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应桐连着几天看宫镜域早出晚归,一直没有机会跟他说上话,本还不多想以为他是忙着处理边防的事情,直到有一天晚上她半睡半醒间看宫镜域从浴间出来上床,她揉着眼睛想坐起来:“你回来啦。”
宫镜域长臂一伸帮她拉好被子,“刚从宫里回来,吵醒你了?”
“没有,湘原,我……”
“晚了,先歇息吧,明天我们再说?”手轻轻的放在她的肚子上。
她只能躺好,“好的。”
身边很快就传来绵长的呼吸声。苏应桐又迷迷糊糊的睡过去。
第二天睁开眼身边空荡荡的,苏应桐由青梅服侍着起来洗漱用了早膳,“王爷是何时出门的?”
“已经有一个时辰了,王爷说赶着回衙门,让王妃睡久些,”青梅吩咐白晴信子收拾餐具,对苏应桐道:“世子爷早早就来给王妃请安了,听到之前收下的小侍卫已经从华南回来,就出去见人了,说晚些再来给王妃请安。”
苏应桐被转移了注意力,问:“苏青山他们?去了华南也有一段时间,不知有何不同了。”
“那些小侍卫是经王爷王妃看过才留下的,在华南还有专人授武,想是不会差了。”
苏应桐点点头。
青梅又问:“看王妃还是有些睡意?王爷说王妃的胎儿月份渐大了,吩咐林总管接下部分事务,账本暂时让太妃看着,王妃只管好生养胎即可。”
苏应桐才想起已经约好时间上门报账的掌柜还没上门,她对青梅道:“你去叫一下陆夕。”
青梅马上道:“王妃是有何吩咐?吩咐青梅也是一样的。”
苏应桐狐疑看了她一眼,看青梅眼神有几分躲闪,终于道:“你怕我见外面的人?”仔细想想宫镜域这几天的忙碌也有逃避面对她的嫌疑。苏应桐正色道:“青梅,你好好给我说清楚。”
“王妃……”青梅现在已经是管事妈妈,早已不是以前的小丫鬟了,可是在苏应桐面前还是如以前一般,说不来谎话。
可是想到王爷的吩咐,她也是为难,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好,你不说我自己出去问。”
苏应桐作势起身,青梅忙扶着她坐回去了:“王妃,这可使不得!”过两个月就临盆了,这个时候怎能出得差错!
青梅实在没有办法,一咬牙道:“王妃,您先冷静一下,千万不要动了胎气,荣妃娘娘……在寺被劫了。”
“被劫!”苏应桐站了起来,险些崴了脚,青梅吓白了脸,“王妃!”扶好苏应桐。
苏应桐抓紧她的手臂,“什么叫被劫了,何时发生的事情!”一想宫镜域这几天的异样,她心里一沉,“是不是有四五天了?”
青梅艰难的点头,见王妃忧心,又道:“圣上当晚就下令封城,这几天已经将京都翻转几遍……却是没有结果。”
苏应桐许久才道:“去找王爷回来。”
“王妃……”
“听到没有!”
“是!”青梅忙出去了,在门口对幸儿道:“王妃情绪不是太好,你和雨柏仔细照顾着,还有,让人找陆夕过来。”
幸儿忙让人安排了。
青梅出了外院:“林总管可在?”
宫镜域置身一处平常民宅中,他问来人:“你是说,华南刘府即便遭到流民袭击,多处商行连遭烧毁,可是派往泽丰单平的商队仍没停止?”
“是的,王爷,”来人一身布衣,身姿挺拔,“兴华商行最近也是低调行事,旗下油粮铺子早已暂时关闭,刘府却有引火烧身的意思。”
“刘昊苍有何异常?”
“我们查探到刘府派了死士上京,可是追到信江却就失去踪迹,按照他们的路线是上京无疑,或许是伪装成了流民……”高立枫在湘原王跟前一阵羞愧,这次还是他亲自带人追查,却能追丢了人!
宫镜域这次倒是好说话许多,他问:“死士有多少人?”
“不到十人。”
袭击皇家寺的不下二十人。宫镜域又看向旁边的陈立。
陈立行礼:“王爷,属下盘问过寺里僧人,当天寺里的刺客大概是二十来人,个个武功高强,僧人虽也不相上下,但在场的是太后和贵妃,自然诸多受制,开始刺客是冲着太后贵妃而去,方丈指挥僧人护驾,不想后院会让人潜入……荣妃娘娘的屋外只有小沙弥,均被打晕在门口,现场竟没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可有过问刺客的武功招式。”
“回王爷,属下问过跟刺客交手的高僧,刺客所用兵刃看似来自华南一带,武功招式较为多变,很难归于派别,但是有一点,刺客组织性比较强,有一人快被方丈制服,那人第一反应竟是自刎,后被同伴救下。”
这就有点可疑了。宫镜域思索,不管是何组织派出的刺客,但凡受伤有了被拿下的迹象,即便个人不死,同伴也会用最简单的方法将人灭口,以免后患无穷。
这个组织的行事作风,倒像边防传回的新传言,单平太子位居东宫,虽身体虚弱甚少出现在朝上,但是朝政却没落下一分,手下更是已经培养死士数年,单平太子比起君王区均录,少了分凶残,反而多了几分沉稳。
“派人去一趟单平,跟单平皇宫的人接头。”
高立枫诧异:“王爷?”他即便跟在王爷身边多年,可大多时候仍不能琢磨王爷的想法。
宫镜域看了他一眼。
高立枫又低头:“属下听令。”刚刚才跟丢了人,灰溜溜的回到京都报备,以前的大大咧咧在王爷跟前都收干净了。
“王爷,”叶倚天匆匆从外面进来,“王妃派人到衙门说要找王爷,估计王妃是听说荣妃的事情。”
宫镜域脸色沉下去:“本王不是说过此事不得走漏风声?”
叶倚天心里一跳,正是青梅将事实告与王妃的。他求情道:“王爷,王妃聪慧心细……”
宫镜域已转身回了府。
叶倚天抹了一把冷汗。
高立枫看着王爷的背影,对叶倚天道:“我虽很少见王妃,可也知道王妃是何等聪明的女子,要瞒着王妃是有些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