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薇这才回过神来,慌乱的应着,“哦,没,没了,那我出去了。”
男人淡淡的嗯了一声。
许薇捏着厚厚的一叠资料的手指不断收紧,雪白的纸张上留下一层褶皱醢。
脚下踩着的高跟鞋走到门口的时候顿了一下,侧过半边身子看着黑色办公桌后面坐着的男人。
他长的过分的英俊和好看,即便是一身冷漠寒凉的难以接近的禁欲气息,也无法阻挡众多女人趋之若鹜。
但是别说是入得他的眼,就是跟他近距离接触她也是花费了很多年的时间,而且还是加上跟纪末的那层关系,才如愿以偿来到他的身边。
而他对她,若不是因为她是纪末的表姐,他甚至不会记住自己的名字。
深深吸了口气,许薇回过身子,拉开办公室的门走了出去。
医院的顶层vip病房里,病床摇了起来,女人身后靠着柔软的雪色枕头,微微垂着眼眸,视线落在手中的a4纸上,长而柔顺的黑色长发沿着脸颊从肩头垂了下来,漂亮而年轻的脸蛋没有什么表情,额头上贴着的纱布格外打眼缇。
清冷的气质多了一分柔弱,平添了一种病美人的味道。
白皙的手指偶尔翻动纸张,病房里安静的只有女人清浅的呼吸和纸张沙沙的响动。
一旁的手机响起来的时候着实让全神贯注的女人惊了一下,条件反射的接过手机接听,清冷的声音带着些柔软的味道,“表姐。”
听筒里的女声优雅而缓慢,“末末,下班我去看你,想吃什么,我带给你。”
纪末放下手中的剧本,侧首看向窗外洒进来的大片金色的光,语调是在熟人面前的柔软,“不用了表姐,郁琛会让人带的。”
那端的女人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一般道,“还是我帮你带吧,郁琛今天就不过来了,今晚我陪你。”
纪末脸色淡了些,笑着问了句,“他没跟我说,是有什么事吗?”
许薇漫不经心的答着,“哦,他打电话的时候我听到一些,好像是要陪陈茉莉的家人吃饭。”
纪末原本淡静的脸色蓦然变的苍白,连呼吸都跟着乱了一个节拍,勉强调整着语速跟气息,“这样啊,见了她的家人,应该就水到渠成谈婚论嫁了吧。”
许薇蹙了蹙眉,想了想才问道,“那你呢?”
纪末聊聊的笑了下,语气里说不出的低落和寂静,“他说不会跟我在一起。”
听筒里有片刻的安静,跟着女人的声音缓缓的传过来,一字一字敲在她的心尖上,“你甘心吗?”
甘心吗?没有用尽全力,怎么会甘心?
……
下午的时候,陈茉莉给郁琛打了个电话,告诉他直接回家让家庭医生给她挂水,就不用郁琛陪了,让他下班直接过来。
挂断电话然后调出家庭医生晏霖的电话,“晏叔叔,是我。”
晏霖身上搭着薄薄的毯子,正躺在院子里的摇椅上晒太阳,听到陈茉莉的声音乐呵呵的笑着,“茉莉啊,怎么想起给老头子打电话了?”
听说年轻的时候晏霖跟陈霆是情敌来着,都喜欢她妈妈,后来爸爸妈妈恋爱以后,晏霖跟陈霆因为脾气性格合的来所以私交不错。
退休以后就成了他们家的家庭医生,陈茉莉也算是他看着长大的。
陈茉莉斜靠在沙发上,笑容明艳打眼,音色娇软,“晏叔叔,您这话说的好像我多没良心似的。”
晏霖朗声笑着,“怎么会,你可是比我家那个死小子贴心多了。”
“说起晏北,他可是挺长时间没回来了啊,我都脑补不出来他长什么样了。”
“嗯,快十年了,以前跟他妈妈在一起我还放心,一直到他妈妈都过世都不来看我。”晏霖说着语气里无不怅惋。
陈茉莉笑着安慰,“晏叔叔,您想多了,听说他是很有名的教授呢,一定很忙的,不是故意不回来的。”
听着陈茉莉的话,晏霖才觉得心口堵着的气舒服了些,“嗯,上个月刚调回来,你们还没见过吧。”
“原来他回来了啊,那有时间我一定得约他叙叙旧。”
“好啊,你打电话找叔叔有什么事吗?”
主题这才被拉了回来,陈茉莉难得的有些不好意思,“是这样的,我有些过敏,想让您过来帮我挂点滴。”
晏霖想了下才道,“晏北正好在家,我让他过去吧,你们正好见见。”
陈茉莉脸红了红,毕竟小时候挺熟的,让他知道自己避孕药过敏还真挺不好意思的,正想着措辞拒绝,便听那端接着道,“你在家等着,我让他过去。”
然后便是嘟嘟断线的声音。
陈茉莉抚了抚额头,她不知道怎么就记起小时候经常欺负晏北的事,让他知道自己过敏的这么难看,啧,心塞。
晏霖去找晏北的时候,晏北正在书房看书,大约是刚抽出来的,所以站在书架前面低头看着,听到声音也没抬头,只是温声问道,“怎么?”
晏霖站在门口,并没有进来的意思,“小子,收拾一下,去给一个病人挂点滴。”
男人低头将手中的书翻了一页,方才温温的道,“我不出诊。”
晏霖好整以暇的看着站在书架边落了满身阳光的男人,“给茉莉挂的,顺便拜访一下你陈叔。”
男人翻书的动作顿在那里,脑子里自动翻出一个名字,
陈茉莉。
还有一张年幼漂亮到年少惊艳,再到另一张美艳妖冶的脸庞。
不知是不是折了阳光的缘故,儒雅的五官愈发温和柔暖,漆黑的眼眸像是碎了细碎的阳光,薄唇漾开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