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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害了我的王(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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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68章 记忆中的竹蜻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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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秉廉听完只嗤笑反问道:“一展男儿报复?千河啊,你到底还是没有将老夫视作自己人啊!你那样费尽心力的想要挤入这朝堂之上,当真只是想一展男儿报复?这种话,你哄哄外人也就算了,哄老夫确实就没有那个必要了!”

    狄千河听到安秉廉这样说,忙起身向着他拱手解释道:“司马大人明鉴,千河所说句句实言,千河乃亡国旧族,自小便被流放西北,受人唾骂,遭人嫌恶,几位兄长不是早夭便是病急无药落下残疾,唯有千河贱人命大,平安活到了现在,所以千河此生最大的心愿便是饱食足衣,凭着自己的本事在盛朝能够抬起头做人,大人如今遂了千河心愿,恩同再造,千河又怎敢对大人有所隐瞒!”

    安秉廉却只是靠在椅背上,唇角似笑非笑的扬起一丝弧度道:“饱食足衣?千河你应该不会是只有这点报复吧!”

    狄千河被他问的竟然露出了一丝窘迫,“司马大人,千河”

    狄千河还想解释,可安秉廉那只老狐狸能在盛朝稳坐大司马多年,脑子里也必然不会只是“淫色”二字,狄千河入朝为官到底想图谋些什么,他又何尝不能猜到一些,所以在听到狄千河几次否认之后,他终于有些不耐烦了,打断他道:“千河啊你想做什么老夫心中其实多少有些数的,不过你既然是老夫一手提拔的,老夫自然还是要提醒你几句,乌龙海族国势已去,复国已是绝无可能,盛朝如今虽然被胡人压制着有些势衰,但到底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劝你还是将那以卵击石的念头放下,好好在老夫身边谋算些大事,只要你尽心为老夫办事,他日荣华富贵,自不会比你当回那乌龙海族的小王爷,来的少reads;!”

    狄千河听完安秉廉的一席话,周身的气力竟莫名都齐聚在垂拱虚搭的两手上,他的双手因为聚了太多的力,而微微有些颤抖,但他到底是经历过无数险恶场面的人,今日被安秉廉这样戳穿,他虽然有些意外,却也不至于完全乱了分寸,渐自沉静了一会儿,关于安秉廉指他复国一事,他既不反驳也不承认,只说:“大人于千河恩重如山,又几番提拔信任有加,千河对大人的恩情,千河无以为报,只愿此生为大人效犬马之力,竭力为大人排忧。”

    安秉廉要的就是他这句话,遂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挥手示意他重新坐下,又换了个口气道:“最近祁王回京很爱往自己身上揽事,锋芒太露,老夫很是不喜,尤其是最近他又提出要整合五军,这明摆着是想撬老夫的根基,老夫虽然量他没那么大的本事,能将此事顺利办下来,但还是觉得应该早想些应对之策,免得日后被他钳制的落了下峰,所以,老夫也想问问你,关于这件事有什么高见啊?”

    狄千河欠身坐下,默了默说:“此事千河业已听说了,千河只想问问大人,他日若是皇上颁下旨意强令整合五军,大人可有不尊圣意的筹码?”

    安秉廉蹙眉沉吟了一下道:“如今的盛朝除去慕云凡的左护军,和皇上手中握着的御林军,便是我的右护军势力最大,加之从前在先帝时我便亲领过江、扬六郡的兵马,在军中本就有些声望,而东滨卫军的穆山侯也是妻弟,所以他日就算皇上颁下圣旨有意夺我兵权,军中也自会有拥趸者,站在我这边的!”

    狄千河微微点头道:“这么说来谁想整合五军确也不会太简单,只是若陛下一意孤行誓要夺去大人手中兵权,甚至不惜以武相逼,大人可有与之一搏的准备吗?”

    安秉廉脸上的神色变了变,略微沉吟了一下问:“千河此话何意?”

    狄千河向着安秉廉拱手行了一礼道:“大人恕千河直言,自楚汉争霸,刘邦斩杀韩信开始,那句“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便已成为帝王诛杀功臣的不争写照,司马大人为盛朝劳心竭力多年,到头来却被人算计着手上的兵权,大人以为,陛下这般承恩忘德,翻脸不认人是真的只想夺回大人手上的兵权就算了吗?”

    “你是说他还想要了老夫的命?”安秉廉嗤出一声道。

    “大人这么多年拒不受丞相位,只守着大司马这个亲掌兵权的位置不放,想必大人也应该清楚,在这朝堂上真正立命的根本是什么?倘若他日陛下□□相向,司马大人若未早作准备岂不是只能做那活靶,任人射杀了?”

    “你是想要老夫造反?”

    狄千河一听“造反”二字,忙起身跪倒在安秉廉的脚下,言词陈恳道:“千河不敢,千河只是思及韩信当年被冠以莫须有的罪名含冤受死,又想到司马大人不免唏嘘胡言了几句。”

    安秉廉虚着眼,冷冷的看着他道:“所以你现在是把老夫比作韩信,把自己比作韩信身边劝其“另起炉灶”的谋士蒯通是吗?你小子,真是大胆!”

    狄千河将头往地下伏了伏,又抬起头看向安秉廉道:“韩信比之大人虽勇猛相当,但却一味愚忠不识时务,千河虽然不敢自比蒯通,但若是当初韩信能听蒯通一言,自立为王,大人也可以想见韩信的结局定然会大不相同,千河今日斗胆向大人进言,也只是不想大人一片忠心,到头来却落得与韩信一般下场。大人若是觉得千河逾越,将大人陷于不义,令大人愤慨,大人大可以将千河治罪,千河冒死进言,不足畏死,千河只是不愿他日有后人为大人立撰时,又将大人划在那含冤受死的功臣一列,令后人倍感唏嘘!”说完,他向着安秉廉便是深深一伏,恭敬虔诚的样子,倒让安秉廉自己都觉得自己有些悲壮了。

    他轻轻的摩挲着下额看着脚底下的狄千河,心中积蓄已久的不臣念头,在这一刻竟有种被风吹而来的火星燎燃,而一发不可遏制的势头。沉默了许久,他才让自己略显躁动的心情渐渐平复了些reads;。

    他站起来屈身将狄千河扶起来道:“千河卫我之心,老夫怎会不知,老夫为这盛朝呕心多年,忠心之志苍天可鉴,陛下一日不将我逼上绝路,我便一日视他为君,只是千河今日一番点拨倒是提醒了老夫,老夫虽没有那谋逆之心,却也不能做那鱼肉任人分食,有些事是该早做准备才是,不过此事关系重大,也不可一蹴而就,我们还当从长计议才是!”

    狄千河向着安秉廉又是一揖道:“大人有此远见,千河定当竭力辅佐。”

    安秉廉站在他身侧,轻拍着狄千河的肩膀满意一笑道:“昔日韩信死前长叹“吾悔不用蒯通之计”,如今我安秉廉有千河相助,绝不会做那等空悲之叹了!”

    而这时狄千河那始终平静肃然的脸上,也渐渐挂上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安月云与安秉成出了司马府,安秉成便说自己还要去门衙办些事,让她自己先回府去。

    安月云应了一声,本该坐上马车回府的,可这几日在侯府憋的实在难受,便想在街上转转再回去。

    时至年节,平日里就很热闹的街市,如今变得更热闹了,到处都是置办年货的人,摩肩接踵,直把整条街都塞的满满当当。街市两旁被各色小摊占据着,摊位排成两列长龙,从街口一直排到了街尾。

    安月云平日便爱在街上溜达,对一般的物件也看不上眼,特别是那些仿制的古画古玩,二八成色的首饰,她尤其不喜。反倒是那些小玩小意的百姓物件,还能稍稍勾起她一些兴趣。

    她漫无目的的闲逛着,走到一个小摊前,他看见一个老头正埋头做着竹编蜻蜓,动作十分娴熟,三五下便是一个。他面前的小箩里,还堆着一堆竹编的青蛙、蝈蝈每一个都是活灵活现颇为生动,她便停下来驻足欣赏了片刻。

    眼看他不大会功夫又做出了一个蜻蜓,扔在了面前的竹篓里。安月云觉得有趣便想拿起来瞧瞧,可手刚一伸出去,一只男人的手,便先她一步将那蜻蜓握在了手上,随后,她便听见一个温润的声音对那老头道:“老板,将这只蜻蜓卖给我可好?”

    “好,一文钱客官拿走就是!”

    安月云听出那温润的声音,手指在空中僵了一瞬。随即,她眼前便落了一只竹编蜻蜓下来。

    “喜欢吗?拿去吧!”

    安月云看了眼那只竹编蜻蜓慢慢回过神来,她转过头看着狄千河那微微带笑,皎洁清朗的面容,默了默只问:“小王爷怎会在此?”

    狄千河笑容浅浅的看着她只说:“刚从司马府出来,知道你也才离开,便问了门童你的去向。他们说你一个人往这边来了,所以,便想来碰碰运气,看能不能在遇上你!”

    所以,他是特地来寻她的。

    安月云将目光从他脸上避开,看向旁边的路人,随口道:“小王爷找我有事吗?”

    “无事,只是眼看年节到了,街上人多热闹便也想来逛逛,只是平时都是我一个人,逛着也没有什么意思,今日刚好你也在,便想寻了你一起逛逛。”狄千河声音温柔清和。

    安月云看了看四周川流的人群,只淡淡道:“其实也没有什么可逛的,都是些平常买得到的物件,也没有什么稀奇玩意儿,我本来正觉无聊打算回去,小王爷如果想逛就自个逛逛吧。”

    狄千河听见她如此说,明净清澈的眼中闪过一丝晦暗,他摩挲着手中的竹编蜻蜓,垂下眼眸,声音有些暗哑道:“你,还在因为那晚的事生我的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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