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妈妈不安的走进正屋,看见桌子上的饭菜还是丝毫未动,夫人坐在一旁两眼无神,六小姐在跟前服侍着,也未得夫人的一声回应。
“夫人。”
看见邓妈妈进来,安国公夫人精神一震:“怎么,老爷可回来了?”
邓妈妈为难道:“老爷回来就去了书房,说让下人送饭菜到书房即可,就不过来用晚膳了。”
安国公夫人的脸暗下来,她忍住脾气问:“说了是要商量世子的事情,老爷也没空麽?”
邓妈妈不知如何回答是好。
安国公夫人脸上终于染上寒霜,她看了一眼旁边的六娘,只觉得碍眼得很,喝道:“看看你给我夹的这些菜,我哪能吃这么多!”
六小姐吓了一跳,她忙端走夫人跟前的碟子,安国公夫人看她这副小心翼翼的样子就来火,挥手打落碟子,碟子碎了一地,六小姐的绣花鞋被划开,隐隐透出血丝来。
六小姐脸色苍白,她不顾脚上伤痛跪了下来,膝盖直接跪在那满地碎片上,“母亲,是六娘不会做事!”
安国公夫人看着六娘脸上淡淡的粉红印记,想是被自己那碗药给烫成这样了,可看上去也没影响六娘的美貌,反而更添几许娇媚来。想想自己寄予厚望的安贵妃和四娘,安国公夫人越看六娘就越不顺眼,这没用的东西,给武将军作妾都没有这样的福气!
挥手向六小姐打了一巴掌,“别整天在我跟前哭可怜的,还嫌我这屋子里不够烦?”
六小姐倒在地上,只觉脸上一阵刺痛,就有温热的血滴落在地上。
“小姐!”晓素被吓坏,六小姐可不能就这样破相了!
刚踏进门口的二小姐和九小姐吓得不知所措,母亲对她们庶女再如何刁难,也不会让她们伤了脸,可知她们在外面都是代表安国公府的脸面,可是母亲如今……怕是真的很生气了!
站在门口不敢进入,看着六娘脸上被碎片划伤,小些的九小姐吓得哭起来,二小姐捂住了她的嘴,就怕哭声会更惹恼了母亲!
六小姐摸了一下脸上湿漉漉的液体,放下手时看见手上一片血红,只觉眼前一阵晕眩,她的脑仁疼得厉害,可仍然原地跪好了:“母亲,是六娘让您生气了。”
安国公夫人不想再多看她一眼:“走吧,走吧!别污了我的屋子!”
晓素忙扶着六小姐出了正房。
六小姐捂着脸上的血,看见二娘和九娘被吓傻在门口,说道:“妹妹别扰了母亲清静,先回去罢。”拉着两位妹妹出了门。
九小姐出了正院才哭出声来:“六姐姐!”
六娘用帕子捂着脸上,她低声喝了一句:“哭什么!母亲是我们的母亲,做错了事难道一个巴掌都捱不住!”
才四岁多的九小姐紧紧的咬紧了嘴巴,二小姐眸子闪着泪花,很久才道:“姐姐,我们会好好的听母亲的话,不会惹母亲生气!”
六小姐欣慰道:“都回去罢。”
二人都由丫鬟送回了院子。
晓素才扶着六小姐回去,回到屋子关了门才道:“六小姐,夫人也太狠心了!”一边去找药箱。
六小姐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只觉得天旋地转,本就是庶女……如今还破了相,自己离他是越来越远了!
安国公夫人懒得看屋子里一片狼藉,她去了安国公的书房:“老爷呢?”
家丁守在门外:“回夫人,老爷正忙着呢!”
“滚开!本夫人要见老爷,还轮到你挡路!”
邓妈妈也喝了几句那家丁,直接把家丁推开了,给夫人开了门。
安国公夫人走进去,看安国公坐在里面,脸上的表情一下就变了,“老爷,妾身有话要和老爷说。”
安国公看了她一眼,直接叫了人进来。
安国公夫人脸色铁青,自己都如此放低了姿态,老爷难道还想怎样!
到底是几十年的夫妻,难道还比不上那死去的贱人生的儿子!
“把邓妈妈拉下去,赏三十大板!”
初初还嚣张得很的邓妈妈一听此话就吓得软在地上,她做错了何事?“老爷饶命啊!三十大板是要了老奴的命啊!”
安国公拍了桌面一下:“恶奴!老夫的书房哪轮得到你说话!别以为跟在主人身边久了就能狗仗人势,充其量不过是条老狗!”想是安国公已经听到了邓妈妈在外面喝家丁的话。
被邓妈妈喝声的家丁正在里面,他听了老爷的话忙积极上前把人拉下,任由邓妈妈哭喊也没有丝毫手软。
果真是风水轮流转,山水有相逢!
安国公夫人本想拦住,可是老爷对邓妈妈不满,不也是对她自己不满!还是不要在老爷怒火上浇油了!
只得忍下这口气,老爷这样对她身边的人,也着实是给了她脸上一大巴掌!
“老爷,妾身听说,边防局势极其不稳,世子还在边防……”
“妇道人家懂什么,管好你自己宅院里不要烦了老夫就太平了!”安国公硬声打断安国公夫人的话,没留一丝脸面。
安国公夫人嘴角嚅动几下,终于道:“老爷,博延是我们安国公府的独苗!”
安国公站了起来,他指着安国公夫人的鼻子骂道:“皇上派了世子到边防担大任,那是皇恩浩荡,你这些无知妇人若再多口,在外面传出什么闲话来,老夫可饶不了你!”
安国公夫人气得眼前发黑,她多年为了府上不知花了多少心血,如今却被嫌弃如此!
却是一句话不敢多说。
安国公才坐了下来,“武将军应该也快回京,让六娘准备一下。”
安国公夫人闻言有苦说不出,都怪她自己脾气暴躁,六娘如果真破了相,那武将军要不要她还是个问题!
也懒得跟安国公生闷气,转身叫身边的吓人:“快,去六娘屋子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