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应桐把送小唤送出了城门,她叮嘱他:“要好好照顾自己,这几天功课落下了些,可也不要心急了,回到寺里跟着方丈指引就好,方丈不会让你落后的,”她从怀中掏出一封信来,“找到机会把这封信交给方丈,就说是母妃让给的。”
宫唤奕把信收在怀里,双眼汪汪的看着母妃,“母妃,我会早些通过考试回来。”
“好,”苏应桐拍了拍他的肩膀,“都是小男子汉了,可不能哭。”
宫唤奕吸气忍了眼泪,又看着城里的大道尽头,苏应桐知道他在看什么“你父王进宫了不能来,他也是关心你的。”
宫唤奕还是有些失望,他不舍的上了马车,又跳了下来,“母妃,如果那个安姨娘胆敢欺负你,可不要手软了。”眉宇间隐隐有几分冷冽的气势。
苏应桐好笑的看着这个操心的小屁孩,但他这么关心她她还是很感动的,“你母妃我可不是能任人欺负的,你就放心好了。”
宫唤奕才上了马车。
苏应桐站在原地看着马车的影子远去,直至再也看不见了,才回了府。
王府门口早已等了人,有个公公迎上来,“王妃,苏婕妤请王妃进宫一趟。”
青梅就有几分紧张,她问:“可有令牌?”
公公亮出了令牌,对苏应桐道:“王妃,请。”
苏应桐上了马车,在车里小声对青梅道:“苏婕妤不能对我怎样,她既然能传我进宫,应该是皇上的意思,你等会不用在宫门外等我,回去找叶侍卫,让他想办法往宫里递消息,让王爷无论如何不要到后宫找我。”她进宫了宫镜域应该也知道了,宫易临疑心病重,如果知道宫镜域在宫里也安插了人手,怕是会多加为难。
青梅点头,“王妃,您小心些。”
“我会的。”
下了马车,苏应桐跟着公公走进宫门,公公在前面带路,走了很远也不见湘原王妃多问一句话,心里不禁佩服湘原王妃果然是不同,难怪圣上特意交代了“在路上小心些,湘原王妃可不比别人”。
到了苏婕妤的宫殿,公公作了“请”的姿势,苏应桐就自己走了进去。
这宫殿破烂冷清,只有两个年老的嬷嬷飘魂般游走在院子里,冷宫怕是也比这里好几分。
见到苏子萱的第一眼苏应桐差点认不出来,她当初送安姨娘进王府的时候是多么的得意,现在才隔了多久,就变成这个样子。
面无血色,头发散乱,衣衫皱烂,两眼无神,像是被幽禁起来养着的家畜。
这个比喻很过份,可也很贴切。
怎么样都是婕妤,怎能过成这样。
苏应桐给她行了礼:“臣妇见过婕妤。”
苏子萱眼里总算有了一丝神采,她嘴角怪异的笑着:“婕妤?哈哈!我是贞妃!苏应柔,你居然敢不行全礼?”
苏应桐眼神悲悯的看着她,苏子萱被她这样的眼神看得心里像燃烧了火把,她一下站了起来,“你敢可怜我?你以为自己是谁?不过是狐媚的贱人!只知道到处勾引……”
“苏婕妤!”门口响起严厉的男声,苏应桐心头一寒,果然见宫易临不知何时站在门口。
她不敢多想,跪下行了礼:“臣妇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
宫易临紧紧盯着面前的女人,她还是一样的清灵,他没有打扰的她的这段日子,看来是滋润得很?
心中涌上莫名的怒气,宫易临脸色沉了下来。
苏应桐被他看得浑身不舒服,宫易临真能这样放肆!
“朕许久没来过苏婕妤宫里了,湘原王妃,真巧。”
“臣妇也是第一次来苏婕妤殿里。”
宫易临坐了下来,嬷嬷忙给皇上上了点心,不过是一小叠白糖糕。
寒酸至极。
见皇上眼里闪过不自然的神色,被忽略的苏子萱就笑道:“皇上,我这宫里没什么好东西,这白糖糕还是厨房做多了赏妾身的……”
宫易临甩手将糕点连带碟子往苏子萱身上扔,碟子刚好砸在苏子萱头上,鲜血立马就流了下来,经过脸上滴在地面,吓得苏应桐都忘了呼吸。
也太突然了!
她看着宫易临,难道他对苏子萱就是这样的喜怒无常?
苏子萱却像是没事般,她连脸上的血也不擦一下就跪了下去:“妾身多话了,请皇上恕罪!”
苏应桐看在眼里,心里一阵苦涩。她是那么像应岚的人,如今却活得这般卑微!
宫易临不看她一眼,“下去。”
苏子萱爬了起来。
宫易临又叫住她:“你刚刚可是骂了湘原王妃?道歉。”
苏应桐不敢相信的看着宫易临,难道在他眼里,苏子萱就是这样任人呼喝没有丝毫尊严的人?
苏子萱这才露出不屈的表情:“皇上,湘原王妃连命妇也不算……”
宫易临直接一脚踢在苏子萱的膝盖处,苏子萱受不得痛跪了下来,居然就这样跪在苏应桐面前。
苏应桐心头一惊脚下移开一步退在苏子萱身后:“皇上,苏婕妤未曾辱骂臣妇,即使有,苏婕妤是皇上的人,又怎能说不得臣妇几句……”
苏子萱趴在地上咬破了嘴唇,她眼里闪着怨恨的光,许久才抬头给皇上叩了头,一拐一拐的出了大殿。
殿里只有两个人的时候,宫易临重新坐了下来,他指了指旁边的椅子,脸上是一派的轻松,好像刚刚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苏应桐头皮发麻,她挑了离他最远的椅子坐下。
宫易临看着她,她漂亮了许多,跟以前的苏应柔是完全不一样了。知道她是聪明的人,宫易临开门见山道:“再次嫁为湘原王妃,你是不是心里欢喜,觉得朕根本无法阻止什么?”
“臣妇不敢。”
“你还有什么不敢的,”宫易临看着在他面前低头的女子,“最近好些折子奏请湘原王调查华南贪污一案,你怎么看?”
见苏应桐一脸不解的表情,宫易临道:“才不过入了春,河道的大堤就塌了几里……幸得还没入夏,若是遇上水灾,这又是多少性命……华南的贪污已经不是一两年,这样的事,朕看了朝堂,就湘原有这个能力。”
苏应桐手心有了汗。
她脑子飞速转着,华南自古就是商业兴盛之地,不知有多少京都的官员世家在那里置了生意门路,甚至有人通过漕运做了见不得人的勾当,那里的贪污一案……要得罪多少人?如果宫镜域把朝廷官员都得罪了,宫易临再顺水推舟……她握紧了手。
宫易临见苏应桐还是不见一丝慌张,眼里的欣赏更浓了,他端详着她亮丽的脸庞,欣赏就添了几分暧昧:“如果你求求朕,朕或许能找到别的人去华南。”
苏应桐抬眼看着宫易临,见他眼里都是**裸的调戏,心里涌上一阵恶心和愤怒,他这是在威胁她?
她是宫镜域的妻子,是臣妇更是弟媳,宫易临到底还是不是人?他又当宫镜域是什么?(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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