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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不要拦着我上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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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 2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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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谷子楞了一愣,掐指一算,直说自己与宝玉并没有师徒缘分,然后教给宝一个口诀,乃是修真的入门。可是宝玉怎么样也不能感受到所谓的天地之气,想来这个世界并不适合修炼吧?于是他先放下这回事。倒是云谷子说了,虽然两人没有师徒缘分,但是作为忘年交也是很好的,以后交易,不拘宝玉拿什么来了,人间的美味珍馐也好、小说话本子也好,都可以与自己交易些药丸子。顺便给宝玉一份清单,上书他们那界常用的丹药——果然那大还丹也是殊为难得的,可见云谷子从交易之初就觉得通灵宝玉稀罕,只是没想到还有了神智这么稀罕!

    云谷子觉得自己赚了。

    宝玉则觉得自己也赚了,盖是因为两人各取所需。

    因为云谷子前辈的慷慨大方,宝玉用起丹药来也不必缩手缩脚了——终于,丹药从不可再生变成了货源稳固,实在是可喜可贺。

    正因如此,手头宽裕起来的宝玉出于对大哥哥毫不犹豫就相信自己的感谢,悄悄给贾珠的茶水里放了一颗醒脑丸,去年云谷子前辈只给予他12粒,宝玉他自己吃了一颗,效用确实是非常好,想必大哥哥服用之后于读书更是有益。

    宝玉觉得,在这么下去,自己倒是要成了下药的小能手了,做好人好事也要偷偷摸摸来往人家的茶水里下药——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劲的。

    …………………………

    话说回来,回春堂内。

    因宝玉看出武师傅的爹娘绝对不会无故来京里的,恐怕还是有事儿来寻武师傅,所以与两位老人家打了个招呼便避开了,给他们一家三口留了足够的空间。

    且不说武家两位老人家最后听从儿子的,终于安心收下天降横财,决定拿着银票去找牙行置田地的事儿,先说为了给武家人留空间的宝玉。

    宝玉出了门,只听见外头乱哄哄的。

    “去看看,怎么回事?”京城人人都知道,回春堂是醇亲王开的,不至于有不长眼破皮无赖的来闹事。

    不一会儿,家丁五回来了:“说是有户人家的老太爷,在前头得意居吃饭,被鱼刺卡了喉咙,身边的小厮来请大夫,方才跟去的李大夫现在又回来了,说恐怕要沈大夫去瞧一瞧。”

    外头,沈千针刚洗了手,叫茯苓为银针仔细熏一下,听闻李大夫的话,便兴趣缺缺地说:“没甚么难度,不愿意走这一趟。茯苓,你去好了。”

    便是这一句话,叫那老太爷身边伺候的小厮跳起来了:“这也太欺负人,大夫不出诊就算了,叫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儿去,要是我们家老太爷有个好歹,便是王爷也会治你们的罪。”

    得,看来这也是有背景的人物!

    李大夫冷汗涔涔:不是我不想治,而是那老人家鹤发鸡皮、年纪一大把的样子,那鱼刺挺大、扎得又深,喝醋也不行,塞米饭也不行……这可不是没办法了么,加上之前沈千针来回春堂之后,夸下海口说非疑难杂症不治,李大夫便想说叫沈千针去替老人看一看,没想到他也实在是太傲气了些。

    僵持间,只见那得意居的老板怕出事,叫伙计与那老太爷的小厮一起,用门板子把老人家直接抬来了回春堂,美其名曰不耽误治疗。

    嘴里说不出话,心里头很清楚的老爷子很明白这酒楼是怕自己死在那里哩——啧,活了这么久哪里不回本了,便是被鱼刺卡死了,咱也看得开。

    家丁五啧啧称奇:“那几个小厮的表情快和死了爹娘差不多了,就那满头银发的老爷子还笑眯眯地,也真是好心宽。”

    回春堂的大管事出来一看:好么!活祖宗!原来是他!这要是没治好了,真是王爷也保不住……

    于是这大管事悄声给沈千针说了:“这是……先前的大内总管,如今出宫荣养着,可不能轻忽怠慢了。”被隐匿的两字,即便是不说,沈千针也知道了。

    这就是他最烦坐馆的原因了,哪儿哪儿都有一群人告诉你“这个人你得罪不起”、“那个人要是没治好了,后果很严重”……烦人!

    “你是大夫还是我是大夫?我说了,茯苓去就可以了。没必要我出手。”

    茯苓小童碰到这样一个师父也是心累,忙不迭解释:“这位老翁鱼刺卡住了,既然李大夫说饮醋无用,师父的意思便是叫我去把那鱼刺□□。这活儿,还真得我来做,因为我手小哩。”

    大管事本来被噎了一口气,心道:还好你沈千针有个会说话的徒弟,不然任凭你这样性子,再好的医术,回头都要被人套麻袋、敲闷棍!

    “□□?”最先赶来请大夫的小厮还是有些拿捏不定,“这位小哥年纪如此……大夫可是有完全的把握?”小厮也被身边人科普了,这个傲气的鼻子朝天的美貌大夫是赫赫有名的江南神医。

    茯苓道:“不敢说完全,七八分的把握是有的。”

    几位小厮苦着脸,最后还是那老翁挥挥手示意开始吧,别废话了,卡着也是怪难受的。

    眼见那茯苓小哥吩咐下去,要找一双筷子……

    “你这小子,皱眉做什么?可是有什么不满?”沈千针本来看贾府的人就不顺眼,眼见出来瞧热闹的宝玉表情似乎不很赞同,便开口。

    “沈大夫多虑了,我并没有什么意见。”

    “虚伪!哼……”

    宝玉无奈,沈大夫的脾气也太糟糕了些,只好说:“我只是觉得筷子伸进去,恐怕刺激了咽喉,不利于取刺。”

    沈千针看了宝玉一眼:“去找光滑点的筷子,越细越好。”

    眼见沈千针要的细筷子被人送来了——还是象牙的呢,约莫是因为这个比较圆润而木筷竹筷太毛糙了

    茯苓又准备将之用药烛熏一下,倒是很有消毒的观念。

    不过宝玉琢磨,这烟熏火燎的筷子进喉咙,恐怕滋味更加不好受。这病患鹤发鸡皮老人斑的模样,看着得有八/九十岁了,咽喉本就禁不住刺激……

    那茯苓小手灵巧,叫老翁的小厮托好老翁的头部,照着迎光的方向,先用筷子抵住老翁的舌根,观察好鱼刺的位置,这才准备动手。

    可惜的是,那细细的象牙筷子方伸进去,老翁就干呕不止,两个小厮完全按压不住一个瞧着随时好咽气的老头。

    回春堂大管事弱弱地补充了一句:“四喜老总管从前是个好手,御前护驾好几次……”

    眼见沈千针的眼神又瞄过来了,宝玉只觉得自己长了力气就要一直压人?太可怕了……这老人家看着一把骨头,万一被自己捏碎就不好了吧……

    茯苓想要再试一次,然后,就只听见格拉一下。

    那象牙筷子被老翁咬、断、了。

    友情赞助象牙筷子的得意居掌柜来不及心疼,反而更是担心这尊大佛今日要是真的出了事,自己怕事要完蛋。

    在沈千针开口之前,宝玉出了个主意:“麻沸散?”

    这下子,那躺着的老翁倒是不愿意了,拼着喉咙痛也要说话:“我才不要睡得和猪猡一样让你们动手动脚,来烈酒一壶,我就能忍过去了……”

    好么……也是个脾气不小的。

    “爷爷哎,您可不能喝酒了,不然小的们不好交代。”老翁身边的小厮今儿一直处于崩溃状态。

    “既然老翁不耐烟火气,那茯苓可用烈酒冲洗筷子。”宝玉觉得自己既然现在不能改进工具,那么将烈酒可消毒发法子传播出去也是好的。

    茯苓看了与自己差不多大年纪的小公子一眼,并不回答,而是抬眼看师父,询问沈千针的意见。

    沈千针说:“唔,酒陈而弥香,不见腐坏,倒是真有驱散邪物之效……行吧,茯苓,用烧刀子冲洗;你,去扶着他。”

    被点了名的宝玉心想:好么,结果还是要我出力气的。这本没什么,但是看家丁五六七八一脸自己受委屈的表情,咳咳……忽然又觉得这样子确实不太得体了呢。

    沈千针眼见宝玉的家丁满脸不赞同,冷哼一声:“在医者眼里,无贵贱、无贫富,你们觉得自家少爷金贵,在我眼里与街边乞丐并无不同……”

    贾宝玉拱手:“既然沈大夫仁心仁术,视众生平等,那缘何直言不医金陵贾、王、史、薛四家人?可见神医也是因人而异的。”

    “小子无礼!”

    “长者偏见!”

    宝玉不与沈千针斗嘴,他原就决定帮忙还是要去帮的,只是不喜欢沈千针得了便宜还卖乖,动不动就刺自己姓贾几句。于是也不啰嗦了,挽起袖子就上了门板,一手怀抱老翁的脑袋,另一手压住对方的胸膛:“开始吧?”

    茯苓愣愣神,拿起得意居送来的第二双象牙筷子,以烈酒浇之,这回乳白筷子伸进老翁嘴里,对方还砸吧砸吧嘴巴,可见真是和喜好杯中物的性子。

    等到异物入喉,老翁身子紧绷乃是不可避免,幸好宝玉力气大,按压得结结实实的。不过这垂垂老矣的人却有这么一把子力气,比之武师傅也是不逊色多少了,一把年纪真是难得,看来回春堂的大管事说的没错,对方还真是个练家子的。

    这回倒是按住了,也顺利伸进去了,可是光线不够好。瞧不真切。

    这可如何是好?伺候老者的小厮们恨不得围成一圈点蜡烛照明——可是都不顶用啊。

    有一路过的少年热心建议——用铜镜集光成束,可照亮。

    宝玉心道:这不是就类似无影灯么?这小伙挺聪明哈。再一看,也是熟人,正是那曹家二房嫡出的曹焕,十六皇子的伴读。

    于是众人又依言找来许多面铜镜,站在不同的位置一一调整光线,等到能够让茯苓看清楚老人喉头的情况。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茯苓再次把象牙筷子伸进去……

    分神间,茯苓就把那作孽的鱼刺夹出来了,我的好家伙,足有一寸长!

    众人都送了一口气,以老翁的小厮、得意居掌柜和回春堂的管事尤甚。

    那老翁被宝玉顺手搀扶起来,清了清嗓子,倒是低头说:“小子力气不错,可是练过?”

    端看老翁站起来正经说话的气度,与刚才那个混不吝的不肯喝麻沸散的完全不是同一人啊!

    宝玉来古代虽有七年多,但是见过身份最高的人也就是皇子三兄弟了,现在看来,那三兄弟还差火候,至少这老翁瞬间的威压还是让宝玉吃了一惊的。

    “不过是扎马、骑射,当不得练过一说。”

    “你很好。曹家小子也很聪明呀。”

    曹焕拱手:“谢四喜公公夸奖。”

    老者不再多言,谢过了茯苓等人,又叫小厮留下诊金,完全看不出刚才还是被鱼刺卡得欲生欲死的模样,倒是潇洒走了。曹焕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不知道想说些啥。

    大伙儿各归各位,沈千针犹是瞅着宝玉:“你倒是个机灵的,如何知道烈酒可祛除邪物?”

    “我不仅知道这个,还晓得一个人全身上下有两百零六块骨头、更知道滴血认亲不过是个缪谈……”宝玉眨眨眼,以只有他们二人才能听见的声音动了动嘴。

    沈千针如遭雷击:自己是当年在义庄悄悄刨了好几具尸首才知道人的骨骼分布与数量的,这小子如何得知?难道这世上还有失传的医书被贾府收藏了而不为人知?这简直是暴殄天物!一群俗人哪里会知道医学的重要性!

    “你……从何书本上瞧见这些?快与我说。”

    “家中密藏,怎可外现?”宝玉惹得沈千针急眼,顿时觉得心情舒爽——让你一个劲儿对我阴阳怪气!一把年纪为难一个小孩子,也不知羞。

    今日显摆,之后沈千针确实不针对宝玉了——反正几十年前的事情与个奶娃娃也并没有什么关系,自己就大人不记小人过了。不过他换了态度却开始追根问底宝玉如何得知那些骨骼、滴血认清等等之事起来……此为后话,暂且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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