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学习好,必须起得早!
作为超级好学生的苏临淮一直起得很早,而且是从小到大雷打不动得早,而且早得很别致。
——每天六点,他都会准时起床!
这直接导致他的生物钟牢牢记住了起床的时间,有时候他出门在外还可以根据起床时间和当地时间来计算时差的
今天依旧如此,早上六点刚过,苏临淮就在模糊的晨光中睁开了眼睛。
洗脸刷牙、收整穿衣,忙完了这一切,他的灵魂也彻底从沉睡中醒了过来。
经过这段时间的练习,他们八个人的唱歌水平和舞蹈水平都进步不小,而马上也就要检验他们练习成果的时候了——
他们终于要进行第一次正式的合舞了。
此前虽然几人也合舞过不少次,但这次不同,不仅给他们上过课的所有老师都要到场,ser的前辈也会来。
最重要的是,苏羽茗作为华临的前辈,据说也会来捧捧场,给后辈加油!
小茗茗!我们就要见面啦!而且还不是以粉丝和偶像的身份见面,是以前辈和后辈的身份哦reads;!
苏大魔头一想到这个画面,就兴奋得两眼直冒星星,连穿衣服的速度都比平时慢了些,照了好几遍镜子才算满意。
待他终于确信自己没有任何问题,随时可以“面见”他家小茗茗以后,才慢悠悠地拉开了房门。
——然后就被吓了一跳。
在他门外,楚衡无面无表情,还保持着准备敲门的动作。
还好他只是“准备敲门”,不然这手估计就要敲到苏临淮的脸上了。
苏大魔头难得一怔,随后疑惑道:“怎么了?有事?”
虽然面前这人是他的室友,但两个人都不是多话的性子。
他天天在屋里追剧,对方也整天闷在房间里不知道在做什么,两个人说过的话几乎少得可怜。
所以他实在想不通这人怎么会突然来敲自己的房门,而且现在还不到六点半啊!
面对苏临淮的疑惑,楚衡无老实点头:“嗯,有事。”
苏临淮抿唇一笑:“好早。”
“不早了。”楚衡无声音平稳得像是被精心衡量过的一串平行音符,“你已经起来半小时了。”
苏临淮一顿,笑着挑了挑眉。
楚衡无像是丝毫察觉不到苏大魔头的隐隐杀气一般,继续道:“你平时不都是六点准时起?”
苏临淮:“”
苏大魔头觉得,如果这个时候问“你怎么知道”,会很落威风。
但是他真的很好奇,这人到底怎么知道的啊!
苏临淮在静静盯着楚衡无纠结该不该开口问的时候,楚衡无也在心存纠结打量面前这人——
这个人明明就在好奇,为什么不开口问我?
他是不好意思问我,还是不敢问我啊?
但是怎么感觉这两种想法都不是面前这人会有的啊
两人都在暗自揣测,气氛一时间非常尴尬。
不过在比耐心这种事情上,苏临淮还没输过。
最后还是楚衡无先后退一步、指了指自己的房间。
“有记录,分贝。”
苏临淮一时间几乎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待他反应了一会才确认下来——
面前这个人是在记录分贝?为什么要记录分贝?
“你不是学物理的么?”怎么搞得跟安全局办公似的!
楚衡无“嗯”了一声。
“那你为什么要记录分贝?”
“怕你死。”
苏临淮:“没太听清,你再说一遍?”
楚衡无耿直地重复了一遍:“怕你死reads;。”
楚衡无当然是这么想的。
毕竟搞学术的都喜欢给自己加班加点,尤其是学医的!要是累死了怎么办?
虽说如果是突发疾病,这人说不定连声都发不出就死了,但是有个预防措施总归是好的。
苏临淮一双狭长的丹凤眼里冷光阵阵,笑容却愈发好看:“你怕谁死?”
楚衡无稍稍一皱眉:“怎么了?耳朵不舒服?”聋了?
苏临淮:“”
苏大魔头几乎要笑出声了。
因为他就没有这么生!气!过!!!
居然还有这种人?在自己屋里监控他屋里的分贝值,还大大方方地告诉他是怕他突然死了?
楚衡无觉得虽然对方的听力突然不太好,但看上去笑得挺开心的。
不错,看来自己的良苦用心被肯定了呢!
“被肯定的”楚衡无微妙地开心了起来,甚至嘴角都有了肉眼勉强可见的弧度,他认认真真地看着苏临淮,语气中甚至带着隐隐的温柔。
“不用谢。”
苏临淮:“”
苏临淮需要静静。
他静静地呼了口气,想要平复自己心中的杀气。
不料,对方却因为他这举动露出了一个略微惊讶且惊喜的表情。
“你闻到了?”
苏临淮觉得,他现在最想跟这个人说的话就是——
你在说什么?
你到底在说什么?
你说的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但是他问不出口,而且就算问出口,估计对方也完全领悟不了他的意思!
他们之间,隔着有银河系那么宽广的鸿沟!
站在银河系另一端的楚衡无眉目愈发柔和了,他稍显紧张的,似乎下了很大决心才开了口:“你终于发现了,我很开心。”
说完这话,他似乎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目光落回苏临淮脸上时,却发现对方也正在用一种堪称“慈爱”的目光望着他。
楚衡无更紧张了。
他这人有个毛病——
虽然平时话极少,但只要一紧张就会话唠!
所以,现在很紧张的他只沉默了一瞬,随后便突然开口道——
“其实事情是这样的,早在你来之前我就把花买来放好了,因为我也不知道要给你准备什么礼物,我以前没跟别人一起住过,所以自作主张买了盆花。但是我害怕你不喜欢,所以一开始摆在我门口来着,后来这几天一直向你房门前挪,没想到你今天终于发现了!虽然你发现得这么晚,让我觉得你的嗅觉可能有点问题,但是没关系,只要你发现了就好!”
最后,楚衡无利落真诚地总结陈词:“总之,我真的很开心reads;!不过还是那句话——不用谢!”
苏临淮:“”
这是苏临淮有生以来第一次,想报复一个人都不知道该从何下手、以何理由动手好。
他觉得眼前的人简直在发光——
快把他的眼睛都闪瞎了!
心突然好累,真的好累!
苏临淮虚弱地扶住了门框,头稍稍一歪,果然看见了摆在自己门旁边的一盆小花。
软软绿叶之间,粉色花瓣层层簇拥,像是一滴粉色的墨落到了绿色的纸上,层层晕染开来。
这是一盆开得极好的粉色月季花,上面还沾着未干的水珠,显然是不久之前刚浇了水。
苏临淮的目光久久停留在花瓣上,然后回过头默默地看了楚衡无一眼:“你知道粉红色月季花的花语是什么吗?”
楚衡无:“什么是‘花语’?”
苏临淮:“没什么,我什么都没说。”
苏大魔头捋了捋思路,终于回想起他们两个人为什么会进行了这么长一段莫名其妙的“友好”交谈。
“对了,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拍戏。”楚衡无又恢复了平时的精炼言辞,“经纪人让我告诉你,合舞以后跟他走,去拍戏。”
听到正事,苏临淮也恢复了往日的冷凝,眸色微敛道:“你知道是什么题材吗?电视剧还是电影?只有我们两个?”
楚衡无听完问题,非常认真地逐个回答道:“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
苏临淮:“”
苏临淮不想再继续和这个人的交谈了,但是他还是没克制住自己内心的好奇,问了句:“你怎么也起这么早?”
“因为我每天都比你起得早。”楚衡无的眉眼间居然带了点隐隐的骄傲,“我每天都是五点半准时起,刚好比你早半个小时。”
苏临淮嘴角一抽。
对方却并不准备将话题就此终止,而是继续道:“我每天五点半起,然后吃早餐,边吃边看机器。六点的时候,你屋里的分贝值就上来了。”
既然又回到了这个问题上,苏临淮觉得自己有必要强调一下:“我是医生,就算我生病了,我也可以救自己的!”
楚衡无幽幽叹气:“医者不自医。”
苏临淮:“”
苏临淮也在心里深深叹了口气。
他抬眼望向面前的楚衡无。
虽然他现在怎么看楚衡无怎么觉得不顺眼,但他还是得承认,这人长得实在是好看,几乎能跟他自己相提并论了。
然而此刻,这人就算再美好的皮囊落在他眼中也犹如白骨。
何况这人的白骨上还深深地刻着两个大字——
克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