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些由炮弹和铅弹一起组成的弹幕,冲在最前面的步兵跟役,再次成了已经成熟的小麦,被弹幕组成的镰刀成片成片被割倒在地。
三十步,步兵跟役的伤亡直接剧增到六百人。
不仅如此从炮口呼啸而出的实心炮弹,因为其巨大威力,轻松穿透几个步兵跟役身体后,仍然余威不减的继续向前飞行,撞进鞑子弓箭手军阵,杀伤真正的鞑子兵。
不过,随着鞑子进攻部队不断逼近阵地,取得越来越大战果的炮兵,不得不提前撤出战场。二十步距离,三百火枪手也收到撤退命令。
数百将士沿着交通壕,高举盾牌,迅速向后撤退时,卫征已经站在二线阵地。
放下一直举在手里的单筒望远镜后,卫征对着身边军师沉声问道。
“军师,炮兵队都准备好了吗?”
“将军,总计十五门重型佛郎机,全部按照你的命令换成散弹,随时可以向前开炮……”很想见识一下重型佛郎机威力的周书源,带着满脸期待回答。
卫征点了点头,紧张的面部表情也随之闪过一丝火热,激动命令道:“好,命令炮兵兄弟,只要鞑子开始翻越土墙,十五门火炮就给我分成三轮向土墙射击。看看重型佛郎机能不能打敌人一个人仰马翻……”
“以重型佛郎机的巨大威力,绝对可以……”周书源继续一脸期待的回答。
二十步……十步……
面对挡在自己面前,高不过三尺的土墙。
一直被身后主子驱赶的步兵跟役,想也没有想就准备翻墙。
就在他们爬上土墙的瞬间,一声大吼,正好从卫征嘴里吼出来。
“开炮……”
命令下达不到五秒钟,“轰轰轰……”连续五声剧烈的爆炸声就在阵地一线响起。
五门重型佛郎机,迅速向前打出五个正面宽度超过三仗,由炙热铅弹所组成的钢铁风暴。
重型佛郎机的巨大威力绝不是盖的,铅弹飞出炮膛后,初速度直接达到火枪两倍。
铅弹出镗的初速度高了,铅弹的射程和威力就会成倍增加。
所以眼前五场钢铁风暴给卫征带来的震撼,绝对可以称得上前所未有。
由铅弹组成的钢铁风暴扑向百步外的土墙后,无论是趴在土墙上的步兵跟役,还是仅仅在土墙一线露头的步兵跟役,全部遭到毁灭行打击。
只要被密集的铅弹碰到,因为铅弹质软容易爆裂的特点,射进身体的炙热铅弹,必定在伤口留下一个拳头大小的血窟窿。
而在眼前社会的医疗条件下,不断向外流淌鲜血,且无法进行包扎的血窟窿,就意味死神已经降临到这个步兵跟役身上。
“进攻,继续向前进攻,占领虎豹军一线阵地……”面对步兵跟役不断出现的死亡和血腥,几乎没有付出什么伤亡的鞑子,直接表示无视。收起长弓,一边挥舞背在背上的大刀,一边驱赶面前步兵跟役继续向前送死。
很多时候,对于这些充当炮灰的步兵跟役来说,死亡并不可怕,因为他们早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但是,真正让这些步兵跟役害怕的是,明知道向前进攻是死亡,还要不顾一切的向前进攻,眼睁睁看着自己一步步走向死亡。
看到面前阵亡士兵被散弹打出的惨状,即使身后有鞑子举着明晃晃大刀进行驱赶,剩余步兵跟役脸上,也在不知不觉中露出一丝犹豫。
基于想要占领阵地,并且在出发前得到不惜代价命令的鞑子,可不管这些步兵跟役心中是怎么想的。
感觉到对方迟疑后,直接举起大刀,毫不犹豫的向对方后脖梗砍去。
股股鲜血从伤口喷涌而出的瞬间,充满杀气的咆哮声,随即从鞑子嘴里吼出。
指着面前被自己砍倒在地的步兵跟役尸体,大声叫道:“继续向前进攻…谁敢在原地停留一步,这就是你们的下场…”
步兵跟役对鞑子的恐惧感马上战胜散弹,继续机械的迈着步子,翻上土墙,想要占领火枪营刚刚放弃的阵地。
而就在这时,新一轮炮击声,再次于百步外的虎豹军阵地响起。
爬上土墙的步兵跟役清楚看到,数团夹杂了大量黑烟的橘红色火球从炮口喷涌而出。随后,无数的铅弹就好像刮风一样,迅速向自己所在位置席卷而来。
在死亡面前,求生的本能让他们下意识想要逃离土墙,躲在土墙后面。
可是,他们的反应速度再快也快不过铅弹的飞行速度。
步兵跟役因为惊愕而张着的嘴巴还没有合拢,扑面而来,有铅弹所组成的钢铁风暴已经将自己身体笼罩。
“噗嗤……噗嗤…”高速飞行的炙热铅弹几乎没有遇到什么阻拦,轻易扎进步兵跟役身体。
炙热的铅弹忽然遭到阻碍,并且瞬间遇冷后,直接在步兵跟役身体内爆裂开来。随后,一个拳头大小的血窟窿,就出现在步兵跟役伤口…
三轮射击,十多门重型佛郎机全部开炮完毕后,整个土墙一线,已经堆积了遍地的步兵跟役身体。不仅如此,从步兵跟役身体不断流淌出来的鲜血,都将土黄色的土墙给染红。
一千步兵跟役,在进攻路上损失六百余人。眼前三轮炮击,再次损失一两百人。
放眼望去,战场剩下的两百步兵跟役已经不足以在鞑子面前形成一道人肉盾牌。
面对眼前充满血腥的惨况,面对虎豹军手中层次不穷,威力巨大的炮兵部队,已经开始出现伤亡的鞑子害怕了。
为避免有限的兵力损失太大,三百鞑子弓箭手就好像缩头乌龟一样,静静躲在土墙后面不再露头。
包括卫征在内,所有人都认为,鞑子的这轮进攻一定会无功而返。
损失惨重的他们为了避免全军覆灭,一定会主动进行撤退。
可是,接下来发生的一幕,直接让卫征脸上刚刚浮现出来的一丝喜色消失的一干二净。不仅如此,一丝凝重,也慢慢出现在卫征脸上,让卫征再次感受到来自多尔衮,来自鞑子的巨大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