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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贫乐(手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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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7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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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关键时刻,她却是半首也想不起来了。只见她眼珠子一转,对着万先生福了一福,苦笑道:“夫子,艾芬今日承蒙夫子青眼。”其实她更希望是白眼,观察着万先生的神色继续说下去:“艾芬曾经听父亲提起过,诗在六经中是独树一帜的,也是六艺之中的乐。倘若只是平仄相符对应,没有意境,也只不过是对仗工整的对联罢了。”

    艾芬见万先生依然绷这个脸,心里暗自叫苦。她其实也就记得这几句,想多卖弄也不行,只好将话音一转:“艾芬虽然有幸蒙家父教导,也不过是父母不愿意女儿做个懵懂无知的睁眼瞎罢了。自身并没有得到像夫子这样有学问的人授过学。”

    一顶高帽子戴上去,万先生的脸色稍微有点好转,艾芬继续绞尽脑汁顺着捋:“艾芬也不敢欺瞒夫子,因为艾芬年纪小,又是个女子,父亲确实不曾教过这些学问。倘若勉强做来,也是难登大雅之堂之的打油诗罢了。

    万先生听后沉吟半响,这事确实不可能打谎。毕竟是真是假,一问便知。他也真是神经质,一个五岁的小姑娘,再是聪慧伶俐,又怎么可能会这些?不过是父母爱子之心罢了,天下间做父母的看自己的孩子都是独一无二的聪明伶俐,可笑他还拿这种话当真,真是越活越迂腐了。

    艾芬说到这里见万先生似乎有点动摇,赶紧添柴加火继续转移视线:“何况夫子今日本是为了检查艾芬两个哥哥的学业而来。夫子不如还是先点评下三哥哥所做的诗词吧。看三哥神色,有了佳作也未有不可。”

    艾芬的言下之意,便是万先生非要对着自己追问下去,就是本末倒置了。

    万先生也不是个迂人,听后暗自叹了口气,对着艾承君道:“承君,既然如此,那就你来吧。”对艾承君也并没有抱多大希望。眼前这两个学生,一个资质鲁钝,一个资质平庸。

    艾承君闻言,赶紧吟了一首并不出彩的绝句。

    艾芬听了艾承君吟的诗后有点纳闷,照理来说,人精似的艾承君的能耐不因该只有如此中庸才对。那是为么使得他如此守拙呢?想了想,反正不管她的事情,管那么宽也没用,就丢开了。

    万先生一副早知如此的表情,捋着胡须摇头道:“太过于中庸了,平淡无奇。虽然无大过之地,却也没有出彩之处。还得再此方面多下些功夫才行。”

    艾承君忙不迭点头,一脸受教地模样:“学生记下了。日后再多多地下功夫,定不负夫子对承君的厚望。”

    万先生闻言点了点头,虽然这话他也听了不下数十遍。再抬眼看了下艾承辉,见艾承辉的头都恨不得低到底上去。叹了口气,这个馆虽然清闲,却也没有成就感,又不好太过为难艾承辉,李氏护犊子的厉害他已经是领教过的了。

    罢了,万先生怅然地对着众人摆了摆手,捋着胡须顺着西面那扇小门出了院子。

    艾芬见万先生走了,长舒了口气,坐回凳子上。心里暗自庆幸这万先生不是个固执到底的人,不然今日可真是不好善终。

    情急之下她虽然想的起一两首诗词,却捏不准到底是北宋以前还是北宋以后的。看来她日后还是要夹着尾巴做人才好,这种事情要是再来一次,就不这么好推脱了。

    “真是看不出啊,三妹还是个能人!长了好一张利嘴,居然能说的夫子都改了主意!”见夫子走的没影儿了,艾承辉便朝艾芬发难。

    看着眼珠子都快瞪出来的艾承辉,艾芬有点疑惑,这两人个怎么还杵在这里不走?

    艾承辉见艾芬一脸无辜的样子更是火大,连连厉声追问道:“刚才我吟诗的时候你笑什么?说,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刚才做诗的时候,他分明看见艾芬和梦圆满眼的幸灾乐祸,这不是笑话他是什么?

    艾芬愣了下,这算是秋后算账?不等艾芬回答,艾承辉再次开口:“怎么?心虚了?不敢说话了?刚才笑话我的神气哪里去了?”

    艾芬见状,暗呼不妙,她只顾看热闹,忘记了艾承辉最是死要面子,又最是睚眦必报的人,艾承辉能忍到现在才发作,已经算是好的了。

    艾芬赶紧摇头撇清:“二哥哥刚才看错了吧?夫子考哥哥们的学问,妹妹刚才除了规规矩矩的站在这里,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哪里有胆子敢笑话你。”

    艾承辉明显不信,指着艾芬的鼻尖:“不可能,你当我好糊弄是不?还有你,”看见梦圆,反手一指:“刚才你都笑出声儿来了!我听得清清楚楚!竟敢嘲笑我,是不是觉得我不收拾了你们?”

    她有笑出声儿来吗?好像没有啊,艾芬眨了眨眼,忙继续开脱:“哥哥真的是冤枉艾芬了!你和我乃是至亲的兄妹,哥哥着急吟不出好诗来被夫子责罚,妹妹脸上也无光啊。何况艾芬年纪小,根本就不懂得诗的好坏,又怎么能笑话哥哥呢。”

    艾承君听后也觉得有理,拉了拉艾承辉的胳膊:“是啊,二哥可能真的冤枉三妹了。三妹不过五岁年纪,最是天真烂漫不过,哪里有那么多坏心肠笑话二哥?”

    艾承辉一句也听不进去,使劲推了一把艾承君:“艾承君,你少在这里帮她说好话!我知道你这个孬种是怕被大人责打。你怕,我可不怕!赶紧闪一边儿去,挡了我的道儿,小心我连你也一起招呼!刚才我看的清清楚楚,想抵赖,没那么容易!”

    艾承君拉了下艾承辉的胳膊,悄声道:“万一大伯知道了,我们都要跪祠堂。”

    说完,艾承君退开了几步,低着头不再C话,他能帮她们的也只有这么多了。他得为他的姨娘卫氏考虑。

    想起跪祠堂,艾承辉顿时有点泄气。他想了一会儿,他收拾不了艾芬,还收拾不了一个小丫头吗?

    只见艾承辉将两腿分开,微曲着双腿,指着胯下对梦圆道:“想抵赖?不过是个没胆子的贱婢!好,只要你承认自己是个胆小鬼,再从这下面爬过去,小爷我今儿个就开恩饶了你这个贱婢!”

    梦圆虽然大大咧咧,却是个不肯服软的,见艾承辉左一个贱婢又一个贱婢,早就不耐烦。拍了拍手,冷笑道:“承辉少爷,真是个主子,好大的主子架子!就是不知道少爷你那只眼睛看见我笑了?那只耳朵听见我还笑出声儿来了?你是有做官的舅舅,还是有当差的叔叔?没有真凭实据就想要诬陷好人……”

    梦圆一番话说的艾承辉脸红脖子粗,艾承辉随手指着一个小书童问道:“证据?你要证据,小爷就给你证据!你说,刚才这个该死的贱婢是不是笑话小爷我来着?小爷今天还非要给你这个贱婢一点颜色瞧瞧!”

    被点将的小书童暗恨躲的不够远,估量了一下眼前的形式,小声道:“这个,小的,小的刚才没怎么注意,实在是不知道……”说了一半儿的话,在艾承辉的眼神下,改口道:“好像有,对,好像就是她笑话少爷您来着。”

    艾芬也有点生气,想到她一个成年人,也没有必要和一个小孩子计较。抢在艾承辉之前说到:“他说的不算,他是你的书童,怕回去被你责罚,当然偏着你说话了!我说了,我们没笑就是没笑!”说完拉起梦圆走要走。

    艾承辉见艾芬和梦圆通不把他放在眼里,手拉着手这就想要走,忙侧身把两人的去路拦住。

    艾芬拉着梦圆两人,左右来回走了几次,都被艾承辉拦住没能走出去。

    梦圆更是轻蔑地冷哼道:“好狗不挡道儿。”

    这句话无疑是一颗炸弹,顿时将艾承辉残存的理智炸成了碎片,他照着梦圆就使劲一推:“你说谁是狗?今天不说清楚,谁也别想离开这个亭子!小爷还不信了,连你个贱婢都教训不了。”

    梦圆不过五岁大小,被艾承辉恼羞成怒之下全力一推,顿时摔到了地上,刹时疼的眼泪就要掉下来了,爬起来还兀自犟嘴:“承辉少爷,我只是说挡道儿的是狗,又没有说你!你这么上赶着承认自己是小狗做什么?”

    艾芬和梦圆从小一块儿长大,早就情同姐妹。见梦圆被艾承辉推倒在地,脾气也噌的一下子冒了上来,推开艾承君大叫:“你这是干什么?居然对女子动手!”

    见梦圆右手手腕被蹭破了皮,浸出丝丝的小血珠子,艾芬更是生气:“我们就是笑话你了怎么地吧?刚才不知道是谁跟见了猫的耗子似的,大气也不敢哼一声儿!现在倒好,拿我们这些小丫头逞能出气!有本事你就做一首好的来,让我们也心服口服。以后谁还能笑话你?自己做不出来,还不许人笑话?”

    艾承辉本来就已经失去了理智,现在又给艾芬用言语一激,抡起拳头就要伺候艾芬两人。

    艾承君赶紧上前两步拦腰抱住艾承辉,不想艾承辉一身蛮力,眼见就要拉不住了,艾承君对一旁的傻站着的书童们吼道:“你们两个都是死人啊!还不赶紧上来劝架,要是真打起来了,你们两一个也逃不了挨板子!”

    两个书童顿时苦着一张脸,不拉着,回头要被老爷打板子;拉着,回头艾承辉也不会饶了他两。

    见两个书童不肯有动作,艾承君也火了:“还不赶紧上来!三姑娘要是蹭破了点儿皮,你们就等着撵出去吧!”

    两个书童这才咬了咬牙,上去一左一右地将艾承辉架住。毕竟他们俩现在吃的是艾定邦的饭,端的是艾定邦的碗。

    被人拉住,艾承辉奋力挣扎:“放开我!赶紧放开,再不放开,一会连你们也一起打!”挣扎着冲着梦圆骂道:“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府中上下,谁不知道你是个C标卖首之徒?不过是个贱婢,竟拿自己当个小姐似的!现在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敢和小爷我猖狂!”顿了顿,补充道:

    “等我回禀了我娘,一定将你和你那不要脸的寡妇妈一起撵了出去!”

    第二十章赤膊上阵

    更新时间2009…12…1515:15:53字数:

    看到艾承辉被人架住动不了脚手,艾芬想着不过是被他骂两句,又不疼不痒的,就想息事宁人。

    艾芬和梦圆两人手拉着手已经走出了凉亭,却不想身后传来艾承辉的叫嚣:“你们两个贱人!给我站住,有胆子就别跑!”

    梦圆握成拳头的手再次一紧,身子一滞,就想要转身回去理论。

    艾芬忙拽住梦圆胳膊向前拖,凑到梦圆耳边小声说:“别理那只烦人的苍蝇,咱们回院子去,我还教你弹琴。”她前后加起来活了三十多岁了,怎么能和小孩子计较。

    艾承辉从来说一不二惯了,身边的人莫不把他当祖宗似的供着,从来没有人敢拂逆他的意愿。

    如今见两人头也不回,只当他不存在。他那里忍得下这口闲气?大怒之下只图嘴上痛快,当下便口不择言地骂道:“贱婢!你把别人都当成是傻子和呆子!你娘当年一个年轻寡妇带着你,怎么就能成了我们家的奶妈子?还不就是巴结上了大伯。结果又得到了什么好儿呢?这么多年,怎么也没混上个主子小姐做做?说到底也不过是我家的丫鬟奴仆罢了!不如你也学学你那狐媚子的寡妇妈,巴结巴结小爷我,小爷一时高兴了,兴许还能让你过一过做主子的瘾……”

    艾芬前世今生从来没有和人骂过街,开始只当艾承辉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孩子,再骂人也有限,却不想居然能听见这么狗血的骂词。

    好多人都有一种感觉,别人骂自己犹可,但是别扯上父母。只要被人骂了父母,那肯定就会着急,就不能善了。

    艾芬也一样,听见艾承辉连艾定邦都捎带上了,艾芬之觉得“嗡”的一声所有的热血都涌上了脑袋,大脑一片空白,失去了判断力。

    艾芬转身两步急扑上去,抓起艾承辉的衣襟就开打:“让你还敢胡说,让你还敢胡说。”

    梦圆之前听见“C标卖首”这几个字,虽不知道意思,但也能猜到绝不是什么好话。现在再听见艾承辉骂周嫂子“狐媚子”,也气得发疯。只选艾承辉脸上,手上的皮肤一阵乱抓:“你说谁是狐媚子?你敢再说一遍?”

    一时间,众人愕然。都没想到一向文静老实的三姑娘居然也会发飙打人,打的还是自家的亲哥哥。

    这一愣之下,艾承辉脸上立即出现了几道爪痕。两个书童不待艾承君吩咐,慌忙放下艾承辉,将艾芬和梦圆两人抱开。

    艾承辉从小到大连连李氏都从来没舍得弹他一根手指头,如今却被艾芬、梦圆两个小丫头打得满头挂彩。

    冲着梦圆吐了一口口水,艾承辉更是不干不净地破口大骂:“怎么?只准你自家做的,不准别人说?小爷说的就是你那不要脸的寡妇妈是狐媚子!谁不知道你那寡妇妈做的好事呢!任你如何藏着掖着也不管用!也就你那不要脸的寡妇妈不知道使了什么狐媚的妖术,死缠着我大伯,不然你以为你这个贱婢能呆在府里?不过是没爹的野种,也敢到小爷跟前摆谱……”

    这个年代女人最重视的便是贞洁,为了名节自杀的女子比比皆是。今天这话要是传出去,不仅周嫂子没有办法做人,只怕连梦圆也落不了好。

    何况关于艾定邦,别人不知道,艾芬却是知道的:周嫂子和她老爹向来是再清白不过的。

    双眼瞪着艾承辉,艾芬气得吐血,恨不得立马掐死他,一了百了:“艾承辉!闭上你那臭嘴,不准乱污蔑人……”搜肠刮肚半天,再也找不出词来骂人。

    梦圆一个五岁的小姑娘,更是学不会泼妇骂人:“你少血口喷人,我娘才不是,才不是……”

    ‘狐媚子’三字,梦圆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只恨不得挣脱了钳制,好上前去撕烂艾承辉的那张臭嘴。

    看着艾芬和梦圆两人被抱住动弹不得,又不会骂人。艾承辉很是得意,嘴里越发起劲,截住艾芬就满嘴胡咧:“别人都说以前大伯连自己的女人都留不住,自请下堂去了,定是那里有问题。如今偏又有个不要脸的寡妇倒贴上来,倒是两好,自然方便做那苟且之事。是不是这贱婢其实是大伯在外生和那狐媚子生的野种,所以你才和她好,处处偏帮着她……”还待说下去,就被艾承辉腾出一只手来捂住了嘴。

    艾承辉说的“自请下堂”,艾芬和梦圆都没听懂,只当更是艾承辉瞎掰。

    艾芬气得浑身直颤抖,这话也是乱说得的?张了张嘴,想不出什么骂人的狠话来,强挣扎了两下,又拗不过抱着她的书童。情急之下,照着书童那白花花的手腕张嘴就是一口。

    只听得“嗷”一声嚎叫,书童疼痛之下反S性地将手一缩,松开了艾芬。

    梦圆也如法炮制脱离了钳制,和艾芬一起就要扑将上去厮打艾承辉。

    艾芬和梦圆两人甩脱了书童,朝着艾承辉直直扑过去,艾承辉忙抬起腿照着两人乱踹,一时之间也*得艾芬和梦圆两人只能站在外沿,上前不得。

    双方顿时僵持不下。

    艾承辉一边抬腿乱踹,一边也有样学样张嘴咬了一口艾承君的手掌,意地对着艾承君发表他的言论:“要不你说,她干嘛处处帮着这个贱婢?自然是她两关起门来便是自家的亲姐妹……”

    艾承辉越说越觉得是那么一回事,一脸就是如此的表情。

    想周嫂子平日里是何等的洁身自好,因寡妇身份尴尬,从来不和家丁多说一句话,如今却被人如此红口白牙地污蔑。

    恨恨地盯着艾承辉的腿,梦圆气得肺都要炸了,不顾一切地欺身上前,拼着小腹上结实地被踹了一脚,反手一把抱住了艾承辉右腿,使出吃奶的劲儿向前一搡。

    只听“哎哟”一声,艾承辉顿时失去了重心,踉跄晃了一下,连带着身后的艾承君也一起跌坐到地上。

    艾芬趁此机会,上前抓起艾承辉的右胳膊就开咬,隔着衣服就想咬下艾承辉一块R来解恨。

    艾承辉被艾芬这一咬,痛得喉咙里发出一声嗥叫。顾不得再骂人,慌乱中左手一把揪住住艾芬额前刘海,使劲一扯,顿时将艾芬的头发揪了一缕下来。

    同一时候,梦圆已经骑到了艾承辉腿上,见艾芬头发被揪掉,忙伸出双手也揪住艾承辉的头发,朝着左右两个不同的方向乱扯。

    一时间三个人扭打成一团,间或夹杂着艾承辉吃痛的嗥叫。

    艾承辉虽然比艾芬和梦圆两人大个六七岁,却从来没有亲自上阵打过架——要打架自然有家丁上阵,他只需要在旁边羞辱别人就行。

    现在艾承辉坐倒在地,腹背受敌,再是有天大的本事也施展不出。只剩一只左手到处乱抓。

    扭打之间,艾承辉瞥见他的包袱,一把抓过包袱,想也不想就砸向身前的梦圆。

    这一砸之下恨不得将梦圆砸死过去,艾承辉自然是连吃奶的力气都使了出来的。

    包袱先是磕到了梦圆的后背,砸的梦圆闷哼一声,接着包袱被震散开,里面的笔墨纸砚统统飞散出来,更有一方砚台,直直朝艾芬脑袋弹了过去。

    所有的这一切,皆不过是眨眼之间发生的,只听见大家同时尖叫,只看见砚台朝艾芬飞去,艾承君更是伸手想捞住砚台。

    艾芬早红了眼,头发被揪掉了也不曾撒口。也不管别人如何尖叫,却不想脑袋一疼,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艾承辉伸出去的手,在半空中捞了个空。

    时间仿佛停止了,众人都维持着原来的姿势,懵了。

    第二十一章打架之后

    更新时间2009…12…1614:45:33字数:3850

    陈氏跟着通风报信的书童刚踏进园子大门就远远地看见艾芬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顿时吓得魂飞天外,亏得旁边周嫂子眼疾手快地扶着,只怕她立时就腿软晕过去。

    艾芬头发散乱,扎的小辫儿早已在抓扯中散落;粉嫩的小脸儿上尽是尘土,合着汗水冲刷出一道一道的丘壑;额头上的刘海更和着泥土与鲜血结成了块状;鲜血兀自透过刘海汩汩冒出来。

    所有的人面面相觑,都以为不过是小孩子玩闹,却没想到如此严重。众丫鬟婆子忙三步并作两步先跑进亭子,七手八脚地将艾芬抱到长椅子上躺好。

    弦歌见状已是飞一般地跑出去请大夫,皎月也忙遣人去请老爷,二老爷,以及李氏。其他人也不敢再乱移动艾芬一毫。

    陈氏倚着墙根儿歇了好一会儿,才抓着周嫂子的手勉强走进亭子。

    一亭子的人,却静得能听见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

    陈氏握拳的手掌被指甲掐掌心,强稳定心神,伸出手来,拂开艾芬额前的头发,再用帕子仔细擦掉艾芬脸上的灰尘,指尖颤抖着揩去艾芬额头的鲜血,呼唤道:“芬儿,芬儿?”焦急的连声音都走了调儿。

    艾芬毫无回应。

    *******

    艾芬恍惚之间觉得她好像是醒了,不过身体除了思维之外却没有任何知觉,那种感觉很奇怪,过了一会儿,四肢才慢慢像是凭空被被找回来的似的。

    她忽然想起正在凉亭打架,害怕梦圆吃亏,顿时睁眼想要欠身坐起。随着欠伸,额头传来一阵强大的痛楚,疼的她头晕目眩,直冒冷汗。痛苦地闭上眼睛,无力地呻吟一声。

    一阵脚步声传入艾芬的耳朵,紧接着她就被人扶着躺了回去,有人拿着一方手帕,温柔地替她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快躺着,刚才大夫吩咐,不可乱动。”却是陈氏的声音。

    没等她睁开眼睛,耳边就响起李氏不甚耐烦和不甘的声音:“嫂子,既然三姑娘醒了,料想也就没大碍了。那我也带着承辉和承君下去了。何况承辉也满身是伤,拖到现在也没上药呢。”

    接着便是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李氏带着一群丫鬟婆子走了。

    艾芬这才睁开眼睛,发现她已经躺回了陈氏外屋的小床上。屋子里更是被人挤的满满当当,此时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欣喜的表情。

    见艾芬醒来,皎月忙用朱漆托盘端上一碗药汁。

    陈氏先拿过一个靠垫,扶着艾芬靠在上面,端过药碗,舀了一汤匙药汁,吹凉了方才喂到艾芬嘴边。

    艾芬看着那黑糊糊药汁,一闻就知道药里有麝香。麝香不是黄连,苦也就算了,这麝香总让人觉得卡在喉咙那里,下不去。

    忽然觉得头也不似那么疼了。忙摆出一副可怜相:“娘亲,芬儿又没病,不过是头有点痛而已。可不可以不要喝这药汁?这黑糊糊的,一定很苦。”头痛不用喝药吧?难道被砸出脑震荡来了?

    陈氏瞪了一眼艾芬,语气不容置疑:“良药苦口利于病!你知不知道,只差不到半寸,那方砚就砸着你的太阳X了?刚才大夫还说,万幸是没砸到太阳X,要是砸到了太阳X,就是大罗金仙也无能为力!你说你要是,要是”说到这里,“三长两短”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了,眼泪更是像断了线的珍珠止不住地往下掉。

    刚才陈氏又是担心又是害怕,一直强撑着为艾芬寻医问药,现在艾芬醒了,紧绷的那根弦一松,反而哭得止不住。

    艾芬知道陈氏所言不虚,她前世看过一部叫《离开雷锋的日子》的电影,电影里的雷锋就是被断木砸到了太阳X后死掉的。

    大概是母女连心,艾芬感觉到陈氏心里的复杂情绪,眼圈儿也红了:“娘亲别哭,都怪艾芬不懂事。艾芬以后再也不调皮了,再也不让娘亲担心。”说完就端过药碗,仰脖子一口气将药汁喝了个精光。一勺子一勺子地喝,不是钝刀子割R嘛。

    陈氏顾不上擦眼泪,忙拿过蜜饯喂到艾芬嘴里,再替艾芬擦去嘴角的药汁:“傻孩子,尽说傻话。哪有做娘亲不担心自己孩子的?”

    艾芬怕陈氏哭多了伤身,心里更是有说不出的愧疚和后悔,忙乾坤大挪移道:“梦圆呢?”

    梦圆站角落上,被撕破的衣衫也没换,双眼肿得犹如核桃一般大,脸上还挂着泪。见艾芬问起她,双眼一亮,忙抹了一把脸,就想要上前,却被周嫂子一把拉住训斥了两句:“还猴!好好站着,不准去打扰姑娘!”

    艾芬看着梦圆问道:“梦圆你被砸到了吗?你因该也被砸到了吧?你们替梦圆也检查了吗?”自己都被砸砚台砸了,艾承辉怎么可能放过梦圆。忽然想起还有件事:“还有,梦圆刚才还被艾承辉踹了一脚在肚子上。”

    先前众人见梦圆除了衣衫破了以外,连头发也没散,更何况艾芬被抱回院子的时候,梦圆还紧跟着后面生龙活虎地跑来跑去,便都当她没事,也就不曾仔细地注意过她。

    周嫂子见艾芬晕了,梦圆却还傻坐着,更是照着梦圆的后背狠拍了几下。如今听了艾芬这话,周嫂心里虽然担心,但也认为没什么大事儿:“她能有什么事儿?她要不舒服早就说了。更何况要不是她这个猴儿,也不会累的姑娘你晕过去。”

    艾芬挣扎着就要亲自动手替梦圆检查,陈氏叹了口气,知道拗不过艾芬,忙让人将梦圆抱上来检查。

    梦圆的衣服被脱了以后,众人都倒抽了口冷气--肚子倒是没事儿,后背上两个肩胛骨之间,居然有碗口那么大一片狰狞的瘀青。

    艾芬更是自责和后悔:要不是因为她无聊要看人笑话,梦圆又怎么会被艾承辉打成这样?

    陈氏忙让人拿上好的活血化瘀的药给周嫂子,并再三嘱咐擦的时候多揉一揉瘀青的部位。

    艾芬一直做小伏地认错状,等着被人训的时候能少挨两句,结果谁也没说她。

    开始艾芬以为大家还顾不上说她,谁知道又过了好几天,当日打架的事情再没人提起。

    艾芬只知道艾承辉除了右手臂差点儿被艾芬咬下来一块R,脸上更是有数不清的抓痕,头发也被扯掉不少。她心里很奇怪:这事就算过去了?为什么李氏也没有闹起来呢?

    艾芬和梦圆两人私下猜测,李氏肯定是不甘愿的,可是偏艾承辉将艾芬脑袋砸了个窟窿,于是只得勉强忍气吞声。

    最后两人一致认为以后要是遇见艾承辉,一定要饶着道走。

    ***************

    今天是艾芬最后一次拆药。

    可怜的老大夫,在陈氏*人的眼光下,不得不再三保证说艾芬连一丝问题也没有了。

    送走了大夫后,陈氏仔细端详了艾芬受伤的部位,满意的点头:“不错,没留疤。之前我一直担心会留疤,那样的话,算破相的。”

    “留个疤也好,”艾定邦见陈氏那紧张地样儿,忙解释道:“长记性。”他今日特意休息在家,陪着陈氏和艾芬。

    陈氏嗔了艾定邦一眼:“一个姑娘家,要是额头上顶个疤,算个什么。将来连婆家都不好找。”有这么当爹的么?

    艾定邦被陈氏这一嗔,收起玩笑的心情,坐到艾芬坐对面的一张椅子上:“芬儿,爹亲平时怎么教导你的?怎么就和哥哥打起架来?”

    陈氏见状知道丈夫要对女儿进行爱的教育了,也坐到艾定邦下手,挥手让丫鬟婆子们都出去--艾芬已经是五岁的姑娘了,这点面子还是要留的。

    艾芬沉默地低着头等下文--为什么打架,大家不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吗?

    半响,艾定邦伸出手掌,对着艾芬问道:“芬儿,你看爹亲的这个手掌,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艾芬飞快地抬起头来看了眼,疑惑道:“爹亲可是要说,打架这件事,一个巴掌拍不响?”再怎么样,艾承辉也比她和梦圆两人的岁数加起来还大呢。

    “不是。你再仔细看。”

    艾芬绞尽脑汁,再猜:“那爹亲可是说,五个手指头,代表的是兄弟姐妹。任何人都不可能只靠自己?”和谁团结也不和艾承辉团结。

    艾定邦闻言气得脸一变,痛心疾首道:“不是,我是想用这一个巴掌打醒你!”

    艾芬大吃一惊,艾定邦从来连重话也舍不得不说她,如今要却要打他。忙避重就轻道:“是艾承辉那个混人先骂人的!还说了好多爹亲和周嬷嬷的坏话。”

    艾定邦叹了口气,望着一脸不服气的艾芬问道:“芬儿,这件事的起因是什么,你比爹亲更清楚。俗话说:身正不怕影子歪。更何况那不过是扑风捉影的话,传一阵,也就过去了。你又何必去争这一时之气呢?”艾承辉那小子是混人,可是他不希望女儿以后也是个混人。

    艾芬眨眨眼,只在心里辩驳道:人活一口气,树活一张皮。

    艾承辉见艾芬还不明白,缓缓解释道:“如今你为了这个较真,你又是爹亲的女儿,这样岂不是更让人觉得这里面有鬼?”

    艾芬一愣,她倒是没想到这一层,继续施展沉默大法,不说话。

    艾定邦见艾芬有所顿悟的样子,考虑了一下用词才继续道:“不单是指这一件事,爹亲平日里可是说做人要圆融不要尖锐?太尖锐的话,不仅会刺伤别人,还会刺伤自己,更会让亲人们为你担心。”女儿虽然才五岁,却向来聪慧,他话里的意思,因该明白得了才是。

    艾芬听到这里已是反应过来:她凡事太以自我为中心。她凭什么笑话人家呢?是不是她潜意识里已经觉得自己高人一等了呢?想到这里心里便大吃一惊。

    “我们就拿这次来说,你受伤了,有多少人为你担心?”艾定邦见艾芬依然低着头,只好再次旁敲侧击。这次不过是小孩子打架,依艾芬如此行事的性子,将来早晚吃大亏。

    艾芬已经是明白过来,抬头看着艾定邦,干脆地认错:“孩儿知错了。孩儿不该存着看人出糗的心思,更不因该取笑他人。”她并没有任何资格藐视其他人。

    艾定邦这才笑着摸了摸艾芬的头,他清楚地知道艾芬已经领悟了他话外的意思。

    可是艾芬又想到另外一个问题,反问道:“可是如果别人都欺负到我头上的话?”她又不是圣人,没那么好脾气。

    艾定邦心里正得意教导女儿有方,忙解释道:“爹亲说的圆融也并不是任由别人欺负。而是凡事能退一步的时候,尽可以退一步。性子要强也更不是坏事。”他还害怕艾芬性子太软弱了,被人欺负了还不敢言语呢。

    陈氏在旁冷眼看着,觉得差不多了,总结道:“芬儿,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你爹亲的意思,你也明白。以后该怎么做,料想你也清楚。”说罢站起来,示意艾定邦和她一起先暂时离开,好让艾芬冷静思考。

    “好好想想,想明白后爹亲带你去街上转转。”艾定邦说完便和陈氏一起走了。

    留下艾芬一个人,若有所思。

    第二十二章路见不平没有刀可以拔

    更新时间2009…12…1718:58:42字数:3450

    艾芬和一熟识的摊贩讨价还价半天,掏钱买了一盒胭脂:“爹亲,我发现娘亲最近是不是有点儿太累了?脸色有点儿黄黄的呢。”买完后,站直了身子,长舒了一口气,觉得有点走不动了。

    艾定邦听后心里很是欣慰,打趣道:“芬儿长大了,知道关心人了。”

    艾芬将胭脂小心放进荷包,噘着嘴反驳道:“爹亲你才发现呀,女儿那次出门逛街不给娘亲买东西了?”这么些年来,她早已将陈氏和艾定邦当成了亲身父母。

    “怎么每次只有娘亲的,没有爹亲的呀?”艾定邦有点吃醋,女儿就是偏着母亲。

    艾芬见艾定邦话里含酸,忙撒娇道:“还有爹亲的荷包,爹亲脚上这双新鞋,不也是女儿亲自做的嘛。再说了,爹亲用得着这些胭脂吗?”

    艾定邦听后笑了一声儿,自知无理,理论不得。为了掩饰心里的尴尬,率先迈开了步子。

    艾芬见艾定邦扭头就走,心里为撇到的那眼一囧,这别扭老爹居然脸红了。忙拉着梦圆加快步伐跟上,道:“爹亲可是不能理解女儿逛了半响,只买得一盒胭脂?”见艾定邦的神色已经恢复如常,指着梦圆笑道:“梦圆还不是只买了一根簪子。”

    梦圆想起以前逛街艾芬说的话--没有不喜欢逛街地女子,觉得很有道理,忙不迭地点头。

    又逛了一会儿,艾定邦见艾芬和梦圆两人的步伐已经明显缓慢下来,指着前面笑道:“芬儿,逛累了吧?前面就是茶肆,我们快走两步,进去歇歇腿儿后再逛吧。”他确实是不能理解,就这么两条街,这几年来,艾芬逛了也有很多次了,怎么就逛不腻呢。

    艾芬顺势往前一看,“明前雨露”的旌旗已经近在眼前,点了点头,跟着艾定邦走向茶肆。

    还没进茶肆的大门,早已有相熟的茶博士迎了上来招呼:“艾老爷怎么这会子来了?”转眼看见艾芬和梦圆,忙笑道:“两位姑娘可是有好一阵儿没来了呀。”

    打完招呼后,茶博士便将三人往二楼雅间引:“今天艾老爷带着姑娘来,可还是要那临街的老位置?”一楼大厅太杂乱,不适合姑娘家喝茶。

    三人随着擦博士上楼来到雅间,刚坐定,就听茶博士就问道:“茶和点心可还是照旧?艾老爷一壶毛尖,两位姑娘一壶茉莉花,另外再给两位姑娘上几碟子瓜子蚕豆之类的吃食?”

    艾芬已经不奇怪这茶肆里的伙计们不仅热情周到,还生就一副好记性,忙点头称是。

    茶博士静等了一会儿,见众人没有异议,便出去准备了。须臾,却是茶肆老板亲自将茶和吃食捧了上来。

    艾定邦心里一动,对正上点心的茶老板道:“能否麻烦兄弟帮忙照看一下小女,艾某去去铺子里就来。”两家铺子挨的极近,他又和茶肆的老板关系处的不错,才敢将艾芬托付于茶博士。

    艾芬不等茶老板答话,一面拿过一个茶杯斟上茶一面笑道:“爹亲,逛了这么久,你就不累?坐着歇会儿吧。”想到艾承君这两年已经在铺子里帮忙,渐渐也能独当一面了:“何况铺子里不是还有三哥帮忙看着呢吗?爹亲你就放宽心吧。”说完将斟满茶的茶杯递给艾定邦。

    “是这茶不受艾兄待见呢,还是小老儿我不受艾兄待见?如今还没坐稳当就要走?小老儿也觉得三姑娘说的不错,艾承君那孩子挺好,做事老练。你就放心留在这里,陪小老儿喝会子茶吧”茶老板也趁机打趣,他的茶肆今日生意甚是冷清,正好留相熟的艾定邦谈天。

    艾定邦接过艾芬倒的茶,忙起身告罪让茶老板坐下,笑着解释道:“既然兄弟相留,那就略歇歇再去也是一样。”喝了一口茶,补上一句:“主要是想着反正也没几步路,去打个照面也好。小侄承辉虽然处事老练,毕竟年纪还小。”

    艾芬听后不置可否,见茶肆不似往日热闹,随口问道:“叔叔,怎么今日茶肆人不多呀?”一问之下才想起街上人也不太多的样子。

    茶老板叹了一口气,心疼道:“三姑娘你有所不知,何止是今日,连着这几日生意都不大好,店里的流水少了得有一半儿。如今还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要持续多久呢。”顿了顿,加上一句找心里平衡的话:“不过也不是独我们一家生意不好,只怕是这一条街的生意都不大好。

    艾芬听这话大有文章,想了会儿想不明白,望向艾定邦--什么事儿能影响整条街的生意?

    艾定邦对着艾芬摇头:“爹亲也不知道。”没听铺子里的人说发生什么大事啊。

    茶肆老板伸手捻了颗蚕豆,扔嘴里嚼了,反问道:“这事儿艾兄真不知道?”想了想觉得也是,艾定邦开的几家铺子都是只卖南北干货和一些个杂货:“也是,这事儿也不怪你们不知道。”

    艾芬这会儿倒是真有些好奇了,忙问道:“叔叔,发生了什么大事儿吗?怎么连我爹爹也不知道?”

    茶肆老板起身走到厢房门口朝楼下打量了几眼,关上雅间房门。回来压低声音说道:“这事儿本不让说。可是咱们关系不错,今儿我告诉你,也免得你们因不知道吃亏。”

    艾芬见茶肆老板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也不像是作假,忙配合着竖起耳朵仔细听。

    这个茶老板本就是个碎嘴,又为这事儿憋了好几日,好容易有人可将,不待众人有所反应,早已说了起来:“说起这事儿,和镇南王千岁的嫡子小千岁有莫大的关系。”

    艾芬一听开头就有点晕,镇南王,还千岁,肯定是资产阶级剥削压榨广大的劳动人民呗。保不准那个小千岁是个千年色狼,要强抢娘家妇女。

    那茶老板不知道艾芬心里所想,只继续自顾自地继续说:“那日小千岁出来游耍,看上一个叫红儿的卖唱的小妇人,想要掳了家去做姨太太。这小千岁那是芙蓉城里鼎鼎有名的花花大少,家里头单是能排得上号儿的姨太太就有七八十人之多。”

    “那红儿虽然是个外乡人士,然来芙蓉城时日也久了,自是知道小千岁的为人。当然是抵死不从,就在两厢拉扯之下,镇南王府的豪奴竟然将红儿的老父生生打死了。”

    “红儿一个外乡的卖唱女,一日挣的银钱也不过勉强糊嘴。如今老父死了,那里掏得出银子来买棺材?”

    “城里各家商铺又都得了小千岁的信儿,要让那红儿没地儿立足卖唱赚钱,到最后反去求他小千岁。不想这红儿性子到也刚烈,宁愿卖身为奴,却不想没有人家愿意得罪镇南王,敢用她。”

    “这不,如今红儿走头无路之下,便在这条街的东头闹市上卖身葬父。众人都去围观了,所以这几日茶肆生意不大好。”茶老板说完后长叹了口气,撮起一粒蚕豆,扔进嘴里。

    艾芬沮丧地问道:“叔叔,听你说这事儿都好几日了?现在那红儿可是有好心人买了?”她虽然猜对了,却一点也不开心:这个时候的人命,竟然真的贱如蝼蚁,丝毫都没有保障。

    茶老板闻言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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