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骁被猝不及防地拽了个踉跄,他猛地扭过头,拂掉她的手,拧了拧眉狠狠瞪着眼,吼道,“洛云溪,你我并不相熟,这大庭广众的,动手动脚的不好吧!”
洛云溪没有料到他如此激烈的反应,脚下不由退了一步,惊愕抬眸看他,眼神带了几分恼怒。
明骁吼声不大,却让周围的行人听得清清楚楚,人们神色各异的停下脚步,喧闹的街头一时间变得静谧无声,片刻的沉静后,几个三五成群的妙龄少女不由地指指点点小声议论。
“那女人穿的那样寒酸,还妄图追那么俊俏的公子哥,真是不自量力!”一少女附在另一名女子耳边轻声说道,虽声音不大,却清晰的传入洛云溪的耳朵。
“哼,我看是鬼迷心窍了,你看那公子眼神的嫌恶劲,八成是被追烦了!”另一名女子随声附和,看向明骁的目光带着一丝钦慕和娇颠。
先前说话的女子点了点头,再次开口,“不过说真的,不知那公子是什么地方来的,我长这么大还从没见过这么俊俏的人呢,就算被骂一句,兴许也是福气呢!”
洛云溪垂着手臂呆呆听着路旁少女们的对话,身子不由一僵,面色微寒,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着打扮,又想起今日出门易过的容貌,猛地了然,敢情自己这是当街演了一出女追男的戏码!
她微挑黛眉,看向那罪魁祸首、众人所指的‘公子哥’,那人虽面挂怒容,但还是能隐隐看出他唇角擒着的兴趣和得意之色。
他分明就是故意那样说让她难堪的!
洛云溪咬了咬牙,涂着姜汁的暗色脸颊晕上了一层淡淡的绯色,明骁,你真是好样的,她有多久没这般丢人被人数落了!
明骁单手覆于身后,目沉如水,看着周围人越拥越多,似是不屑再多留,只深深看了她一眼便径自走去,离开前,唇角不经意的荡起些弧度reads;。
哪怕是那样小小的弧度,也足以让围观的女子们神思恍惚,魂不守舍,人们的视线纷纷随着他挺立的身影离去,再也没有人注意到自己。
洛云溪缓缓的出了一口气,一双美眸狠狠瞪着前方逐渐走远的身影,粉唇紧抿着,一个劲儿地劝诫自己别为这种人动气。
她在原地静默了片刻,最终提着裙摆向相反的方向行去。
最后一抹斜阳渐渐隐去,夜色悄然而至,街道两旁挂上了各色的彩灯,大片的火树银花将街角映的一片通明,集市的主街如一条盘旋的火龙,蜿蜒直上。
一间较为显著的酒肆茶楼中,食客为满,熙熙攘攘,明骁独自坐在方厅的角落,一边翘着脚饮茶,一边听着一楼方台上的说书先生讲述的镇中趣事。
青雲镇的说书堂比不得上京,所讲内容无非是镇中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什么昨天城西老李头卖的猪肉失了分量,今天城东的王寡妇偷了汉子等等。
明骁打了个哈欠,对这说书先生所讲不入流的小事实在提不起兴致,挥手召来小伙计吩咐,“小二,将你们这的特色菜上来几盘!”
“公子,您是一个人用吗?”小二应了一声,匆忙的跑来,看着明骁对侧和旁侧的座位都空空如也,对这个‘几盘’中‘几’这个字实在没有概念,只得婉转的询问,没办法,每到时节集市,生事的人总是特别多,细致些总不会出错。
明骁将手中茶盏撂在桌上,捻起一颗花生,抛入口中,随口答道,“两个人!”
小二点了点头,满面堆笑的应下退到伙房。
一盏茶后,酒肆门前走进一名纤细玲珑的身影,大约十四五岁的模样,一身火红的百褶裙,腰枝纤细,不盈一握,一双流盼生光的眸子含俏含笑,云鬓松挽墨发垂腰,小小的红唇扬着浅浅的笑意,她一进门便四下环顾,当目光落到方厅角落时,唇角的笑容顷刻延展。
“骁哥哥!”少女健步如飞的跑过去,清灵的声音响彻了整个方厅。
明骁眼见少女就要扑到他身上,急忙伸着胳膊将她支开,蹙眉指着对面的凳子,“别莽莽撞撞的,坐那儿待着,我受不了你身上的脂粉味!”
少女动作一僵,讶异的抬眸,低头嗅了嗅身上的衣服,忽然反应过来,她嘟了嘟唇,一屁股坐在他临侧的长凳上,十分熟络的开口,“我又没涂胭脂,身上哪来的脂粉味,骁哥哥才回京多久,怎么学的京中人这般险诈!”
明骁捏起几颗花生塞到嘴里,仅看了她一眼便将目光转向别处,只命令道,“叫师兄!”
“这里又不是昆仑山,什么师兄师妹的,你以前可没这么迂腐!”少女做了个鬼脸,将头别向一边,径自抬手抓了一把盘中的花生,一颗接一颗的抛入口中。
明骁显然对她熟悉至极,对她的行至也不在意,将桌上的盘子向她推近了些,淡淡瞟了她一眼,含笑道,“你还懂什么叫迂腐,什么叫险诈?”
少女哼了一声,“你还把我当小孩子吗!以前我自然是什么都不懂,但跟在你身边这么久,该学的不该学的一样都没落下,都是你教的!”
明骁闻言,勾唇一笑,双臂叠放支在桌子上,“那你的意思是,暗自跟踪,给无冤无仇,不明底细之人投毒,也是我教的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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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看到这里的亲会不会觉得,万恶的女二出现了?