不怕王兄对你失望吗?”二老爷沉声对冷华堂说道。
冷华堂当然想进祠堂,那可是他在全族面前显示地位的关键时候,一年也就这么一回,当然不能错过,只是,三老爷是个浑不吝的人,他那张嘴,一开就不管不顾,又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真让他胡说八道起来,自己在族人面前的形像便毁了。现在什么都没有堵住三老爷的嘴来得重要。
“二叔,父王不会怪我的,反正我年年都进去过了,不过是代表父王给祖宗烧香而已,也没什么的,今年就让小庭替了吧。”冷华堂很大度地说道。
冷华庭听了便斜了眼睨他,俊美妖艳的脸上便带了丝讥诮,悠悠然,如玩笑一般对三老爷说道:“三叔啊,要不,我来陪你吧,大哥可是世子,以后整个族事都得由他掌管呢,他不进去可真不像啊,你这不是让父王没脸么?”
冷华堂听得一喜,没想到小庭今天肯为自己说话,正高兴时,三老爷将他的手一甩,拍了拍肩膀,退开两步,离他远了一点说道:“小庭啊,我不是不让他进去,我是想自个进去,都多少年了,总不让我见祖宗,我心里也难受,老太爷在天上还不知骂我多少回了,唉,我也是想去见见老太爷啊。”
成福叔听了便立即说道:“你想进祠堂,没门。”
“为什么,我一没杀人,二没放火,怎么就不能进了?你们这些老叔叔们,不能老盯着人家的过去看嘛,我也有改好的时候,你看,城东铺子我不就打理得蛮好嘛,你们入了股的,我少你们谁一个大子没?”三老爷气急了,硬着脖子吼道。
“你狎妓玩童,亵玩女子,品性放荡,如此行止,进去了不是污辱了祖宗么?”成福叔毫不留情地说道。
“又不是我一个人是这样,这族里比我过份的也有,为什么他能进,我就不能进。”三老爷声音更大了,吼得脸都红了。
“三叔,您别激动,有话慢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